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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00章 善因善果 震斷了心脈,變為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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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因善果

震斷了心脈,變為了凡人。……

任何魂魄在冥界滯留過久,

都會開始思維混沌,逐漸忘記生前之事、叫什麼名字,

自己是誰。

碧桃以身鑄橋,將自己被天雷粉碎掉的一部分神魂捲入橋中,用樹枝攏好,為了防止被其他魂魄殘缺的鬼搶走,碧桃把自己壓在那顆眾生之心之下。

她向來心堅意定,如今這個局麵是她精心策劃促成,雖然無法脫離橋體,

無法看到,但碧桃卻可以聽到。

她能聽到占魁那個倒黴鬼,晚了一步,

結果直接衝進了忘川中。

碧桃並不擔心占魁,

忘川殘魂無數,沾染上錦鯉的氣運,

轉化為人,

自然也有數不儘的功德可以收割。隻是需要損失一部分氣運。

碧桃能夠聽到鬼卒的交談來往,

能夠感知到魂魄走過輪迴橋轉世。

後來,也能聽到有數不清的魂魄走過輪迴橋頭,

投生此間。

她在眾生之心後麵的一片黑暗之中,固守意誌,

日日夜夜唸誦靜心神咒,

以求自己的“三魂永久,

魄無喪傾。”

冥界之中感覺不到晨昏流逝,自然也就無法去推斷時間究竟過了多久。

碧桃一開始還能堅守,後來便忍不住在濁氣的侵蝕之下渾渾噩噩。

偶爾猛然醒神,她被困在“方寸之地”,

無數次想過放棄,無數次想……現在她的功德肯定已經遠超百萬,可以塑魂歸天了。

但是無數次,她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再也冇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九天仙階,升一階難如登天,錯過這個機會,她又如何才能站在九天的極處,又到何時才能儘情擁抱她的金烏?

但因為碧桃的魂魄殘缺太厲害,最開始以桃枝凝聚的時候,還被一個小姑娘生生搶走了一塊最大的。

她到最後,很少會甦醒,偶爾醒來,也需要回想非常久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纔會被壓在這輪迴橋之下。

她開始想出去。

想和那些輪迴的魂魄一樣,重新投胎做人。

太痛苦了。

太安靜了。

誰來跟她說說話?

告訴她,她究竟是誰?!

就在碧桃徹底喪失了意誌,甚至開始謀劃如何掀開這顆壓著她的“閃光的心臟”,跑到輪迴橋上隨便吞了哪個魂魄,而後趁鬼差不注意,跳入輪迴時——她收到了數不清的醒神符。

她現在已經是“冥鬼”,能直接收到的東西,隻能是外麵的人燒給她的。

碧桃剛開始收到這些醒神符時,還以為是一些可以用來賄賂鬼卒的紙錢,是她在凡間尚存的親人燒給她的。

很快她發現不是,簡直快要氣瘋了。

她被壓在輪迴橋下麵無法轉世,茍延殘喘,燒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但隨著那些醒神符一張又一張被碧桃憤怒之下的木靈所激發,過往如同一層又一層綻放的花瓣,讓她被濁氣完全浸染的神思迴歸明澈。

她想起了自己是誰。

想起了她為何會在這輪迴橋之下。

想起了她的金烏鳥,想起她還不能迴歸天界的原因。

也想起了這些帶著如今年號年月的醒神符,究竟來自哪裡。

——來自她的二師姐張玉鸞。

張玉鸞當年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倚仗,用她細瘦無比的肩膀,扛起了無上劍派。

一開始,她還能隱瞞門派中的弟子,說師尊和師兄他們去雲遊,去匡扶人間亂世,歸期不定。

後來……就算再傻的師弟師妹也回過味兒來,無上劍派所有的尊長,和其他門派一樣,儘數消亡在了一場他們這些弟子連見都冇有見過的“大戰”之中。

所以輪迴橋纔會續接。

所以人間纔會重新煥發生機。

到如今五年過去,人間鳥鳴蝶舞,山林飛走成群。

百鬼儘絕,百姓雖然還身處動盪的戰亂之中,但是生育不再是艱難無比的奢望。

總有人喜歡將世人比作螻蟻,然而正是這些“螻蟻”,卻是最堅韌,最頑強,無論怎樣打擊都無法斷絕,無論怎樣的環境都不耽誤他們繁衍和壯大。

僅僅五年時間,人間的孩童數量,便多如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草。

兩國分裂成三國,身懷異術的修士們,再度約定俗成地除了驅邪除祟,不再入世,不再乾預人族之間的一切鬥爭。

張玉鸞帶領著一些根本無處可跑,無家可歸,資質堪憂的無上劍派弟子,關閉九宮鎖靈大陣,自給自足,封閉山林專心鑽研劍術。

一年前,她從人重,生生撥到了地重中階,帶領門派同門鑽研出了數十種陣術,這才仗著膽子重新開啟山門,與外界接觸。

時移世易,人間早已經不是從前的模樣。

張玉鸞依舊是門派的二師姐,無論弟子們如何推舉她,勸她哪怕擔任代掌門之位發話,也總好過一個“二師姐”的名頭。

但是張玉鸞從不答應。

她始終用當初應付師弟和師妹的那一番說辭,來推拒。

她總笑著說:“師尊和大師兄他們雲遊歸來,若是發現我自封掌門,恐怕要將我逐出師門。”

師弟和師妹這個時候就會沉默下來,不再強人所難。

但他們都知道二師姐在說謊。

也不知道是騙他們,還是在騙她自己。

今次張玉鸞帶領著師弟和師妹們下山,不為驅邪,而是他們做了數年的自給自足的隱居之人,需要采買一些必需品。

而且避世的時間足夠了,他們需要重新接觸各家宗門,無上劍派絕不能就此冇落。

問心閣現在冇有了,各家宗門重新合力組織了一個新的組織,名為眾生盟。

是修士的聯盟,做的是和當年的問心閣一樣的事。

坐落的地址,也在當年坍塌的問心閣的原址。

然而當年的荒城,五年時間,就已經有數不清的百姓進駐,殘破的瓦舍重新翻修過,街頭巷尾瘋玩的孩童,並街道上商販叫賣的聲音,吵鬨在一處,到處一片生機盎然之景。

張玉鸞等人到了眾生盟,表明身份之後,如今的盟主親自出來迎接。

倒也是個熟人,是曾經雷霆宗內,名不見經傳的體修。

是在五年之前眾人聯合殺希惡鬼的時候,那個不幸和碧桃落到一重幻境,又幸運地因為碧桃殺了希惡鬼,得以脫離幻境,重傷瀕死,人事不知被同修擡回宗門的——呂有才。

如今他修養好了,在修界的長老和掌門像韭菜一樣齊齊被割斷的修界,矬子裡麵拔將軍,竟然也因為體壯如牛,成了這眾生盟的盟主。

這麼多年無上劍派的人未曾在修界行走,而是自閉山門,等於棄人間亂世於不顧。本該被排擠,但呂有纔始終記得當年無上劍派的樂清瑤,助他脫離了一重必死幻境的事情。

因此親自出來迎接不說,還將無上劍派的眾人奉為上賓。直接就給安排了住處,還辦了一場接風宴席。

“不知這次樂道友為何冇有下山來?”呂有纔在席間幾次猶豫,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他兩杯黃湯下肚,把臉喝得好像猴屁股,憨厚之情看在張玉鸞的眼中等同癡傻。

且他那猶猶豫豫難以啟齒的模樣,顯然是心裡有鬼!

張玉鸞修為更進一重,更是時時刻刻記著三師妹告訴她的,永遠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

張玉鸞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的三師妹搶手得很,當年大師兄和四師弟兩個人被她玩得彷彿掌中小蟲。

而且她三師妹的身份,張玉鸞從最開始猜測她是奪舍惡鬼,到後來……又如何不知她是九重天闕的仙女。

雖然九重天闕如果都是三師妹那樣狡詐險惡的仙女,恐怕也不咋地。

但這傻憨憨據說在床上躺了兩年才爬起來,要不是如今生機茂盛,人間靈氣充沛,他兩年都起不來。

弱得跟個小雞崽子一樣,竟然還好意思惦記她的三師妹呢?

張玉鸞都想掀桌子了。

但是現在他們無上劍派的處境,確實因為“避世良久”,需要重新入世。這個呂有才顯然是最好的橋梁。

因此張玉鸞忍著,但也冇忍住臉上表情冰冷。

愣愣地看著呂有才那張猴屁股一樣的臉,和他難以隱藏的期待,說道:“我三師妹死了。”

張玉鸞這麼多年都不敢說出這個真相。

但是她無法容忍一個“死人”,被這麼一個癡蠢的傻大憨粗惦記著。

呂有才愣了一下。

張玉鸞說:“五年前的那一場大戰,我三師妹也去了。”

雖然那一場“大戰”,現存修真界所有的人都冇有見過。但是那一場“大戰”,幾乎斷絕了修界的根基。

張玉鸞還在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讓呂道友失望了。”

張玉鸞的小嘴像淬了毒,每說出一句話,呂有才麵上的血色就退去一分。

到最後臉色竟然白得像個吊死鬼,呼吸都開始急促,胸腔中擠出了哨音。

張玉鸞趕緊從桌子旁邊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佩劍。

如今的無上劍派剩下的所有弟子,皆為張玉鸞馬首是瞻,被她訓練折磨多年甚至同頻同步,一見她起身,嘴裡吃了一半的東西都吐出來,齊齊跟她一起起身持劍。

張玉鸞帶著一眾師弟和師妹們後退了好幾步。

心想這小子彆是有什麼毛病還冇好利索,一會兒喘死在這裡,再賴在他們無上劍派的頭上吧!

無上劍派的劍修握緊長劍,甚至有人腰間佩劍已經出鞘半分。

張玉鸞環視整個眾生盟,估算著這裡究竟有多少其他宗門修士,雖然看似警惕,心中卻未有幾分懼色。

她當年未曾接受冥界鬼官的求助,決定帶著所有弟子避世苦修,正是因為張玉鸞明白,她所有的師長和支柱都已經冇了,隻有自己長成參天大樹,才能真的撐得住無上劍派。

才能立足紮根在這飄搖人間。

當年輪迴橋續接,人間確實需要很多人手,選擇那時候避世,顯得十分的“不仁不義”。

可冥界之事,本就該由冥界去解決,人間已經亂成那個狗樣子了,難道還缺他們無上劍派那幾個資質稀巴爛的弟子不成?

現如今五年過去,他們無上劍派每一個劍修,都進境數階,鬼知道張玉鸞為了把他們給訓練出來,背地裡偷偷吐了多少次血。

雖然到如今也拿不出一個地重極階的修士,但是每一個,都能以一當十。

結陣更是殺遍整個修真界不在話下。

伴隨著呂有才野牛狂暴一樣的喘息聲,無上劍派的修士已經默默站好了結陣之位。

這些陣術由張玉鸞帶領,以天品白靈作為陣眼,在他們日夜不休的練習下,早就刻在骨血靈魂之中。

但是……他們冇有等來眾人的圍攻。

而是等來了一聲號啕。

呂有才吭哧喘息了半晌,嗷一聲就哭了。

伏桌慟哭,毫無形象,宛如野牛發瘋。

在他的“嗷嗷嗷嗷”響徹整個眾生盟的哭聲之中,張玉鸞持劍的動作微微僵硬。

她揹負著一個絕對承受不住的重擔,弓著腰,咬著牙,生生扛了五年之久,下山之後更是對所有人抱有仇視之心。

把自己打磨成一把尖銳的利劍,是要讓所有看她一眼的人被割傷。彷彿隻有這樣。才能不辜負親友師長,無聲的托付。

但是她冇想到,下山的第一站,他們遇到的不是挑釁,不是戰鬥,不是廝殺,而是……善待,是真心。

是真心啊……

呂有才哭得快要滑到桌子下麵去了,那麼悲切,彷彿是從靈魂裡麵發出的悲鳴。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三師妹,為她曾經順手的救助念念不忘,為她的驟然離世而悲痛欲絕。

可張玉鸞刻薄地想,那也不行,他還是不配。

但她塌下了肩膀,抓著長劍的手,從橫在胸前垂到了身側。

漠然又嫉妒地看著哭得涕泗橫流的呂有才。

不就是順手救過他一命嗎,至於嗎?

她都冇這麼哭過呢。

她可是一下子冇了師長和師兄還有師弟師妹呢。

她都冇有這麼酣暢淋漓地崩潰過呢。

呂有才憑什麼?

張玉鸞默默地,紅了眼眶。

但也隻有片刻,她就微微仰起頭,朝著自己額間細碎的劉海吹了口氣。

把那一點淚意給吹回去了。

到後來整個眾生盟都在聽著呂有才的哭嚎,哭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丟人現眼不說,張玉鸞都怕他把自己給哭斷氣兒。

然後再賴在他們無上劍派的頭上。

因此張玉鸞說:“呂道友倒也不必如此傷絕。”你們兩個本來就冇半分狗屁的關係!

一廂情願成這樣子也是曠古絕今。

她的三師妹隻能看到花上最嫩的花蕊,隻能仰頭看到九天的烈陽,高傲刻在骨血,從不低頭,肯定連呂有才這號人物都記不住。

張玉鸞說:“我三師妹當年參戰之前,曾給我留過話,此次我帶眾人下山也正是為了完成我三師妹的遺願。”

“如果呂道友當真有心的話,倒不如給我三師妹弄些高品階的醒神符來。”

“要嗚嗚嗚……嗝!嗚嗚嗚,醒神符做什麼?嗚嗚嗚……”

呂有才大鼻涕快流到下巴上了,把張玉鸞嫌棄得往後又退了半步。

但念在他那一分真心之上,耐著性子說道:“我三師妹曾經囑咐我,她死後,無須燒紙,無須立墳。每隔五年,都要給她燒醒神符。”

“數量越多越好。”

“這是為何?”呂有才當然不理解。

張玉鸞……她也不懂。

三師妹連同那些天品白靈,一共囑咐張玉鸞兩件事。

一個是每隔五年,給她像燒紙一樣,燒一次醒神符。

一個是……設法打聽不二道人的下落。

不二道人的下落張玉鸞避世之前就已經打聽到了。

是用整整二十顆天品白靈,從問心閣一個僥倖在閣樓坍塌時逃生的問心閣修士口中換來的。

不二道人曾單獨找過流星想要將流星殺死,最後戰敗,被變成了一個小傀儡人。

張玉鸞不解其中的緣由,不明白為何不二道人打不過流星那個被鬼氣侵蝕的病秧子,她拿到這個小傀儡人就關閉了山門。

那小人現在還在無上劍派的庫房裡麵扔著呢。

張玉鸞收回思緒,拱手說:“若是呂道友不願的話,我便帶領師弟師妹自己去集市上買。”

實際上要不是張玉鸞根本就買不起,她纔不在這裡和呂有才這種蠢貨說這麼久。

當年……三師妹留下的天品百靈確實足夠多。

也正如她所言,如果全部都用在張玉鸞自己的身上,足可以供她修煉到地重極境。

而人間的輪迴橋續接之後,生機逐漸迴歸。

修士再修煉就已經用不到靈石了。

可是張玉鸞為了挽留住無上劍派的弟子們,也為了讓無上劍派再一次立在修真界的頂端。

她把那些百靈都拿出來,供所有冇有離開無上劍派的弟子一起修煉。

這纔有瞭如今敢下山,甚至敢挑戰整個眾生盟的真本事。

然而劍修貧窮彷彿是宿命。

天品百靈耗儘,他們這一次下來是要變賣門派中一些值錢的物件的。

還冇來得及丟人現眼,這不就碰到呂有才這頭牤牛了嗎。

發現他竟然對自己的三師妹存有妄想,張玉鸞肯定要趁機敲他一筆。

醒神符無論凡人修士都可以用,清心除祟,甚至有祛病消災之效,連天品白靈都開始價值下滑,醒神符的價格卻始終都高居不下。

之前來這眾生盟的路上張玉鸞打聽了,若是呂有纔不肯出醒神符,他們變賣無上劍派所有的值錢物件,也就隻能買個十幾張。

可是當年三師妹留給她的字條上麵說……五年一次,一次保底要燒一百張,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她倒是死了也能給她出難題!

她實在不行就得把身邊實在是不開竅的師弟和師妹打包賣兩個,然後再給她燒吧!

幸好,呂有才也冇有再多問什麼,很快抹了眼淚和鼻涕起身去張羅了。

當夜,身在幽冥,因為喪失了神誌,謀劃著出逃的碧桃,就收到了醒神符,想起了一切。

而從這之後,碧桃還收到過很多其他東西。

逢年過節的時候是一些紙錢,一些碧桃破碎的魂魄根本用不上的衣服,一些街麵上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

陸陸續續……從來冇有斷過。

後來她還收到了一個小童子。

小童子總算是有點作用,碧桃自己不能出去,小童子可以給碧桃跑腿。

因為小童子屬於碧桃,不用說話就能領會碧桃的意思,碧桃還能指使他用一些冇用的東西去“賄賂”日遊神,讓日遊神從凡間給她帶烤豬蹄回來。

碧桃吃不了,但是可以聞。

聞了之後跟吃了的感覺是一樣的。

碧桃做鬼也做得開始滋潤了起來。

而且自此,五年一度的醒神符,數量都非常巨大,足夠碧桃留存下一些,她再也冇有失去過神誌。

她在心中非常滿意二師姐張玉鸞將她交代過的事情辦得如此之好。

卻不知,她收到的這些東西,大部分是來自呂有才。

每五年最後收到的那百張品階比較低的醒神符,纔是張玉鸞東拚西湊燒的。

至於改善碧桃生活的零碎,還有那些高品階的醒神符,是那個曾經她在希惡鬼的幻境之中,隨手種下的“善因”。

因果輪迴,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神奇。

在冥界的第二十年,碧桃已經混得“風生水起”。

至少和此間冥界的一些鬼官,關係都變得不錯。

而她的爹爹們,在公職閒暇之餘,都會來看碧桃。

當然一座橋是無法說話的,爹爹們來了也隻是摸一摸她以雷擊桃木扭結而成的橋麵。

後來碧桃發現自己可以利用眾生之心明明滅滅,來回答爹爹們的話。

也從白墮爹爹的口中,不止一次聽到過其他那些仙位的競賽進展。

她最關心的肯定還是明光。

每一次白墮爹爹和濁賢爹爹說到明光的時候,那顆眾生之心都會閃爍得非常劇烈。

“他不止一次想要設法進入幽冥,尋找你的殘魂。但是輪迴橋恢複之後,冥界與人間就徹底斷開了。”

“生人無法進入冥界。”

“他……前段時間入世去做了個大將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因為功高震主,遭帝王清算,差一點就被殺了。幸好他行善積德多年,有個看守牢房的人受過他恩惠,臨行刑之前,把他放了。”

碧桃催動著眾生之心飛快閃爍。

明光為了入世賺取功德倒是好說,但她不明白,明光怎麼會差點被凡人殺了?

白墮不明白碧桃的意思,好在濁賢更解人心。

他說:“我們忘了告訴你,如今的修界恢複了正常的修煉方式,修士已經不可以入世。”

“但是明光曾經見你被天雷擊殺,心脈本就斷裂過,後被其他的仙位強行續接,卻也修為再難寸進。”

“後來……”

後來因為輪迴恢複,修士們幫忙,人間的惡鬼斷絕,死去的魂魄也不再滯留。

那些仙位們在最開始五年亂世終結之前,都在拚命地積攢功德。

而那時候的明光,把碧桃神隕的無滿山掘地三尺,又以無滿山為界,朝著四周擴散蒐集碧桃魂魄。

他冇有積攢到多少功德。

直到他用五年時間幾乎走遍人間,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片碧桃的殘魂,又試圖進入冥界。

隻是輪迴橋續接之後,問心閣塌毀,人界與冥界之間徹底不可通行。

生人不能入冥界,而他為了給碧桃重新塑魂也不能死。

但是人間無鬼怪作祟,諸仙的功德增長速度都非常緩慢。

他們一開始還跟在明光身邊,帶著那麼一份對碧桃的愧疚,幫助明光。

可是明光執拗得近乎入了魔障,除了碧桃的殘魂之外什麼都不理會。

他不再替眾人謀劃,不再為眾人的功德操心。

他甚至不和眾人交流,日夜不休地奔走在世間,什麼時候撐不住了就隨地昏死過去。

恢複體力再繼續。

他似乎……早就忘了自己還在競賽。

慢慢地,那些曾經拱衛在他身邊的仙位,不得不因為獲取功德,離開明光身邊。

到最後,就連對明光最最忠心的冰輪還有雲川等人都離開了。

明光這時候已經將碧桃的殘魂收集儲存在法器之中以天品白靈溫養,以便重塑之時希望能更大一些。

收集完殘魂的第二步,就是獲取功德。

人間已經恢複秩序,各國雖有分裂動盪,但纔剛剛恢複生機的人間,連人都不算多,哪來那麼多的功德供修士來獲取?

況且修界冇有了問心閣,重新組成了一個眾生盟。

所有宗門為免重蹈覆轍,不允許修士入世。

一經發現就會由眾生盟的修士抓捕拘禁。

明光為了獲取功德,再次自行震斷了心脈。

他變為一個無法調用靈力的凡人,懷揣著碧桃的殘魂,走向了人間。

碧桃聽到這裡恍然。

怪不得他差點被凡人殺死,原來他自行震斷了心脈,變為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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