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謀:將軍夫人不好當 第三百一十六章 辛兒又是誰
聞聲萬俟郇輕嗤一聲,“有什麼好怕的,神女即將要被送往藥鬼穀,與世相隔,也出不了什麼事。”
“可懷王殿下,陛下隻怕是不忍呐!”黃公公嘖嘖一聲道。
“不忍又如何,又不是這一次了。”萬俟郇神色淡淡,雙手背於身後便在轉了身,“時刻注意裡麵的動靜,有事再叫人通知本王。”
“是。”黃公公瑟瑟應下。
許久,萬俟演才鬆開宿辛,奈何宿辛的雙目中仍舊滿是戒備,“我,不認識你,不想見到你。”
嗓子早已乾涸,聲音帶著無儘的苦澀,甚至還有幾分哀求。
“辛兒!”萬俟演又喊了一聲。
宿辛緩緩彆開眼,執拗道,“我叫清兒,夫人賜的名字。”
又是一瞬寂靜……
“哼,清兒?”萬俟演不知怎的,突然冷哼一聲,“你這一輩子隻應了‘宿辛’二字,凡巫宿神女,哪個有好下場?清兒……這名字你消受不起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宿辛咬了咬唇,目光有些閃爍起來。
又是一聲冷笑,萬俟演一把捏住宿辛的下頜,“你看著我,看著朕!”
宿辛就這麼被迫迎上萬俟演灼灼的目光,卻覺得難受燙人的緊,她不想呆在這兒了,這裡的一切都好可怕,好可怕!
萬俟演此刻卻不再顧忌宿辛的恐懼,憤怒早已矇蔽了他的雙眼,“朕不管你咋外麵遇見了什麼人,但你身上留得是巫宿族人的血,你生在萬俟家的天下,你隻能是朕的!”
須臾,萬俟演猛然鬆開宿辛背過身子去,握緊的雙拳不住顫抖,“朕會讓巫醫來給你醫治,朕會讓你記起一切。”
疲憊的闔上眸子,似是低喃,“你,隻能是朕的辛兒,永遠都是。”
言罷,萬俟演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許是怕他會承受不住,一旦對上辛兒澄澈的眸子,罪惡感就會油然而生,直戳心底。
“皇上,您可算是出來……”聽到有開門的動靜,黃公公趕緊就彎著身子迎著。隻是一抬頭對上萬俟演黑沉如墨的臉趕緊又把嘴裡的話給嚥了回去,乖乖低下頭去,跟在萬俟演身後,半點兒聲音都不敢吭。
“你們守住明德殿,除了巫醫誰不準放進去。”萬俟演根本無暇顧及黃公公,聲音冷的刺骨。
“是。”守在明德殿外的侍衛一一頷首領命。
“陛下,您去哪兒?”跟著萬俟演走出明德殿一段距離,黃公公這才開口問了一句,不是久彆重逢嗎,怎麼說走就走了?
正走著又不成想萬俟演驟然停住了步子。
“陛下,怎麼……”
“去禦花園!”
“……”
萬俟演一走,宿辛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就往外殿跑。可是好不容易跑到大殿門口,卻發現殿門怎麼也打不開。
那個男人要囚禁她?可是他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看到他心頭就會好難受?
“開門,開門,開門啊!”宿辛受不住了,這個大殿好壓抑,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
“開門啊!我求求你們,開開門!”
“開門!”
一聲聲叫喚卻都無濟於事,萬俟演早就讓人把明德殿嚴守住了,本來明德殿是先皇後寢殿,明德殿周遭的宮殿也是沒有人住的,就算他們動靜再大也鬨不到旁人耳朵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宿辛體力不支身子就倚著門滑了下來,臉上淚痕舊的未乾又添新淚,鼻子和眼睛都哭的紅紅。
照以往萬俟演定是心疼極了,可此刻卻不想再看,因為那些淚都是為旁人而流,她怎麼能,怎麼能掛念著其他人呢?
哭累了,沒力氣了,宿辛又靠著殿門將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雙目看著前方漸漸沒了焦距。
演哥哥,演哥哥到底是誰?
腦袋裡好像晃過什麼,隻是尚來不及捕捉就又消失了。
將軍的人說她是神女,要用她換虎符,那個男人也說什麼神女,她到底是誰啊?
“辛兒,辛兒又是誰?”雙手抱著腦袋,隻感覺頭疼欲裂,好難受。
從前香兒姐姐叫她小辛……
“小辛這名字不好,我替你換一個如何?”
“你眼睛生的不錯,有道是‘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便喚清兒吧。”
難道她真的是辛兒嗎?
不,不可能,她叫清兒,是夫人救了她給她的名字,她不是辛兒,纔不是,那些人都是壞人,都是騙子!
他們要偷虎符害死了夫人,現在又要騙她,她才沒有那麼蠢,她什麼都不會信的。
不知不覺走到禦花園,萬俟演抬手止住了黃公公的步子,“你在外守著,朕一人進去走走。”
黃公公趕緊福身,“奴才遵旨。”
停下步子,黃公公目送著萬俟演一路前去。
他知道,陛下這是又要去那處假山了,明德殿和禦花園的假山,自神女被送去藥鬼穀後的一年的時日裡,這兩處是皇上最愛去的地方。
隻是造化弄人,偏偏讓皇上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放眼朝中多少好的女兒家巴巴都想往宮裡送,可皇上就是不要。陛下登基兩年,後宮便空虛了兩年,也不是長久之計。
黃公公終是歎了一口氣,他自個兒都是沒情沒愛的還去瞎操心皇上的事,真是多慮了。
因為今兒罷了朝,戍遠侯也就早早的回來了,又念著昨兒夜裡回來的晚沒能去看看久未歸家的女兒,一回府就往許芣靈的弄玉閣去了。
“小姐,小姐醒醒,侯爺回來了,正在前後候著呢!”
許芣靈尚在睡夢中,就突然被賈嬤嬤給叫醒了,自然是有些不大高興的,一起床就苦著一張臉呆呆坐在梳妝鏡前等著幼微幼白給自己洗漱梳頭。
看賈嬤嬤忙裡忙外走來走去的真真是把她都給繞暈了,許芣靈不由嘟囔道,“嬤嬤你急什麼,咱慢點又不是要跟誰搶。”
“小姐這話就不對了,”賈嬤嬤又在許芣靈眼前停住了,“侯爺是小姐的父親,理當是小姐每日晨昏定省去拜訪侯爺,哪有讓侯爺在前麵等著小姐洗漱的道理,侯爺寵著小姐,小姐也不能恃寵而驕啊。”
又是說教。
許芣靈在心中暗歎一聲自己失策,還不得不應著賈嬤嬤的話,“是,嬤嬤說得對,芣靈受教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也花了一刻鐘的時間,雖然許芣靈覺得很短,賈嬤嬤還是不停唸叨,讓許芣靈見到侯爺莫要忘了禮節莫要生分還莫要同侯爺起爭執。
許芣靈無奈一一應著,心中卻不以為然,既然都不生分了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自個兒父親麵前還要裝得賢良淑德,真當她和真正的許芣靈之前那麼多年鬨騰戍遠侯沒看在眼裡。
儘管心中不讚同,一進了前廳,許芣靈還是中規中矩地行了禮,“女兒給爹爹請安,女兒遠行多日讓爹爹擔憂都是女兒的不是。”
戍遠侯哪裡捨得怪罪女兒,趕緊起身親自將許芣靈扶了起來,笑著調侃道,“靈兒這是怎麼了,以往做事從來不會時候認錯的,我們許家的女兒就是要敢作敢當,有爹爹在後麵護著你呢!”
“多謝爹爹,靈兒就知道爹爹待靈兒最好了。”許芣靈亦是笑道,乘著戍遠侯不注意還衝賈嬤嬤做了鬼臉。
賈嬤嬤也不能說些什麼,真能無奈笑笑。等戍遠侯又坐下,賈嬤嬤趕緊讓人再添上了新茶。
“靈兒這些日子在外可有遇見什麼新奇事,或是學了什麼新本事,說來讓爹爹聽聽。”戍遠侯拿起茶盞淺酌了一口,笑看著許芣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