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時通古今 第20章 荔枝核彈與帝王火鍋
嗡——！！！！
泡麵箱的震動如同瀕死野獸的掙紮，在破敗茅舍的門口瘋狂肆虐！每一次震顫都伴隨著箱蓋的“啪啪”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崩開，釋放出裡麵沉睡（或者說被強行憋回去）的洪荒凶獸！
“神藏發怒啦——！！”
“快跑啊——！！”
剛才還排著隊、伸著脖子等著“沾福氣”的男女老少，此刻如同被滾水澆了的螞蟻，瞬間炸開了鍋！哭喊聲、尖叫聲、推搡踩踏聲響成一片！銅錢、菜籃、草鞋丟了一地，人群連滾帶爬地朝著遠離茅舍的方向亡命奔逃！場麵徹底失控！
蘇東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懷裡剛收來的、沉甸甸的銅錢袋“嘩啦”一聲撒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他看著眼前那如同抽風般瘋狂抖動的黃色箱子，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薑…薑店家！你的‘祖宗’…它…它這是要現原形啊？！”蘇東坡麵無人色，手腳冰涼。完了！錢還沒捂熱乎，麻煩又來了！這次動靜這麼大，彆說潑皮了，恐怕連官府都要被驚動！
就在蘇東坡絕望地以為自己即將成為“祥瑞”爆炸案的第一目擊（兼唯一）受害者時——
嗡！！！
泡麵箱的震動猛地達到了一個峰值！箱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嘭”地一下彈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
然而，預想中的金光爆炸或者龍氣亂射並沒有出現。
噗~噗~噗~
一連串輕微得如同放屁的悶響，從箱子裡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股濃鬱到令人發指、極其複雜又極其霸道的奇異氣味，如同無形的衝擊波，猛地從箱口噴湧而出！
這氣味，**是之前那場虎頭蛇尾的“祥瑞爆炸”殘留氣息的超級濃縮加強版！**
它混合了：
*
最濃鬱、最廉價的紅燒牛肉麵調料包的霸道香氣（香精與味精的完美融合）！
*
凝固羊油在高溫下融化的、帶著原始野性的濃烈膻氣！
*
劣質胡椒粉被點燃般的刺鼻辛辣！
*
若有若無的、帶著腐敗甜膩感的乾玫瑰花瓣氣息！
*
還有一絲…極其微弱、卻如同點睛之筆的…**帝王龍氣被強行壓縮後的、帶著金屬鏽味的“尊貴”餘韻**？！
這幾種氣味，單拎出來任何一種都足夠刺激，此刻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揉捏、攪拌、壓縮，再猛地釋放！形成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彷彿把整個夜市地溝油攤、香料鋪、羊圈、腐敗花店以及一座剛出土的青銅王陵，全部塞進一個高壓鍋裡燉煮三天三夜後開蓋的味道！
**生化武器！**
**絕對的嗅覺核彈！**
“嘔——！！！”
距離最近的蘇東坡首當其衝！那股混合著“尊貴”餘韻的怪味如同有形之錘，狠狠砸在他的嗅覺神經上！他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直衝天靈蓋的惡心感瞬間淹沒了所有感官！胃裡翻江倒海，早上喝的那點稀粥瞬間衝到了喉嚨口！他猛地捂住嘴，也顧不得什麼斯文了，連滾帶爬地撲向牆角，對著一個破瓦罐狂嘔起來！吐得昏天黑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而那些跑得慢的、或者好奇心過重回頭張望的村民，也未能倖免！
“呃啊！什麼味兒？！”
“嘔…我的親娘咧！比茅坑還臭！”
“頭…頭暈！喘…喘不上氣！”
“眼睛…辣！辣眼睛啊！”
怪味所過之處，如同瘟疫蔓延！距離茅舍幾十步開外的人群也紛紛中招！彎腰嘔吐的，癱軟在地乾咳的，捂著鼻子眼淚狂流的，甚至還有幾個體弱的直接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整個城郊野地，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型嘔吐物現場和嗅覺災難區！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哀嚎和此起彼伏的乾嘔聲。
泡麵箱在噴完這股“至尊毒氣”後，彷彿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震動戛然而止。箱蓋“吧嗒”一聲，無力地合攏。那股霸道的怪味雖然還在空氣中頑強地彌漫、擴散，但源頭已經安靜下來，如同一個放完大招後進入賢者模式的終極殺器。
蘇東坡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才勉強止住。他臉色慘白如紙，渾身虛脫地靠著牆，驚恐地看著門口那個恢複了“人畜無害”模樣的黃色箱子，胃裡又是一陣抽搐。這玩意兒…太可怕了！比千軍萬馬還可怕！看一眼十文錢？現在倒貼他一百文，他也不敢再靠近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甲冑摩擦的鏗鏘聲和威嚴的呼喝：
“官府辦案！閒雜人等速速退開！”
“圍起來！一個都不許走！”
一隊穿著皂衣、手持水火棍的汴梁府衙役，在一個捕頭模樣的人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顯然，剛才的騷亂和那股“驚世駭俗”的氣味，終於引來了官方的注意。
衙役們衝進現場，也被空氣中彌漫的、混合著嘔吐物和那股霸道怪味的複雜氣息熏得眉頭緊鎖，臉色發青。捕頭捂著鼻子，強忍著惡心，環視一片狼藉的現場：癱倒嘔吐的村民，撒落一地的銅錢雜物，還有癱在牆角、麵無人色的蘇東坡，以及…茅舍門口那個極其紮眼的黃色大箱子。
“怎麼回事？！”捕頭厲聲喝問，目光如刀般掃向蘇東坡，“蘇子瞻？！又是你？！聚眾喧嘩，妖言惑眾！這次還弄出如此穢氣！你想造反不成？！”
蘇東坡一個激靈，看到官差，反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掙紮著爬起來，也顧不上形象了，指著那泡麵箱，用一種劫後餘生、帶著哭腔的語氣喊道：
“官…官爺！明鑒啊！非是老夫聚眾！實乃…實乃天降神藏，昨夜圜丘祥瑞，此物便是明證！老夫…老夫隻是在此守護，供有緣人瞻仰，沾沾福氣…怎…怎知此物突然…突然‘排氣’（實在找不到詞了）！釋放…釋放仙氣…呃不…是濁氣！濁氣傷人！老夫也是受害者啊！”
“排氣？祥瑞？濁氣？”捕頭聽得一頭霧水，又看了看那造型詭異的箱子，再聞聞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怪味，臉色更加難看。他走到箱子前，用刀鞘小心翼翼地捅了捅。
箱子毫無反應。
“開啟它！”捕頭命令道。
“萬萬不可！”蘇東坡魂飛魄散，“官爺！此物內含…內含九霄雷霆！不可輕觸啊！昨夜祥瑞之光便是明證！剛才那…那濁氣亦是警告！強行開啟，恐…恐有滔天大禍！傷及無辜啊！”他再次祭出“天譴論”，賭的就是官差也怕死。
捕頭看著蘇東坡那驚恐萬狀、不像作偽的表情，又想起昨夜城郊確實有異光（雖然結局潦草）的傳聞，再看看這箱子邪門的外觀和剛才那股恐怖的怪味…心裡也犯起了嘀咕。萬一這老頭說的是真的呢？自己強行開箱，真引來“天譴”，這責任可擔不起！
“哼！妖言惑眾！”捕頭色厲內荏地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沒敢動手，“將此妖物…呃…將此‘祥瑞’暫且封存！帶回府衙，交由府尹大人定奪！還有你！蘇子瞻！也一並帶走！回衙門說清楚！”他一揮手，幾個衙役忍著惡心，用帶來的粗麻繩和黑布，小心翼翼地將那泡麵箱捆了個結實，如同抬棺材般抬了起來。又兩個衙役上前，架起雙腿發軟的蘇東坡。
蘇東坡被架著往外走，回頭看著那被黑布矇住的“禍根”終於要離開自己的茅舍，心裡五味雜陳。解脫？後怕？還有一絲…對那撒了滿地的銅錢的心疼！
“官爺…那…那地上的錢…”蘇東坡弱弱地提醒。
“哼！贓款！一並沒收！”捕頭沒好氣地吼道。
蘇東坡：“……”
得，白忙活一場，還得去衙門喝茶。薑店家啊薑店家，老夫為了你這破箱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
現代，市公安局，特殊證物分析實驗室。
冰冷的白光燈下，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林薇戴著口罩和護目鏡，隔著厚厚的防爆玻璃，看著裡麵正在進行的“高危”操作。
實驗室中央的防爆平台上，靜靜地躺著那個明黃色的、繡著鸞鳳紋的錦緞信封。幾名穿著全封閉防護服、如同宇航員般的技術人員，正用最精密的鐳射切割儀和分子級操作臂，小心翼翼地嘗試無損拆開封口處的那個小小的花型印記（楊玉環私印）。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緊張的氣息。
旁邊另一個隔離平台上，則放著幾個開啟的物證盒。裡麵是：幾片乾枯發黑的玫瑰花瓣（已取樣化驗），一小塊凝固發黃的羊油（散發著頑固的膻味，正在被質譜儀分析），還有…**幾顆深褐色的荔枝核**。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實驗室角落裡，一個巨大的透明隔離櫃。櫃子裡，赫然是那七八個印著牡丹冰晶紋的古典木箱！箱子蓋都開著，裡麵不再是鮮紅欲滴的荔枝，而是…**一堆堆顏色發黑發烏、果殼皺縮塌陷、流淌著粘稠黑褐色汁液、散發著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腐敗甜膩惡臭的腐爛物**！那味道，即使隔著隔離櫃和實驗室強大的新風係統，依舊頑強地滲透出來一絲，熏得人腦仁疼。
“林隊，玫瑰花瓣和油脂的分析初步結果出來了。”一個技術員拿著報告走過來，聲音透過口罩有些悶，“花瓣…就是普通玫瑰，品種很古老，接近唐代文獻記載的‘醉楊妃’品係，但…**枯萎速度極快，細胞活性呈現非自然衰竭，像是…被瞬間抽乾了生命力**。至於那塊油脂…成分複雜，主體是羊脂，但含有多種未知的有機化合物和…**微量放射性同位素？**
來源不明，工藝…無法解析。”
林薇眉頭緊鎖。又是這種“非自然”的痕跡！
“荔枝核呢？”她看向另一個技術員。
“正在做碳14和基因測序…但…”那個技術員表情極其古怪，指著隔離櫃裡那堆腐爛物，“最詭異的是這些荔枝本身！它們的腐敗速度…完全違背了生物學規律！從我們接收時的‘頂級鮮荔’狀態到現在的‘爛泥’，隻用了不到兩小時！而且腐敗過程釋放的異常氣體…您聞到的隻是微量的，在密閉箱體裡，濃度高得嚇人！我們做了小白鼠暴露實驗…”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後怕，“高濃度氣體環境下…三分鐘內…**小白鼠集體陷入極度亢奮後猝死！解剖顯示…多器官衰竭伴隨神經溶解！**”
生化武器？！林薇瞳孔驟縮！楊貴妃送來的不是荔枝，是裹著糖衣的毒氣彈？！這薑小勺到底惹上了什麼級彆的麻煩？！
“信封呢？還沒開啟？”林薇看向防爆玻璃內。
“封口印記的物理結構極其特殊，像是某種生物能量結晶和特殊礦物粉末的混合體，強拆可能會引發不可控能量釋放。”負責操作的技術員緊張地彙報，“鐳射切割遇到乾擾…等等！有反應了！”
隻見操作檯上，鐳射束聚焦在花型印記邊緣的瞬間，那印記猛地爆發出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見的粉紅色光芒！一股淡淡的、帶著極致誘惑力的甜香，竟然穿透了厚重的防護玻璃和口罩，直接鑽入了實驗室所有人的鼻腔！
“唔…”林薇身邊的幾個技術員，眼神瞬間恍惚了一下，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陶醉和癡迷的神情，彷彿聞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氣息，甚至有人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
“屏住呼吸！啟動強排風！最高等級防護！”林薇厲聲喝道，自己卻死死盯著那粉紅色的光芒！這香味…與荔枝的甜香同源，但更純粹，更霸道，帶著一種直擊靈魂的魅惑！是楊玉環的氣息？！
強排風係統轟鳴啟動，那股詭異的甜香被迅速抽走。技術人員們如夢初醒，驚出一身冷汗。
“繼續！小心！”林薇的心沉到了穀底。這信封，比荔枝還危險！
就在這時——
滴！滴！滴！
實驗室內的能量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螢幕上的讀數瘋狂飆升！
源頭…竟然是角落裡那個裝著腐爛荔枝的隔離櫃！
隻見櫃子裡，那些粘稠的黑褐色腐爛汁液中，無數細小的氣泡正瘋狂地湧現、聚集！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穩定的能量波動正在其中醞釀！腐敗的甜膩惡臭瞬間加劇了十倍！連隔離櫃的強化玻璃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能量激增！要爆了！”技術員尖叫！
“緊急預案！能量抑製場最大功率！”林薇當機立斷！
嗡——！
實驗室頂部的能量抑製裝置瞬間啟動，藍色的力場光幕籠罩向隔離櫃！
然而，似乎還是晚了一步！
砰！砰！砰！
隔離櫃內，幾顆深埋在腐爛物中的荔枝核，如同被點燃的炮仗，猛地爆裂開來！沒有火光，隻有一股濃縮到極致的、墨綠色的腐敗氣浪，混合著恐怖的負能量衝擊，狠狠撞在櫃體內部的強化玻璃上！
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號稱能抵擋高爆炸藥的強化玻璃，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了蛛網般的裂痕！墨綠色的腐敗氣浪如同有生命的毒蛇，順著裂縫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啊——！”離得最近的一個技術員，僅僅吸入了一絲逸散的氣體，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麵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詭異的黑綠色斑紋，整個人如同被抽乾了水分般萎頓下去！
“撤！所有人！立刻撤離！”林薇目眥欲裂，一邊吼著，一邊衝向緊急噴淋和洗消裝置開關！她知道，一旦讓這股氣浪完全泄露，整個實驗室，甚至整棟樓的人都要遭殃！
……
“時味居”後廚。
鍋還是那口鍋。
腳還是那雙腳。
水麵偶爾冒出的氣泡，帶著油花，證明裡麵的人還“泡”著。
但氣氛，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鍋身不再嗡鳴，金光徹底內斂，彷彿耗儘了能量，陷入了沉睡。然而，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古老威嚴的氣息，正如同沉睡巨龍蘇醒前的呼吸，從鍋身深處彌漫開來。鍋邊的空氣，都因為這氣息而變得粘稠、沉重。
幾個架設在鍋邊、原本閃爍著各色指示燈的高精尖能量探測儀器，此刻螢幕一片漆黑，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掐斷了電源。連線儀器的線纜上，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帶著金屬光澤的白霜。
穿著白大褂的技術科人員們，早已撤到了後廚門口，一個個臉色煞白，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口安靜得詭異的大黑鍋，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後怕。就在幾分鐘前，他們試圖靠近更換感測器時，儀器瞬間報廢還是小事，其中一人隻是稍微靠近鍋口，就感覺一股冰冷的意誌掃過靈魂，如同被遠古的巨獸凝視，嚇得他當場腿軟癱坐在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林…林隊…這鍋…它…它好像…醒了？”小張的聲音帶著哭腔，死死抓著門框，半步不敢踏入後廚。
林薇站在門口，臉色凝重如水。她同樣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嚴氣息。這口鍋…或者說鍋裡的東西…在薑小勺“泡”進去之後，似乎發生了某種更深層次的變化！它不再僅僅是一個散發能量的“錨點”，更像是一個…**正在孕育著某種存在的卵**？一個…**帝王之卵**？！
她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露在鍋外的、毫無生氣的雙腳，將注意力轉移到剛接到的緊急通訊上。實驗室那邊的突發狀況讓她心頭蒙上了更重的陰影。楊貴妃的荔枝…居然真的能變成毒氣彈？！那薑小勺這個能驚動貴妃送“毒荔枝”的家夥，泡在這口“帝王鍋”裡…到底會孵出個什麼玩意兒？！
“看好這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靠近那口鍋！保持最低限度監控！”林薇對著手下厲聲下令，然後轉身快步離開，“小張，你跟我去實驗室！那邊出事了！”
……
鍋內。
黑暗。
冰冷。
粘稠的刷鍋水包裹著全身。
意識如同沉在無儘深淵的底部，破碎，遊離。
薑小勺感覺自己像一塊被遺忘在冰箱角落的爛肉，正在緩慢地腐敗、凍結。胸口的劇痛已經麻木，失血帶來的冰冷深入骨髓。玉佩如同死物，係統鍋底的光幕也黯淡得幾乎看不見，隻有一行行冰冷的警告資訊如同墓誌銘般緩緩劃過：
【生命維持模式能量不足…】
【深層組織修複停滯…】
【共生體（玉佩）能量枯竭…反噬加劇…】
【李世民（龍氣印記）活性：暴走臨界點…】
李世民…老李…
薑小勺破碎的意識裡，閃過那個在饕餮空間王座上、差點用威壓把他碾成渣的暗銀色輪廓。自己胸口這塊玉佩，是李二給的“飯錢”…裡麵的龍氣…現在因為玉佩枯竭，要反噬了？媽的…吃頓飯而已，至於搞成生死大仇嗎…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無上威嚴和滔天怒意的精神衝擊，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刺入他混沌的意識深處！
**“螻蟻！安敢竊朕之力！囚朕之魂！”**
**“此鍋…此水…醃臢之物！安敢辱朕！！”**
**“破！給朕破開！！”**
李世民！是李世民的聲音！充滿了被囚禁的暴怒和帝王尊嚴被踐踏的極致屈辱！他顯然“感知”到了自己賴以棲身的玉佩能量枯竭，更“感知”到了自己高貴的帝王龍魂，竟然被泡在一口油膩肮臟的刷鍋水裡！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股暴怒的精神衝擊，如同最後的強心劑（帶毒的），瞬間點燃了薑小勺瀕死的求生欲！同時，也像一根引信，徹底點燃了玉佩殘片內部那僅存的一絲、屬於李世民的暴戾龍氣！
轟——！！！
薑小勺感覺自己的胸口猛地一燙！彷彿有一顆微型太陽在裡麵炸開！玉佩殘片瞬間變得滾燙無比！內部那道早已黯淡的暗金流光，如同迴光返照的凶獸，瘋狂地燃燒、沸騰、膨脹！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戾意誌，狠狠衝擊著玉佩的束縛，也衝擊著薑小勺早已脆弱不堪的身體！
【警告！帝王龍氣（李世民）反噬爆發！】
【玉佩殘片（共生體）即將崩解！】
【能量衝突：湮滅級！宿主軀體將優先汽化！】
要炸了！在鍋裡炸了！
薑小勺亡魂皆冒！最後的意識發出絕望的嘶吼：鍋！係統！想想辦法！燉了我這麼久，該交點房租了吧？！
彷彿聽到了他靈魂的呐喊——
嗡！！！！
身下那口沉寂的祖傳大黑鍋，鍋身猛地一震！一股遠比之前“鼎定乾坤”更加古老、更加渾厚、彷彿來自洪荒之初的磅礴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爆發！
這股氣息並非毀滅，而是…**包容！同化！煉化！**
鍋底深處，那行早已黯淡的金色電子屏文字瞬間被淹沒！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更加古老、更加玄奧的暗金色符文在鍋壁上瘋狂流轉、亮起！一股無法形容的“鍋氣”——混合著億萬次烹煮積累的煙火氣、食材精華沉澱的厚重感、以及時空錨點獨有的穩固法則之力——如同溫暖的潮汐，瞬間將薑小勺，連同他胸口那顆即將爆炸的“龍氣炸彈”，徹底包裹！
“滋啦——！！！”
彷彿滾燙的烙鐵被投入了冰水！李世民那狂暴的、充滿毀滅氣息的暗金龍氣，與黑鍋爆發出的、厚重包容的暗金色“鍋氣”狠狠撞在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無聲的湮滅與…**沸騰！**
薑小勺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無形的火鍋中央！一邊是李世民暴怒的龍氣在左衝右突，如同翻滾的、滾燙的、充滿攻擊性的紅油鍋底！一邊是黑鍋渾厚的鍋氣在包容鎮壓，如同沉穩的、溫潤的、化戾氣為鮮香的白湯鍋底！而他自己…就是那塊被兩股力量反複涮煮的…**倒黴的肥牛卷**？！
“呃啊——！”無法言喻的痛苦和一種詭異的“飽脹感”同時席捲全身！他的意識在極致的痛苦和兩股力量的撕扯中，反而被強行“啟用”了一瞬！破碎的感官裡，除了劇痛，竟然還“嘗”到了味道！
他“嘗”到了李世民龍氣的味道——**滾燙！霸道！帶著鐵與血的腥鹹！如同最烈的燒刀子！**
他“嘗”到了黑鍋鍋氣的味道——**溫厚！綿長！沉澱著五穀百味的醇香！如同陳年的老湯！**
這兩種極致衝突的味道，在他這個“容器”裡瘋狂對衝、融合、湮滅…然後，在鍋底那玄奧符文的引導下，一絲絲奇異的變化開始產生…
【緊急模式：混沌熔爐
-
‘水火相濟’！】
【能量轉化：帝王龍氣（暴戾）
-＞
】
【能量引導：祖傳鍋氣（渾厚）
-＞
】
【宿主狀態：生命體征強製穩定（痛苦max），深層修複加速（伴隨機體組織‘調味’風險），意識沉浸（廚神之心被動啟用）…】
【警告：轉化過程不可逆！最終產物未知！請宿主…堅持住！（加油！）】
鍋底的資訊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鼓勵。
薑小勺的意識在劇痛和詭異的“味覺”體驗中浮沉。他彷彿看到了一口橫跨古今的巨大火鍋。一邊是李世民穿著龍袍（破破爛爛），在紅油鍋底裡憤怒地撲騰，咆哮著：“大膽！給朕加辣！”。另一邊，是那口祖傳大黑鍋（鍋蓋上浮現出模糊的饕餮紋），慢悠悠地往白湯鍋底裡丟著各種時空食材（包括幾顆乾癟的荔枝核）…
而他薑小勺，就是那根在火鍋中央、被兩股湯底反複衝刷的…**攪屎棍**？不，是…**定海神針（自封的）**？
“老子…不是食材…”薑小勺在靈魂深處發出最後的、無力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