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橋下春波碧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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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手術終於結束,白夢柔渾身虛脫地被推出手術室。
時毅琛上前握住她的手,語氣懇切:“夢柔,辛苦你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白夢柔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抽回手,看著男人故作深情的模樣,隻覺得一陣反胃。
這時,甄小憐也被推了出來。時毅琛立刻鬆開手,快步上前,聲音裡透著難掩的緊張:“快,把甄同誌送到特需病房去。”
特需病房本是首長專屬,時毅琛卻動用自己的特權讓甄小憐住了進去。
他的“鐵麵無私”從來對甄小憐不起作用。
白夢柔苦笑著閉上眼,任由護士將她推向普通病房。
接下來的日子裡,時毅琛再未出現。
身體稍有好轉,白夢柔便獨自出院回家。
剛踏進家門,電話鈴聲響起。
“白同誌,經過組織慎重研究,您的離婚申請已獲批準。離婚證明會在這幾日內送達您和時毅琛同誌手中。”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從今往後,她與時毅琛再無瓜葛。
姑姑早已為她辦妥移民手續,隻等國內事宜處理完畢便可出國。
奔波數日,所有材料終於備齊。白夢柔步履輕快地回到家,卻見時毅琛站在客廳裡。
“夢柔,你怎麼擅自出院了?”男人語氣裡帶著刻意的關切,“剛做完手術,一個人多不方便。”
麵對這番噓寒問暖,白夢柔心中波瀾不驚。
她握緊手中的檔案袋,平靜地往裡走。
時毅琛莫名覺得哪裡不對勁,攔住她的去路:“手裡拿的什麼?”
“個人資料而已。”白夢柔將檔案袋往身後藏了藏。
正當時毅琛猶疑之際,甄小憐突然從臥室跑出:“時司令,我那條小憐項鏈不見了!那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時毅琛眉頭緊鎖:“真是反了天了,偷東西竟然偷到我的家裡來了?你等著我這就讓人去調查。”
甄小憐欲言又止:“可是為何偏偏隻丟了這一件?家裡的貴重物品都完好無損......”
時毅琛頓時會意,轉身厲聲質問白夢柔:
“我一向認為你品行端正,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給小憐捐腎是我的決定,你要怨就怨我,何必拿她的東西出氣?把項鏈還給她,這件事就此作罷。”
白夢柔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屈辱感如潮水般湧來。
即便他對她毫無情意,也不該如此踐踏她的人格。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憑什麼認定是我拿的?”
“這些天隻有你在家,除了你還有誰!”
甄小憐怯生生上前,淚眼盈盈:“夢柔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既然捐腎救我,就是我的恩人。若你真喜歡那條項鏈,我送你就是......”
“那怎麼行?”時毅琛憐惜地看向甄小憐,“這是你父親的遺物,誰都不能拿走。”
轉回頭時,他的目光驟冷:“把項鏈交出來,這是命令!違令者,軍法處置!”
看著眼前這對男女,白夢柔隻覺心如刀割。
她忽然笑了,笑著笑著,淚水潸然而下。
“我說了,沒拿就是沒拿!”
時毅琛毫不遲疑,抬手召來兩名警衛:“白夢柔違反軍紀,帶她去操場跑一百圈,不得停歇。”
屋內,甄小憐哭得梨花帶雨,時毅琛溫聲安撫:“彆難過,我帶你去百貨公司挑條新的。雖比不上你父親送的,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操場上,大雨傾盆。
兩名警衛麵露難色:“嫂子,軍令難違......您要是不跑,我們都要受處分。”
白夢柔咬緊牙關,在雨中艱難邁步。雨水浸透衣衫,腹部的傷口陣陣刺痛。她捂著肚子,一圈接一圈地跑著,最終體力不支,昏倒在泥濘中。
再次醒來時,她已回到醫院,傷口被重新包紮妥當。
幾名工作人員遞來檔案:“白同誌,這是您的離婚證明,請收好。”
接過那張薄紙,白夢柔想起當年滿懷欣喜接過結婚證的情形。
時過境遷,終究情深緣淺。
門外傳來護士的竊竊私語:
“聽說時司令為了甄小憐,包下整個百貨公司的珠寶櫃台呢!”
“可不是嘛,甄小憐看中什麼他就買什麼,真是寵上天了。”
“看來司令夫人要換人嘍。”
白夢柔攥緊離婚證明,心中一片清明。
她們說得對,時毅琛的夫人,是該換人了。
出院後,白夢柔帶著行李踏上開往機場的火車。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她靜靜凝望。
山高水遠,時毅琛,此生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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