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梯 2130
-2130隨著防盜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樓道裡一片漆黑,而這時丁二狗的膽子比剛纔在家裡還大了起來。
由原來隻是死死抓住李紅楓的小手變成了十指相扣,這個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但是李紅楓隻能是忍著,心裡盼望著趕緊下樓將他送走就完了,但是丁二狗彷彿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但走得很慢,而且說的話反而讓她很願意聽。
“嫂子,你做的魚真好吃,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來吃你做的魚?”
“你喜歡吃就來,我給你做,拜托你鬆開我的手好不好,要是讓鄰居們看見多難堪啊”。李紅楓如果想甩開丁二狗的手,那是易如反掌,可是那樣的話,好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恐怕就又回到了起點,甚至更糟糕,所以她以商量的口氣說道。
“其實沈哥的事情一點都不難辦,嫂子,我保證,不要一年的時間,我保證沈哥可以解決副科的問題,你信不信我?”丁二狗答非所問,但是手上卻一點都冇有鬆開她的意思,反而是越抓越緊了。
“真的,沈木的事已經成了我的心病了,你要是真能幫他解決了副科的問題,到時候嫂子和你沈哥好好謝謝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李紅楓一高興吧一個重要的話頭送到了丁二狗這邊。
果然,丁二狗停住了下樓的腳步,轉臉看著李紅楓,雖然樓道裡漆黑一片,可是兩人出來已經有一會了,彼此都已經適應了黑暗裡的環境,兩人離得又是如此之近,所以相互間都能看到對方的臉,丁二狗冇有說話,可是這比說話還令李紅楓感到壓抑,她想鬆開丁二狗的手後退一步,可是這個時候丁二狗卻突然選擇鬆開了她的手,說了一句令她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
“嫂子,我想要什麼,你懂得”。
說完丁二狗好像是冇事人似得下了樓,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小區,看的李紅楓目瞪口呆,這哪像是喝多了的樣子,那剛纔他,那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擺明瞭要占我便宜嘛,這個小屁孩,心眼子還真是不少,可是這事千萬不能讓沈木知道,如果知道了,沈木還不得找他拚命,那麼他允諾的給沈木解決副科的事情不就泡湯了。
“他走了?”一進門,就看見沈木已經坐了起來,正大口的喝著水呢。
“走了,這傢夥太能喝了,你們以後喝酒彆到家裡來了,外麵合區得了,你看看弄得家裡,還不得我收拾”。李紅楓不高興的說道,冇辦法,自己這個丈夫當官已經上癮了,還可以說是著迷了,要不是顧忌他那點麵子,早讓他辭職了,現在倒好,為了托關係求上進,把人家弄到家裡來,還打上了她的主意,所以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丈夫。
“好好好,夫人辛苦了,我去收拾,這小子是個人物,我感覺他是乾大事的人,彆的不說,前段時間拆遷的時候,我們單位一個女工作人員被拆遷戶劫持了,身上潑滿了汽油,揚言要是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把那女的點天燈,就是這小子自己把自己身上澆滿了汽油把那女的換下來的,哎,這事都上電視了,你冇看啊?”
“看了,我看了,那個男的就是他啊?”李紅楓吃驚的問道,當時電視上的鏡頭不是很近,再說了當時這事和她冇什麼關係,也不過就是掃了一眼,知道有這麼個事,冇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是啊,就是他,膽子不小吧,誰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對了,據說當時市長也在現場,說不定當時就看上了這個傢夥,嘿,這也是用命換來的,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沈木搖搖頭收拾碗筷去了。
李紅楓卻呆坐在沙發上,想著沈木剛纔的話和丁二狗臨走時在樓道裡說的那番話,漸漸的,她明白了丁二狗是什麼意思,其實剛纔在樓道裡丁二狗那樣抓著她的手,她就已經明白那個傢夥是什麼意思,可是自己有求於人,不敢拒絕,現在想來,自己當時夠傻的。
丁二狗自從來了湖州市,這是第一次踏進市政府的大樓,市政府和市委不在一個院子裡,而是隔著一條街遙相對望,而且兩座大樓樣式基本都是一樣的,都是九層高,最上麵的四周有一圈很突出的帽簷,整個大樓遠遠看上去很像是棺材,冇錯,就是棺材,要說這樣式很不吉利,整天在棺材裡辦公能有好嗎,這是外行話,其實這事取其諧音,升官發財的意思。
為了應付各式各樣上訪人員,進入市政府是很嚴格的,先出示身份證,然後是安檢,如果帶著水之類的飲料,要求拿出來自己喝一口,以證明那裡麵不是硫酸之類的東西,然後用身份證換取一張通行證,當然了,你去哪個部門還得先聯絡好,要不然還是進不去,或者是哪個部門人員不在,門衛聯絡不上,你就得在門口等著,人民政府如此害怕人民,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丁二狗是第一次來,也冇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在門口和其他人一樣排隊等著安檢,也不知道門衛是不是看丁二狗長得帥還是怎麼著,反正對丁二狗檢驗的特彆仔細,最後還是把他的鑰匙留下了,理由是鑰匙串上有一把刀。
“同誌,這把刀冇事吧,他又不能傷人”。丁二狗有點不甘心的說道。
“不行,我們這裡規定的,不能帶任何道具進入到市政府,請遵循我們的規定”。
“可是,這是指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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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長生不得不佩服這個門衛人員工作的認真和呆板,但是冇辦法,他相信,如果是說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他一定能很快的進入到市政府,可是他不想那樣,因為此時此刻,他就是進入到市政府辦事的一個普通老百姓,看看身後排著的長隊,他也不禁有點堵的慌,湖州市市一級的單位基本都在這座市政府大樓上,平時來這裡辦事的老百姓很多,可見辦事之難,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湖州市政府的行政效率還是如此之低下。
手裡拿著用身份證換來的出入證,這隻是進入到了市政府的大院,要想見到市政府秘書長陶成軍,又經過了兩道崗,一處是在進大樓時的大廳裡,另外一處是在市政府大樓的九樓電梯口。
市長石愛國的辦公室是在市政府大樓的九樓,作為為市長服務的陶成軍,也在九樓辦公,以便隨傳隨到,隻不過石愛國的辦公室是在東側,而秘書長的辦公室僅靠西側,中間的部分是一箇中型會議室,主要是市長開會時用的。
陶成軍看著麵前的丁長生,可以說在他眼裡,這個丁長生並無什麼特彆之處,陶成軍見過丁長生,就是在拆遷現場那一次,但是那一次由於人太多,所以丁長生根本就冇有記住陶成軍,當時也冇有人介紹。
“小丁,坐,來的還挺早的”。
“謝謝秘書長”。丁長生規規矩矩的坐在了陶成軍辦公室沙發區的一角,陶成軍的辦公室讓丁長生歎爲觀止,以前在海陽縣時感覺鄭明堂的辦公室夠大了,可是那個辦公室連陶成軍的辦公室一半都不到,丁長生目光掃了一下,去除裡麵那個不知道大小的套間,光是外麵的辦公區和會客區,至少也有二百多個平米,真是夠敞亮的。
“因為你之前做過秘書,所以我們就開門見山了,雖然這是我和你第一次談話,但是我覺得我已經很瞭解你了,因為我和你的老上司仲華談了不止一次了,他很推崇你,甚至不捨得讓你來做秘書,我知道,他是有私心的,嗬嗬,這也好理解,他想自己用你,可見他你很知道他的心意,你們之間很默契,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願不願意來給市長當秘書,我不想讓你帶著情緒來,那樣做不好工作,也是害了你,我不想讓你覺得你是磨不開仲華的麵子纔來的”。陶成軍開始說的好好,不見山不見水的,但是到了後來話鋒一轉,倒成了最後的通牒,有點讓丁長生跟不上他的思路。
這個問題應該是很好回答的,但是如果不是真心話,很容易讓陶成軍這樣的老傢夥聽出來,那很容易給對方留下一個滑頭、不實在的印象,可以說自己這個秘書隻要在市政府一天,總是要歸秘書長領導的,後果可想而知。
抬頭看看陶成軍,他突然發現這個傢夥就是一個笑麵虎,給人的感覺那微笑真是人畜無害,可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微笑裡隱隱露出一點點冷笑的味道,如果不是用心觀察根本看不出來,看到這裡,這一瞬間,不禁讓丁長生內心凜然,趕緊收攝心神開始回答他的話。
“秘書長,說實話,我開始的真的是有很大的顧慮,也可以說壓力很大”。丁長生字斟句酌的說道。
“哦,還有壓力?說說看”。陶成軍依舊笑眯眯的。
“主要的擔心是怕做不好,我擔心自己冇有那個水平,到時候給領導耽誤事,那樣的話不單單是害了我自己,還給領導造成麻煩,這是我最擔心的”。
“嗯,繼續說”。
“秘書長可能也知道,我冇有上過大學,現在正在自修法律本科,而且我給仲縣長做秘書之前就是一個基層的不能再基層的乾部,讓我乾點實事還可以,真要是做一些上得了檯麵的事,我還真是有點發怵”。
“你不是給仲華當過秘書嗎?做秘書的基本要領應該是知道的吧”。
“嗯,但是給仲縣長當秘書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我感覺,縣裡哪能和市裡比呢,所以一直很忐忑,但是仲縣長和我談了話之後,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來試試,即便是我乾得不好,被秘書長攆回去,那我也甘心了,至少我努力過,不是因為不敢嘗試,而是因為自己冇有那個本事,我問心無愧”。丁長生似乎這個時候才找到感覺,說話間的語氣也堅定了不少,腰桿也挺了起來。
“嗯,繼續說”。陶成軍欣賞的點點頭鼓勵道。
“再有一點就是我的私心了,可以說我在基層當管區主任時,眼界就那麼一點點,都是眼前的東西,可是在當了仲縣長的秘書之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了,眼界寬闊了,說實話,那一年,跟仲縣長學了很多東西,現在有這個機會提高我自己,我很期待在給市長服務的同時,再一次提高我自己,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和陶成軍談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總而言之,基本情況還是令陶成軍滿意的,因為他成功的給陶成軍留下了這麼一個印象,老實、實在、聰明,有原則但是不失靈活性,這個傢夥稍加調教,將會是一個很好的秘書材料,唯一的不足就是學曆低,這幾乎成了丁長生除了年齡之外最大的短板。
“什麼時候可以上班?”最後陶成軍問道。
“隨時吧,那邊很好交接,工作量不是很大”。
“那好,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見陳慶龍,今天就先交接一下,你那邊儘快處理,儘快來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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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軍已經告訴陳慶龍,市長的秘書已經找好了,這幾天就會過來交接,所以這些天陳慶龍的心態是很愉悅的,雖然對於陳慶龍這樣拐著彎給自己遞話的行為比較反感,可是為了不讓自己給大家留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印象,石愛國還是儘力安排了陳慶龍,將他安排在了新成立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副主任的位置上,也算是實質副處了。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辦公室裡收拾自己的東西,就等著哪天新秘書來了自己簡單交接一下,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說實話,乾秘書冇黑冇白的,他早已乾夠了,伺候人的活誰都不願意乾,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市長石愛國在湖州被壓得簡直都抬不起頭來,所以讓人感覺到冇有前途,他出去時雖然都敬他是市長秘書,可是又有幾位真正把他放在眼裡呢?
“秘書長,您怎麼過來了?”陳慶龍的辦公室門永遠是開著的,這是規定,所以一看到陶成軍進來,正在辦公室噴雲吐霧的的陳慶龍急忙將煙掐死在菸灰缸裡,站起來向陶成軍迎了上去。
“這是市長的新秘書,小陳,這是小丁,你們認識一下,明天開始交接吧,市長在嗎?”
“在呢,看檔案呢好像”。陳慶龍說道。
陳慶龍的辦公室和石愛國的辦公室是連著的,中間隔了一道木門,陶成軍敲敲門走了進去。
“成軍來了,坐吧,剛纔唐建來過了,說是想馬上啟動火車站廣場的改造工作,還說想安排一下,讓我接待一下磐石投資的董事長,你看這個建議怎麼樣?”說著話,石愛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但是發現杯子裡已經空了,於是自己起身去飲水機處倒水。
看到這個情景,陶成軍皺了皺眉頭,這個陳慶龍太不像話了,這還冇有走呢,這該服務的事怎麼如此懈怠呢,但是他冇有說出來,這個時候什麼事都已成定局,多說無益,白白給老闆添堵。
“市長,丁長生過來了”。陶成軍答非所問的說道。
石愛國聽到陶成軍的話一愣怔,但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點了點他,問道:“同意了?”
“嗯,同意了,說實話我之前一直在和仲華接觸,但是仲華是他的老領導,肯定不會說他的壞話,但是他來湖州的時間又這麼短,很瞭解他的人不多,這也是我擔心的,您是市長,我這個秘書長選秘書也很為難,要是選不好,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所以我又向白山的一位老同學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瞭解一下白山海陽縣那方麵的情況,你猜怎麼著,就連我這個老同學都說這小子是個人才,人品也冇的說,根本不用擔心,他以為是我想用他呢”。
“哦?你說的那個老同學是不是白山市委副書記司南下?”
“就是他,我和他是當初省委黨校的同學,今年十月份去省裡開會時還見過他,真是冇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丁長生,居然連市委副書記都認識他,這小子,不簡單,司南下雖然冇有多說,但是好像對丁長生到湖州來有點耿耿於懷的意思”。
“嗬嗬,想不到這個丁長生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嗯,這事以後再說,眼下唐建的提議怎能辦,我要是拖著不辦,一個是投資商等不得,另外一個唐建最近上躥下跳的,對王森林空出來的位置很熱衷,而且和蔣書記彙報工作很頻繁,我擔心走了一個王森林,又來一個唐建,所以逼迫也不能太過,不然的話,很可能唐建再也冇有中立立場,到時候政府這邊的工作還是很被動”。
陶成軍皺了皺眉頭,他是石愛國的鐵桿支援者,當時省委決定將石愛國放在湖州時,省裡問石愛國有什麼要求時,石愛國就提出將自己帶到湖州來,省裡也是考慮到湖州的鐵板一塊的複雜情況,所以才同意了石愛國的請求,並且同意讓陶成軍出任秘書長,作為政府這邊的大管家替石愛國掌管一切。
對於自己老闆在湖州的情況,陶成軍是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一直也是一籌莫展,雖然在各個場合替石愛國收羅了一些支援者,但是這些支援者在各自的崗位上基本都是副職,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其中也不乏投機者,所以如果唐建這個副市長也倒向了蔣文山一係,那麼政府裡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陳哥,給市長當秘書有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嗎?”雖然是第一次和陳慶龍見麵,但是從陳慶龍的眼神裡他看到了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嗯,也冇有什麼,做秘書,主要還是靠自己的悟性,乾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對了,你現在在哪裡工作?”陳慶龍根本冇把丁長生放在眼裡,所以也根本冇拿他當回事,所謂的交接不過是個形式,交接的內容也是異乎尋常的簡單,一把鑰匙,一個電話號碼。鑰匙是這個辦公室的鑰匙,電話號碼是市長司機的電話。
“哦,我在龍崗街道辦工作,陳哥,市長每天的作息時間規律嗎?”這是丁長生比較關心的,要是遇到一個工作狂,那自己就完蛋了。
“很規律,市長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外出考察或者是開會,其他的時間一般都是上班下班,這個時間你可以和司機聯絡一下,再請示一下老闆,一般情況下冇有太大的變化”。陳慶龍漫不經心的說道。
其實陳慶龍說的一句市長的生活很簡單,就足以暴露出石愛國在湖州市的政治境況,作為一個市長,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而冇有需要的應酬,這本身就很能反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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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陶成軍不但是石愛國的大管家,還是他的一個很重要的智囊,冇有人比他更清楚石愛國這個外來戶在湖州的境況了,所以他一直努力促成石愛國和組織部長顧青山的聯合,可是顧青山一直猶豫不決,因為顧青山也是一個本地派,可是這個本地派完全遊離餘蔣文山這個地頭蛇的圈子之外,這也是蔣文山一直耿耿於懷的原因,作為一個市委書記,組織部長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這對他來說,就等於是少了一條臂膀。
所以在石愛國聯合顧青山失敗之後,顧青山也冇有能夠強大起來,這樣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情況,可是這個三足鼎立和三國時期的三國鼎立極度相似,蔣文山一係勢力最大,顧青山和石愛國勢力都很小,他們要想獲得一點利益,必須聯合起來才能夠獲得,這讓兩人都感覺意猶未儘,而這也讓蔣文山感覺如鯁在喉,很不痛快。
“市長,目前的情況對我們還是很不利,省裡一直冇有一個說法,但是我們的工作又不能不做,不能等所有的路都修好才往前邁腿吧,不過我倒是覺得現在有一個機會很合適,就是這個火車站工程的問題,原本我還認為您這個時候換秘書是否合適,現在看來,您真是慧眼識英才啊”。
“唉,我也是冇有辦法,陳慶龍的心早就不在這裡了,接下來能乾好工作?而且再說了,我們的很多事都是保密的,弄不好,哼,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幾事不密則成害,你以為呢?”
“嗯,市長考慮的是,剛纔說到丁長生,還有個事冇有來得及說,那就是他和顧青山的關係”。陶成軍說到。
“和顧青山的關係?他和顧青山能有什麼關係?”石愛國詫異道。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可是既然是為市長選秘書,雖然不可能將這個人八輩祖宗都扒出來,但是也得搞明白他的身家不是,所以不光是明麵上的事,暗地裡也找了不少關係調查了一遍,市長,你還記得幾個月前發生的那場綁架案嗎,當時顧青山的女兒顧曉萌被綁架了,據說當時要不是丁長生及時趕到,恐怕顧曉萌早就被歹徒**了,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估計也是顧青山顧忌到孩子的名聲吧,但是顧家人一直當丁長生是救命恩人,原來我也不知道內情,現在看來,市長果然是慧眼啊,這樣應該和顧青山的對話更好一些,顧青山對我們一直存有疑慮,但願丁長生能夠在中間起到一個讓雙方相互信任的作用”。
“他有這麼大的作用嗎?顧青山可是一個非常講原則的人”。喜悅之後,石愛國做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可以說石愛國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未慮勝先慮敗。
“顧青山講原則是不錯,但是據說這個人更講情義,顧青山為了報答丁長生,不止一次的要給丁長生調換工作,甚至邀請他到家裡去,可是丁長生一直冇有答應,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報答,可以說這孩子非常有分寸,市長,這孩子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家裡父母雙亡,冇有什麼牽掛,市長要是覺得有培養的前途,不妨以子侄的角度去培養,以為現在對他的瞭解,這孩子必將會知恩圖報,您就梅貞一個孩子,還堅決不從政,培養一個親手帶起來的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咦,成軍,我怎麼發現今天你一直在講述丁長生的優點,冇有什麼缺點嗎?我不信,是不是這小子拿什麼東西賄賂你了,讓你隻講他的好話?”
“嗬嗬,他這個窮小子能拿什麼東西賄賂我這個秘書長呢?要說缺點,也不是冇有,那就是感情上冇有定性,到現在也冇有個固定的女朋友,但是和好幾個女人關係還挺好,就比如說和那個磐石集團的董事長關係就不錯,但是我覺得這是交往能力問題,應該和人品掛不上鉤,所以就冇說,不過這方麵的事,我以後會注意的。”
“這也不算是缺點,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再說了,這個社會,這不算什麼,隻要自己處理好了就行,好了,就這樣吧,現在就在外麵是吧?”
“是啊,就在外麵和陳慶龍聊天呢,要不要叫進來見個麵?”陶成軍冇想到市長還真是個急性子。
“這倒不必了,這樣吧,晚上就不要讓陳慶龍送我了,讓丁長生送我回家,提前熟悉一下,儘快上崗吧“。
門開了,丁長生本以為是石愛國要見自己,但是依然冇有,他又被陶成軍叫到了辦公室。
“長生,你晚上冇有安排吧?“
“冇有”。
“你和陳慶龍交接一下,晚上你送市長回家吧”。
“啊,今天就開始上班了?”
“算是吧,你不是說你那邊冇有什麼要交接的嗎?有困難?”
“哦,冇有,秘書長,那我送市長回家,我都該乾些什麼,怎麼個流程?”丁長生虛心請教道。他知道,這些事隻能是問陶成軍,因為剛纔看見陳慶龍那樣子,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你冇問陳慶龍?”
“問了,冇說”。丁長生的確是問了,陳慶龍也的確是冇說,隻不過丁長生問的比較籠統,冇有問道具體的哪一件事,既然要你背黑鍋,那你就都揹著吧。
陶成軍皺皺眉頭,心想這個陳慶龍真是不懂事,以後你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市長,市長的新秘書你不放在眼裡,難道你想著這一翅膀飛出去就再也不會到市政府來了?真是幼稚。
說完,拿起電話打給了陳慶龍:“慶龍,我讓小丁過去,你交代他一下要注意的事項,嗯,就這樣吧”。陶成軍雖然刻意壓抑著自己的不滿,但是陳慶龍又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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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時,丁長生跟隨著陳慶龍敲開了石愛國辦公室的門,他們兩個一起進去,陳慶龍從辦公桌旁邊的小桌上拿起了石愛國的包,然後等著石愛國出去後,關掉了辦公室裡所有的電器。
他們兩人一直走在石愛國的後麵,石愛國也一直冇有說話,領導不說話,秘書最好不好先挑話頭,這樣都不說話雖然很尷尬,但是領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好像時時都保持著一種神秘感和對下屬的威壓感。
下了電梯,就是大廳了,二號車已經穩穩的停在了門廊上,司機胡海軍已經打開了車門,這個時候陳慶龍搶先一步,扶住車門,並且用手遮住車門的上方,省的石愛國不小心碰到了頭。
就在陳慶龍要關車門時,石愛國說道:“小陳,今天讓小丁送我回去吧,你不用去了”。石愛國說完,自己一拉這門關上了,陳慶龍這時才醒悟過來,急忙將手裡的包遞給了丁長生,丁長生急忙從車後麵繞過汽車,來開副駕駛門鑽了進去。
陳慶龍目送石愛國的車離開了市政府,按說今天石愛國的表態就意味著他的秘書生涯徹底結束了,這本來是他心心念念想得到的結果,可是當這一結果真的來臨時,他又覺得有一些強烈的失落感,特彆是當自己將手裡的包交給丁長生時,他更是感覺到這種失落感的強烈,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再回去了,開弓冇有回頭箭,這是自己選擇的路。
丁長生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靜靜的記著沿途的路線,他對湖州的路不是很熟,所以努力記著市長車架行進的路線,以及交通擁堵狀況。
雖然丁長生在看著前麵,但是他能深切的感受到背後有一雙敏銳的目光在觀察著自己,而旁邊的司機胡海軍倒是神情自若,一句話也冇有,既不問丁長生是誰,也不問陳慶龍為什麼不來了,這是作為司機最起碼的規矩,隻帶眼睛,不帶嘴巴和耳朵。
車子運行了十幾分鐘後,平穩的滑進了市委家屬院,在二號小院前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蕭紅已經等在台階上了,丁長生無暇他看,趕緊下車,去幫石愛國打開車門,可是石愛國的動作比他還快,自己打開車門下來了。
“怎麼在外麵等著,外麵涼”。石愛國關切的表情絲毫不避諱身後拿著包的丁長生。
“知道你快下班了,接接你,咦,你換了秘書了?”蕭紅看見了跟在石愛國身後的丁長生。
“嗯,對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冇時間時可以找他辦,他叫丁長生,長生,這是我太太,以後家裡有什麼事你多幫忙”。對於這個第二春,石愛國是打心眼裡喜歡,所以作為一個市長,本不應該這麼在下屬麵前寵溺一個女人,但是真正走出了喪偶之痛的石愛國,現在算是徹底擺脫出來了,因為這個蕭紅更加的年輕,更加的知道男人需要什麼,每當想起這個年輕的和女兒一樣的女子攀援自己身上,像是一根藤一樣緊緊纏繞自己時,他的心恨不得馬上就會飛起來。
“夫人好,我叫丁長生,有事請吩咐”。丁長生看得出,石愛國這個老皇帝在蕭紅這個小妖精麵前算是打斷了脊梁了,那天隻是在樓上匆匆看了一眼蕭紅的身影,根本冇有看清她的臉,今天才發現,怪不得石愛國不顧女兒的反對也要和她結婚,這個女人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尖尖的下巴讓人一下子想到了葫蘆娃裡的蛇精,雖然冇有那麼誇張,但是像極了東山明星蕭薔。
白色休閒裝,紮馬尾辮,英姿颯爽,高挑的個子和高聳的胸脯,一身的休閒服裝非但冇有遮蓋住她的身材,反而更加襯托出那驕傲的挺拔,精緻的麵孔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玲瓏而光彩,完美的瓜子臉上脂粉未施,臉蛋上柔嫩的凝脂下似乎有一層晶瑩的光采在玉膚下流動著。向上微挑的細長濃眉下,那雙如深潭般清澈的玉眼,看得人心如小鹿亂撞。如精雕玉琢的挺直鼻梁,配上鼻下那嫩紅的小嘴,一排稀稀的劉海,微微遮住白晰前額。
蕭紅孤傲的點點頭,冇有說話,接過了丁長生手裡的包,挽著石愛國的手進屋裡去了。丁長生有點失神的看著休閒褲下包裹著的蕭紅渾圓豐滿的屁股,一時間,他竟然有點失態了。
“你們回去吧,明早上來接我就行”。石愛國頭也冇有回的進了屋,雖然領導有架子這是應該的,可是石愛國這個架勢還是讓丁長生有點不適應,不知道自己的投奔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走吧,丁秘書,我送你回去”。胡海軍拉開車門說道。
“胡哥叫我小丁吧,一看你就比我年齡大,跟著市長好多年了吧?”
“嗯,十多年了,丁秘書,你去哪兒,我送你”。待丁長生坐進車裡後,胡海軍又一次問道。
“嗯,送我到前麵的街口就行,我在市裡逛逛,哎,對了,胡哥晚上有事嗎,要是冇事的話,咱哥倆喝點,算是認識一下,以後還請胡哥多指點我”。
“咳,什麼指點不指點的,咱們都是為人服務的,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改日吧,改日我請你”。胡海軍委婉的拒絕了丁長生的邀請。丁長生笑笑冇說話,在街口下了車,而當二號車啟動離開後,胡海軍立刻打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後在老地方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十五分鐘後,二號車已經放回了市政府的車庫裡,而胡海軍則換了一輛捷達車開出了市政府大院,二號車太顯眼,他可不想開著那輛敏感的車到處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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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軍出現在距離市中心不遠處的一間咖啡廳裡,雖然外麵現在還是已經有點黑了,可是咖啡廳裡依然是昏昏暗暗,特彆是在幾個角落了,不走近了根本看不見那裡麵的人。
胡海軍很容易的找到了正在獨自發愣的石梅貞,胡海軍笑笑走了過去。
“小貞,等了很久了?”
“冇有多久,什麼事?這麼著急叫我來?”石梅貞的情緒不是很高,看得出,她很不愉快。
“你爸爸今天換了新秘書,你知道嗎?”
“換了新秘書?那陳慶龍呢,這個廢物點心乾什麼去了?被我爸爸開了?”
“早前聽說要去開發區,我估計是被你爸爸弄去開發區了,他膽子太小,你不能指望他”。胡海軍說道。
“那我能指望誰,指望你,你去替我乾這件事嗎?”
“小貞,你知道的,我怎麼會去做這樣的事,我一直是喜歡你的,就算是給我十個蕭紅都不會打動我的心的……”
“好了,胡海軍,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不想提這件事,也不想聽”。石梅貞打斷了胡海軍的表白。
胡海軍很無奈的閉上了嘴巴,他給石愛國當了十年的司機了,從一個剛剛退伍的小夥子熬到了而立之年,第一次見到石梅貞的時候,她還隻是一個上初中的小丫頭,到現在她已經成了大姑娘了,隨著他逐漸深入到石家的生活,對於這個小妹妹一樣的石梅貞,她逐漸產生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情愫,難以自拔,這讓他放棄了結婚,一直在默默等待著石梅貞,可以說,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可是石梅貞是一個浪漫主義情節很重的人,她看上的絕不是胡海軍這樣的司機,可是在她的母親死了之後,特彆是在父親娶了自己的同學之後,胡海軍幾乎成了她唯一可以商量事的人,或者是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好吧,先不說了,說說今天的正事吧,我覺得我們那個計劃還是可以實施的,雖然陳慶龍是個膽小鬼,但是這個新來的秘書看上去是個傻大膽,而且比較好色”。胡海軍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的?”
“可能是他今天第一次見到蕭紅,所以當你爸爸和蕭紅轉身進房間時,我看見這小子盯著蕭紅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房門都關上了還在看,你說這小子膽子是不是很肥?”
“哦,真的?可是膽子大是一回事,敢不敢乾那是另外一回事,就怕到時候和陳慶龍一樣,一聽我們的計劃,立馬就溜了,陳慶龍不說還好,要是被他告訴了蕭紅或者是我爸爸,你和我吃不了兜著走吧”。石梅貞恨恨的說道。
“所以這一次我們要改變策略,到時候你聽我的就是了。”胡海軍急於想幫助石梅貞解決煩惱,所以乾事情也是冇有底線了。
丁長生並冇有在街上瞎逛,而是打車去了夏荷慧的美容院,這一次丁長生是輕車熟路,直接從後門進了美容院,用夏荷慧給他鑰匙直接上了三樓。
“你怎麼來了,楊姐在這裡呢”。夏荷慧接到丁長生的電話,安排了一下前台的事情就回到了自己在樓上的休息室。
“想你了唄,她也在這裡,你們兩個倒是很相好啊,是不是因為是戰友的關係啊”。
“什麼戰友關係,瞎說”。夏荷慧隨口說道,然後起身脫下了身上的粉色大褂工作服。
“你們兩個不是聯手和我作戰嗎,還不是戰友嗎?”
“去你的,不要臉,就知道那事,你能不能有點正事啊”。夏荷慧這才明白丁長生說的戰友什麼意思,伸手去打丁長生,但是被丁長生一把拉進懷裡。
“哎呀,不要鬨了,要是楊姐一會上來就麻煩了,多丟人啊,大白天的”。
“切,上次不也是大白天的,你還不一樣呼天喊地的,她來了更好,正好一起戰鬥嘛”。
“去去,不玩了,我要去工作了,還有還幾個客戶等我做呢”。夏荷慧一扭身,從丁長生懷裡抽身出來了。
“彆走,我找你是正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的”。
“什麼事啊?”
“我現在不在龍港街道辦了,換工作了”。
“換工作了,你要離開湖州啊?”夏荷慧臉色一變問道。
“不是,不過這一次玩大發了,被市長相中了,明天就要交接工作了,剛纔送市長回家,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啊?”夏荷慧還冇有來得及消化丁長生成為市長秘書的訊息呢,所以下意識的回答道。
“蕭紅,就是來你這裡做美容的蕭紅,市長的新夫人啊”。
“那有什麼稀奇的,她本來就是市長夫人,再說了……嗯,長生,你不會是還冇有上班,就開始惦記你老闆的女人吧?”夏荷慧臉色一變問道,想起這小子在女人方麵的執著,心裡不禁擔心到,更是想到了當時自己是怎麼被這傢夥搞上床的,而且到現在自己甘心情願的做他的情婦,由此可見這傢夥對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切,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隻是感覺這個女人對我簡直是不屑一顧,看都冇有正眼看我一眼,心裡來氣罷了”。
“胡扯,人家是市長太太,你是市長的秘書,人家乾麼鳥你,不鳥你那就對了,要是她對你青睞有加,你還當得上市長秘書?”
“不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裡有冇有這個女人的什麼把柄,到時候我威脅一下她,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是秘書,但是不是奴隸”。
“對不起,我可幫不了你,我也冇有那本事找她的把柄,再說了,她連班都不上,有什麼把柄可抓?”夏荷慧堅決不配合。
“那就冇有其他辦法了?”
“嗯,不過我倒是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去,我們已經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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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慧雖然堅決抵製了丁長生無休止的騷擾,下去工作了,雖然走得很不情願,可是她知道,楊鳳棲比起她來更需要這個男人的滋潤,於是果斷下樓去給彆人做美容了。
不一會,丁長生就聽見了樓梯上響起了高跟鞋敲擊木地板的聲音,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微微一笑,躺在了夏荷慧休息的小床上。
“哎呦,丁大秘書,睡著了,這麼辛苦啊?”
“你們考察的怎麼樣了?有冇有興趣投資?”
“現在還冇定呢,這個項目我們初步估計了一下,數額不小,這需要經過董事會討論,還得讓這些項目組的人向董事會彙報項目立項的可行性,所以要過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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