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謀：將軍夫人不好當 第四百三十章 夜探柏府
“聽聞你也有了孩兒，哪日尋了機會我定要去看看。”落竹拉著林玉熙的手笑道。
林玉熙自然笑著應好，卻又低聲問道，“怎麼就想著離京，聽我家侯爺說，是鎮南侯自請的。”
“不過是京城待膩了。”落竹笑著應道，在旁人看來或許齊業手握重兵，又是連嶽第一將軍，單單是放棄兵權就讓人不可思議了。
林玉熙知道落竹他們有這個決定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不再多問了，“你可知，元槿要嫁人了。”
“嫁人？”落竹倒是實在不知道，外頭也沒什麼傳聞啊。
“嗯。”林玉熙點頭，“東胡有使臣來京，說想要求娶皇家公主，可是先帝子嗣單薄，皇室哪還有什麼公主。聽聞太後有意，封元槿為公主，和親東胡。”
想來，元槿這一生都被皇家支配，跟心上人分離，如今又要嫁去東胡蠻夷之地……
“侯爺他……”林玉熙欲言又止。
落竹瞬間也就明白了，齊初和元槿是有曾經的，可如今元槿遠嫁，齊初心中總會有愧疚。落竹不知該如何勸慰，皇權至上，誰也改變不了，一切怨不得他們。
“玉熙，那些事與你無關，你當好好珍惜眼前人。”
“我知曉。”林玉熙扯了扯嘴角，“其實侯爺對我真的很好，我，很感激他。”
落竹不想提林玉熙的傷心事，領著林玉熙一道去拜了求子觀音，看天色不早就又回去了。
兩家府邸離得近，但就那麼短的距離，同林玉熙分離過後，落竹竟還是被人攔住了。
“裴某有事求見夫人。”外頭響起一道男聲，乍一聽有些熟悉，落竹又在迅速想著裴某，京中誰人姓裴？
“夫人，是裴少卿。”春意輕聲提醒。
哦，落竹恍然大悟，原來是裴正青，隻是不知道他為何突然來找她。
好在落竹戴了麵紗，又正好已經到了府門前，落竹乾脆掀了車簾子下馬車，裴正青見狀也翻身下馬，對著落竹做了一揖。
落竹頷首回禮，問道，“不知裴大人所為何事？”
“裴某，隻是想問一問夫人，芷煙她……如今可好？”裴正青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無限繾綣。明明說好了就在彆院多住一會兒，不曾想一時疏忽人又不見了，裴正青不是傻子，她是北丘人的事不難查，到底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與她而言他真的隻是一個過客嗎？
落竹微楞，裴正青和芷煙？
她的確記得芷煙也回了北丘，被雲容安排了一個院子，她帶著紅箋居住在裡，整日不過柴米油鹽，算得上再與世無爭了。但不曾想，芷煙在連嶽還欠了這樣一份情債。
“她，如今很好。”看著裴正青這副模樣，又想起第一次見他之時他分明是那般正氣浩然的男子，不得不感慨萬千。可是芷煙既然已經選擇了回北丘，想必也顧慮了許多，這個選擇無疑對二人是最好的，留有遺憾卻能儲存心中美好。
“她……可有婚配？”裴正青又問。
“嗯。”落竹點點頭，終究還是說了謊，“那人身份不算顯赫，二人生活也說得上恬淡。”
“這樣啊……”裴正青眼底落寞，雙手頹然放在自己的身旁，斂了眸子。
“裴大人，你正值冠年，會遇到更好的女子的。”落竹不禁出聲安慰。
裴正青麵無表情的點頭，對著落竹又一禮，“嗯，今日叨擾，多謝夫人了。”
見裴正青默然離去，落竹不知怎麼形容此刻心境，世上人多得是求不得，算來如今她算是極為幸運的那一個，是上天眷顧她，定當倍加珍惜。
回了府上，落竹一時興起親自下廚炒了些小菜在逸林院等著齊業回來。前幾日落竹做了蜜餞果子，今兒端出來正好可以吃了。
“春意，去拿些蜜餞果子送去靜香院給母親也嘗嘗，天氣炎熱母親總唸叨著沒有胃口，今兒試試這個，若是沒用，改明兒我再想彆的法子。”落竹撿了些蜜餞果子放在食盒中，遞給春意。
“是。”春意笑著應道，從落竹手裡接過食盒就快步往外走。
落竹坐在桌前，自個兒也拿了一個杏果就要往嘴裡塞。
“殿下等等。”恰這時嶽嬤嬤進屋，趕緊出聲攔住落竹，隨之而來的是撲鼻的苦澀藥味兒。
落竹心中叫苦不迭，但還是乖乖放下手裡的東西，苦著臉看嶽嬤嬤端著藥碗朝自己走來，那藥味兒愈發明顯。說來，那日齊婼說要給她的好東西也就是這個了，說是給她調理身子。
她倒是不以為意，偏偏嶽嬤嬤聽得仔細，又多了心眼知道這是驅寒氣的，便明白這是給殿下調離身子好懷上孩子呢，自此嶽嬤嬤每日無不例外都要親自督促落竹喝藥。
“殿下先喝了藥再吃果脯換換味兒。”對上落竹可憐的模樣，嶽嬤嬤將藥碗在落竹麵前放下，笑道。
“好吧。”落竹認命的歎了一聲，捏住鼻子端起碗一飲而儘，正一時沒忍住被那味道嗆得咳嗽不已的時候，一個蜜餞就入了嘴。
落竹抬頭苦笑著看著嶽嬤嬤，將碗遞還給她。
“這藥還得喝多久？”落竹嘟囔道。
嶽嬤嬤想了想，“依姑奶奶的話，再喝上半月，也就好了的。”
娘滴乖乖，半個月，落竹衝嶽嬤嬤皺了皺鼻子，又往嘴裡塞了一個蜜餞果子。
“齊業還沒回來嗎？”
“瞧天色應該快了。”偃月走出去看了看天，話音剛落就看到院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忙笑著跑進屋裡來，“侯爺回來了。”
麵對偃月這般儀態，嶽嬤嬤趕緊出聲低斥了一句，“莫要大呼小叫，小心衝撞了主子。”
偃月咬了咬唇，耷拉下腦袋去，嶽嬤嬤好沒趣，總訓她們。
落竹看著偃月委屈的模樣覺得好笑，可是她也總被嶽嬤嬤“訓”，罷了罷了，她是管不了，就讓她們“自求多福”吧！
“今日做了什麼好菜？”齊業帶著風塵走進了屋來，見到桌上佳肴，眉眼含笑。
落竹睨了齊業一眼，抬手捂住了鼻子，“今兒去校場了？一身的灰土，快去洗洗再來用飯。”
“無妨。”齊業不以為意，兀自就在桌前坐下了，見落竹的小模樣一伸手就將落竹拉到自己懷裡來，屋內的下人們都趕緊彆開眼去。
“你們都下去吧！”齊業朗聲吩咐道，眸中含笑直直望著落竹。
嶽嬤嬤便招手讓人都出去，關上屋門，嘴角憋著笑意。
麵對齊業的不正經，落竹彆開臉去，伸手開啟齊業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就要起身。
可是齊業哪裡允，雙手攬的更緊了，聲音低啞，“怎麼，就這般嫌棄為夫？”
說著，齊業的頭就低了下來，落竹趕緊伸手製止齊業的動作，啐了一句，“沒德行！”
“等你用飯呢，你家娘子要餓死了。”
“為夫也餓！”齊業笑的狹促。
“放不放！”見齊業愈發放肆，落竹板下臉來，像是怒了。
齊業聞到屋子裡的藥味兒，知道她方纔飲了藥，此刻心情不爽，也就順勢放了落竹，不過還是順勢在落竹額間啄了一下，“晚間再不放你了。”
落竹得了自由衝齊業皺了皺鼻子在齊業對麵坐下。
“聽聞我母親生了一個小子。”二人正吃著飯，落竹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看落竹一臉隨意的模樣埋頭吃飯，齊業還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慢慢停了筷子，“是啊，你父親很是高興，日後柏家也算是後繼有人。”
“嗯。”落竹跺著筷子點了點頭，又不再說話了。
齊業笑了笑，“是不是想見你母親了？”
“回來這麼些日子，一直沒有機會見。”落竹聲音有些悶。
身份使然，又加上那張在外人看來太過相似的臉，使得蕭清猗和柏家之間註定不能又交集，不僅如此，還要處處避嫌……
“白日不能明目張膽去，那不如，咱們夜間去。”齊業聲音寵溺地提議。
“要不就今日吧。”落竹抬首笑的開懷。
“好，都依你！”
說道做到，夜裡二人特地“早早睡下”，叫嶽嬤嬤他們都避開了，然後一人一襲夜行衣，順道著拿上落竹乘著吃飯時候找油紙包好的蜜餞果子，母親最愛吃的。
二人小心翼翼翻牆越瓦，落竹那三腳貓的功夫在齊業的帶領下也順暢如雲。
“這麼多年，怎麼沒有長進？”
“沒有啊，分明就有很大進步，溫崖可指點了我好久，不過……不過是許久未活動筋骨，生疏了！”
“不行，日後還是得本侯親自指點纔好。”
“……”
此刻，京城裡兩道黑影在各處屋頂亂竄，帶著竊竊私語的聲音。
終於到了柏府，齊業輕車熟路的帶著落竹往沁竹院去，落竹尋思著齊業也沒來過幾次沁竹院啊，怎麼就這麼熟練！
“來這兒做什麼？”看著沁竹院都熄了燈，甚是冷清。落竹走後，這兒後來也沒有人居住，隻有下人每日來清掃罷了。
“我隻熟悉這兒的路。”齊業甚是認真的模樣。
落竹撇撇嘴，反正都到府上了，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啊。落竹一把拉了，貓著身子，“跟著我走，咱們去聽雨軒。”
落竹帶著齊業彎彎繞繞費了好大功夫才順利到了聽雨軒，落竹氣喘籲籲，回頭看齊業麵不紅氣不喘好得很，不免又覺得自己身子得好好養了。
到了聽雨軒就是自家的人，落竹不打算在隱藏，免得真把母親嚇著了。
“進去吧。”不過還沒得落竹叫齊業動身，那廝已經先自己一步進去了，回頭還催她。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落竹低啐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
屋子裡燈火通明，自然是還沒睡的，時而還能聽到嬤嬤正在哄著小孩兒睡覺的聲音。
正巧這會兒子屋門開啟，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小丫鬟，落竹一眼就認出來是翠茵，便笑著走了去，“翠茵姐姐。”
落竹喜笑顏開，可這一叫著實讓翠茵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得虧齊業先一步一把捂住了翠茵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