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觀影少歌:魅力之賞 第190章 故人多似風中落葉陸續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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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蘇暮雨皓腕微抬,刹那間,十七柄長劍於身前交錯縱橫,構建起一座森然劍陣。劍身上寒芒冷冽,仿若寒星降世,鋒芒畢露,令人不寒而栗。
謝七刀神色冷峻,語氣中帶著幾分喟歎:“與那劍仙一戰,便已折損我一柄佩刀。若再對上一位,恐怕隻能赤手相搏。但我縱橫殺伐數十載,卻從未有過今日這般酣暢淋漓的惡戰,當真殺得痛快!”
唐門三耄宿神色凝重,指尖緊扣著各自手裡的暗器,周身瀰漫著肅殺之氣。方纔與李寒衣殊死搏殺,他們已然祭出了唐門無上殺器——佛怒唐蓮,這已然是他們傾儘所能的最強手段。此刻,唐隱掌心緊攥著唐門的終極王牌,這張牌關乎唐門興衰,不到存亡一線,唐隱實在不願輕易動用。
蘇昌河依舊緘默不言,周遭仿若鬼哭狼嚎般的山風愈發呼嘯。他手臂緩緩抬起,掌心朝上,一團烏沉沉的濁氣於他周身盤旋湧動,氣流翻湧間,似有無數冤魂哀號。遠遠望去,他仿若從陰曹地府踱步而出的九幽鬼使,周身散發著蝕骨的寒意與驚悚的壓迫感。
趙玉真神色淡漠,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薄唇輕啟:“竟妄圖在我跟前班門弄斧、故作玄虛?”話音未落,他猛地振臂,將桃花劍高高揚起,聲若洪鐘,暴喝一聲:“滾!”周身氣勢洶湧,仿若能震懾乾坤。
陡然間,一聲仿若撕裂蒼穹的獅吼轟然響起,音浪滾滾,震得人耳鼓生疼。緊接著,一頭身形龐大、氣勢駭人的獅子幻影,在趙玉真身後憑空浮現。這頭獅子周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每一寸鬃毛都閃爍著金色的輝芒,足有四五人之高的身軀,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它仰天長嘯,吼聲中蘊含著無儘的威嚴與力量,整個落雷山都在這吼聲中劇烈顫抖,就連那原本淒厲呼嘯、仿若鬼哭狼嚎的山風,也在這獅吼之下瞬間沉寂。
此乃道家秘傳的無上功法——太乙獅子訣,且趙玉真已然將其修煉至。”
司空長風神色泰然,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能是勞什子神秘客人?不過是被雪月城拒之城外,無奈才轉投無雙城罷了。”
尹落霞眉眼含笑,那笑容裡卻藏著幾分戲謔,故意拖長了語調:“可彆小瞧了這貴客。剛剛收到密信,有位來頭極大的人物正快馬加鞭趕來雪月城。這位爺,你可招架不住,畢竟他的掌上明珠此前還在咱們雪月城嘞。隻是,咱們還冇跟他通氣,就把他寶貝閨女放走了,這事兒,他怕是得找咱們說道說道。”
司空長風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語氣中滿是懊惱,“葉嘯鷹,這位可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主兒。”
尹落霞眸光一閃,神色變得認真起來:“說起來,我適才才從城外重返城內,你絕對想不到,茶樓內都在熱議一件大事。我雖不知訊息是否屬實,但事關重大,還是覺得有必要告知你。”
司空長風嘴角浮起一抹輕笑,眼中滿是不以為意:“那些捕風捉影、信口雌黃的市井流言,能有什麼值得我上心的?難不成又冒出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自封劍仙?或者是哪個邪祟重出江湖,屠戮了哪個小門派?這種謠言,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尹落霞賣了個關子,神色神秘,語氣刻意放緩:“聽說,有個劍仙,結束了隱修,踏入塵世了。”
司空長風刹那間心領神會,臉色驟變,眼眸驟縮,聲音不自覺拔高,滿是震驚與惶然:“你是說道劍仙趙玉真!他下望城山了!他好端端的怎麼就下山了?”
尹落霞眼中滿是困惑,實在不解司空長風緣何這般激動。她稍作思忖,緩緩開口猜測道:“或許是擔憂李寒衣與雷轟再度相逢,危及自身地位,終於按捺不住,結束清修,出山入世了?”
司空長風像是丟了魂,嘴裡不停地喃喃:“不對,不對。”
世人隻知道劍仙趙玉真不能下山,卻不知他為何不能下山,而知曉其中內情的,除卻望城山的高人,便隻有司空長風寥寥幾人。若不是深知其中利害,以司空長風的火爆性子,早就持著銀月槍奔赴青城山,為李寒衣討回公道了。可如今,趙玉真竟然真的打破禁忌,下了山。”
“趙玉真既已離山,那他前往了何方?”司空長風眉頭緊鎖,神色焦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彷彿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逼近。
尹落霞神色憂慮,湊近低聲道:“聽聞趙玉真徑直南下,一路上縱有重兵阻攔,也未能遲滯他分毫。”
司空長風心頭一緊,臉上滿是焦急,腦海裡瞬間閃過師姐李寒衣的安危,急忙問道:“難不成是寒衣遭遇了凶險?”
雷門,門主雷千虎闊步邁入旁側一座清幽小院內。
院內一片空寂,四下裡彆無他物,唯有一架小巧鞦韆,。院尾,安置著一張古樸躺椅,上頭斜躺著雷轟,他滿臉胡茬,髮絲略顯淩亂,全然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此刻正悠然翻著一卷書,沉浸在墨香之中靜靜品讀。
雷千虎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大步流星走近,開口打趣道:“次次過來,都見你捧著書,究竟有何妙處?莫不是書裡藏有你朝思暮想、可求而不得的無上劍術秘籍?”
雷轟不緊不慢地合上書,抬眸看向雷千虎,眼中透著幾分篤定:“儒劍仙潛心鑽研典籍數十載,一朝出劍,便登劍仙之境。你又怎能斷言,書中就冇有鑄就劍術的真諦?”
雷千虎在雷轟身畔的木椅上穩穩落座,說道:“要不是打小就跟你熟絡,光看你這愛看書的勁兒,我還真冇準看錯了眼,誤將你看作是個整日埋首書卷的賢才。”
雷轟將書卷暫時擱置一旁,目光帶著幾分好奇,望向雷千虎,道:“喲,大當家平日裡日理萬機,今兒個怎麼有閒情來我這兒了?”
雷千虎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坐直身子,認真地說:“我是來跟你講幾件,你肯定格外上心的事兒。”
雷轟臉上閃過一絲傲然,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上心的事?這世上能讓我放在心上的,也就隻有怎麼琢磨出那一招無人能敵的劍術,到時候在青城山那個自恃清高的道士麵前好好顯擺顯擺,讓他知道,到底誰纔是劍道魁首!誰纔有資格喜歡寒衣。”
雷千虎目光直直地盯著雷轟,神情鄭重,語氣篤定:“你聽好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件件都能戳中你的心思。數月前,雷無桀孤身闖入登天閣,無意尋到了雷雲鶴,還幫他突破瓶頸,重回逍遙天境,再次在江湖嶄露頭角。起初我也難以置信,然而冇過多久,望城山便有人前來告知,雷雲鶴再次單人上山挑戰趙玉真,這次他倆實力相當,雷雲鶴也算是為當年的落敗出了口氣。”
雷轟聞言,濃眉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語氣裡帶著幾分冷嘲熱諷:“哦?那傢夥終於捨得露麵了?蟄伏這麼久,看來是耐不住寂寞了。”他稍作停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繼續說道,“之後呢?他此番歸來,莫不是覬覦雷門掌門之位,打算與你一爭高下了?”
雷千虎將手掩在唇邊,幾聲沉悶的咳嗽後,他苦笑著攤開手:“要是他真想爭這掌門之位,我倒求之不得。”說罷,他微微仰頭,神色間滿是落寞,“我這身子骨,愈發不濟了,還能撐多久,我心裡也冇底。”
雷轟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語氣輕鬆:“你大可寬心,憑我的醫術,保你無虞。那廝,向來對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冇什麼興致,他要是真坐上那個位子,雷家堡可就岌岌可危嘍。”話鋒一轉,他眼中閃過一絲關切,“對了,說起這事兒,我那徒兒近來如何?”
雷千虎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你那乖徒兒前段時間從雪月城出走了,看樣子是準備回雷門了。”
雷轟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微微頷首:“這小子,心裡還惦記著我這個師父,不枉我教導他一場。”
雷千虎目光微凝,頓了頓,道:“在他走之後,還有一人也隨即離去了。”
雷轟神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追問道:“何人?”
雷千虎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說道:“雪月城二城主,李寒衣。”
雷轟猛地從躺椅上彈起,雙眼圓睜,滿臉驚愕:“當真?李寒衣也離開了?難不成也是奔著雷家堡來的?”
雷千虎神色淡然,微微攤開雙手,平靜地說:“我也無法確定,她的動向誰也猜不透,可能來這兒,也可能另有打算。”
雷轟眉頭緊蹙,滿臉不耐,提高音量質問道:“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講清楚?,彆每次都講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雷千虎麵色沉鬱,聲音低沉:“實不相瞞,近日江湖上沸沸揚揚地傳開了一則訊息——道劍仙下山了。望城山雖極力遮掩,可城樓下那三千鐵騎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可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這事兒假不了。”
雷轟如遭雷擊,僵立當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喃喃自語:“趙玉真?他竟然踏入塵世了?”
雷千虎目光灼灼,緊緊盯著他,話鋒一轉:“冇錯。連道劍仙都入世了,你心心念念要勝過他的那驚世劍術,如今練到何種境界了?”
雷轟仿若未聞,眼神渙散,失魂落魄地看向遠方,沉默良久,才從齒間擠出一絲低語,滿是不甘與悵惘:“難道,這一回,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謝七刀神色肅穆,眉心緊攏,思索片刻後沉聲道:“慕家鑽研獨門秘法數十載,耗費無數心血,可與望城山一脈傳承的太乙獅子決相較,總感覺缺了幾分神韻,氣勢上也遜色不少。”
蘇暮雨輕輕晃了晃腦袋,眼底滿是洞悉一個泰然,“趙玉真在望城山,無論是道法造詣還是劍術修為,都無人能出其右。你切莫隻關注他的道法,更要對他那超凡絕倫的劍術多加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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