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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聽,再多罵幾句
出了書房,外頭的涼風一吹,安氏才發覺自己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她捏著帕子不住地擦眼淚,滿是不確定:“太子殿下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娘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到底是肯幫忙,還是不肯?”
柳盈袖聲音很輕:“他幫。”
安氏一愣,抬起淚眼:“你就這麼肯定?萬一……”
“沒有萬一,”柳盈袖打斷她,“因為太子殿下是男人。”
“男人又怎麼樣?”安氏愈發困惑。
柳盈袖側頭瞥了母親一眼,那眼神帶著幾分憐憫,“娘,您是真不瞭解男人。”
當初東宮大婚,太子看向靖王妃時的眼神,一點兒也不清白。
那是男人對女人的野心,是佔有慾。
因為垂涎靖王妃,所以,太子勢必要與靖王作對。
靖王要關押的人,太子也就一定會保。
柳盈袖頓了頓,道:“靖王雖是陛下的親弟弟,可太子也是陛下的親兒子,宮裡還坐著一位皇後娘娘。給皇親國戚定罪,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各方勢力博弈,沒有幾個月,難見分曉。所以說,至少近期,爹爹是安全的。”
安氏似懂非懂,但見女兒如此篤定,心下稍安。
離開時,安氏心事重重地先上了馬車。
程宿站在車轅旁,身形挺拔悍利。
對柳盈袖微微垂首,問:“小姐,我們回小陽山嗎?”
柳盈袖側目,眸光銳利。
小陽山?
柳盈袖回想起小陽山溫泉莊子裡,他盯著靖王妃時那灼熱的眼神。
一股無名火悄然竄起,柳盈袖冷笑一聲,“這麼想回去?那裡是有金子,還是有勾魂的寶貝?”
不等程宿回答,她已利落地一甩衣袖,“回家!”
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內外。
程宿看著那緊閉的車門,摸了摸鼻子。
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再次浮現起靖王妃那張香嬌玉嫩的臉龐。
心口一陣發癢,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將那股旖旎的遐思壓了下去,躍上車轅,駕馭著馬車緩緩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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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山,溫泉莊子。
沈藥毫無預兆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著微微發癢的鼻子,小聲嘀咕:“該不會有人在背後罵我吧……”
不過算起來,這世上看她不順眼的人,著實不少。
比如謝景初,再比如顧棠梨。
但是這些討厭大多如同浮雲,並未對她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她也實在沒必要放在心上。
沈藥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在窗邊的軟榻上,重新拿起手邊的書卷。
莊子寧靜,隻能聽見偶爾幾聲鳥鳴。
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時光,沈藥正好,將先前一直想看的書給看了。
不知過了多久,青雀輕手輕腳地進來,點亮了桌上的蠟燭。
暖黃的燭光碟機散了室內的昏暗,映照著沈藥專注的側臉。
沈藥微微動了動身子,沒有起身的意思,手上又翻過一頁。
直到視野被一片高大的陰影籠罩,謝淵嗓音低沉:“看一天了,歇歇吧,不然眼睛疼。”
沈藥仰起頭。
燭光下,謝淵英俊銳利的麵部輪廓難得顯得柔和,深邃眼眸中映著跳動的燭火,也清晰地映出她的麵容。
“王爺,你忙完了?”她放下書,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
“嗯。”謝淵應著,很自然地伸手,用指腹輕輕按上她的太陽穴,力道適中地揉著。
“什麼時辰了?”沈藥舒服地眯起眼。
“亥時了。”
“都這麼晚了……”
這是該睡覺的時辰。
沈藥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小聲商量:“王爺,今天我們可不可以……”
斟酌片刻,用了一個貼切的形容,“睡素的?”
謝淵先是一怔,隨即低低地笑出聲來,胸膛微微震動。
他的小王妃,腦子裡總裝著這些讓人忍俊不禁又心頭發熱的想法。
謝淵挑眉:“素的?那是不是還有葷的?”
沈藥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淵眉眼含笑,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好。”
沈藥卻有些不放心。
先前好幾次,這人藉口腿疼,騙她過去……,心裡那點陰影讓她半信半疑:“真的……就一次?”
她伸出一根纖細食指,作為強調。
謝淵目光溫柔,語氣誠懇得讓人無法懷疑:“對,一次。”
他朝她伸出手,“走吧,我幫你洗漱。”
沈藥下意識想拒絕:“不,不用……”
謝淵卻極有耐心,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你不是累了?讓我幫你,沒事的。”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語氣太過誘人,沈藥彷彿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暈乎乎地,就點下了頭。
然而,她很快就為這個輕率的決定感到了後悔。
浴房裡,水汽氤氳,溫暖如春。
可這溫暖很快就被另一種熾熱所取代。
謝淵所謂的幫忙,顯然不懷好意。
結束的時候,沈藥眼神迷離,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癱軟在謝淵胸膛上。
謝淵站起身,將她抱回內室床上。
沈藥累極了,腦袋一沾著枕頭,便昏昏睡去。
在她即將沉入夢鄉之時,那隻寬厚粗糙的手掌,再度不安分起來。
沈藥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是憑著本能,含糊不清地抗議:“說好了就一次的……”
謝淵嗓音低啞,理直氣壯:“浴房一次,床上一次。”
沈藥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不可置信:“誰說可以這樣算的……”
黑暗中,她看不清謝淵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靠近,隨即,耳垂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壓低了嗓音:“求你了,藥藥……”
“我一定好好讓你高興。”
沈藥:“……”
後來的事,沈藥的記憶非常模糊。
隻記得自己好像哭了,細碎的嗚咽斷斷續續。
一邊哭,一邊罵人。
“說話……不算話……”
“壞人……”
“嗚嗚嗚……混賬……”
她罵得毫無威懾力,反而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在謝淵的心尖上。
他聽得興致盎然,非但不惱,反而俯下身,溫柔又繾綣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低沉的嗓音裡滿是愉悅:“愛聽,再多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