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墳 第12章 封鎖的高速路 這窗戶上有三個影子。…
封鎖的高速路
這窗戶上有三個影子。……
就在陳長生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在做夢時，額頭忽地一涼，他猛地清醒過來，看了看定在額頭上的雙指。
“你在乾什麼？”陳長生問。
鬼道然將手放下來，又遞給了陳長生一張紗布，“捂住口鼻，可以讓你保持清醒。”
那紗布不知道浸染了什麼，一股奇怪的苦藥味直衝天靈蓋，陳長生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我這是怎麼了？”陳長生問。
“用你們說的科學學術來講，這周圍靠著森林，霧裡含著瘴氣，容易讓人迷失。”謝灼說。
陳長生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立馬反應過來，“那用不那麼科學的話講呢？”
“看看周圍。”謝灼擡了擡下巴說。
陳長生這才注意到，周圍的樣子有點熟悉，他瞪大了眼睛，“我怎麼又走回來了！？”
這分明就是他們一開始的入口處，他記得他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
“用不太科學的話講，就是他不想讓我們進去。”謝灼說。
“他？”陳長生疑惑道，“他是誰？”
“暫時還不知道。”謝灼道，“反正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陳長生，“……”
“難道這地方真的鬨鬼！？”陳長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我們還進去嗎？”
沈一塵麵朝著濃霧深處，眸色複雜，片刻後他出聲道，“進。”
於是幾個人再次沿著路線往裡走去。陳長生看了看前後的人，問道，“你們怎麼不用紗布捂鼻。”
“因為這裡隻有你中了這迷霧。”
陳長生，“……噢。”
這次進入，他們很快便與對接人碰上麵。
來接他們的是一個年齡有些大的老頭兒，老頭兒佝僂著背，走在幾個人的前麵，步履蹣跚。
沒過多久，霧氣便消散了不少，他們擡頭一看，一片影影綽綽的建築物出現在薄霧裡。
是高速路服務區，平時擠滿了車的停車場如今隻三三兩兩停著幾輛車，卻不見開車的人。
那老頭兒領著他們穿過空曠的停車場，走近一棟樓裡。這條高速應該已經執行很久了，服務區略顯老舊，水泥砌成的樓梯坑坑窪窪，連旁邊的欄杆都有些生鏽的跡象。
老頭兒每爬一步，就要喘一口氣，大有一種爬上樓就要駕鶴西去的樣子。
爬了兩層，陳長生實在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攔住老頭兒，“爺爺，要不你告訴我們在幾樓，我們自己過去吧。”
那老頭兒反應似乎出奇的慢，好半天纔回過頭來，灰撲撲的眼珠子盯著陳長生看。
陳長生瞬間打了個冷戰，他正想說，當我沒說，話還沒開口卻聽見老頭兒幽幽的聲音響起。
“也好。”那嗓音蒼老得就像這生了鐵鏽的樓道一般，空洞，破敗。
老頭兒指了指前方的樓道，“你們往上走四樓最裡麵的兩間就是你們的休息室。”
老頭兒說完轉身便要下樓，沈一塵一把拉住老頭兒的手臂。
那老頭兒頓了一下，他轉頭望過來與沈一塵沉默地對視了良久。
片刻後，沈一塵笑著開口道，“請問我們去哪裡見雇主？”
老頭將手抽了回來，又擺了擺手，重複道，“見不著，見不著啦…”
“什麼叫見不著？”鬼道然皺了皺眉。
他們來這裡不就是要幫雇主解決問題的嗎，見不著是什麼意思？
老頭兒聞聲，幽幽地目光又移向鬼道然，盯著人看了兩秒後，他嗬嗬地低笑了兩聲，“年輕人性子太急。”
“他們今天都不在，等兩天吧。”說完便自顧自地下了樓。
留下一眾人在樓道裡淩亂。
“等兩天？這是又不著急找女兒了？”陳長生問。
“不是雇主不著急，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去查。”謝灼說。
陳長生沒明白謝灼的意思，“有人不想是什麼意思？”
沈一塵望著老頭兒離開的背影，眉頭微蹙，他開口道，“先上去看看吧。”。
這樓的走廊很長，但每條走廊都隻裝了一盞聲控燈，燈估計很久沒換了，燈光幽暗，照不進走廊深處。
陳長生盯著前麵黑漆漆地長廊嚥了咽口水，“這地方看著怎麼陰森森的。”
“陰森森的…”
“森森的…”
“的…”
尾音在走廊裡回蕩了一個圈，又傳回他們的耳朵裡。
陳長生，“……”
房間裡的佈置倒是很正常，看起來像是這個服務區的工作人員日常的宿舍。
“我們現在怎麼辦？”陳長生問，“真的要等兩天嗎？”
這裡處處透著古怪，到現在為止，除了剛才那個老頭兒，整個服務區他們也沒再見到其他人。
沈一塵擡眸望了一眼暗下來的天，道，“先休息吧，今天應該是見不到人了。”
兩個房間四個人，謝灼自然跟沈一塵一個房間，陳長生跟鬼道然住另一個房間。
白天開了一天的車，幾個人很快就陷入了夢裡。
“跑，快跑！快跑啊！！”
謝灼猛地從夢中驚醒，剛才那聲淒厲的喊叫聲彷彿還在他耳邊回蕩。混亂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彷彿是踏在了他的心上。
“做噩夢了？”沈一塵沒有睜眼，聲音聽起來卻很清明。
謝灼皺了皺眉，目光撇向彆處，“怎麼可能。”
沈一塵聞言嘴角勾了勾，沒再說話。
謝灼全然忘了他現在和沈一塵的夢會相通這回事兒。
他坐在原地緩了一會兒，突然發現不對勁兒，如果那個腳步聲是出現在夢裡，那現在這個腳步呢？
“你…”謝灼剛想問沈一塵有沒有聽見什麼，就見沈一塵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很明顯，沈一塵也發現了。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那腳步從走廊上傳來，聲音輕而飄渺，像是貓爪子落在地上的聲音一樣，是有人故意收斂了聲響，若不是現在夜深人靜，謝灼可能都注意不到。
那聲音一點一點靠近，最後停在了門口處，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砰—”
就在謝灼耐心告罄之際，旁邊的房間傳來一聲重響，走廊的燈應聲而亮，那飄渺的腳步聲混在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裡在走廊上蕩開。
謝灼眸光一凜，猛地閃到門口，穿過木門追了出去，身影擦過陳長生的時，帶起一陣強勁的風。
“塵哥！”陳長生看不見謝灼，但他一開門就看見了倚在門口的沈一塵，心下瞬間安心不少，“這地方很不對勁兒！”
“看見什麼了？”沈一塵問。
不問還好，這一問，陳長生的心裡就止不住發毛。
“我本來睡得好好的，結果半夜被渴醒了，想起來喝口水，可我剛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我們床邊！！”
陳長生當時被嚇得差點一命呼嗚，鬼道然在旁邊睡得死沉死沉的，他隻能掩耳盜鈴，又把眼睛閉上裝死，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床邊的身影纔敢起身叫鬼道然。
哪知道鬼道然跟被人下了迷藥一般，不管他怎麼叫都叫不醒，他心一狠，直接把人踹地上去，這才把人弄醒。
“你確定是人影？”沈一塵問。
“我確定！”陳長生說，“雖然當時黑漆漆的，但是從輪廓來看，還是能判斷出是個人形。”
“有什麼問題嗎？”鬼道然見沈一塵目光一直落在門邊的窗戶上，問道。
“這窗戶上有三個影子。”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
“啊！！”陳長生驚呼一聲。
“瞎叫喚什麼？”謝灼手指一動，給陳長生來了個隔空禁音。
陳長生瞪著無辜的雙眼望向沈一塵，他看不見謝灼，就下意識以為謝灼在屋子裡，或者和沈一塵站在一起。
本來就被剛才那個人影嚇得夠嗆，謝灼冷不丁地在他背後開口，換誰不會被嚇到！？
結果沈一塵壓根沒搭理他求助的目光，轉而問道，“沒抓著？”
陳長生，“……”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
謝灼抿了抿唇，悶聲應了一句，“嗯。”
活了千年，這可能是謝灼頭一次吃癟，單從語氣就能聽出來，他很不爽。
“你剛才說窗戶上有三個影子是什麼意思？”鬼道然問。
“剛才那個東西就在我們門外，燈亮起的時候，我沒有看見他的影子。”謝灼回答道。
“唔—唔—”
陳長生舉起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鬼道然見狀，從一個小袋子裡沾了一點硃砂在手指上，隨後在陳長生的喉結上畫了幾筆後道，“可以了。”
“我知道！”陳長生開口道，“我們這裡隻有三個活人，所以隻有三個影子，謝祖宗是鬼，所以他沒有影子。”
“剛才那個東西也沒有影子，也就是說剛才那個要麼是什麼比窗子要矮的動物，要麼是……是鬼！？”
沈一塵將目光從窗子上收回，問道，“你能感覺出來嗎？”
如果對方真的是鬼，謝灼應該能感覺到對方的鬼氣。
謝灼聞言眉頭微蹙，搖了搖頭。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能在謝灼的眼皮底下隱藏自己，他們很可能是闖進鬼xue了。
鬼道然剛才死活叫不醒，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了嗎？”謝灼問陳長生。
陳長生仔細回憶了一下，皺著眉頭道，“當時太黑了，我又被嚇著了，沒敢仔細看，不過…”
“不過什麼？”
陳長生目光在其餘幾人身上丈量了一下，道，“他好像不是很高，比我們幾個都要矮。”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開口道，“倒是和今天帶我們來的那個人身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