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開局,建立千年世家 第47章 說說,打探得如何?
李枕與石冶走到一旁的棚子內坐了下來,開始為他詳細講解:
「此物,需用青銅鑄造,大小、厚度需儘量統一。」
他用手比劃著:「大概……就這麼大,這麼厚。」
「要求是邊緣要整齊,中間的方孔要端正,上麵的這個『李』字要清晰可辨。」
李枕進一步講解道:「這東西鑄造出來,不是為了當兵器或者工具,而是用來衡量物品的價值,方便大家交換東西。」
「比如,一把斧頭值多少枚這種銅幣,一石粟米又值多少枚。」
「有了它,就不用總是背著沉重的貨物來回跑了。」
石冶聽得似懂非懂,專注地記下要求:「小人明白了,就是要鑄造這種大小、厚度一致,帶方孔和『李』字的青銅片。」
「邑尹放心,小人一定儘力去做,隻是……這上麵的字……」
「字的問題不用擔心,我會親自寫下來,然後讓桑季找會刻字的人來協助你製作陶範。」
李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試著鑄造一批出來看看效果。」
「另外,此事關乎重大,有幾條規矩,你必須牢記,並嚴格執行。」
石冶見李枕神色嚴肅,連忙躬身:「請邑尹吩咐!」
李枕道:「第一,此物,唯有我得到我的命令之後方可鑄造。」
「日後,每鑄造一批,鑄造多少枚,都必須有我親筆書寫、加蓋印信的文書。」
「沒有我的命令,一枚也不準多鑄。」
「第二,鑄造此物的整個過程,從熔煉銅錫,到製作陶範,再到澆鑄成型,所有環節,都必須由你親自監督,絕不可假手他人。」
「尤其是這些奴隸,更要嚴加看管,防止他們偷學或私藏。」
「第三,鑄造完成後,所有成品必須立刻清點數目,登記在冊,然後全部交由桑季,收入府庫嚴密保管。」
「鑄造過程中產生的所有廢料、殘次品,也必須全部回收,重新熔煉,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流落在外!」
「若有人敢未經我允許,私自仿造此物,無論他是誰,一經發現,立斬不赦。」
「連帶其主管工匠,也一並重罰。」
「你身為工坊主事,責任重大,若有任何疏漏,我唯你是問。」
明確貨幣發行的絕對壟斷權,初步建立了一套從生產指令、過程監督到成品管理的防偽防私鑄流程。
雖然簡陋,但在當前條件下,已是李枕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控製手段。
石冶聽得心頭凜然,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連忙鄭重應諾:「小人明白,必定謹遵邑尹之命,嚴格看守,絕不敢有絲毫懈怠和差錯!」
李枕這才神色稍緩,又叮囑了一些鑄造細節。
等東西出來後,先在桐安邑推行,之後再想辦法推廣至六國,乃至整個天下。
至於貨幣的錨定物,暫時不需要考慮。
因為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青銅本身就是錨定物。
哪怕彆的諸侯仿造銅幣來買自己的東西也沒關係,正合他意。
想要建立一個千年世家,隻是靠土地可不行。
一旦時局動蕩,土地會被沒收。
銅幣就不一樣了,收集過來再儲存個幾百年,儲存到春秋戰國,都依舊是硬通貨。
哪怕是銅幣改朝換代後彆人不認,也可以拿來融了鑄造兵器。
李枕仔細叮囑石冶一些關於銅幣鑄造的細節,比如如何保證重量一致,邊緣如何修整等。
隨後,他話鋒一轉,問道:「石冶,你對鐵礦可有瞭解?」
石冶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回邑尹,小人隻精於銅錫,對鐵隻是聽說過,據說比銅更堅硬,但也更脆,難以鍛造。」
「天上落下的隕鐵會被視作神物,用來製作一些珍貴的禮器或兵器。」
李枕點點頭:「不錯,但我所知,山中亦藏有類似銅礦的鐵礦,若能找到並掌握冶煉之法,打造出的農具會更鋒利耐用,兵器也會更堅韌。」
「你從工坊裡挑選幾個膽大心細,腿腳麻利的奴隸,讓他們去山中那種顏色發紅或發黑,質地較重的石頭。」
「告訴他們,誰若能找到類似的礦脈,我不僅賞他肉食布匹,還可免除了他和他的家人奴隸身份,賜予他庶民的身份。」
在這個相對蠻荒的時代,深入山林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廣袤的原始森林覆蓋著大地,其中潛藏著諸如瘴氣之類的無數致命的威脅。
成群的野狼、猛虎、熊羆、豹子之類的野生動物十分常見。
村子周圍那些簡陋的防禦工事,就是用來防範這些野生動物的。
在這個時代,說不聽話把你丟出去喂狼,可不隻是嚇唬你。
因為把你丟出去後,外麵是真有狼在等著。
否則那些集體奴隸也不會老老實實的留下來乾活了。
奴隸雖然沒有人權,可好歹還能活著。
沒有村落的庇護,在野外晚上是真的可能會死。
更不用說那複雜險峻的地形,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如陡峭的懸崖、濕滑的深澗、遮天蔽日的原始叢林極易讓人迷失方向。
一旦被困,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每一次深入未知的山域,都無異於一場生死考驗。
石冶聞言,心中一震。
免除奴隸身份,這對於任何奴隸來說都是天大的恩賜。
他連忙應道:「小人遵命,定將邑尹的恩典告知他們,讓他們用心尋找!」
石冶也明白山中尋找礦脈的危險,毒蟲猛獸、險峻地形,都可能送命,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李枕正打算再跟石冶聊聊如果找到鐵礦,優先打造更高效的犁鏵等農具的設想時。
桑季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
「邑尹,大兄桑仲回來了,正在外麵求見。」
李枕聞言眼睛一亮。
桑仲親自去了六邑他是知道的,目的是為了去打探石冶妻兒的下落。
現在回來了,想必是有訊息了。
「讓他進來!」李枕笑著說道。
很快,風塵仆仆的桑仲走了進來,先向李枕恭敬行禮:
「小人桑仲,拜見邑尹。」
李枕擺了擺手:「不必多禮,說說,打探得如何?」
桑仲直起身,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石冶,然後才稟報道:
「回邑尹,經過小人這些時日在六邑的多方打探,小人已經打聽到了石冶妻兒的下落。」
聽到這話,石冶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雷擊中一般。
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一個箭步衝到桑仲麵前,雙手死死抓住桑仲的胳膊:
「桑仲兄弟,我我的妻兒現在何處,他們他們還活著嗎,求你快告訴我!」
石冶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積壓了太久的擔憂、思念和絕望在這一刻幾乎要決堤。
他甚至忘了尊卑禮節,隻是像一個即將溺斃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緊緊抓著桑仲,生怕聽到任何不好的訊息。
桑仲理解地拍了拍石冶的肩膀,語氣儘量平穩地繼續稟報道:「石兄弟稍安,令郎的下落已經查明,他被發配至離六邑三十裡外的『黑齒村』,成了那裡的集體奴隸。」
聽到兒子還活著,隻是淪為奴隸,石冶心中稍定,但隨即更為急切地追問:「那我夫人呢?她她怎麼樣了?」
桑仲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頓了頓:「至於你的夫人據打探到的訊息,她被河川村的族尹賜給了一個叫弓辛的小吏,如今就在那弓辛家中為奴。」
「什麼?」石冶聽到妻兒的下落,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猛地轉向李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堅硬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泣不成聲地哀求:
「邑尹!邑尹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妻兒,小人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先起來。」李枕抬手虛扶,轉頭看向桑仲。
「河川村的族尹是誰,你與他熟嗎?」
桑仲搖搖頭:「河川村距我們這裡約摸著有三十裡,我們村子跟他們素來沒什麼往來,不過」
「不過什麼?」李枕好奇問道。
桑仲道:「我們雖然平日裡與他們沒什麼往來,不過邑尹您卻認識他們村子所屬的領主,河川村屬孟邑,正是孟宰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