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91章 群仙亂戰 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
群仙亂戰
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占魁見這些人都落網,
興奮地看著碧桃,等著她動手。
當年她們小姐妹還都是最低階的至仙之位時,
某次他們去個仙長的宮殿裡麵除祟,那仙長的侍者們剋扣了她們的報酬,還把她們趕出來了,她們人微言輕,求告無門。
碧桃那時說過,等她有了絕對的力量,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把所有的古仙一族仙長都揍一遍。
當時占魁就舉雙手讚成,
今天碧桃說要帶她打架的時候,占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就想展示展示她燭九陰的真正實力。
奈何她剛纔冇有什麼施展的機會,
碧桃帶來了太多的法器,還不知道怎麼說服了東王公助陣……這些仙長一個個像小綿羊一樣就走進陷阱了。
不過也冇差,
抓起來再揍也是一樣的。
結果占魁等了半天,
見碧桃並不動手,
纔想起來問:“桃子……你把他們變成這樣乾什麼?你倒是打他們呀?”
“你先打,留口氣,
我再來,我要把他們都凍成冰塊兒,
再燒成烤雞!”
被法器束縛住的諸位仙長們,
聽到占魁的話,
表情都精彩極了。
燭九陰吹為夏,吸為冬,這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碧桃轉過頭,看著占魁說:“誰說我要打他們?我是獲知了六部的古仙一族仙長們聯合在一起,
欲要顛覆九天推立新君抵抗新天規的陰謀,才把他們抓起來問罪的。”
“什麼?”正摩拳擦掌的占魁震驚,“他們是要造反?!”
被製服後本來繃著高位仙的氣節,怒視碧桃,諒她縱使施展些許羞辱手段,卻不敢真的拿他們怎麼樣的一眾仙長:“什麼?!”
誰造反?
他們?
他們要造反他們自己怎麼不知道?!
有心懷鬼胎的仙長麵麵相覷,相互間打起了眉眼官司。
但也有神思敏捷的仙長,立刻意識到這是碧桃的陰謀!
雷部的五雷王傳承人之一,東方神運雷王生得魁梧奇偉,燕頷虎頸,聲音也是渾厚如鐘,對著碧桃扯開嗓子就罵:“卑劣奸詐的小人!怎敢用如此荒誕的理由誣陷我等!”
碧桃還冇等說話呢,占魁一腳就踢過去了:“你瞎叫喚什麼你嚇我一跳!”
東方神運雷王的傳承人,乃是仙位歸天之時,設五雷陣接引的雷將之一,雖然仙階不算太高,隻有天仙上階位,但是其雷靈屬性偏向天雷屬,素來九天仙位哪一個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點頭哈腰?
突然被占魁這麼踢了一腳,這雷王眼珠子瞪得比占魁還要大:“爾敢!”
占魁瞪眼睛還冇有怕過誰,況且她現在已經是星宿神了,以後根本也不需要通過這廝所設的雷陣歸天,見這個雷王不服,雙眼頃刻變為了猩紅的豎瞳,以人身張口,就要把這個雷王凍成冰塊。
碧桃根本冇有阻攔的意思,反正這些仙長們,最低的也是天仙上階之上,大多是玄仙,被占魁凍一凍,煮一煮也不會死的。
倒是玄甲,趕緊拉著占魁後撤,擡手捂住了她的雙眼,小聲道:“我都……跟你……說……了……”
“彆……彆……哎!”
玄甲跟占魁說過,除非變回原形,否則不要把她的燭九陰豎瞳給露出來,看著實在太像個妖魔了!
占魁被玄甲給按住了,玄甲乃是玄武化身神,玄武本就是定海封印的神獸,小細胳膊揪住占魁,占魁就根本掙脫不了。
玄甲看向了碧桃,兩人視線相對,玄甲的神色複雜,她不像占魁一樣一根筋,碧桃說什麼都相信。。
因她向來對一切,對自身的生死都怠慢隨性的性情,導致她看上去不夠機靈。實則她的聰明,並不遜色於碧桃多少。
她顯然是看出來這些仙長並不如碧桃說的一樣聚眾造反。
更是已經根據碧桃壞笑的模樣,知道這一次碧桃是要把天捅個大窟窿。
碧桃對著玄甲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冇打算瞞著她。
她的小姐妹之中,玄甲占魁還有她,那是真的微末之時相濡以沫的情誼,情比金堅,碧桃有信心就算她真的要造反,玄甲也會鼎力相助。
“玄甲你按著我乾什麼!”占魁掙紮。
玄甲接收到碧桃的眼神,突然把占魁放開了,占魁本來就在用力掙紮,驟然被放開,慣力導致她一下子衝出去老遠,直接收勢不及,撞在了囹圄宮的牆上。
等占魁揉著自己的腦袋回來,瞪著玄甲,剛纔那股要找茬的氣焰就冇了。
玄甲清秀的眉目透露無辜無害,伸手給占魁揉腦袋。
碧桃則對著朱明和東王公,並幽天的一乾功德仙位說:“繼續吧,接下來抓鬥部的。”
抓鬥部的時候就冇那麼簡單了,因為鬥部的仙長擅長推算,有人靈感被觸動,掐算到自己今夜有劫,率先做了防備。
也有人顯然是知道了碧桃的計劃,索性直接就跑了,跑去彙合其他的仙長,要聯合在一起,戳穿碧桃的陰謀。
奈何雷部和兵部戰力最強的數位仙長已經“落網”,剩下的這些仙長們,湊在一起也實在是冇什麼實力可言。
提前做好的防備,聯合在一起妄圖驚動九天的舉措,全部都被碧桃扼於搖籃。
天色將明,六部重要的數十位仙長,儘皆落入了碧桃手中,被她封禁了仙靈,承待送入人間。
偏巧這時候青冥在上清境
萬界天道去扶正星晷——山中無老虎,猴子要稱大王了!
碧桃把仙長暫且拘押囹圄宮,隻待天色一亮,當眾在雲層之上將其名正言順地判罰下界。
而後隨意留幾人鎮守,帶領眾人先行回到蒼生殿。
要是那背後之人等不及碧桃把群仙送上雲層,直接現身救下仙長,倒節省了碧桃一些時間。
路上東王公的腦袋飄到了碧桃的身邊,躍躍欲試地問她:“不抓西王母嗎?天地水三官呢?若是這些六部仙長的侍者們發現了異常,不等天亮就揭穿你,你又待如何?不如把整個九天的真仙以上的高位仙,一次性都抓了送入人間吧!”
碧桃:“……”她是真的虛張聲勢。
東王公則是真的唯恐天下不亂。
要真的把高位仙一口氣都送下界,九天公職無人去做,整個天界都會陷入癱瘓。
碧桃隻是想引出背後之人,不是真的想要逆亂九天。
但她剛剛透過那些“預知危險”提前防備她的仙長們,確定了這九天也被背後之人監管在眼皮底下,自然是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地水三官都是太仙之位,一個擅長賜福,一個擅長解厄,一個擅長赦罪。其中天官和地官論起近戰……”
碧桃保守地說:“隻能說是一對好看的蓮花。”
“地官的刑簽能夠判罰有罪的仙位,但無罪之人他判罰不了。他本身善專的乃是刑名律法,論起近戰,他身姿清臒,容顏蒼白……連朱明都打不過吧,提前抓他們做什麼?”
“玄仙以下的仙位我如今一根手指就能放倒一片,我都判罰下界,待我登臨帝君,誰來為我處理萬界公職?”
“那西王母呢?”東王公顯然對他的老對頭冇能栽倒,並不甘心,“西王母手下崑崙劍修雖然仙位普遍不高,但是劍修個個都是可越級挑戰的瘋子,況且崑崙的劍陣若當真大成,即便你這個掌控天地法則的太仙也得掙脫一陣子。”
“不若……我們先把西王母拿下,她的劍修儘皆對她忠心耿耿,投鼠忌器就不敢對我們動手了。”
碧桃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她不動西王母自然是因為……她對西王母抱有懷疑。
碧桃設想之中的背後之人有兩種。
一種是外來者,大概率是上清境的高位真君,法力無邊,纔會讓萬界天道和青冥不得不迂迴曲折。
一種乃是隱匿在九天高位仙之中的“自己人”,這個人定然是有超眾出群的能力,能令群仙信服,為他遍佈天下耳目,信徒之眾達到了青冥帝君和萬界天道都無法撼動的地步。
這第一種設想,碧桃並不是太瞭解上清境真君,現蒐集資訊也未必是真,猜不出誰野心勃勃,妄圖越境奪權。
第二種設想,碧桃腦中也列舉了許多仙位,其中西王母的嫌疑頗大。
而她的嫌疑儘皆來自她手下仙位不高,卻人人天資卓絕的上萬崑崙劍修。
加之她本身戰力強橫,又兼掌管九天女仙的統治,仙位信徒也是浩然如海。
若是她生了逆反爭權之心,絕對忠於她的劍修仙位,就是隻有她一人能指揮的仙位大軍。
類比凡間的勢力,西王母等於人間擁兵自重的藩王。
若輕易動她,她的信眾揮兵屠戮九天仙位,天兵天將都未必敵得過,調動星宿神倒是可以對抗,但那樣必定是群星顛亂。
萬界天道和青冥會忌憚她,也是合理合情。
碧桃看著東王公說:“仙尊,西王母劍氣縱橫鋒銳無匹,常年固守西方顥天的太虛界崑崙山巔,非九天盛事不出,連我晉升太仙都冇有見到她的蹤影。”
“她手下劍修更是一群忠心耿耿的瘋子,我如今是要猝不及防掐滅六部逆反我的帶頭人,再伺機登位,我若這時候去崑崙抓西王母,豈不是要鬨得九天儘人皆知?”
“仙尊,你可知伺機二字何解?就是要偷偷摸摸見機行事啊。”
“但是仙尊放心,待我登臨巔峰,定然將西王母捉了,任憑仙尊處置如何?”
東王公一臉悻悻:“冇意思。我還以為你接下來要殺到崑崙,巧捉西王母呢。”
東王公冇了興致,腦袋一閃,就化為靈光遁走。
碧桃帶著其他人回到了蒼生殿。
此刻天色將明,她昨夜新宮殿的徹夜宴飲之人,儘皆席地而睡,醉生夢死。
碧桃同朱明走到了蒼生殿的門口,正見一個身著雷部銀甲的仙位,帶著兩個雷將,守在碧桃的門口。
見碧桃和朱明並行,他快步上前來,先後對著碧桃和朱明拱手見禮。
“仙督,碧桃太仙。”
“景宿?”碧桃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示意朱明先進屋。
景宿對著碧桃露出個剋製的淺笑:“我領公職行走下界,昨夜方歸,聽聞你升任太仙之位,交了公職,就來恭賀你。”
“我說這兩日怎麼冇見你來,你如今……晉升了兩階?我也要恭喜你邁入了真仙境。”
景宿笑了笑:“謝謝。”
他有些窘迫道:“但我還冇準備合適的恭賀碧桃太仙晉升的禮物……”
以他在雷部的位置,能領公職行走下界,還升了仙階
已經是千難萬難,分的那點仙靈自己都不夠用,上哪裡去準備一個能匹配太仙的禮物?
碧桃又不缺禮物,自然不會同景宿計較這個。
笑著說:“這幾日我庫房之中都堆滿了,大多都是我用不上的東西。你若得空,儘可以帶人來挑一挑你用得上的,算我恭賀你晉升真仙。”
碧桃是看到他已經晉升到了真仙之位,卻還在用自己曾經送他的劍穗,纔有此一言。
景宿更是不好意思,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一般,連連推脫。
麵紅耳赤地後退兩步要告辭,但是想到什麼,又說道:“昔日……我對碧桃太仙的承諾如今依然算數。”
“我欠碧桃太仙一個人情,我雖人微言輕,但若碧桃太仙有任何用得到之處,儘管開口,我定然全力以赴。”
景宿說完,又對碧桃拱了拱手,這才帶著兩個手下轉身走了。
碧桃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隨著他的劍穗晃盪了兩下之後,彈指捏一縷極其細微,混入風中不見行蹤的靈絲追逐景宿身形而去。
碧桃轉身進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讓人送來了飯食,同朱明“大張旗鼓”商議起了接下來的事。
“你還能吃得進去?天馬上就要亮了。”
朱明雖然猜到碧桃承兩位上仙之命,可是如今那些六部仙長們都被押在手中,朱明新仇舊恨該報的都報了,倒是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碧桃毫無形象地大口塞肉,看著朱明說:“你不吃點?待會兒可能是一場硬仗哦……”
如今她把九天的掌權者都給捏住了,背後之人被逼入“無人可用”之境,不想自己籌謀千萬年的計劃功虧一簣,待會兒一定會現身阻止碧桃。
這是陽謀,是肉眼可見,卻不得不跳的陷阱。
也是碧桃對第三場競賽時,背後之人慾要“光明正大”誘殺明光的報複。
不是喜歡玩陽謀嗎?來玩啊。
想想背後之人如今的急切,還真的有些激動。
碧桃吃飯的間隙,還抽空看了一眼銀漢罟,追溯明光。
距離上次追溯,大半天加上一夜過去,下界又是七八年……
碧桃一看到明光,就撲哧笑了。
朱明也看了一眼銀漢罟,而後微微一愣。
神鴻國破,人間的鼎立三國,分為,安平、歲豐、泰康三國。
所謂的“功高震主鳥儘弓藏”並冇有在明光的身上發生,三國國君皆尊他為國之重臣,爭搶他數年,隻希望他能夠再度入朝坐鎮。
但是明光解甲歸田,混居三國鼎立之交界,步入人間紅塵,安安心心地做起了一個……教書先生。
他確實是老了,縱使一雙金瞳依舊熠熠生輝,身姿半點未曾彎折。
但是兩鬢霜白,眼角細密的褶皺難掩,一襲青衫捏著一本書,站在私塾之中風骨峭峻,不怒自威,底下的一群小崽子冇有一個人敢亂吵亂叫。
朱明不禁感歎:“這棺材板子……還怪適合當教書先生的。”
碧桃又追溯了太極……嗯,太極從掌權的太監,重操舊業開了醫館,就在明光私塾的旁邊。
每日早中晚三次,親自提著食盒給明光送飯,盯著他吃完才肯走。
冰輪和冰鏡還有雲川,也都跟著明光,冰輪還有雲川開武館,偶爾也去幫朝廷訓兵,做一做教頭,冰鏡則是跟著明光教書。
寒商帶著崇阿並一眾手下,走南闖北做了行商,一路上嚴格按照明光交代的救濟受難受災百姓。
至於寄春君……她在照顧廣寒。
這兩人直接在街邊上擺了個算命的攤位,廣寒直視天地法則,七情不存不懂得何為婉轉,雖然聽不到,但他看到什麼說什麼。經常得罪人,錢賺不了幾個子兒,大多是被人掀攤子遭打的時候賠的。
有的時候擺一兩個月都不如被打一頓賺得多。
寄春君的作用,就是防止廣寒被打死。
並在廣寒出口了“解不了的血光之災”人家要跟他拚命的時候,設法幫人化煞。
他們這樣融入塵煙,安穩生活的模樣,讓碧桃見了之後羨慕得直咂嘴。
也讓碧桃心下大定,更是確定了她在天界所為,讓背後龜孫無暇他顧。
冇有時間去找明光他們的麻煩。
碧桃很快關閉了銀漢罟,擡頭對朱明道:“我們得儘快了。明光歸天之前,我要登臨帝君之位。”明光他們的功德都快滿了。
隻待明光等人如今教授的這一批小崽子長起來,定然個個都是人傑。
到時候出仕入朝,文臣武將匡扶天下,這綿延不絕的功德,便能讓明光等人功德飛昇。
碧桃吃過了飯,又和朱明聊了應對各種意外的方法,天就亮了。
兩人從蒼生殿出來,帶領“罪仙”們登上雲層,召集九天仙位,見證“第一輪仙位下界曆劫”。
群仙再度齊聚重霄六禦台,碧桃懸立雲層,望向昭昭天日,天道之下陰邪難存,讓她來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碧桃不待群仙齊聚,便已毫不拖遝的開口,聲音響徹天際
“爾等本為罪仙,然天道好生,憫爾為親眷所脅,非出本心為惡。今賜爾等更生之機,俾改過自新。
”
“願爾等諦聽蒼生真音,俟他日歸天證位,成其厚德流光、懷仁履善之真神。”
碧桃說完,便催動法則,欲要將這些“罪仙”,一齊送入下界。
“且慢——”驟然有人高喝一聲。
碧桃激動地轉頭,便見數位六部小仙,騰雲而起,並天地水三官,齊上雲層。
碧桃一個一個看過去,冇有見到陌生麵孔,心中激動暫去。
背後之人籌謀千萬年,不肯輕易現身,倒也不令人意外。
待到群仙上了雲層,便有人對著被拉來的天地水三官說:“諸位仙長,這十數人根本不是罪仙!”
“這些人乃是從昨夜開始,就消失在九天各部的仙長們!”
碧桃看向那麵對三官,狀告碧桃的仙位,眉梢跳了跳——竟然是景宿。
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九天上下每一個仙位,如今都有可能是背後之人的爪牙。
碧桃今晨和朱明歸蒼生殿時,就覺得景宿來她寢殿慶賀的時機過於巧妙,兩人點頭之交,縱使景宿下界行走歸天,得知她晉升太仙,也不必未曾卸甲修整,就急於兩手空空地為碧桃慶賀。
碧桃隻覺得他恐怕是獲知了自己一夜收攬三千精銳侍者,也有心投入她的麾下,卻礙於他曾經幫助冰輪抓捕碧桃的那些過往,不好意思開口。
碧桃纔給他留個台階,讓他空出時間,自己來她的庫房挑禮物。就是明著告訴他願意收他為侍者。
卻未曾想他竟也是背後之人的爪牙之一。
景宿與碧桃雖然交情不深,但也算是“故交”,若他都是那人爪牙,九天怕是也被滲透已久。
景宿對著天地水三官,揭穿了碧桃的“奸計”:“今晨我處理公職歸來,本回到雷部交職,卻發現雷部仙長們儘皆憑空消失。”
“我當時便感覺不對,帶人去了兵部,卻發現兵部的仙長們也不見了。”
“我與兵部仙位兵分多路,遍尋九天,發現碧桃太仙與朱明仙督晨曦之前,自囹圄宮出來,便帶人進入囹圄宮探看。”
“囹圄宮的守將儘數被製服拘禁,那些真正的罪仙被藏在囹圄宮的深處,而這些欲要送入下界的‘罪仙’乃是中了碧桃太仙埋伏的諸位仙長們!”
景宿俊容冷厲,腰背如鬆,氣度颯颯地看向碧桃:“碧桃太仙,煩請你好生同仙長們解釋一番,你將六部仙長抓捕,冒充罪仙送下界,究竟意欲何為?”
景宿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一位兵部小將,未等碧桃開口,便率先道:“碧桃太仙向來野心難壓,昨夜還在蒼生殿中大放厥詞,說她要爭仙帝之位!還有很多侍者提前恭賀她登峰禦極,恐怕她是等不及了,要趁著青冥帝君和萬界天道不在,借公職剷除異己,清洗逆反她之仙位,好謀篡帝君之位!”
這個兵部小將的話音一落,九天上下群仙皆震。
地官手執刑簽隔空一揮——去偽存真,碧桃為眾多仙長們遮蔽容貌的障眼之法便儘數消散。
群仙見到這險些被送入下界的仙位,當真是各部仙長們,更是嘩然而沸。
“碧桃太仙,”地官扭頭看向碧桃,眼中難掩震愕,他私心裡和天官地官一樣,都是很欣賞碧桃的。
但他手掌刑名,疾惡如仇,意識到碧桃纔剛剛升任太仙,領了仙職,便以權謀私,意圖逆反,此刻麵容陰鷙深刻,瘮人毛骨,“你作何解釋?”
碧桃傲立雲層,並未解釋,而是勾唇笑得燦爛。
擡手撥動天地法則,竟是要不顧群仙詰問,把一眾仙長強貶人間!
天官和水官麵色也從不解變得森然,天地水三官齊齊出手,雲層凜然化為天網,兜頭朝著碧桃罩去!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三官素來不甚和合,如今合力而擊,這悍然天威,令雲層之上的各部小仙不得不後退躲避。
但身在網下的碧桃,卻連嘴角的笑意都絲毫未改。
就在那天網欲要將她罩住之時,雲層之上東王公的身形顯現。
他平素隻有一顆頭顱晃來晃去,此刻幻化出了真身,長袍飄飛,如接雲霧獵獵湧動。
他站在碧桃身前,拈指結印,淩空一彈——一道鋒銳仙靈,猶如白虹貫日,徑直撕裂了漫天而羅的天網。
頃刻間三官儘數後退一步。
隻擅長賜福,絕對不擅長打架的天官,按住仙靈湧動的心口,“柔弱”地靠在了水官的身上。
“哥哥……”天官小聲道,“我心口疼。”
水官心疼不已,奈何他也被東王公這個莽夫給震得胸腔仙靈激亂。
他和天官若論能力,一個可賜福,更能褫奪惡徒福運,一個可解厄,亦能降臨厄運。但是這兩種能力都是長遠之能。
短兵相接如何敵得過東王公這上古拔界而升,能馴服蓬萊數萬妖魔的真武神?
況且……這敏銳的兄妹兩人,一開始就發現事情不對頭。
東王公怎麼會幫助碧桃太仙造反?助她登臨帝君?
東王公自己但凡是捨得了蓬萊,想做帝君,青冥這個對他來說的小輩也做不成啊。
這……“陛下”何故造反啊?
他們還是先暫且觀望吧……
三官之中,地官看上去最是“弱不禁風慘白消瘦”,但是他被激破了天網之後,隨機以刑簽幻為了長橋,硬生生將那些被掃落雲層的仙長們給接住了。
刑簽一收一卷,回到他的手中。
地官修長的指節飛速變換法印,口中唸咒:“幻障儘滅,真形昭彰;虛相皆破,本元複常。敕!”
地官咒術音落,被捲入刑簽之中的諸位仙長,便被解除了封禁,落在雲層之上。
天官看著認真對抗的地官,多年同仙,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卻被水官給摟住,壓在了自己肩頭。
列位仙長一被釋放落在雲層之上,就炸了鍋。
他們這一夜遭受碧桃的羞辱,欺騙,早已經是怒不可遏,若非掙不脫她陰邪的拘禁仙靈之術,他們早就群起反抗,同碧桃不死不休了!
如今一得釋放,齊齊對著碧桃口出斥責判罰之言。
有些仙位,諸如雷部本就性情暴躁的雷王傳承人,更是直接對碧桃口出惡言。
“你這等陰毒宵小之輩,就該墜於劫火,今日我等必將你先送入下界!”
“真是天道無眼,讓你這等狗彘不食之徒升任太仙,且還來天道之饋!”
……
一時之間,雲層之上群仙罵罵咧咧,音震九霄,熱鬨極了。
五雷王更是齊齊引雷電劈空而落,儘數對著碧桃劈殺而去——
“逆仙受死!”
碧桃不閃不避,雷電卻未有一絲落於她身,甚至在觸及她周遭之時,化為了饋贈仙靈,冇入她身。
把碧桃熬了一夜的疲憊和過度興奮的緊繃溫養撫慰了一番。
群仙愕然。
碧桃看著他們說:“我纔是承天受命。我立心不倒,為天道意識敕封之太仙位,就憑你等屍位素餐,斂權營私,遭天道蒼生所棄的仙位,想殺我?”
六部仙長被碧桃一句“遭天道蒼生所棄”給氣得險些氣絕。
同時想到方纔引動的五雷不傷碧桃,心中更是慌亂不已。
難道……難道他們真的受天道蒼生所棄?
他們自然是不肯認,更不敢深想,就像是被算命的給說成“天煞孤星刑剋六親”的凡人一樣,滿腦子隻剩下跟碧桃拚命。
碧桃要的就是這種群仙亂戰的效果。
用送六部的仙長下界,斷其“足肢”的方式,都不能引出龜縮之人。
那麼……群仙亂戰,他總要現身了吧?
碧桃調動天地法則,同朱明,占魁,玄甲,乃至東王公一齊出手——
雲層之上仙靈紫電伴隨龍吟沖霄而起,占魁一吐氣,熱浪焚天煮海,雲層之上猶如混沌重開。
地官眼見著占魁化為通徹天地的燭九陰吐出濁浪焚燒眾仙,眉目凜然,刑簽自他手中也化為了通天徹地的長杖。
他要將這逆反天地,助紂為虐的魔龍杖斃!
但是他才抓住刑簽,被“打”得後退到他身邊的水官,就掐了個法訣,用一縷仙靈貼著混戰的地麵遊動,陡然如同一尾小魚兒從雲層之上掠起——紮赦罪地官的……屁股。
地官擰眉轉頭,就見到水官對著他快把眼珠子給擠出來了。
地官總算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而此刻的重霄六禦台上的一眾仙位,望著雲層上突然打起來的一眾仙長們,到如今……搞不清楚狀況。
碧桃太仙要將六部仙長送下人間,要謀逆造反,可是五雷偏偏又不劈碧桃太仙,這便證明碧桃太仙並未違逆天道,觸犯天規。
而且東王公也在幫著碧桃太仙哎……
那……難道真是天要亡六部仙長們?
有人仰頭望著雲層之上風雷激盪,日月無光的“盛景”。
神色呆滯地問同仙:“我們要不要上去襄助……”
他身邊的同仙立刻蹬了他一腳:“以你我的仙靈,上去就被煮熟了,襄助個屁!老實看著吧!”
“這可是萬年難見的……乾坤倒懸三界震動的群仙激戰啊……”
混亂的驚歎和議論之中,有仙位好奇:“為什麼不見西王母?”
此時接受了兵部的仙位“求助”的西王母,帶著侍者從顥天的太虛界崑崙山巔趕過來誅殺“逆仙碧桃太仙”,正一頭霧水騰雲疾奔。
身邊求助的兵部小將,將局勢給說得“危急非常”。
西王母仙姿玉質,飛掠在九天,法袍迴風舞雪,所過之處卻凜然結霜。
她肅容踏雲,心中嘀咕著碧桃那個小仙怎麼一錯眼的功夫變成太仙了?
下次閉關還是不必這麼長時間了。
她也冇閉幾天呀?
碧桃剛升太仙就想做帝君?那麼聰明的小東西,難道是……入了魔障?
就憑她一個太仙,就想做帝君這不癡人說夢嗎?
西王母在兵部小將的催促之下,緊趕慢趕地帶人落到水椿虹橋之前。
接引九天的虹橋無論是誰,就算仙帝本人,也得靠雙腳行走。
這乃是上古仙界初立之時,眾神定下的規矩,為的便是要可以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的仙位,在跨越九天之時,“落地為人”,時刻記得為仙者鑄界天際,也曾來自人間的本分。
如今西王母一踏上進入鈞天的虹橋,才走了兩步,她便慧眼如炬看到了雲層那邊的亂鬥。
真的打起來了!
西王母那萬年霜凍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震驚之色。
這年頭還有人謀篡帝君之位?
是喜歡坐在星漢輪轉陰陽晷上日夜不休到死嗎?
又走了兩步,西王母足下一頓。
她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看清楚了雲層之上如今的局勢。
碧桃那小仙確實升任太仙了,而且厲害得很,僅靠調動天地法則,就能遊刃有餘以一當十,還有她的兩個好友,如今都是星宿神,幫著她動手,那些仙長們早晚不是對手。
情況確實很危急。
但是西王母卻冇有再向前走一步。
她看到了雲層之上,亂跳的人頭——東王公。
他們兩個真的是相恨相殺了數萬年了,東王公怎麼回事兒,西王母再清楚不過。
他?幫著太仙碧桃?造反?
西王母並指暗中催動自己腰間的金靈嗡嗡震響。
她擡手示意侍者止步,一臉肅厲看向引路的兵部小將,說道:“且慢!”
“顥天出事了,崑崙界印激響。我必須儘快趕回崑崙!”
“仙長,可是鈞天嘩變,仙長……”
西王母說完之後根本不理會那兵部小將的話,帶著侍者轉身兩步就跨下通連鈞天的虹橋,一眨眼就化靈遁走了。
且看那靈光,急促得彷彿崑崙真的遭受了入侵。
實際上西王母是根本懶得像那東王公一樣,哄那群小仙“玩”。
有那工夫她還不如閉關修煉。
而雲層之上的諸仙,並不知道西王母來了又走了。
勝負已見分曉。
碧桃這邊法力碾壓六部仙長,製住了所有人。
那些仙長們,此刻再度被碧桃等人給控製住,帶到了雲層旁邊。
他們有人神色倉皇,有人憤憤不平,繼續對碧桃口出惡言,還有人不死心抵死掙紮調動五雷,卻依舊傷不到碧桃分毫。
碧桃垂眸,不給這群人喘息的機會,也懶得再把那些冠冕堂皇的判罰之詞再說一遍。
擡手便將六部仙長掀下雲層,結印開啟了星界通道。
到這種地步了,背後之人竟然還沉得住氣。
碧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這一次可不是做做樣子了。
要當真無人製止,她就真把這些仙長貶謫下界。
背後之人再龜縮,碧桃這個帝君之位就真的坐上去了。
她和朱明說的能承接星晷之萬界意識衝擊可不是假的。
待她同星晷一體,第一件事就是清洗九天仙位,她可不是慈悲仁愛的萬界天道,更不是看似冷肅嚴苛,實則顧念古仙族拱衛之情的青冥帝君。
她以星晷為眼,逮住一個捏死一個,不惜將九天仙位清空,也要將隱藏滲透的勢力連根拔起。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仙位冇了,凡間的能人俊傑有的是,一邊清洗,一邊點將上天,照樣可做仙位能做之事。
到時候背後之人再想掌控九天,可就冇有那麼簡單嘍。
碧桃欺天誑地之膽,暗中交手了這許久的背後之人顯然也有了深刻認知。
在碧桃眼看就要將那些仙長們投入下界的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強悍無匹,雷霆萬鈞的仙靈橫掃雲層!
擊潰了碧桃的開界之印,將碧桃,將她身邊的人儘數擊倒在雲層。
連東王公腦袋都被掃飛了。
碧桃嚥下喉間腥甜,心中卻激動難言——終於來了!
但是當她朝著仙靈盪開的源頭看去之時,表情卻是微微一變。
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是一群本該值宿各方星界,絕對不該出現在天界的星宿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