閃婚成寵,溫總他口是心非 第505章 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巴黎。
午後的陽光透過花店的玻璃櫥窗,將一室鮮花鍍上柔和的暖金色。
空氣裡浮動著各種花卉的清新香氣,顏如玉正微微彎著腰,修剪著那些花。
她穿著簡單的米白色襯衫,牛仔褲包裹著她美好的腿部曲線。
這時,店門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輕響。
顏如玉沒有立刻抬頭,隻是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知道是誰。
“不是給你放假了嗎?不辭辛勞啊。”
已經連續一兩個月了,他當花奴都當上癮了吧?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兩人誰都沒有說開。
而且她不是傻子,清楚江之牧家裡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很少對江之牧有正麵回應,哪怕是有,也模棱兩可。
包括他說爺爺想見她,但她沒有正麵同意回國見江爺爺。
當然,江之牧每次天來上班,她總能感受到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如同實質般落在她身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探尋和某種壓抑的執著。
她終於剪好最後一支花,直起身,將修剪好的花插入麵前一個素淨的白色陶瓶中。
然後,她才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投向門口。
“這是我今天給你帶的早餐。”江之牧斜倚在門框邊,笑著說,“依舊是老地方帶的,清淡的,調理你的胃病。”
顏如玉沒吭聲,默默接過了。
“對了,今天。”他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其實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顏如玉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裡沒什麼波瀾,像平靜的湖麵。
但江之牧敏銳地捕捉到,那湖麵深處,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過幾天我可能要回國了。”
他清了清嗓子。
“不是因為我爺爺,我爺爺很想見你但也很尊重你的選擇,我也不是要放棄或者順從我父母,你彆多想。”
顏如玉沒繼續接話,而是輕歎一聲,為他找好了理由:“我知道,是因為你朋友剛剛得到了一個孩子,是嗎?”
“嗯。”江之牧點點頭,“賀祁,溫矜懷和我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他好不容易和他的舊愛破鏡重圓結婚生子,我必須得回去看一看,生產的時候都沒有去迎接新生兒,滿月了我還不回去看看有些說不過去,畢竟這是情分。”
不知為何,那句舊愛破鏡重圓,他說的格外重一些。
似乎在隱射什麼。
但顏如玉假裝沒聽懂。
接下來的話,讓江之牧更加有些難以啟齒了,他躊躇了一下。
“嗯…沈惜夭你還記得嗎?她跟我說,城郊那家兒童福利院,有個小活動,院長是她母親以前的朋友,她說那的孩子們想學點簡單的插花,所以問我認不認識這方麵的人。”
他頓了頓,目光緊緊鎖著顏如玉的眼睛,帶著試探。
“我推薦了你,不知道顏老師肯不肯賞光跟我去?”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花店裡隻有陽光靜靜流淌的聲音。
顏如玉低垂著眼睛,若有所思。
福利院。
孩子。
沈惜夭。
似乎每一樣都和自己無關,她想用自己現在正在當任的一家福利院拒絕,然而心裡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其實她有一種想法,就是不要再和江之牧的圈子扯上關係了。
逐漸遠離,比拒絕會更溫柔吧?
見她沉默,江之牧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裡,他看著她沉默的側臉,額頭上都忍不住的冒出了汗。
就在他以為要迎來一次無聲的拒絕時,顏如玉輕輕放下了剪刀。
“幾點?”
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
江之牧隻覺得懸著的心猛地落回了實處,一股狂喜瞬間衝上頭頂:“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因為我家人的情況,我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要回到之前的冰點呢!”
他毫不在意脫口而出的笑意,聲音不受控製地帶上了幾分急促。
“兩點!兩點我來接你!”
那語氣,語速,生怕她反悔似的。
顏如玉終於抬眼看了他一下。
她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嗯。”
那一聲輕應,如同天籟。
江之牧鬆了一口氣,眼底瞬間迸發出驚人的亮光。
他像個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連聲音都輕快飛揚起來:“好!兩點,我準時到!”
他幾乎是雀躍地轉身離開,腳步都帶著風,連背影都透著失而複得的巨大歡喜。
顏如玉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口陽光裡的背影,眼神卻逐漸黯淡。
我和你,真的還有可能嗎?
她輕輕籲出一口氣,轉身去整理花材。
福利院的活動室被佈置得簡單而溫馨,牆壁上貼著孩子們稚嫩的蠟筆畫。
長條桌上鋪著乾淨的格子桌布,上麵擺放著提前準備好的小花籃、花泥、剪刀和各色新鮮的花材。
粉色的康乃馨。
嫩黃的向日葵。
潔白的滿天星。
翠綠的尤加利葉。
各種各樣,數不勝數。
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孩子圍坐在桌邊,小臉上寫滿了好奇和興奮,嘰嘰喳喳像一群快樂的小麻雀。
顏如玉站在孩子們中間,神情卻與在花店時截然不同。
她微微彎著腰,耐心地拿起一支向日葵,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看,我們要先給它找一個舒服的家,把花泥放進小籃子裡,像這樣輕輕壓一壓。”
她示範著,動作細致而溫柔。
“老師老師!我的向日葵花瓣掉了!”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起小手,模樣還真有些像瑪儂,聲音帶著哭腔。
“沒關係。”
顏如玉瞧著她那張神似的小麵孔,立刻走到她身邊,蹲下來,視線與她平齊,臉上帶著安撫的微笑。
“碎掉的花瓣可以養花泥哦,我們把花泥鋪平就好,花兒一樣可以長起來。”
她接過小女孩的花籃,動作輕柔地幫她整理好花泥,又挑了一支新的飽滿的向日葵遞給她。
“來,試試看,這是一隻新的花朵,像個小太陽一樣,是不是。”
小女孩破涕為笑,小心翼翼地接過花,笨拙卻認真地插了下去。
顏如玉看著她專注的小臉,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帶笑的側臉上。
江之牧靠在不遠處的門框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沒有上前打擾,隻是目光一瞬不瞬地膠著在那抹溫柔的身影上。
看著她耐心地指導每一個孩子,看著她蹲下身與小朋友平視說話,看著她的笑意。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顏如玉。
不,準確來說,這是他曾經沒有好好認真去看的顏如玉。
白白浪費了兩年時光。
他貪婪地注視著,彷彿要將這畫麵刻進骨血裡。
就在這時,顏如玉放在旁邊小凳上的手袋裡,傳出一陣突兀而持續的嗡嗡震動聲,打破了活動室裡溫馨的氛圍。
顏如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直起身,對孩子們柔聲說。
“大家先自己試試,老師接個電話。”
她走到角落,從包裡拿出手機。
螢幕上跳動著的是一個她從未主動存過,卻早已刻入記憶深處的號碼。
江之牧母親。
一股冰冷的預感瞬間侵入了心臟。
她回頭特地看了一眼江之牧的位置,確認他沒有過來,才猶豫著劃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聲音下意識地恢複了慣常的清冷和平靜。
“您好,江夫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保養得宜、語調卻帶著明顯疏離和居高臨下感的女聲。
“顏小姐,打擾了。”
江母的聲音很穩,聽不出情緒,卻字字都帶著無形的壓力。
“聽說,你現在在法國開了家花店?”
“是的。”
顏如玉簡短地回答,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活動室裡嬉笑的孩子們,又掠過門口那道挺拔的身影。
江之牧似乎察覺到了她瞬間變化的情緒,眉頭微蹙,朝她這邊投來探尋的目光。
“之牧也在你那邊?”
江母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顏如玉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反問。
“江夫人,您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