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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嫁不成太子
沈藥咦了一聲,“不能看著嗎?多熱鬨啊。”
謝淵:……
謝淵:“這種事,還講究個熱鬨?”
難不成讓丘山在邊上給他加油助威?
沈藥小聲,“我以前在家裡是這樣的……”
不過很快揚起笑臉,“就我們兩個人也可以,也好,這樣的話,就可以認真思考把棋子下在哪裡了。”
謝淵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棋子下在哪裡?”
沈藥點頭,“對呀,我陪王爺下棋嘛。”
謝淵一頓,“下棋啊……”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沈藥偏過腦袋,“不然王爺以為是做什麼?”
謝淵移開視線,語調含糊,“我還以為一起點茶什麼的……”
又轉移話題,問:“你知道我喜歡下棋?”
沈藥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了,點點頭,道:“我聽兄長說的!鎮國公府的小公爺裴朝是個圍棋天才,跟人下棋一次都沒輸過,他又傲慢,總是跟對手下很重的賭注,誰輸了,誰就得退出棋壇。時日一長,盛朝的圍棋風氣便被敗壞了。後來王爺同他約戰下棋,賭注很簡單,誰輸了,誰就給另一個人做三天的貼身奴仆。裴小公爺答應了,然後第一把就輸給了王爺。”
當時的情狀比她這敘述要精彩得多。
鎮國公小公爺和靖王爺的對決,吸引了許多人來看熱鬨,據說那天人山人海,盛況空前。
當時沈藥在外祖父家,沒去成,此事是後來聽沈雋說的。
據說,對弈時,謝淵一邊下棋,一邊還不緊不慢地烹茶、飲茶。
裴朝絞儘腦汁,抓耳撓腮的時候,謝淵懶洋洋地喝一口茶,跟邊上丘山說:“餓了,去弄點糕餅。”
就這樣,裴朝還輸了。
謝淵吃著糕餅,去問裴朝:“來一塊?”
裴朝不接他的話茬和糕餅,不甘心地咬牙,“一把不算!我沒準備好!再來!我們三局兩勝!”
然後,裴朝輸了第二把。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棋盤良久,握緊拳頭,抬頭看向謝淵。
謝淵挑眉,“五局三勝?”
裴朝雖然羞恥,但還是重重嗯了一聲。
然後,他輸了第三把。
倒是沒再說七局四勝,而是絕望地承認,自己輸了。
“今後我不會再碰圍棋……”
“不用,”謝淵打斷他,“明日起三天不碰就行。”
裴朝疑惑。
謝淵提醒他:“賭注是誰輸了就做對方三天的奴仆,往後三天,你是本王的奴仆,本王不喜歡奴仆下棋,但你若是國公府的小公爺,下不下棋,本王管不著。”
裴朝:……
那次之後,盛朝的棋壇安定了,裴朝與謝淵的這場對決,成為一個難以複刻的傳奇。
這會兒,沈藥輕輕笑笑,“我還聽說,王爺的棋,是淑賢皇太後教的,從前王爺和太後娘娘總會下棋到深夜。雖然我下棋不是很厲害,但我覺得……王爺應該也挺懷念從前的吧?”
謝淵的心腸驀地一軟。
是的。
他懷念。
母後是一個溫柔而又力量的女子,若非女子身份,母後未必不會成為盛朝棋壇國手。
隻可惜被選入宮中,陪父皇下棋的時候總得演戲讓父皇贏,隻是背後教會了皇兄和他,狠狠殺他們一頓一頓又一頓。
“王爺,來不來?”沈藥的一雙眼眸亮得不可思議。
謝淵看著,心口一動,來了興致,不由自主勾起唇角,“來。”
沈藥翻出棋盤,在桌上擺好,表情認真,“王爺,你不用讓我,你玩儘興最重要!”
開局後,謝淵發現沈藥水平居然出人意料的好,比起裴朝,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真是聰明的小女孩。
不過下到後半場,沈藥還是有點兒跟不上,落子之前,總會苦苦思索良久。
謝淵將她神態儘收眼底,不動聲色,放緩了進攻。
最後,謝淵以半子輸給了沈藥。
發現自己贏了,沈藥先是一愣,難以置信,“我贏了?居然是我贏了?”
謝淵唇角帶笑,“嗯,你贏了。”
沈藥瞅他,“王爺,你是故意讓著我的吧?”
謝淵反問:“你感覺我讓你了嗎?”
沈藥搖頭,她感覺不出來。
謝淵順著道:“那你就是贏了。”
還找了個藉口,“我很久沒下棋,手生了。”
沈藥看看他,又看看棋盤,終於是喜滋滋地彎起了眼睛。
暖色調的燈影之下,沈藥眉梢眼角漾著柔.軟笑意,如同冰雪消融,川河解凍,春花開得漫山遍野,漂亮得驚心動魄。
謝淵良久移不開視線。
他似乎明白,為何母後總會故意讓著父皇了。
“開心麼?”謝淵問。
沈藥點著腦袋,但也有點兒奇怪。
原本不是她哄謝淵高興嗎?
“那就讓你更開心些。”謝淵目光難得溫柔。
“什麼呀?”
“讓你見一個人。”
見完了人,沈藥最終還是決定,後天沈氏照常來,隻不過,宴請的人又加了一個。
到了日子,她挑中靖王府相對涼快的水榭,在那兒擺放茶水糕餅。
時辰還沒到,沈藥正檢查最後一遍東西是不是都沒問題。
周舅母提前到了。
“舅母來了?”沈藥揚起笑臉。
“我再不來,這女兒的一輩子隻怕是要被毀得一乾二淨了!”周舅母涼涼開口,掛著臉,一絲笑影兒都沒有。
沈藥看著,嘴角的笑沉了下去。
薛皎月低聲:“娘,王妃好心給我相看夫家,您這樣不好。”
周舅母瞪她,“我這樣不好?你嫁進那沈家了,纔是真的不好!”
她在晚香堂,先前幾日一直被瞞著,直到今早才聽說,沈藥要給薛皎月相看夫家,據說對方是雲副將夫人的侄子!
她被氣得不輕!
那沈家連個爵位都沒有,說是世代簪纓,其實呢?已經好幾年沒出過大官了!
周舅母諷刺,“有的人,自己嫁了王侯將相,給彆人相看婚事,卻隻找個舉子!這是怕彆人過得比自己好還是怎麼?”
薛皎月臉色難看,扯了她一把,“娘!”
周舅母冷著臉甩開她。
沈藥緩緩開口:“舅母這是對沈家公子不滿意?”
周舅母皮笑肉不笑:“不敢!王妃當家做主,給皎月安排婚事,我哪敢不滿?我不過是舅母,是個外人!怎麼敢有意見!”
沈藥皺了皺眉頭。
“我隻是奇怪,那顧家的女兒都能夠得上做東宮太子妃了,怎麼,薛將軍是為國捐軀,我和他的女兒,連做個側妃都不行麼!”
沈藥想也不想,“不行。絕對不行。”
她的語氣不容置喙,周舅母未免惱羞成怒,“王妃怕不是自己嫁不成太子,心生嫉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