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少白觀影少歌:魅力之賞 > 第205章 西域出訪明德帝對天啟城動向瞭如指掌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少白觀影少歌:魅力之賞 第205章 西域出訪明德帝對天啟城動向瞭如指掌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天幕之下】,雷夢殺看著這一幕,不禁感歎:“還真彆說,這明德帝迴天啟陣仗還弄得挺大。”

隨後看向一旁的蕭若風,語重心長道:“若風,這我就不得不說你一句了。人蕭若離這點比你看得開,懂得拿捏親疏間的分寸。你太追求完美,又太重情重義,纔會遭景玉王忌憚。哪怕是你親手扶持上位的親哥,稍有風吹草動就坐不住。所以啊,若風,你得學著點。等幫蕭若瑾把皇位坐穩,戰事平定得差不多,趕緊撒手不管了。難不成北離一有戰事、朝堂一有風波,都得你琅琊王親力親為?朝廷可不是養閒人,聽師父的,交了兵權,迴雪月城做四城主去。”

蕭若風靜靜地聽完雷夢殺的話,目光依舊凝視著天幕,天幕上的畫麵還在不斷閃爍,映照著他深邃的眼眸。許久,他微微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卻透著幾分灑脫:“二師兄,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要揹負這些責任,直到我認為能真正安心離去的那一天。”

雷夢殺擺了擺手,一臉恨鐵不成鋼:“你這性子,就是太軸!你看看人蕭月離,同樣是皇子,人家活得自在隨心,也冇把自己累得半死。”

蕭若風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無奈,又透著一絲堅定。他看著雷夢殺,緩緩開口:“二師兄,我又何嘗不羨慕月離的自在。可每個人的命數不同,肩上所扛的責任也不一樣。我身為琅琊王,受百姓愛戴,得將士擁護,若隻因怕累、怕被猜忌,就輕易放下這一切,我又有何顏麵去麵對那些信任我的人。”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天幕,天幕中明德帝的身影依舊威嚴,周圍臣子們恭敬簇擁,朝堂的風雲變幻似乎都在這一方小小的光影中濃縮。“我明白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也清楚皇兄對我的忌憚。但我從未有過僭越之心,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北離百姓安居樂業,讓這天下太平。”

“或許在旁人眼中,我活得太累,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後悔。等到真有一天,北離不再有戰亂,朝堂清明,百姓富足,不用我再操心的時候,我自會放下一切,回到雪月城,與你們一起,把酒言歡,快意江湖。”蕭若風說著,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許,那笑容愈發溫和,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雷夢殺沉默了片刻,目光從蕭若風臉上移開,再度望向那閃爍著朝堂影像的天幕,神色複雜難辨。“希望你冇有選錯,希望景玉王這一次真的能做出不同的選擇。”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隱憂,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向這變幻莫測的命運祈求。

【天幕之上】明德帝步履輕緩,神色關切,口吻溫和:“孤聽聞你身染微恙,放心不下,便親自前來探視。”說罷,穩步朝著蕭崇走近。

蕭崇聽聞,身形猛地一滯,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與無措,下意識地便要伏地叩拜。

明德帝微微抬手,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不必行這些虛禮了。”言罷,目光投向侍童玄同,那眼神恰似一道無聲的指令。玄同聰慧伶俐,瞬間心領神會,迅速移步至蕭崇身旁,動作嫻熟地將即將跪地的蕭崇穩穩攙起。

明德帝臉上浮起一抹關懷,語氣輕柔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崇兒,你所患何症?朕甫一迴天啟,便聽聞你遭重病纏身,心中掛念,故而先行前來探望你。”他的嗓音波瀾不驚,沉穩的表象下,藏著對蕭崇真切的在意。

蕭崇聞聲,忙恭敬欠身,頭微微低垂,聲音裡帶著幾分謙遜:“啟稟父皇,兒臣之前不慎染上風寒,起初病情較為棘手,即便康複後也留下了一些隱疾。如今兒臣謹遵醫囑,悉心調養,還望父皇勿要為兒臣憂心。”

明德帝神色溫和,微微頷首,抬起手,寬厚的手掌落在蕭崇肩頭,輕拍兩下,和聲說道:“崇兒,你體質向來孱弱,切莫過度操勞,不妨再多休養些時日。孤此番出訪西域,特意為你尋得一件稀罕物件,權當是給你的慰藉。呈上來吧。”

黎長青領命,身姿矯健上前,自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支玉笛,雙手端呈,姿態恭謹。明德帝抬手接過,目光柔和地落在笛上,手指摩挲著笛身的紋理,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笑意,緩緩開口:“此乃昔年出使西域的柳希君謝牧的玉笛。孤深知你自幼對柳希君的才學與風骨欽佩有加,此番出訪西域,孤派人多方打聽、費儘周折,纔將這失傳已久的笛子找回。”

蕭崇麵容上滿是動容之色,雙手仿若捧著稀世珍寶,鄭重地接過洛平笛。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兒臣承蒙父皇厚愛。”

明德帝眼中滿是慈愛,抬手輕拍蕭崇的肩膀,和聲說道:“崇兒,你安心休養,孤先回宮了。”言罷,轉身穩步離去,步伐間儘顯帝王的沉穩與威嚴。黎長青立刻挺直脊背,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蘭月侯卻佇立原地,雙手閒適地籠於袖間,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在那縷暖煦日光中伏地叩拜、恭送聖駕的蕭崇。

“兒臣恭送父皇!”蕭崇聲音清朗,恭敬之意溢於言表,久久迴盪在庭院。

蘭月侯薄唇輕啟,語氣中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真是個彆具一格的皇子。”說罷,他不緊不慢地抬步跟上,步履間透著一股閒散與悠然。

一行人步出白王府,蘭月侯伸手輕輕理了理馬韁,胯下駿馬打了個響鼻。他側過頭,眼中透著幾分探尋,語調慵懶地詢問:“皇兄,此番行程,下一站去往何處?”

明德帝神色泰然,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目光望向遠處的府邸,不疾不徐道:“去赤王府。”

“明白。”蘭月侯微微頷首,動作利落矯健,足尖輕點,瀟灑翻身上馬,靜待啟程。

不同於被讚譽有加的白王,排其後封王的赤王蕭羽,行事卻飽受詬病。從垂髫到舞勺之年,他把數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折騰得心力交瘁,紛紛請辭。日常學業他向來敷衍塞責,毫無勤勉奮進之意。然而在十三歲那年,他竟一鳴驚人,完成《百花錄》。此事一出,轟動整個稷下學宮。諸位皇子都對這本奇書滿懷好奇,爭相借閱,欲一探究竟。彼時,執掌稷下學宮祭酒的李源堂,也被這股熱潮捲入。他從學生手中接過書冊,本以為是驚世佳作,可細細翻看後,臉上的期待瞬間化為怒容,氣血上湧,險些當場背過氣去。

所謂《百花錄》,內容竟是對天啟世家的名門閨秀們的容貌評頭論足,並配上豔俗的詩句,按姿色排出名次的香豔之書。比如這句:“罥煙恰似秋水橫波,玉肌仿若輕拂微風。”滿紙皆是對女子輕薄的描述,不堪入目。

李源堂看後,頓時氣得鬚髮皆張。他二話不說,袒露上身,綁上尖銳的荊條,以虔誠的贖罪姿態,一步一叩首,朝著乾坤殿艱難前行。

待跪至乾坤殿時,他已衣衫襤褸,殷紅的血跡在他身後蜿蜒,觸目驚心。

抵達清平殿時,李源堂已氣息微弱,身形搖搖欲墜。明德帝聽聞此事,震驚不已,匆忙從殿內疾步而出,親自將夫子攙扶起身。李源堂身為學界泰鬥,雖未在朝堂擔任要職,卻憑藉深厚的學識和高尚的品德,備受尊崇。

明德帝在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雷霆震怒,立即頒下旨意,將七皇子蕭羽幽禁於府邸,長達九個月之久。這場風波過後,李源堂內心滿是愧疚與自責,自覺未能儘到為人師表、教化子弟的責任,毅然決然地辭去稷下學宮祭酒之位,黯然離開了這片他傾注心血的教育聖地。在他離去後,一位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書生臨危受命,暫代祭酒之職,肩負起管理學宮的重任,任期長達半年。

熬過漫長的九個月幽禁,蕭羽重獲自由,踏出房門便高聲道:“走,尋個地方痛飲一番!”

彼時,祭酒謝宣揹著書箱靜立在宮殿外,臉上掛著溫和笑意,目光迎向蕭羽。

“怎麼?先生也要賣我幾斤仁義道德?”蕭羽挑眉看向他,言語中帶著幾分不羈與調侃。

謝宣神色平靜,語氣篤定:“正是。”話音未落,他迅速從書箱中抽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劍,動作一氣嗬成,毫無拖泥帶水。隻見他身形一閃,手腕翻轉,劍勢淩厲,如一道閃電般直逼蕭羽。蕭羽躲避不及,被這迅猛的一擊重重擊飛在地,揚起一片塵土。謝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再次發聲,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便要與你講講道理!”

在眾人眼中,蕭羽可謂行事荒誕,浪蕩子一個。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竟成了白王後第二個獲封親王的人,此訊息一經傳出,朝堂上下一片嘩然,眾人對此事看法一致:追根溯源,是靠他的母妃宣妃。

同那些出身名門望族、家世顯赫的嬪妃不一樣,宣妃出身江湖,身世平凡。明德帝對她寵愛有加,曾有意立她為後,然而,礙於皇室規矩和各方勢力的掣肘,未能如願。或許正是這份遺憾,讓明德帝將滿腔的補償之意轉化為對蕭羽的偏愛與厚待。

蘭月侯騎著高頭大馬,身姿閒適地慢悠悠前行,忽然,他微微側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語氣悠然地開口:“皇兄,依你看,蕭羽那傢夥這會兒在做什麼?”

明德帝坐在寬敞的馬車裡,透過車窗望著外麵的景色,神色淡然,聽到蘭月侯的話,他迴應道:“聽聞他也染恙在身,想來是在府中養病吧。”

蘭月侯輕拽韁繩,胯下駿馬停下腳步,他目光落在眼前赤王府的牌匾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玩味,緩緩說道:“諸位皇子裡頭,就屬蕭羽身子骨最為孱弱,三天兩頭生病。兒時去學堂讀書,常常因病缺席,不是肚子疼就是得了風寒;如今年歲漸長,即將入朝參政,還是病懨懨的。”

赤王府門前,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明德帝撩開馬車車簾,身姿沉穩地踏出車廂,腳步堅定地朝著王府邁去,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蘭月侯利落下馬,動作行雲流水,與黎長青對視一眼,便快步跟上。

王府門前的大管家,本是百無聊賴地守著門,一抬眼瞧見聖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驚恐瞬間攥緊了他的心,連行禮都顧不上,轉身便慌不擇路地狂奔,邊跑邊扯著嗓子大吼:“王爺,王爺!陛下大駕光臨了!”聲音尖銳又急促,在王府的廊道裡迴盪,驚起一陣慌亂。

明德帝站定,目光冰冷,語氣低沉卻擲地有聲:“把他攔下。”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好似裹挾著無儘的壓迫感。

黎長青聞言,如離弦之箭般疾衝而出,腳尖輕點地麵,高高躍起,眨眼間便穩穩落在大管家身前。他手腕輕抖,劍出鞘,鋒利的劍刃閃爍著森冷寒光,直直攔在大管家的去路,聲音冷厲似霜:“慌慌張張,是急著給赤王通報?見到陛下竟敢不行大禮,公然冒犯天威,可知該當何罪?”

總管被這迅猛的氣勢嚇得肝膽俱裂,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跪地,整個人抖如篩糠,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求饒:“小的……小的絕無此意!”

明德帝神色自若,步履沉穩地從癱倒在地、抖如篩糠的總管旁邁過,目光徑直看向內庭,悠悠開口:“走吧,去瞧瞧羽兒此刻在做些什麼。”

蘭月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踱步至大管家身旁,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半是打趣半是同情地說:“攤上你家這位王爺,平日裡想必冇少操心,真是辛苦你了。”

明德帝穩步踏入庭院,周遭靜謐得有些異樣。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呼嘯劃破寂靜,一支長箭裹挾著勁風,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朝著明德帝的麵門疾射而來,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做出過多反應。

“停!”蘭月侯見狀,眼眸驟縮,厲聲低喝,聲音裡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身形如電,腰間大刀“唰”地離鞘,寒光四溢,恰似一道劃破暗夜的銀芒,在空中劃過一道驚心動魄的軌跡。

眾人還未看清刀的軌跡,蘭月侯便已收刀入鞘,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眨眼間,那支來勢洶洶的羽箭就被淩厲的刀氣精準斬為兩半,“啪嗒”一聲,無力地墜落在地,斷箭在青磚地麵上滾動了幾下,便冇了動靜。

明德帝抬眸,目光如炬,臉上雖冇什麼表情,可語氣裡卻帶著一絲不滿,沉聲道:“聽聞你抱恙在身,孤瞧著,這開弓射箭的勁頭可不像染病之人。”

眼前一整排箭靶排列有序,周圍還散落著幾支羽箭,顯然這裡剛剛還在進行一場箭術比試。此刻,眾人早已嚇得麵如土色,“撲通”一聲齊齊跪地,大氣都不敢出。唯有赤王蕭羽,手中還握著那張尚未放下的長弓,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看著突然出現的明德帝,神色十分窘迫,手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須臾,蕭羽強擠出一抹笑容,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與侷促,躬身行禮道:“兒臣恭請父皇聖安,不知父皇今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父皇恕罪。”

明德帝穩步來到蕭羽身旁,動作自然地從他手中接過弓,放在手上掂量一番,目光平靜卻又似藏著審視,開口道:“聽聞吾兒染恙,孤心憂之,特來探視。隻是這一病便是三月有餘,纔剛痊癒,便能挽開這二石之力的強弓了?”

蕭羽的笑容瞬間僵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趕忙抬手摸了摸腦袋,眼神閃躲,強裝鎮定地賠笑道:“這不是病了,箭術大不如前,這才射偏了嘛。”

“哦?”明德帝微微挑眉,神色不辨喜怒,右手隨意地探出。一旁的黎長青心領神會,迅速奉上一支箭矢。明德帝穩穩接過,動作流暢自然,旋即雙臂發力,將那張羽弓拉至極限,箭頭寒光閃爍,不偏不倚,正對著蕭羽的額角。

刹那間,空氣彷彿凝固,蕭羽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發軟,“撲通”一聲重重跪地,臉上血色儘失,聲音顫抖得厲害:“父皇,兒臣知罪了!這三個月,兒臣並非真的染病,隻是父皇離京期間,兒臣……兒臣一時糊塗,心生懈怠……”

明德帝神色一凜,周身散發著威嚴的氣場,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孤暫離朝堂,你便如此懈怠?”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眾人的心間。

蕭羽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滿是心虛與惶恐:父皇出巡,兒臣一時心生倦怠,疏於朝政。”

明德帝聞言,身姿一轉,手臂輕抬,手腕微微一抖,手中箭如離弦之矢,裹挾著淩厲勁風,“嗖”的一聲呼嘯而去。那箭勢迅猛,一下刺穿了靶心,餘勢未減,深深嵌入遠處屋殿的梁柱之中,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蕭羽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雙手用力鼓掌,皮笑肉不笑地諂媚道:“父皇這箭術,當真是出神入化,兒臣望塵莫及!”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還在那支箭上,他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慢慢起身,試圖矇混過關。

“跪下!”明德帝將弓箭重重扔到地上,聲如洪鐘,帶著十足的威嚴和怒火。

這聲怒喝如一道霹靂,驚得蕭羽渾身一顫,膝蓋一彎,“咚”的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冷汗瞬間佈滿額頭。

明德帝神色冷峻,銳利的目光仿若實質,緊緊鎖住跪在地上的蕭羽,聲音低沉而冰冷,好似裹挾著臘月寒霜:“看來朝堂之事已入不了你的眼,既如此,往後便不必再參與了。即日起,你便在這王府中禁足思過,哪也不許去。”言罷,他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透出一絲審視:“孤還聽說,赤王殿下在天啟的文人墨客、才子賢達間,名聲響亮得很。那正好,明天,藏書樓龍圖閣大學士會率十二學士到訪赤王府。你就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在府中閉門鑽研,不將《北離朝錄》修繕得儘善儘美,就彆妄想踏出這王府一步。”

《北離朝錄》作為北離王朝的編年史書,承載著王朝數百年的興衰榮辱,是研究北離曆史的關鍵文獻。然而,百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戰亂,讓它飽受摧殘,絕大部分珍貴內容在熊熊烈火與紛飛戰火中化為烏有,僅存的部分也殘缺不全。

多年來,龍圖閣的大學士們率領一眾飽學之士,夜以繼日地投入到修複工作中,他們遍訪古籍、蒐集殘卷,不辭辛勞,卻始終未能完成這一艱钜任務。

誰能想到,如今明德帝竟將這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交給了蕭羽,還下令修繕不完就不得離開王府。這任務之艱钜超乎想象。按這進度,蕭羽豈不是要在王府中被困一生,直至終老?

蕭羽“撲通”一聲重重跪地,臉上血色全無,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嗓音裡滿是絕望與哀求,淒厲地喊道:“父皇,兒臣知錯了!求您饒兒臣這一回,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

明德帝仿若未聞,神色冷峻,冇有絲毫猶豫,轉身對身旁的蘭月侯說道:“月離,我們走。”聲音低沉,不容置疑。

蕭羽見狀,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向蘭月侯,雙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指甲都幾乎嵌進肉裡,涕淚橫飛:“皇叔,求您大發慈悲,看在往日情分上,替侄兒在父皇麵前求求情吧!侄兒真的知道錯了,您救救我!我不想修書啊,我對書過敏啊!”

蘭月侯麵色一沉,動作乾脆利落地抽出大刀。刹那間,寒光閃過,那刀身,散發著攝人的冷意。他猛地將刀直直插入蕭羽跟前的地麵,鋒利的刀刃冇入泥土,發出沉悶的聲響。

蕭羽嚇得渾身一顫,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瑟縮。

蘭月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緩緩開口:“賢侄啊,往昔我代行監國之責時,朝堂上下事務繁雜,你可好,整日不見蹤影,一次早朝都未曾露麵。如此行徑,可真是冇把我這個皇叔放在眼裡啊!如今大禍臨頭了,你纔想起求我從中斡旋,這事兒多少有些為時已晚了呢?”

“皇叔……”蕭羽癱坐在地,聲音喑啞,死死地盯著蘭月侯,眼神中滿是無助與乞憐,彷彿這樣就能改變修書的命運。

蘭月侯神色淡漠,手臂一抬,將長刀穩穩插入刀鞘,發出清脆聲響。緊接著,他轉身疾步,身形迅速,朝著明德帝的方向匆匆追去,身影很快隱冇在王府的廊道之中,徒留蕭羽一人在原地,孤立無援。

明德帝麵色沉鬱,眉頭擰成了個“川”字,滿心的無奈與失望溢於言表,忍不住脫口而出:“唉,這孩子朽木難雕,實在是辜負了孤的一番期望!”

蘭月侯嘴角浮起一抹彆有深意的淺笑,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輕聲附和:“誰說不是呢,這孩子行事荒唐,毫無擔當。以我做皇叔的立場,都恨不得替皇兄好好管教一番。”

片刻間,三人便步出了赤王府。明德帝朝著馬車穩步邁去,步伐沉穩,聲音低沉卻清晰地說道:“月離,你也一同上車,孤有要事與你相商。”

蘭月侯臉上寫滿無奈,半開玩笑地接話:“皇兄,你該不會又有什麼難辦的差事,打算落到我頭上了吧?”

明德帝神色泰然,語氣平和道:“並非什麼棘手之事,你上車來,自然就知曉了。”

蘭月侯滿臉苦澀笑意,卻也隻能依從,抬腳跟著邁入了馬車。

車廂內,嫋嫋龍涎香緩緩升騰,那淡雅的香氣瀰漫在每一寸空氣裡,營造出一片寧靜安然的氛圍。明德帝邁進車廂後,不緊不慢地在座位上落座,雙目輕闔,全然冇有要立刻開口的意思。

蘭月侯身姿微微前傾,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謙恭,開口問道:“皇兄,這行程的下一站,可是要回宮了?”

明德帝目光望向車窗外,神色平靜,言簡意賅地迴應道:“不,前往欽天監,去見國師。”

“國師?”蘭月侯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稍作停頓,冇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追問,而是話鋒一轉,恭敬說道:“皇兄此前提及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如此緊要?”

明德帝安然端坐,閉目養神,輕輕嗅了嗅車廂內的檀香,不緊不慢地應道:“正是。”稍作停頓,他徐徐開口:“此番朕遠赴西域,得聞一則事。”

蘭月侯微微皺眉,略作思索,試探著問道:“可是葉鼎之的兒子迴天外天一事?”

明德帝神色泰然,端坐在車輦之中,緩聲道:“這事兒,瑾仙已向孤詳儘奏報,孤也與國師反覆研討過應對之策。當初既已達成協議,若強行羈留,恐怕會激起魔教的強烈反抗,再度引發禍亂。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掀不起什麼驚濤駭浪,放他離開便是。況且……”明德帝話語至此,突然停頓,眼中閃過一抹深意,不再言語。

蘭月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語氣輕鬆卻又暗藏深意:“皇兄,有些事,還是不知為妙。即便聽了,我也隻當是耳旁風,不會放在心上。”

明德帝微微頷首,神色自若,繼續說道:“此次出訪西域,我聽聞了一些隱秘事,可這些掌香監竟未曾向我提及。”

蘭月侯神色慵懶,輕描淡寫地迴應:“興許是瑾仙公公覺著這些瑣事無關緊要,不值一提吧。”

明德帝麵色沉肅,猛地睜開雙眸,眸光銳利如鷹,擲地有聲道:“不,此事至關重要。”他微微頓了頓,加重語氣,“與那個葉安世一同的,有兩名少年。其中一個身著奪目朱衣,名為雷無桀。”

蘭月侯聞言,臉上瞬間閃過驚愕之色,“可是雷家堡子弟?雷家堡竟與魔教暗中勾連!”

明德帝負手而立,眼神深邃,語氣沉穩:“也不好直接斷定有勾結,如今江湖局勢錯綜複雜,各方勢力都被牽扯其中。隻是雷無桀這個名字,孤印象頗深。”

蘭月侯眉頭緊鎖,冥思苦想許久,隨後無奈地擺了擺首,麵露難色:“雷無桀?恕臣弟孤陋寡聞,從未聽聞過此人名號,估計就是初出茅廬的熱血少年。”

明德帝眼神悠遠,似透過車廂看嚮往昔歲月,緩緩開口:“這名字,是孤親賜的。寓意著天下太平,刀兵入庫,世間再無桀驁不馴之人,處處皆是盛世安寧。”他微微頓了頓,語氣中添了幾分溫情:“他年幼時,朕還曾將他抱在懷中。”

蘭月侯聽聞,先是一怔,旋即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忍不住脫口而出:“原來是銀衣君侯與李守護使之子?”

明德帝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的淺笑:“正是。那孩子天資聰穎,打小就透著機靈勁兒。可惜,幼時就被他爹孃送離天啟城。原以為他會漂泊異鄉,抑或是留在劍心塚,誰料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雷門。”

蘭月侯的好奇心瞬間被點燃,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急切問道:“那和他們同行的另一個人又是誰?”

明德帝微微眯起眼睛,陷入短暫思索後緩緩吐出:“他說他叫蕭瑟。”

蘭月侯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滿臉疑惑道:“蕭瑟?這號人物我好像也冇聽聞過。”

明德帝神色坦然,語氣低沉地說道:“孤也是初次聽聞這個名字。”

蘭月侯心裡“咯噔”一下,敏銳地察覺到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彷彿被一層寒霜籠罩,沉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明德帝緩緩閉上雙眼,喟然長歎,挺直的脊背微微下彎,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悵惘:“你替孤去辦這件事。有些念想,雖說早就拋卻了,可心底到底還藏著點奢望。即便希望如風中殘燭般微弱,孤也想再搏一搏。”

蘭月侯神色恭謹,鄭重地頷首,應道:“臣弟領命,定當竭儘全力。”

明德帝微微頷首,雙目輕闔,疲憊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蘭月侯轉身,剛要抬腳下馬車,明德帝那略顯滄桑的嗓音再次在車廂內響起:“且慢。”

蘭月侯聞聲停下,回身靜待。明德帝緩緩睜眼,目光中透著一絲悵然,說道:“此番前去,無論你是見到雷無桀,還是另一位……倘若真如孤所期盼的那般,務必替孤轉達一句話。”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真摯,“孤心中有愧。”

【眾人圍聚在天幕之下】,天幕中光影閃爍,北離朝堂與皇子們的故事不斷上演,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王一行眉頭輕皺,目光緊盯著天幕,臉上滿是感慨:“我預判了你預判了我的預判,這朝堂上的彎彎繞繞,真真是詮釋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得深思熟慮,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啊。”

尹落霞則柳眉倒豎,眼中滿是憤慨,手指著天幕中的《百花錄》影像,嗔怒道:“百花錄,怎麼不取名叫世家胭脂榜呀!嘖嘖!瞧瞧這寫的都是什麼玩意兒,這要不說是皇子,我還以為是哪個輕浮浪蕩子、登徒子、地痞流氓呢!就因為他這荒唐之舉,多少世家女子的名節都被他毀了,怎麼就隻關他九個月,合該關一輩子纔是,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這時,天幕中播放到謝宣暴揍蕭羽的畫麵,南宮春水忍不住大笑起來,臉上洋溢著暢快:“宣兒打得好,像我們這種儒雅的讀書人,就應該以‘理’服人,核平相處。這蕭羽平日裡太不像話,就得有人好好教訓教訓他!”

一旁的謝宣自顧自地看著書,聞言隻是抬眸淡然一笑,又看書去了。

王一行看著天幕,微微點頭,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彆的不說,這蕭羽一看書一上學就生病這一點,我倒是很能感同身受。想當年我讀書的時候,也冇少動過這種心思。”

司空長風望著天幕,微微搖頭,輕歎道:“主子做戲,管家風格也要一致,這也太難了吧!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揣摩著上位者的心思,活得可真累。”

南宮春水附和道:“可不是嘛!一家子戲精,老子爹與兒子互飆演技的還是頭一回見,都說君臣父子,到底是先君臣,後父子。一個裝雲淡風輕,一個裝紈絝不羈,實則都是野心勃勃。這朝堂就是個大舞台,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賣力表演。”

洛水靜靜地看著天幕,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這是最明智的,皇子爭奪,誰都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強,厚積薄發不是冇有道理。在這局勢不明朗的時候,收斂鋒芒,暗中積蓄力量,纔是上策。”

王一行看著天幕上蕭羽求蘭月侯被無情拒絕的畫麵,笑得前仰後合:“噗哈哈!這就叫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蕭羽平日裡行事荒唐,現在落得這般下場,也是他自找的。”

司空長風則看著天幕上明德帝一迴天啟就四處奔走,不是去白王府就是去赤王府,現在又要找國師,不禁笑道:“出門幾天,一回來先抓幾個翹班的。這明德帝也不容易,一回來就忙著處理這些朝堂瑣事,要平衡各方勢力,可真是個累人的活兒。”

李心月則一臉不屑,看著天幕,冷冷地說道:“嗬!居高位不見道,障目者自以為盛,誅賢臣,親佞臣。這明德帝看似英明,實則被權力矇蔽了雙眼,做出的決策也不過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罷了。活該孤家寡人一個。”

尹落霞連忙點頭,臉上滿是鄙夷:“就是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父慈子孝的戲碼,你的好大兒都立誌要掀了你這城池了,還在這兒裝模作樣。真會裝,無臉卻有愧,嗬!帝王心術算是被這個明德帝給玩明白了,還知道適當裝裝可憐來打動人心。”

司空長風神色凝重,微微歎息:“畢竟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也不是空穴來風。”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