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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在他們夫妻的床上一起睡
稚嫩卻清晰的嗓音,如同最鋒利的匕首。
薛夫人沉冤得雪,長長地吐出一口惡氣。
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賀青詞,又惡狠狠剜了眼跪在地上的錦娘,“為了構陷我,連自己親生的八歲孩子都忍心這般往死裡折騰!”
錦娘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中蓄滿了淚水。
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賀青詞,哭得愈發淒楚可憐,聲音哀婉欲絕:“表哥!寧寧她……她年紀小,不懂事,定是嚇壞了胡言亂語……她是我的命根子啊!為了她,我甘願忍受外人指點,背井離鄉來投奔你,隻求給她一個安穩……我怎麼可能……我怎麼捨得這樣害她?這比挖我的心肝還要痛啊!表嫂怨我、恨我,我都能理解,可怎能如此汙衊一個母親的愛女之心?”
薛夫人見她到了此刻還在惺惺作態,氣得連連冷笑,“裝!繼續裝!”
沈藥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出人意料地開口,“侯爺,細想起來,錦娘方纔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薛夫人聞言,立刻有幾分錯愕地瞧向沈藥。
這都證據確鑿了,你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替外人說起話來了?!
沈藥不緊不慢道:“錦娘雖說沒了爹孃,也死了丈夫,但據我所知,她孃家在當地並非毫無根基,也是有些田產鋪麵傍身的。她執意要來投奔侯爺您,若說全然是為了自己享福,似乎也牽強了些。”
她微微停頓,“而且,聽王爺提起過,當年侯爺三媒六聘、風光迎娶姨母時,曾當著姨母的長姐,也就是已故的淑賢皇太後的麵,親口立下誓言,此生隻要姨母一位妻子,絕不納妾。此事,錦娘作為關係親近的表妹,不可能不知情。侯爺不可能納她為妾。而姨母正值盛年,身體康健,更談不上什麼暴斃,她也絕無可能成為續弦。那麼,她排除萬難,非要帶著女兒住進定襄侯府,也隻能是為了寧寧啊。”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為錦娘說話,實則句句誅心,如同撥雲見日,將錦娘內心真實意圖,**裸地剖開,攤在了賀青詞麵前。
賀青詞聽著,那原本因震驚和憤怒而冷沉的麵容,漸漸地覆上了一層寒霜。
身為定襄侯,他並非蠢鈍之人。
隻是舅舅一家待他親厚,表妹錦娘年少時也顯得單純怯懦。
他念著舊情,又憐她孤苦,從未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過她。
此刻,被沈藥這番話語點撥,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整個人醍醐灌頂。
他的確被表妹欺瞞,誤會發妻,更是險些親手毀了自己的家!
錦娘渾身發抖,妄圖做最後的掙紮,“表哥……我……”
“回去。”
賀青詞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打斷了她的話。
“表哥……”
“我說,回去!”賀青詞猛地抬高聲音。
錦娘一怔,表哥素來沉穩隱忍,鮮少發怒,即便是被薛氏扇了耳光,也隻是沉默不語。
她還是第一次聽見表哥這樣凶她。
對上他那雙再無半分溫情、徒留失望冰冷的眼神,她心下莫名發慌。
表哥不會再也不相信她,從此要拋下她不管吧?
“來人!”
賀青詞嗬聲:“將錦娘和寧寧帶回去。”
兩名嬤嬤應聲而入,麵無表情,一左一右如同鐵鉗般架起了癱軟的錦娘。
“表哥!看在我爹孃的份上……”
錦娘還想哭求,卻被其中一位嬤嬤利落地用帕子堵住了嘴,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處理完錦娘,賀青詞的目光再次落回薛夫人身上,目光複雜,充滿了愧疚、懊悔。
回想起自己之前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她、指責她,剛才甚至在王妃麵前還對她言語不善,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中悔恨交加,“夫人,今日之事是我糊塗……”
薛夫人斜睨著他,語氣譏誚:“就今日?先前那些事兒,侯爺倒是忘得乾淨。”
賀青詞聞言一頓,立刻從善如流地改口,語氣誠懇:“夫人說的是,先前也是我做錯了,錯得離譜。”
他向前半步,聲音放得更軟,“夫人消消氣。隻要夫人肯消氣,怎麼打我、罵我都行,我絕無半句怨言。”
薛夫人嗔怒地瞪他一眼,“什麼打你罵你,說得好像我是什麼不講道理的母老虎似的。”
賀青詞忙討好地笑道:“沒有沒有,是我不會說話,夫人向來最是明理大度。”
薛夫人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但緊繃的唇角到底微微鬆弛,臉色緩和了不少。
賀青詞察言觀色,趁勢柔聲詢問:“夫人,夜色深了,我們回去可好?我保證,日後定不再惹你生氣。”
“侯爺!侯爺!不好了!”
正當薛夫人神色鬆動,門外忽然傳來丫鬟驚慌失措的呼喊。
那丫鬟衝進偏廳,也顧不得禮數,滿臉慌張地稟報:“表姑娘她……她方纔情緒激動,一口氣沒上來,昏過去了!”
賀青詞眉頭當即蹙起。
丫鬟喘著氣,繼續道:“還有寧寧小姐,受了驚嚇,這會兒哭得正厲害,吵著嚷著要舅舅……”
賀青詞眉頭皺得更緊,下意識就抬步欲往外走,然而腳步剛動,便驟然想起身旁的薛夫人,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薛夫人將他這細微的動作儘數收入眼底,方纔緩和幾分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冷笑一聲,語氣冰寒刺骨:“要走就走,沒人攔著你!你那好表妹和外甥女要緊得很!”
賀青詞被她這話刺得麵容微微發僵,“夫人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一起回去處理,可好?”
“我不回,”薛夫人斷然拒絕,“我這兩天就住靖王府,這裡清淨。”
賀青詞試圖勸說:“王爺與王妃新婚燕爾,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你住在王府,難免叨擾他們夫妻……”
薛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他,“這是靖王府,偌大的府邸,我住在客院,又不是擠在他們夫妻的床上一起睡,能礙著什麼?”
沈藥在邊上,插不進話。
勸姨母麼,可是她也很委屈。
難不成跟著一起趕定襄侯走?可是以什麼立場呢?
為難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輪椅轆轆聲響,沈藥聽見,驀地鬆了大大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