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計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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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些著急的同學吐槽：「靠，不會是安卓版iPhone吧？還能閃屏的？」
路澤皺皺眉，拍了拍手機螢幕，等不閃屏了又退出，再重新點進去檢視。
這次依舊閃屏，隻是閃屏的間隔中，露出了一秒時間不到的分數。
「762分！啊？」
一個靠得最近的記者驚呼了一聲，人都傻了。
旁邊還有一個同學也看見了，直接蹦起：「臥槽，762分！絕對是全國狀元……不對，滿分不是750分嗎？」
分數隻出現了一秒不到，所以看見的人不多。
不過那兩聲驚呼已經足夠引發轟動了。
教室裡一片驚愕，領導和記者麵麵相覷。
我微微一笑，看來，我的分數是712分。
放眼全國也是能打的了，放在我們省，基本可以鎖定狀元了。
畢竟上一年，我們省的文科狀元才709分。
「不對，你們看錯了吧。」
路澤此刻已經慌了。
他的腦子終於從吸量漲粉中清醒過來。
若真是762分，他的人生，即將完蛋！
13
「再查一遍，或許是我們看錯了。」
有記者叫道，相當亢奮。
762分堪稱不可思議的分數，如何不叫人亢奮？
路澤手忙腳亂，再次退出又登入，螢幕依舊閃爍不斷。
我估計是他的加分係統在跟國家高考出分係統對抗。
一個說我要給他762分。
一個說你智障嗎？滿分才750分！
半晌後，閃爍的螢幕終於定了下來，**裸的762分明晃晃地掛在所有人麵前。
不愧是係統，牛逼。
記者們徹底懵圈。
同學們也傻眼。
路澤急得滿頭大汗，不斷拍打手機：「假的，出bug了，你們不要信……」
一旁的顧舒臉色發青，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我考太高了！
隨後，路澤也反應過來，問題的根源在我身上。
他猛地扭頭瞪著我，形如惡鬼：「趙禹，你考那麼高乾什麼，你個賤人，你要毀了我的人生嗎！」
他急得失態了。
而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讓所有人詫異不已，議論紛紛。
顧舒忙捂住了路澤的嘴，讓他冷靜，同時強行解釋。
「大家不要吵，這明顯是出分係統有bug，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阿澤至少考了730分以上！」
她真愛路澤。
但眾人還是指指點點。
校長這時跑來朝我揮手：「趙禹，快來，清華和北大的招生組來了，在辦公室等你。」
14
清北招生組來了，頓時又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批記者圍住校長：「請問趙禹同學考了多少分？」
校長樂得合不攏嘴：「好像是712分吧，聽招生組的老師說，粵省狀元無疑了。」
我是省狀元！
瞬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投來。
要知道，我們市的師資力量並不雄厚，從未出過省狀元，在本省基本是小透明。
可現在，出了一個省狀元，還是打破紀錄的712分！
記者們顧不得什麼路澤的出分bug了，也顧不得我是霸淩者了，全都蜂擁過來。
我當場成了大明星，被人懟著臉拍個不停。
路澤身邊變得空蕩蕩，他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呆呆地坐著，久久沒動。
等我好不容易推開人群走向教室門口時，路澤忽地起身大喝：「這個社會病了，原來分數就是一切，分數高就可以掩蓋他是霸淩者的身份！」
「你們拍吧，儘情地追捧他吧，我被霸淩是活該的，係統出bug也是我活該，我就不該活著！」
他慷慨陳詞，淚水長流。
很多記者還真被他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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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竊竊私語起來。
校長一頭霧水：「路澤，你嚷嚷什麼？」
校長忙裡忙外，可不知道剛才的事。
一個記者發問：「校長，路澤同學的分數出bug了，但他估分730分，清北不來搶他嗎？」
「730分？他能考330分我都偷笑了。」
校長翻了個白眼，「不曉得你們圍著他拍個什麼勁兒，又哪來的傳言730分？」
這話一出，記者們麵麵相覷。
此前不敢出聲的同班同學們也紛紛發言。
「就是啊，路澤是倒車尾，怎麼可能730分？300分都算高了。」
「我還以為我一直在做夢呢，嚇得我都不敢出聲，原來是你們做白日夢。」
「路澤要是能730分，我就能嫁陳韋霆！」
「我能娶劉亦非！」
質疑聲此起彼伏，路澤徹底破防。
他大哭起來，卻又說不出話，唯有顧舒硬著頭皮維護他：「等係統bug修複好了，就能看到阿澤的真實分數，他真的很厲害……」
話音剛落，副校長跑了進來。
眾人紛紛看她。
她掃視一圈，神色嚴肅地朝路澤招手：「路澤，過來。」
路澤一喜：「清北的招生組也找我嗎？」
「不是，事情很嚴重，你先跟我走！」
15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由於要去見招生組，也沒有關注路澤了。
等我選擇了北大再返回教室，發現記者們已經去彆處了，但同學們依舊議論不停。
「聽說了嗎？好像是首都來的大人物找路澤，應該是高考閱卷組的人。」
「有個記者不是說是教育部的人嗎？」
「反正是首都來的，跟高考分數有關。」
「難道路澤作弊了？」
「說不定是偷了高考卷子呢。」
…………
顯然，事情很嚴重。
直到拍完畢業照，路澤都沒有出現。
而我，已經報了警。
我被路澤汙衊霸淩他，影響惡劣，隻是暫時被高考出分的事衝淡了而已。
假以時日，我依舊會登上頭條。
因為我是省狀元。
我甚至都看見了過兩天的熱搜：#粵省狀元霸淩者#
熱度一個億！
微博癱瘓，賽博亡國都有可能。
所以，必須儘快還自己一個公道。
16
警察還沒來，路澤就回來了。
大夥已經在做最後的道彆，準備散了。
路澤一回來，同學們也不走了，紛紛好奇地看他。
他麵無血色，坐立難安，彷彿遭受了嚴刑拷打一樣。
顧舒低聲安慰他，詢問他怎麼回事。
他一個字不說，隻是嘴唇發白地咬著牙，惶恐之餘還帶著滿腔怨恨。
對我的怨恨。
我發現他偷看了我好幾次，恨不得將我撕碎。
尤其是幾個朋友嚷嚷著讓我辦升學宴時，他齜牙欲裂。
我真怕他氣死了。
好在校長又來了。
許多記者聞著味兒也回來了，一路詢問校長具體情況。
校長並不回答，進了教室瞅了路澤一眼，然後沉聲開口。
「高考出分係統有bug，所以我們班上有一位同學的分數無法通過機器來統計。」
「經過閱卷組老師的重新評估，決定將這位同學的高考分數作廢！」
校長並沒有指名道姓，可傻子都知道那位同學是誰。
路澤！
分數作廢，也就意味著他隻考了零分！
我噗地一聲沒忍住。
零分也算是創造了曆史，跟我這個曆史正好相反。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記者們更是瘋了。
這太有話題性了！
想象一下，一個高考網紅，估分730分，然後揭露霸淩者，再然後查分762分。
最後，塵埃落定，考了個零分。
戲劇性拉滿。
「路澤同學，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閱卷組的老師找你做什麼？」
「同學同學，高考零分有何感想？」
「路同學，你應該是本市第一個零分狀元，啊不對，不是狀元，不過還是要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路澤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一樣，行屍走肉地站起，直勾勾地盯著我。
「趙禹，你滿意了？我被監控拍到幫你作弊，取消成績了……」
「嗬嗬，我真命苦，初中被你霸淩，高中還要幫你作弊，你贏了，你徹底贏了。」
「我自殺，可以放過我嗎？」
他說完，立刻朝著窗戶跑去。
顧舒大吃一驚，一把拉住他。
他瞬間放聲痛哭，哭得不能自已。
而記者們再次驚嘩，也顧不得動腦子了，趕緊拍攝，抓住這個爆點。
我著實被路澤逗笑了。
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我大步走過去，走到了路澤麵前。
他啜泣著，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我揪住他衣領，微微一笑：「很好，你又提供了一條造謠資訊，進了局子爭取多判幾年。」
「什麼意思？我沒有造謠！」路澤咬牙，挺起了胸膛。
我看向教室外，警察來了。
「去跟警察說吧。」
霎時間，路澤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盯著我。
「這點小事……你報警？」
當然。
去牢裡當明星吧！
17
路澤被帶走了，我也要去做筆錄。
隨後警察展開了調查，壓根查不到任何證據。
而且，路澤色厲內荏，被警察一番問話，直接露餡了。
他就是在造謠，而且還發布到了網上，造成了惡劣影響。
我咬死不諒解，路澤通過警察請求與我見麵。
我直接去見他。
他垂頭喪氣，整個人精神萎靡，坐著瑟瑟發抖，似乎嚇壞了。
見到我，他立刻哭了起來：「阿禹，我錯了，對不起，諒解我吧，我不想坐牢。」
他哭得梨花帶雨，哪裡還有往日的囂張？
我徑直搖頭。
他眨了一下眼，吸吸鼻子把眼淚擦乾，然後往後一昂，譏笑地盯著我看。
我怔了怔，他的態度變化也太快了。
剛纔是裝的？
「逗你玩，你還當真了。」路澤嗤笑，「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諒解我了，畢竟你自私小氣嘛，這可是顧舒的評價。」
我眯了眯眸子。
路澤繼續道：「不諒解就不諒解唄，我問了，最多行政拘留十天，罰款五百，再給你公開道個歉而已。」
這麼輕？
我臉色不好看了。
路澤卻爽翻了，連連嘲笑：「氣死了是不是？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還差三個月才成年！」
「我會被減輕處罰，不就是造謠嘛，傷到你一根頭發了嗎？」
路澤完全不怕，彷彿自己勝利了。
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反而不生氣了。
真是個可悲的人。
「行，那我走了，你出獄後記得給我公開道歉。」
我起身便走。
路澤一愣，叫住我：「走什麼？繼續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啊，就像你初中那樣，多威風啊。」
我腳步一頓：「初中耀武揚威？」
「對啊，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嗎？就因為你總是幫我，你好威風哦，李宇都怕你！」
路澤陰沉地盯著我，像個鬼一樣。
我的記憶翻湧，初中往事浮上心頭。
我記得李宇。
他長得人高馬大，總喜歡欺負人，尤其是欺負一個長劉海的男生。
而我每次看見都會阻止。
李宇的爸是我爸下屬，所以他忌憚我，我一出麵他就不欺負人了。
「你是那個長劉海的男生？」
我看著路澤，越看越熟悉。
「對，你記起來了？我被欺負得像一條死狗，你卻兩句話就能讓李宇點頭哈腰，你真威風啊！」
路澤的眼中迸射火焰：「所以我要搶走你的顧舒，我要踩在你頭上，我要當高考狀元！」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受害者不記恨施害者，反而記恨施救者。
升米恩鬥米仇也不過如此。
沒必要再言語了，我轉身，開啟鐵門出去。
顧舒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來探望路澤。
而路澤渾然不知，還在叫罵：「你個小畜生，賤人，有種彆走啊！哈哈，就算你贏了又怎樣？你的顧舒還不是被我搶了？」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她就是個自戀狂，真以為會有男生追求她六年啊！」
「我隻是恨你，所以想撬走她罷了，我成功了，等我出去，我就帶顧舒去酒店，我拍視訊給你看，氣死你……」
說著說著，他啞巴了。
因為顧舒已經走了進去，臉色鐵青地盯著他。
由於警察讓我離開，我沒法看戲了，隻能關門走人。
18
我在網上出名了。
省狀元
霸淩者的雙重身份吸引了無數流量。
好在事情得到了澄清，我摘掉了霸淩者的身份。
結果流量更多了。
不過我沒有要這波流量，我家不缺錢，我這個人也是安靜的性子，當不得網紅。
但我的照片還是傳開了，莫名其妙成了狀元潘安，被譽為最帥高考狀元。
就連我的日常視訊號都火了，一星期漲了五十萬粉絲。
沒辦法，隻能發發日常，當朋友圈玩了。
路澤出獄那天，登報給我道歉,隨後便銷聲匿跡了。
他麵臨著嚴重的網路暴力，甚至有人上門潑糞，他不躲不行。
顧舒不知道哪裡去了，一直沒有動靜。
直到臨近九月時，我拖著行李在機場等飛機。
顧舒出現在我身後,許久都沒有開口。
還是我發現了她,問她什麼事。
她身形挺拔,容貌出眾，站在機場是萬眾焦點,甚至有人偷拍。
可麵對我,她囁嚅著,苦澀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不耐煩了，拖著行李往候機室走去。
顧舒追上來，終於開口：「北大沒要我,我去複旦了。」
「嗯，挺好。」
複旦也是一頂一的名校，配顧舒綽綽有餘。
又是一番沉默,顧舒聲音嘶啞道：「阿禹,我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了，我隻想問問，我們……」
她又停頓，我等了半天她才說出來：「阿禹,我們能重新在一起嗎？」
「不能。」
我乾脆利落地拒絕。
顧舒瞬間麵無血色,險些站立不穩。
我繼續離去，她還想挽留,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顧舒是個聰明人，她隻知道我的性格。
我認定的事,她改變不了。
一切都已無法回頭。
最終,顧舒低語：「對不起，阿禹。」
19
我的北大生涯十分順利，萬事皆安。
路澤的事也被我拋在了腦後,再也沒有理會過。
不過回家過年時,老同學告訴我一件事。
「顧舒不是去複旦了嘛，路澤竟然也跟著去了，死命糾纏，整天在學校裡哭鬨。」
「路澤之前被網路暴力,精神出了點問題，有點瘋了估計。」
「他倆已經是複旦最大的新聞了,你想想，顧舒那麼漂亮，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結果身邊天天跟著一個瘋子亂叫，畫麵不要太美。」
我一聽來勁兒。
這畫麵也太美了吧。
「然後呢？」
「顧舒受不了,退學了,路澤還是糾纏她，聽說還給顧舒灌了酒,酒後亂性，現在顧舒都懷孕好幾個月了。」
「這下沒法解脫了，生生世世都得纏在一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嘻嘻。」
老同學笑開了花，爽死了。
我樂歪了嘴。
這樣啊。
真是爽死了。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