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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56章 拉手手 碧桃簡直要被他給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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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手手

碧桃簡直要被他給磨死了。……

“龍半凡!你還我靈石!”

“你不能仗著流星師兄寵你,

忍讓你,就一直這樣囂張跋扈,

不勞而獲!”

那個被搶了靈石的問心閣修士顯然非常不服氣。

但占魁不僅不還,還把那個被眾人圍攏著的流星師兄的份例也給拿走了。

她一身紅衣,雖然同問心閣修士的製式相同,卻黑少紅多,張揚到底,把上好的靈石在手裡拋來拋去引人眼饞。

就是不還。

“怎麼,你又要提起我那死去的老閣主父親,

說我是仗著餘蔭作威作福?”

占魁把靈石朝懷裡一揣,晃了晃腦袋道:“是又如何,誰讓你冇有個好父親給你留下一筆天——那麼大的遺產呢?”

“這閣主之位原本該由我來坐!”

“流星師兄搶了我的位置,

他忍著我讓著我怎麼了?他可是我未來夫君,

他就該如此!”

眾人忍不住鬨笑出聲,皆是一臉習以為常。

很顯然這種戲碼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

而現任問心閣閣主流星,

對這口出狂言的紅衣女修顯然是縱容非常。

他一張骷髏在世的鬼貌,

看向占魁的時候,

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深情柔軟。

開口定音道:“天滑,彆搶了,

確實是天保唱歌的時候,那個惡鬼……因刺耳難忍,

捂住耳朵放棄抵抗,

我等才能伺機收服,

靈石我稍後補給你。”

那被叫天滑的男修,頓時一臉排泄不暢的鬱悶,眼睛都要氣翻白了,但是也不敢再追著占魁要靈石。

占魁對著眾人崇敬的流星師兄,

非常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好師兄,我早晚嫁給你。”

而後揣著靈石就跑到後殿吃飯去了。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流星也無奈也笑起來,目光追逐著占魁的身影,一直等到她進入後殿,才繼續同眾人說話。

碧桃也看著占魁身影消失。

並且迅速根據她的衣著,她如今的狀態,眾人的反應和方纔的對話,判斷出了占魁在這第二場競賽之中“擇代”之人的身份背景。

她應該是問心閣上一任閣主的女兒。

雖然爹死了,但是師兄上位,依舊把她捧在手心,由著她在問心閣中“招貓逗狗”,耀武揚威。

而各宗修士雖然對她有所戲謔,但是真正有惡意的也不多。

聽這群人的意思,占魁基本上跟著這位問心閣的流星閣主,平時玩著玩著就把功德給蹭了,靈石也賺了。

錦鯉仙不愧是錦鯉仙。

就是不知道她現如今到底是叫龍半凡,還是叫天寶。

天寶這個名字真的太妙了……哈哈哈。

她可不就是老天的寶貝嗎。

銀漢罟之上的諸仙,比碧桃知道的還要清楚一些,畢竟銀漢罟在競賽仙位下階之後,就已經公佈了他們在下界的“擇代”身份詳細生平。

“錦鯉不愧是錦鯉呀……我上一輪競賽冇有養現在真的好後悔。”

“我真是服了,那二十八個功德就是她,我追蹤了一下,這二十八……不對,現在二十九了。這二十九個功德冇有一個是她自己抓鬼得的,都是蹭的……”

“前任閣主的女兒,現任閣主的小師妹……兩個人之間還有婚約,她衣食住行皆為精品,這身紅裙子都是特製,且儘數是她流星師兄親手置辦,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這恐怕是所有競賽的仙位,能‘擇代’到最好的身份了吧?這問心閣就是釋出任務的地方,所有的仙位積攢功德最終都得來這裡,她跟著閣主蹭,能一路蹭歸天。”

“我就想問問她的‘愛彆離求不得怨憎會’在哪兒呢?!啊!在哪啊!那個流星師兄一看就愛她!”

“她名字都叫天保哈哈哈哈哈,我冇瘋!天道保佑是吧?這到底是來競賽的,還是來搞心態的。”

“……接錦鯉氣運。”

“……我也接。”

“……接。”

“接!”

“接。”

……

碧桃並不急著上前與占魁搭話,既然是問心閣裡的人,總有合作機會。

如今的占魁冇有第一眼就認出她,定然是還未曾衝破雷紋咒印。

很快,碧桃的手腕被一隻大掌緊緊地抓住。

碧桃側頭,對上衛丹心暗藏焦灼的視線。

他本來一擡眼就能看到三師妹,可是因為這問心閣的閣主歸來,大堂裡麵坐著的人全部都站起來聚攏到門口,衛丹心一時冇能看到人,就立即找過來了。

但是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一眼看不到人就著急了。

對上碧桃疑惑的視線,穩重地說:“任務已經選好了,師弟師妹們都在熟悉任務地點,你也一起來看看吧。”

衛丹心說完之後,拉著碧桃走出人群。

碧桃跟著衛丹心走了兩步,又回手抓住了冰鏡,給衛丹心介紹:“大師兄,這是我剛纔結識的符修。”

“你看這是她畫的五雷符……”

衛丹心並冇有伸手去接碧桃手裡的符籙,而是微微偏頭湊近,看了一眼。

他立刻指出:“這雷符尾最後兩筆是錯的。”

跟在碧桃身邊的冰鏡表情本來就有些忐忑,聞言臉又紅了。

碧桃卻笑著,對著衛丹心勾了勾手指:“你附耳過來。”

衛丹心本能地想要拒絕,大堂裡這麼多人,大庭廣眾之下,怎能耳鬢廝磨……

但是他對上碧桃含笑的桃花眼,又感覺到一陣冇有來由的眩暈。

這眩暈讓他根本挺不直背,不知怎麼就對麵前的人彎下了腰,將耳朵湊過去。

碧桃本來真的隻是說句“悄悄話”,畢竟總不合適當著冰鏡的麵說她撿了個“大便宜”。

但是碧桃看著衛丹心湊過來的,已經開始泛紅的耳朵,簡直想衝上去咬一口。

好容易忍住,湊近些許,溫熱的吐息伴隨著她帶笑的聲音說:“你不要看那符籙上是否有錯處,你看一看那其中蘊含的雷靈。”

“這是一位七星宮的外門弟子,是非常難見的雷靈屬性。”

“她修為不夠高,因為她冇有正統的師承。但是她雷靈的屬性非常精純,我答應教她正確的五雷符籙,她答應不收報酬,替我們畫一百張五雷咒。”

“而且還附贈了一筐乾糧。”

“師兄,我們原本不也要與符修組隊嗎?”

碧桃輕聲細語,吐氣如蘭,帶著蓄意的撩撥:“與他們組隊,任務結束還要分他們一部分靈石。”

“但其實符籙之中,對戰鬼物,其他的那些驅鬼鎮煞的符咒,作用都很有限,隻有五雷符才最實用。”

倒也不是說其他的符籙就冇有作用,若是高手大能,真正五行靈力充沛的修士繪製,當然是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可這世界人的修士修為本就是“虛張聲勢”,坐鎮七星宮的長老們,根據碧桃瞭解,修為一個達到天重的都冇有。

而素日繪製符籙的也不會是那些長老們,大部分都是其座下弟子。

那些弟子的修為本就稀鬆,作用在符籙之上的五行靈力,更是大打折扣。

性情凶煞一些的鬼,見了那些符籙,說不定要當成烈酒吃幾張找找刺激,作用真的不大。

碧桃說:“我們到時候需要分給她很少一部分靈石,就能得到一百張如此雷靈精純的五雷符咒,師兄,我是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衛丹心本就心神不定,碧桃又刻意撩撥,耳朵被吹了幾口氣之後,一路順著耳道,癢到了心脈,隻想伸手進入胸膛裡麵去抓撓一番。

能夠穩住麪皮不燒成羞恥的鮮紅色,便已經是暗中運轉金靈散除身體攀升熱度的效果。

他甚至都冇怎麼聽懂碧桃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是向來“端方持重”的大師兄,就算心不在焉魂不附體,也不能讓人看出來。

更不妨礙他鎮定點頭,直起腰身,伸手狠掐了下自己酥麻的耳垂,試圖換回自己的理智。

開口道:“你說的話有道理。”

碧桃見他金瞳渙散,就知道他狗屁都冇聽進去。

但是她也冇見過明光如此情竇初開,滿心滿眼的男歡女愛,連處理正事都有些神思不屬的模樣。

他冇有為仙的記憶,冇有九天諸仙的追隨和仰望,冇有條條框框規訓他的言行舉止,冇有仙帝和萬界天道的期望令他舉步之間,必先千思萬慮。

原本還可能礙於兩人身份的人倫綱常有所顧忌,如今他們“木已成舟”,也不再悖逆倫常。

他終是心防大開,釋放出了本性,委實可愛非常。

因此碧桃笑得越加燦爛,學著剛纔冰鏡和她的夫君撒嬌那樣,晃了晃衛丹心的手臂說:“那我們帶著她一起出任務吧?好不好?”

衛丹心聽著三師妹說話尾音上翹,微微屏息,被晃的明明是手臂,可他腦漿都要像劇烈晃動後的雞蛋一樣散黃。

自然是無不答應:“……好。”

冰鏡見無上劍派的大師兄都點了頭,肯定了自己的符籙,登時高興地笑起來。

主動對著衛丹心自我介紹:“久聞無上劍派衛道友威名,我叫杜蔓,是七星宮的外門弟子,非常榮幸此次能與無上劍派聯手驅邪!”

衛丹心繃著臉,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碧桃“噗”地笑出聲。

衛丹心看向她,她就朝著他眨了眨眼,投送秋波。

這舉動她從下界和明光一打照麵,就開始做。

但次次都被當成是挑釁。

而如今……衛丹心終於成功接收到了碧桃的“秋波”。

麪皮冇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霜冷如刻,其實他在瘋狂運轉著靈力壓製呢。

但是足下要邁動的步子,卻一下子亂了,腦子一時不知道應該支配哪隻腳,腳底拌蒜,向前微微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

結果穩住之後,又發現自己一直在抓著三師妹的手腕。

三師妹也被他拉扯到了身前來,兩人簡直麵貼著麵。

碧桃自下而上,桃花眼中滿是揶揄。

開口輕聲道:“師兄,輕一些,你抓得我好痛啊……”

衛丹心立刻將手鬆開。

碧桃的袖口滑下去,那一圈被一直抓著的手腕果然已經泛起了深紅色。

如果不加以療愈的話,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泛出青紫。

可見抓著的人有多麼用力。

衛丹心:“……”他怎麼會這麼用力?

他慌忙地上前一步,想捧著三師妹的手檢視一番。

他甚至想到之前他……將她折騰得那麼淒慘的樣子。

一時間甚至在懷疑自己有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暴力施/虐的癖好。

可是邁了一步之後他又趕緊停下了。

不行,不合適。

且不論身邊還有一個七星宮的弟子……這裡各宗弟子皆在,雖然此刻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問心閣掌門流星的身上,卻也實在不適合有什麼親密之舉。

大庭廣眾師兄師妹拉著手,黏黏糊糊的事情他乾不出來。

因此衛丹心強迫自己停下,微微吸了口氣,挺直脊背,連眉心都擰出了一道劍紋,邁步繞過碧桃大步走了。

還扔下一句冷硬的:“跟我過來。”

好生冷漠嚴厲。

剛剛因為被肯定而心花怒放的冰鏡表情凝固,靈魂之中甚至蔓生出一種從小到大都害怕臣服明光的本能。

聲音都嚇尖細了,看向碧桃說:“……你大師兄是不是生氣了?”

“其實若是無上劍派的道友們覺得不合適,你們同七星宮的內門弟子組隊也好。”

冰鏡笑著,把那一筐餅遞給碧桃說:“我沒關係的。”

碧桃:“他冇有生氣。”他那是生了情。

碧桃笑著對冰鏡道:“大師兄的性情剛直,若是不允或者不願意他會直說的。走吧,帶你認識一下我的師弟師妹們。”

碧桃帶著冰鏡回到無上劍派的桌子邊上,把她介紹給大家。

著重觀察了一番已經失去了記憶的冰輪,如今林玄兔的表情。

這可是他最愛的好妹妹。

因為衛丹心已經點頭同意冰鏡加入,所以眾人都冇有發表異議。

但是林玄兔看著冰鏡,神色怔忡,半晌都冇有挪開視線。

兩個人本身長得就有些相像,而且血脈相連的親密,並非“轉世”就能切斷。

“愛”就是如此,哪怕失去了記憶,甚至是改換了容貌,也依舊殘留在靈魂之中。

會在被觸及的時候,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溢位身體。

就像明光若不是原本就對碧桃有他理不清,也不敢理清的私慾,他若單純是衛丹心,以他的性情,就算同一個女子強行綁定在一起,也不可能會如此迅速地淪陷動情。

冰輪或許不是個好東西,但他絕對是個好哥哥。

直到冰鏡察覺到他過於炙熱的視線,瞪了他一眼,林玄兔才轉開了頭。

眾人相互簡單介紹了一番。

碧桃開始看衛丹心定下的任務。

他估算隊伍實力,如今又在本子上勾選了幾個其他宗門要合作的對象。

最終選擇了留影石上麵畫皮鬼的任務。

碧桃發現衛丹心結合了眾人的擅長與短板,選擇了擅長破障的陣修,和能力拔千鈞的體修。

再加上碧桃撿來的符修,對付這個畫皮鬼確實是綽綽有餘。

雖然這個任務所獲得的靈石不算多,但給師弟師妹們練手正好。

此刻衛丹心正拿過了陣修的陣盤,指著陣法的八卦位和陣眼,在同師弟師妹們拆解其上的誅邪陣。

一旦陣盤破裂,他們也可以根據五行靈屬,再結誅邪陣。

“這裡,乃是此陣生門,生門需要木靈來守。”

衛丹心自始至終冇有再看向碧桃。

而隻要不看碧桃,他就是個正常的可靠的大師兄。

“這裡是死門,死門……”

碧桃偏要亂他心神,對著衛丹心誇讚道:“大師兄選擇的任務非常合適。大師兄,我餓了,我們都餓了。”

衛丹心拆解陣法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快速擡眼看了一眼碧桃,暗惱自己怎麼忘了帶三師妹去吃東……帶所有師弟師妹去吃東西。

他收回指著陣盤的手,說道:“那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待回來再繼續。”

“這裡有餅!”冰鏡說,“我們可以吃餅,就著桌上的茶水正好。”

衛丹心又看了碧桃那邊一眼,看見她在用口型說“不吃餅”。

抿了下唇,一臉嚴正地徇私道說:“乾糧不多,留著路上吃。”

張玉鸞看到了大師兄還有三師妹之間的眉來眼去。

心中還冇擰過那個勁兒,有些刺得慌,開口戳穿:“不多?這一筐餅有一百多張吧?畫皮鬼所在的城鎮,距離問心閣隻有兩天路程,都要帶在路上嗎?”

路上一人頂多吃個一兩張,到時候每個人揹著十來張餅,是打算把那個畫皮撐死嗎。

衛丹心都冇為自己利用“職權”徇私過,如今當眾被戳穿,他神情微微一變。

碧桃“啪”一拍桌子起身:“你愛吃餅你吃,你全吃了吧,我要和師兄去吃其他的。”

說著就走到衛丹心的身邊,拉起他的手臂就走。

其他的師弟和師妹們也不是很想吃餅,餓一兩天了好容易進城肯定要吃好的,打打牙祭。

他們雖是修士,但更是人啊。

於是衛丹心一走,其他師弟師妹也有人立刻起身:“師兄等等!”

“三師姐等一下嘛……”

最後整張桌子邊上,就隻剩下一個張玉鸞,外加一個總是無條件站在她那邊的林玄兔。

連冰鏡都走了。

她當然也冇有浪費銀錢去外麵吃什麼東西,她是拿著一張餅端著一杯茶走的。

她感覺到氛圍不對,找個角落去吃了。

張玉鸞僵硬著一張臉,深呼吸了好幾下,還是覺得心中燒得慌。

若是衛丹心隻是“被迫”和三師妹在一起,她還能覺得是她樂清瑤性情驕蠻,仗勢欺人奪人所愛。

可如今他們兩個顯然郎情妾意兩情相悅,倒顯得她這個被退婚的人過不去,強求了!

“二師姐……”林玄兔原本目光追逐著冰鏡身影消失在大堂。

見張玉鸞難過,立刻來安慰她:“二師姐你無須難過,像三師姐那樣奪人所愛,愛人以德的人,早晚自食惡果,碩果累累!”

張玉鸞:“……”她表情一言難儘。

看著自己這四師弟,心中的火被拱得實在是旺盛,忍不住道:“你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你要冇事你讀點書呢?”

林玄兔:“……”他人都被吼傻了。

“二師姐……”他的二師姐從來都對他輕聲細語,從冇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

他當初剛剛拜入宗門那時候,門派中所有人對他這個鄉間的野小子能成為無上劍派掌門人的親傳弟子,頗多微詞。

甚至還有人悄悄將他穿的衣服弄壞,將他藏起來吃的東西扔掉。

說他是個野狗,在飯堂吃東西不夠,還要像狗一樣偷一些埋起來。

那時候隻有二師姐,理解他從小捱餓,實在是怕如今這日日能吃飽的日子轉瞬即逝。

而且他當時在長身體,連骨頭帶肉一起長,總是餓得不行。

二師姐經常會給他送一些吃的。

輕聲細語同他說:“你這個年紀就是很能吃,你不要聽那些人說什麼。師尊收了你為親傳四弟子,明明你年紀比他們小他們還要叫你師兄,他們是嫉妒你。”

那時候的饑餓伴隨著惶恐,總是會被二師姐的溫言軟語撫平。

他到現在在眾人麵前,都不敢吃太多。

吃多了但凡誰看他一眼,他就會想起那些被人指著鼻子罵是豬是狗的日子。

他……他也確實從來都讀不進去書。

一看到那些字腦子都要炸了。

那本子一打開他就能當場昏過去。

他就是學不會!死記硬背也用不對!那又能怎麼辦啊……

而且……而且二師姐從前從不會像那群人一樣,罵他“冇文化”,罵他是個野人難以教化。

可是如今……

林玄兔被吼得眼圈都紅了。

若是從前的張玉鸞,或許還會哄他兩句,騙騙他。

可是她從前哄他,除了覺得他小的時候有點可憐之外,是因為後來她發現樂清瑤喜歡他,從小就喜歡。

她爭不過樂清瑤,她冇有那樣的母親撐腰,可以橫行無忌。

張玉鸞父親是雷霆宗的一位長老,但其兒女成群,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女兒。

但是張玉鸞可以讓樂清瑤喜歡的人圍著自己轉。

林玄兔喜歡溫柔似水的,樂清瑤連裝都不會裝,總是囂張跋扈,小時候還欺負過林玄兔,後來動心了給他送東西,再好的他都不肯要。

要了也是送來給自己。

張玉鸞為此冇少暗中爽快。

可是她從來不會迴應林玄兔的喜歡,也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喜歡大師兄。

他還願意圍著自己,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根本就不喜歡林玄兔這種隻長身體不長腦子的。

一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空有一副皮囊。

一個俊美無儔,經天緯地才華橫溢,品行端良行事穩重,鬼都知道怎麼選!

張玉鸞從前慶幸樂清瑤瞎了。

如今發現她不僅恢複了“視力”,還乾脆利落地就把衛丹心那樣的人搞得動心動情。

再一看身邊蠢到冒煙,安慰人簡直火上澆油的林玄兔。

深覺自己利用他氣樂清瑤的那些年,如今果然反噬了。

因果輪迴,她這是遭了報應!

她一拍桌子起身就走。

林玄兔下意識起身跟隨,張玉鸞此刻簡直五陰熾盛,遷怒林玄兔:“你不要跟著我!”

“看到你就煩。”

報應啊!

她說上一句的時候,林玄兔把桌子上的佩劍都拿起來了。

還在心中責怪自己實在不會說話。

發誓以後一定好好讀書,就算腦子炸了也讀。

但是後麵那一句聲音並不大,輕飄飄的“看到你就煩”卻讓林玄兔止住了腳步。

他怔怔地望著自己感激並且追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二師姐,突然間感覺對方無比陌生。

他的眼眶通紅,從喉嚨到心口像是被人給塞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

沉甸甸冰涼涼。

他心中安慰著自己,二師姐是因為……因為三師姐橫刀奪愛搶走了大師兄纔會這樣失控。

隻要三師姐把大師兄還回來,二師姐就一定會變回從前的樣子。

因此林玄兔這個無論在天上還是在人界,都是四肢發達腦子不夠用的蠢貨。

他在“人生中唯一的溫暖源頭變冷”的情況之下,做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睿智”決定。

他打算捨身勾引三師姐,好讓大師兄迴心轉意,繼續跟二師姐在一起。

此刻的碧桃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怎樣啼笑皆非的勾引。

她正在忙著勾引彆人。

衛丹心帶著她先是吃了兩大碗抄手。

而後又分彆給她買了肉包子,點心以及小零嘴,整整好幾大袋子。

碧桃吃得暢快,很快全都吃完了,連小零嘴都冇剩下。

而對她第一次暴露自己這麼能吃,衛丹心有些目瞪口呆的同時,吭哧出了一句:“能吃是福……”

碧桃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然後衛丹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擺攤賣藥的丹修手裡,買了一瓶治療外傷活血化瘀的藥膏。

而後……甩開了師弟師妹們的視線,把碧桃帶進了一個破敗無人的巷子裡麵。

碧桃知道他要乾什麼,他都在臉上寫著呢。

但是表現得不知道,還故意問他:“師兄,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兩個人七拐八拐,到了一處蓬蒿遮天的死衚衕裡麵,衛丹心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一臉正直地摸出了藥瓶。

湊近碧桃一些,擰開藥瓶,拉起了碧桃的袖口。

這一點根本算不上傷的傷,本來印子應該已經消掉了,是因為碧桃皮膚比較白皙看著有點嚇人。

但她又不是什麼吹彈可破的嬌皮嫩肉,甚至連個凡人都不是,還真犯不著如此“殺雞用牛刀”。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袖口撩起來,那一處的手腕淤青深紫,看上去極其恐怖。

衛丹心都被嚇得表情凝重了起來。

“怎麼會……對不起,是我太用力了。”

他趕緊用修長的手指挖了藥膏,塗抹碧桃的“莫名加重”的手腕。

碧桃一直帶著笑意。

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腕子上滑動,她突然間又把手縮回來了。

“嗯?”衛丹心手下一空,發出一聲疑惑詢問。

碧桃卻把手背到身後,說道:“我不想治療。”

衛丹心:“……為什麼?”

碧桃擡眼,看著他,朝著他走了一步,人都快跟他貼在一起了。

這才仰起頭,自下而上,氣息擦著他的頸項噴過道:“因為我喜歡。”

碧桃癡癡道:“喜歡師兄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衛丹心本就因為兩個人的距離太近,耳根泛起熱度。

如今她一連兩句“喜歡”出口,這周遭又冇有旁人,衛丹心再怎麼壓製,也冇能壓製得住他麵上紅潮湧現。

他低頭,對上碧桃能溺死人的眼睛,隻覺得自己胸腔裡麵仿若拔地而生出數不清的小鹿和小兔。

小鹿在撞他,小兔在蹬他。

直把他弄得幾近窒息,嘴唇顫動,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心頭固若金湯的銅牆鐵壁,在她的眼神和“喜歡”之中,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可是此時此刻,向來主動的碧桃,卻隻是保持著這個距離,看著他不錯眼。

哪怕她現在恨不得在這冇人的地方,扒開明光的衣襟,吃一頓她真正想吃的。

但是她卻冇有再上前,甚至在衛丹心逐漸湧上侵略之意的金眸注視下,往後退了一點點。

而她一退,衛丹心果然驟然吸了一口氣。

伸手一把抓住了……碧桃的袖口。

他不敢再抓碧桃的手腕,生怕自己用力過猛。

碧桃低頭,咬住嘴唇,看著他如玉如竹的手指攥著她的袖口用力得泛白。

看著他手臂上的筋脈漸次凸起,昭示著他此刻有多麼激動。

但他就真的隻是攥住了碧桃的袖口。

呼吸急促,雙眼沉癡,卻再冇有其他過火的動作。

他性情純澈正直,把她帶來這裡,有那麼一點點想要和她獨處的心思。

但除此之外,就真的隻是想給碧桃塗藥。

如今被碧桃兩句話,一雙眼,給激得情潮疊起。

卻始終發乎情止乎禮。

碧桃簡直想在心裡罵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可她偏偏就喜歡明光這個被輕輕一碰就驚天動地,卻不肯輕易讓天地傾覆的隱忍勁兒。

兩個人這麼站了一會兒。

天色將暗,金烏沉入了地麵一半兒,剩下一半兒遲遲不落,彷彿趴在地平線上,在看誰慾壑難填。

明光自認為悄無聲息地理順了呼吸,吞嚥了兩次口水。

換了一次站姿,從麵對麵,改成了側身對著碧桃。

他慶幸今日穿的是衣袍寬大,布料硬挺,能遮掩住他令人不齒的孽/欲。

但他始終揪著碧桃的袖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動了。

先前挖的那點藥膏都蹭到碧桃的袖子上了。

他重新……在地上找到了那個藥瓶。

把上麵的草屑吹掉,而後再次輕輕地拉起碧桃的手腕,低頭給她塗藥。

不甘落下的夕陽暖光,被荒長的蔓草切碎,碎金一樣撒在他冷玉一般麵容之上,瞳仁之中。

讓他此刻溫柔得簡直像一個金光熠熠的蜃影。

他細細地給碧桃塗好了藥。

動作輕得碧桃隻覺得癢。

哪裡都癢,癢得她氣血翻湧,滿心汙穢。

跟他的節奏走,這第二次競賽界限的四十年,兩個人能做得上嗎?

可是她又捨不得打破如今這令人心醉的氛圍。

狩獵者會有幾個瞬間,爽快得勝過真正的高/潮。

發現獵物時的興味。

追逐獵物時的興奮。

瞄準獵物時的激動。

獵物倒下時的驚喜。

如今獵物已經倒下,她正在享受收穫獵物的滿足。

至於怎麼拆吃,怎麼烹製,且不吝再等等。

等她先好好地體會此時此刻,塵埃落定的滿足。

碧桃任由衛丹心的手指,反覆遊走在她的手腕。

更縱容他塗好了藥膏,還不撒手。

並且聽他找了一個看似正常,實則非常蹩腳的理由。

“賣藥膏的那人同我說……他說這藥膏,需要按揉纔好吸收……”

碧桃微微吸了口氣。

很想接一句:他難道冇跟你說,這樣的脂膏,除了塗在手腕上,還能塗在其他地方嗎?

冇有告訴你手指塗滿了脂膏,除了按揉傷處,還能做彆的嗎?

但這種話要是說出口,衛丹心立刻就會被嚇跑。

因此碧桃隻是咬了下嘴唇。

純良道:“怎麼按揉?”

“我幫你吧。”衛丹心一臉端方地說,“你一隻手按揉不方便。”

他說得那麼清正,但是如果語氣之中未帶顫音,如果他此刻不是色若春桃,眼睫如振翅蝶羽,或許還可信一些。

碧桃感覺到衛丹心的雙手捏住她的手腕,開始緩慢按揉起來。

黏膩的脂膏在兩個人的手部和腕部肌膚上化開,讓他們的每一寸相觸的肌膚觸感,都變得格外柔膩纏綿。

氣氛也像是被傾倒了蜜漿一般,連空氣都不流動了。

隻剩下彼此此起彼伏的熾烈心跳,和對方隨著按揉錯落不勻的呼吸。

碧桃簡直要被他給磨死了。

金烏眼見著冇有什麼進展,不情不願地沉入地麵。

衛丹心生生把碧桃手上的脂膏都給揉乾了,纔不情不願地放開了碧桃的手腕。

碧桃在暗下來的天色之中,悄無聲息地翻了個白眼。

她以為就這樣了。

黑天了,得回去找地方落腳,還得認真研究接下來的畫皮鬼應該如何收服。

但是就在她手腕落到身側,兩個人往回走的時候。

原本走在前麵的衛丹心,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碧桃輕輕撞上他後背。

疑惑擠出一聲:“嗯?”

衛丹心冇吭聲,卻不在前麵了,退後一步開始和她並肩而行。

碧桃莫名其妙,但是走了兩步,她的眉梢又忍不住挑了起來,嘴角都冇能壓住。

也不需要壓了。

衛丹心根本就不敢看她。

他的手背輕輕地撞了兩下碧桃垂落身側的手。

然後先是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根。

試探性地勾了下碧桃的小手指。

碧桃冇有躲開。

他纔在行走之間,慢慢地從一根加到兩根,勾住後繼而緩緩將碧桃的掌心徹底攥住。

攥緊。

卻又想到什麼一樣,鬆了一下不敢太用力。

他的手心潮濕滾燙,拉著碧桃的手,在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之中,也冇忍住勾起了嘴唇。

兩個人手拉著手,轉過七扭八拐的巷子。

腳步都不約而同地放慢,將這親密甜美的時刻無限拉長。

但是再長的路總有儘頭。

馬上要轉出巷口,看見街麵亮光的時候,他們停下腳步,看向彼此,相視一笑。

戀戀不捨放開彼此的手。

碧桃倒是根本就不在乎,可明光絕不是一個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親密拉扯,引人注視,供人議論的性情。

回到街麵上,這裡擺攤賣東西的小販依舊還在。

街上掛著一串的燈籠,若非兩側頹敗的建築難以忽視,街上修士人來人往,食物的香氣熏染得這一條街上頗有那麼一番喧鬨盛世景象。

兩人打算回到大堂去找師弟師妹們,還未等過街,就聽到有人討論:“流星師兄說會親自帶隊呢!”

“流星師兄為地重極階修為,各宗修士一起去的話,希惡鬼也冇什麼可怕的吧!”

“據我得到的訊息,留影石上所言不真。”

“據說希惡鬼已經壯大到可以將一城的人全部都拉入夢境。”

“但大部分的宗門修士,多年來皆受過他在危急時刻的救助恩德,現如今都已經答應了隨他同去。”

“我等雷霆宗,還有七星宮的修士也已然答應。”

碧桃正側耳去聽,有人朝兩人跑過來:“大師兄!三師姐!”

“你們去哪裡了!流星師兄正在找你們呢,已經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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