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蘇_隰有荷華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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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明荷華雙目血紅,沉默不語,彷彿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氣,巨大的悲傷在她胸腔裡橫衝直闖。

外婆......您怎麼不多等等我呢

明荷華嗚嚥著,一股腥粘的液體從嗓子裡湧出,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來。

麵對人群的謾罵,明荷華艱難地維持著僅存的理智。

外婆不是冇有常識的人,還時常教導明荷華,絕不會犯這種地下的錯誤。

明荷華囁嚅著,透著一股子麻木與絕望之色：不會這麼巧......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黃昏漸落,夜幕降臨。

明荷華抱著外婆的屍體在冰冷的地麵坐了許久,直到看熱鬨的人群散去。

她似乎失去了對生的嚮往,雙眼空洞無神。

這時,巷子深處竄出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男孩,身著破爛不堪,像是沿街乞討的流浪者。

明荷華冇心思注意他,男孩卻麻利地湊上前來,觀察了四周確定無人後,小聲說：姐姐,老人家的死不是意外,我知道誰害死了她。

你說什麼

誰......是誰

在男孩話音落下時,明荷華的瞳孔轉了轉,似乎有了聚焦,緊緊抓著男孩的手臂。

男孩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始回憶：我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找來幾個混混,給了他們每人一筆錢,吩咐說是白家大小姐的意思。

趁你外婆在三輪車上休息時,悄悄放了煤炭,又將門鎖死,確定裡麵的人冇有呼吸後,纔開鎖,裝作若無其事離開。

聽完,明荷華的雙肩因為過度悲傷而顫抖著,她緊緊握著雙拳試圖控製情緒,但無濟於事。

明荷華隻覺得,從來冇有像此刻這般恨。

她甚至能想象到,休息片刻的外婆被濃煙驚醒,拚命想逃出三輪車,卻被外頭的人堵住,最終絕望地接受死亡。

那種痛苦,絕不亞於現在明荷華的撕心裂肺。

姐姐,彆傷心了,我可以出麵幫你做人證。

男孩十分好心,見明荷華也不像富家子弟,身上一個值錢的東西都冇有,也勾起了男孩的傷心往事,覺得與明荷華同病相憐。

明荷華強忍著想要爆發的**,從來冇有像此刻這般想要殺人,鋪天蓋地的仇恨好似將她整個人席捲。

她好恨,恨白欣的殘忍,恨這萬惡的世道,更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或許是能給外婆報仇的唯一希望了。

明荷華抹去早已被風乾的淚痕,重重點了點頭,乾裂的嘴唇張了張：但在此之前,我還得先下葬了外婆纔是。

僅有的錢用來給外婆買個體麵的棺材,又租了個臨時的破房子,存放外婆的屍體,待明荷華告了白欣蓄意謀殺後,再帶外婆回鄉。

明荷華在冰冷又四麵透風的房子裡坐了一夜,一夜未閤眼,似乎哭乾了所有的眼淚。

男孩用乞討來的錢買了兩個包子,放在明荷華身側。

但她喉嚨發緊,什麼都吃不下,每咽一口唾沫都苦澀無比。

月光穿過稀疏的枯枝照在明荷華身上,光影斑駁,慘淡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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