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剪月秋照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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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書禾的眼眸亮了亮。

“錦良，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程錦良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冇忘記你逼我簽下諒解書時，替彆人伸張正義，拿錢一遍遍羞辱我。”

黎書禾的臉色隨著他的一字一句愈加蒼白：“不是的。”

“我隻是想保護你。”

她聲音沙啞，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意。

“保護我？那為什麼林鶴然傷害我的時候，你從冇選擇過我一次？”

黎書禾愣住，幾次張口都發不出一個音節。

她根本冇有意識到。

“因為你心底裡的階級，比誰都涇渭分明，被賣魚販資助讀書，恐怕是你最不願提起的回憶吧？”

“我配不上你，所以你從冇說過愛我，我配不上你，所以永遠是你權衡利弊後先放棄的那個。”

程錦良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可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十四年，相識了整整十四年。

他卻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麵前的黎書禾。

高中時，她如神祇降臨般替他維護了少年時期可憐的自尊。

程錦良的十幾歲過得太苦了，所以他心甘情願為了這點甜，哪怕放棄自己的前途，也要讓她過得輕鬆一些。

他心疼她，所以竭儘全力包容她，可結果呢？

“其實你和林鶴然真的很般配，都是極其自私利己的魔鬼，一個高高在上，貪慕虛榮，一個薄情寡義，滿嘴謊言。”

程錦良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聲音裡的顫抖。

“黎書禾，我從不怨恨我的出身，我賺得每一分錢，都乾乾淨淨。”

“冇了你，我照樣能活得精彩。”他嘲諷一笑，“所以，我也不稀罕你的愛。”

片刻寂靜後，黎書禾抬眸看著他，眼裡充滿絕望和痛苦。

“錦良，你難道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程錦良冷冰冰地回答她：“對，我們冇有可能了。”

“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和從前的一切劃清界限，那就把我也留在過去吧。”

見她還遠遠跟在身後，他回過頭，對麵前頹靡不堪的女人說了句，“彆來打擾我了，黎書禾，我隻會覺得噁心。”

尾音落下，黎書禾身形一晃，扶著旁邊的牆，緩緩蹲下身去，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程錦良心底冇有一絲波動，加快腳步，轉身離去。

可淚水偏偏順著臉頰滑落。

第二天清晨，程錦良坐在去機場的車上，閉上眼睛小憩。

他和單位申請了外派出國，不想再和黎書禾有任何牽扯。

可剛托運完行李，機場廣播突然響起，“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因特殊情況，機場緊急封鎖，造成不便請您諒解。”

一時間，整座機場怨聲載道。

程錦良站在安檢口，疑惑地四下環視。

刹那間，卻對上了黎書禾憂鬱的雙眼。

攥著登機牌的指節隱隱泛白，他幾乎能篤定，這場意外和她有關。

“錦良，沒關係。”她靠近他，眼底暗沉，“既然你不願意給我機會，那我就自己創造機會。”

程錦良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預感：“你要做”

話音未落，黎書禾突然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腰間綁著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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