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烽煙 第103章 玉蟾吞月影，詭麵隱龍庭
虎符入手，溫潤中帶著一絲金屬特有的冰涼。其上那古樸威嚴的虎紋，在幽暗的雪夜林間，竟隱隱泛動著極其微弱、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光芒。這光芒並非恒定，而是如同呼吸般閃爍明滅，明滅的節奏，竟與林驚瀾體內運轉的《兩儀參同契》真炁隱隱呼應，更奇妙的是，這光芒明滅的強弱，似乎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正遙遙指向西南方向！
西南！金陵城的方向！
林驚瀾心頭劇震！他瞬間明白了父親昏迷前那斷斷續續話語的含義——“虎符…龍脈…鑰匙…”！這枚完整的虎符，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件能感應龍脈氣息、指引龍脈關竅的秘鑰！此刻，它正被金陵城中某處強大的龍脈節點所吸引！而結合父親筆記殘卷中那語焉不詳的線索——“龍潛於淵，其竅在蟾宮”……答案呼之慾出！
“玉蟾池！”林驚瀾與柳如絮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急迫。金陵皇宮大內禦花園深處，有一處名為“玉蟾池”的所在，傳說乃皇家風水吉穴，內蘊靈秀，莫非…那裡便是龍脈的一處關鍵竅穴？亦是父親當年或朽木翁勢力試圖染指的目標？
“玉蟾池？皇宮裡那個養蛤蟆的大水坑？”朱大常湊過來，酒氣噴了林驚瀾一臉，小眼睛盯著虎符放光，“乖乖！道爺就說這鐵疙瘩不簡單！能當飯吃…呃，不，能當鑰匙使！不過嘛…”他話鋒一轉，油膩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凝重，“那地方現在可不好進，比龍潭虎穴還凶！朱棣那老小子怕死得很，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蒼蠅都飛不進去！”
“再難也得去！”林驚瀾語氣斬釘截鐵，低頭看著懷中氣息微弱、彷彿隨時會熄滅的父親，“父親體內的陰寒邪毒與多處暗傷糾纏爆發，全靠虎符先前渡入的一絲龍氣溫養才吊住性命。尋常藥物和內力難以祛除，唯有找到龍脈竅穴，藉助其磅礴生機與淨化之力，纔有希望！”他握緊虎符，那微弱的脈動彷彿父親微弱的呼吸，給了他無窮的力量。
“不錯！伯父的傷勢拖不得！皇宮雖險，卻是唯一的希望！”柳如絮堅定道。她心思細膩，立刻想到更多，“而且，三月三大典在即，各方勢力雲集金陵，皇宮更是漩渦中心。那‘朽木翁’的爪牙絕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我們潛入皇宮，或許也能打探到更多關於他們刺殺計劃的線索！”
“嘿嘿，你們小兩口倒是不怕死！”朱大常撓了撓油膩的頭發，嘿嘿一笑，“道爺我最喜歡熱鬨！皇宮大內的禦膳房，聽說可是天下美食彙聚之地！為了這口福，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不過嘛…”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硬闖是傻子，咱得智取！來來來，道爺教你們一招‘瞞天過海’！”
他神秘兮兮地從他那彷彿無底洞般的饕餮袋裡一陣摸索，掏出了幾個瓶瓶罐罐，還有幾塊帶著汗味和油漬的人皮麵具半成品。“易容改扮，混進去！”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在這風雪交加的密林邊緣，朱大常展現了他作為“雪山怪俠”除了吃和打架外的第三項絕技——易容！他那雙油膩肥胖的手，此刻卻靈巧得如同穿花蝴蝶。他以冰雪、林間特有的苔蘚、礦石粉末，混合著他那些氣味古怪的瓶罐藥膏，飛快地在林驚瀾、柳如絮和自己臉上塗抹、揉捏、貼上。
林驚瀾那英挺的輪廓被巧妙地模糊、填充，膚色變得蠟黃粗糙，眼角被拉出幾道細紋，濃眉被修改得略顯粗獷，再配上一套從“假商旅”殺手身上扒下的粗布棉襖，轉眼便成了一個麵容愁苦、帶著幾分風霜之色，彷彿為宮中貴人運送木炭或雜物的中年苦力。
柳如絮的絕世姿容則被朱大常以更高明的手法掩蓋。他用藥膏暫時改變了她的臉部輪廓，使其略顯圓潤平凡，膚色變得微黑，眉毛被描得稍粗，再用一塊半舊的靛藍頭巾將如瀑青絲包裹嚴實，隻露出半張臉。一身同樣粗陋的棉布衣裙，讓她瞬間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有些木訥的村婦。
至於朱大常自己，則更絕。他不知從哪掏出一套半舊不新的太監常服，給自己套上。臉上油泥一擦，露出本來還算白胖的麵皮，再用藥膏將五官稍作修飾，尤其是那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被他硬是揉捏得耷拉下眼皮，顯得無精打采。最後，他捏著嗓子，尖聲尖氣地“哎喲”了一聲，那神態、那腔調，活脫脫就是一個在宮裡混久了、帶著點油滑和憊懶的老油子太監！
“妙！妙啊！道爺這手藝，連宮裡的老供奉都比不上！”朱大常對著雪地裡模糊的倒影自鳴得意，隨即又掏出一塊小小的、刻著“內官監采辦”字樣的粗糙木牌掛在林驚瀾腰間，又給柳如絮弄了個“浣衣局雜役”的破布條，“記住嘍，咱們是給禦膳房送西山銀霜炭的！你是老王，她是王婆子，我是胡公公！少說話，低著頭，萬事有我！”
風雪未停，金陵城高大的城牆已在望。
憑借著朱大常那真假難辨的易容術和幾塊順來的腰牌，三人帶著昏迷的林鎮遠（被巧妙地裹在一卷厚厚的、沾著炭灰的草蓆裡，偽裝成炭捆），竟有驚無險地混過了幾道城關盤查。守衛的兵丁雖多，但風雪嚴寒，誰又願意仔細翻看那臟兮兮的“炭捆”？加上朱大常那口地道油滑的“太監腔”和恰到好處的碎銀打點，一行人如同水滴入海，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座即將迎來巨大風暴的帝都。
進入內城，氣氛陡然不同。
巡邏的甲士明顯增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盔明甲亮，眼神銳利如鷹隼，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行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肅殺與壓抑。各處要道，不時可以看到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身影，目光如電，審視著人群中的每一絲異動。顯然，為了即將到來的三月三大典，尤其是皇帝禦駕親臨孝陵祭祀，整個金陵的防衛已提升到了最高等級！
朱大常熟門熟路地領著兩人在縱橫交錯的小巷中穿梭，避開主要的街道和巡邏隊。他對皇宮周邊的佈局似乎極為熟悉，七拐八繞，竟真的繞到了皇宮西華門附近專供運送宮中所需物資的“內市”區域。這裡相對混亂一些，車輛人員混雜，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材、木料、炭火混合的氣味。
“看到沒，那條巷子儘頭就是西角門，專走雜役、運送粗笨物件的。”朱大常壓低聲音，用隻有三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小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待會兒跟著運炭的車隊混進去。記住，進去之後，聽我指令，千萬彆亂看亂走，這宮裡的高手…”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讓開！統統讓開！錦衣衛查案！”一聲尖銳嚴厲的呼喝從巷口傳來！
隻見一隊七八名氣勢洶洶的錦衣衛，在一個身材瘦高、麵色陰鷙、嘴唇極薄的千戶帶領下，如同虎入羊群般闖入了這片相對混亂的內市區域！他們目標明確，直奔林驚瀾等人附近的一個正在卸運新鮮活魚的攤位！
“所有人！原地站好！接受盤查！”那薄嘴唇千戶聲音冰冷，目光如毒蛇般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尤其在那幾個運送魚獲、穿著水袍的漢子身上停留最久。“奉指揮使大人令！有白蓮教妖人混入城中，圖謀不軌！凡行跡可疑者，一律拿下！”
氣氛瞬間緊繃！周圍的雜役、商販噤若寒蟬，紛紛低頭。
林驚瀾心中一凜！他下意識地將裹著父親的“炭捆”往身後藏了藏，體內真炁悄然流轉。柳如絮也微微低下頭，玄陰真氣凝聚指尖。朱大常則瞬間切換回那副憊懶油滑的太監腔，弓著腰，臉上堆起諂媚的笑，準備上前“打點”。
然而，就在那薄嘴唇千戶目光掃過朱大常，即將移開的刹那，他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釘在了柳如絮身上！雖然柳如絮易容精妙，低著頭，但那身姿輪廓，那無意間流露出的清冷氣質，在周圍一群粗鄙雜役中，如同鶴立雞群！
“你！”薄嘴唇千戶猛地一指柳如絮，厲聲道，“抬起頭來！”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朱大常臉上的笑容僵住，小眼睛眯起，袖中一隻手已悄然扣住了幾枚鐵蓮子。林驚瀾全身肌肉繃緊，做好了隨時暴起發難的準備！一旦柳如絮被識破，在這皇宮禁苑門口被圍住，後果不堪設想！
柳如絮緩緩抬頭，眼神木然，帶著幾分鄉下婦人的怯懦和茫然。
薄嘴唇千戶那雙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臉，似乎想從每一個細節找出破綻。他一步步走近，手按在了腰間的繡春刀柄上，一股淩厲的殺氣鎖定了柳如絮。
空氣彷彿凝固了！周圍的錦衣衛也察覺不對，悄然散開，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嗚——嗚——！！！”
皇宮深處，突然響起三聲渾厚悠長、帶著急促之意的號角聲！這號角聲穿透風雪，瞬間傳遍整個皇宮內外！
薄嘴唇千戶臉色驟然一變！他猛地轉頭望向皇宮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難以置信！這號角聲是皇宮最高階彆的緊急示警！非有潑天大事，絕不會吹響！
“走！”薄嘴唇千戶再也顧不上盤查柳如絮，對著手下厲吼一聲，身形如電，毫不猶豫地朝著皇宮方向疾掠而去！一眾錦衣衛緊隨其後，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在巷口。
一場突如其來的致命危機，竟被這莫名的皇宮警號化解！
林驚瀾、柳如絮和朱大常都鬆了口氣，但心中疑雲更重。皇宮裡發生了什麼？竟能驚動最高階彆的示警？
“快！趁亂！”朱大常反應最快，低喝一聲，拉著還在卸炭的車夫嘀咕了幾句，又塞過去一錠銀子。車夫眉開眼笑，連忙招呼林驚瀾和柳如絮幫忙，推著那輛載著“特殊炭捆”的板車，混在幾輛同樣運送雜物的車隊裡，在守門禁衛被號角聲吸引、有些混亂的當口，竟真的順利通過了西角門，踏入了這座象征著天下權力中心的紫禁城！
宮牆之內，肅殺之氣更濃！
寬闊的甬道青石板上積雪已被清掃，但冰冷的寒意卻滲入骨髓。一隊隊頂盔摜甲的禁衛步伐沉重急促，朝著警號響起的方向——皇宮東北角彙聚！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焦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朱大常熟稔地帶領兩人推著車，沿著宮牆根下專供雜役行走的僻靜小道快速穿行。他對宮內的路徑瞭如指掌，巧妙地避開了一波又一波匆匆調動的侍衛。虎符在林驚瀾懷中，那微弱的脈動指引越來越清晰，方向正是指向禦花園深處！
風雪似乎小了些，但天色愈發陰沉，如同鉛塊壓頂。
終於，穿過一道不起眼的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奇石嶙峋，古木虯結，雖是寒冬，但精心培育的鬆柏依舊蒼翠。這便是皇家禦花園。遠處，一座漢白玉欄杆環繞、麵積頗大的水池映入眼簾。池水並未結冰，在陰沉天色下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墨綠色，水麵平滑如鏡，倒映著周遭的亭台樓閣和鉛灰色的天空。池畔立著一尊碩大的白玉蟾蜍雕像，蟾口微張，朝向池心。此地，正是玉蟾池！
然而，此刻的玉蟾池畔，氣氛卻與景緻格格不入！
大批身著明黃色服飾、氣息沉凝的大內侍衛已將整個玉蟾池區域嚴密封鎖！三步一崗，刀劍出鞘，弓弩上弦！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池邊幾處假山石上，殘留著觸目驚心的噴射狀血跡，尚未完全凍結！幾名身著高階侍衛服飾的人倒伏在地，生死不知！更令人心驚的是，在玉蟾池中央，那平靜的水麵之上，竟然漂浮著幾具穿著黑色水袍、蒙著麵的屍體！顯然是不久前剛發生的激戰！
“我的老天爺…”朱大常倒吸一口涼氣，小眼睛瞪得溜圓，“這是捅了馬蜂窩了？看這架勢，死了不少大內高手！那些黑衣人…是刺客？”
林驚瀾和柳如絮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們來得太不是時候！玉蟾池剛剛經曆了慘烈的廝殺，此刻防衛森嚴如鐵桶，彆說靠近探查，就是多看一眼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更何況，那池中央漂浮的屍體…莫非是朽木翁的人？他們想做什麼？
虎符在林驚瀾懷中，那脈動越發清晰，如同心跳般指引著池心白玉蟾蜍的方向！秘密就在那裡！可如何靠近？
“戒備！有刺客同黨！”一聲淒厲的呼喊突然從池畔一座假山後響起！隻見一個渾身浴血、半邊臉被燒傷、穿著大內侍衛副統領服飾的中年漢子踉蹌衝出，指著林驚瀾他們所在的月洞門方向，嘶聲喊道：“就是他們！易容混入！快拿下！”
林驚瀾三人臉色瞬間劇變！被發現了？！怎麼可能？！
“保護貴人！格殺勿論！”封鎖玉蟾池的侍衛統領厲聲下令！瞬間，弓弦震響，數十支閃著寒光的弩箭如同狂風暴雨般，朝著月洞門方向覆蓋射來！更有多名氣息強悍、顯然是宮中供奉級的高手，如同蒼鷹搏兔，從不同方向飛撲而至！淩厲的殺氣瞬間將三人鎖定！
絕境！真正的插翅難逃！
“他孃的！被那王八蛋陰了！”朱大常瞬間明白過來，那指認他們的副統領恐怕就是千麵狐所扮！這妖人竟早已混入宮中，甚至參與了剛才玉蟾池的激戰，此刻故意引火燒身，借刀殺人！
“進池子！”林驚瀾一聲低吼，眼中金芒爆閃！千鈞一發之際，他做出了最決斷的選擇！硬扛箭雨和圍攻是死路一條！唯有玉蟾池水，或有一線生機！
他猛地將推車連同裹著父親的“炭捆”向撲來的侍衛方向狠狠一推，阻擋追兵視線！同時左手一把拉住柳如絮，右手拽住朱大常的腰帶，體內《兩儀》真炁毫無保留地轟然爆發！腳下施展易經八卦步法之“縮地成寸”的極致奧義，三人身形如同三道扭曲的幻影，在密集的箭雨中險之又險地穿梭，瞬間跨越數丈距離，朝著那深邃墨綠的玉蟾池水飛撲而去！
“撲通！撲通！撲通！”
三朵巨大的水花在冰冷的池麵炸開！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
幾乎就在入水的刹那，林驚瀾懷中緊貼的虎符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一道清晰的、隻有他能感知到的無形“指引”，如同一根繃緊的金線，瞬間從懸浮的虎符延伸出去，筆直地指向池底深處——那尊白玉蟾蜍雕像的正下方！
“跟我來！”林驚瀾以真炁傳音，拉著柳如絮，拽著拚命劃水、凍得齜牙咧嘴的朱大常，朝著那幽暗深邃的池底奮力下潛！
冰冷的池水隔絕了水麵上的怒吼與喧囂。
光線迅速黯淡。
三人如同遊魚般急速下潛。水壓越來越大，寒意刺骨，尋常人早已承受不住。幸而三人內功深厚，尚能支撐。
池水比想象中更深，也更黑。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水底散落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假山石基座和水草。很快，那尊巨大的白玉蟾蜍雕像的基座出現在下方。基座龐大，由整塊青石雕琢而成，與池底岩石相連。
虎符的指引，正指向這巨大青石基座的中心位置！
林驚瀾靠近，仔細探查。青石表麵看似粗糙，布滿青苔和水垢。他伸手觸控，運轉真炁感應。很快，在基座靠近池底淤泥的位置，他發現了一處極其隱晦的、碗口大小的圓形凹陷！凹陷的紋路，竟與虎符背麵的雲紋嚴絲合縫！
“找到了！”林驚瀾心中一喜，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溫熱的虎符，朝著那凹陷處用力按了下去！
“哢噠！”
一聲沉悶的機括聲響從厚重的青石基座內部傳來！緊接著，整個基座連同上方的白玉蟾蜍雕像，開始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向側麵平移開去！露出下方一個直徑約莫五尺、黑黝黝的、不斷冒出細密水泡的洞口！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傳來，將周圍的池水瘋狂地吸卷進去！
“是水道！”柳如絮傳音道，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我的娘咧！皇宮底下還藏了條暗河？”朱大常吐出一串水泡，又冷又驚。
就在這時！
“轟隆！！！”
上方水麵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似乎有重物狠狠砸入水中！緊接著，數道強橫無比的真炁波動如同巨石投入深潭，穿透冰冷的池水，牢牢鎖定了正在洞口邊緣的三人！顯然，宮中的頂尖高手已經下水追來！其中一道氣息陰冷詭譎，帶著腐朽之意，赫然正是千麵狐！
追兵已至！水下激戰一觸即發！
“快進去！”林驚瀾低喝，當先拉著柳如絮，頂著強勁的水流吸力，奮力鑽入那漆黑的水道洞口！朱大常怪叫一聲，也手腳並用撲了進去！
三人剛進入水道，身後那巨大的青石基座便在一陣機括聲中，開始緩緩閉合！洞口迅速縮小！
就在洞口僅剩一條縫隙的刹那！
一道扭曲的黑影如同附骨之蛆，竟從那縫隙中硬擠了進來！速度快如鬼魅！正是千麵狐！他那張被燒焦了半邊的臉上，此刻帶著瘋狂而猙獰的笑意，枯瘦的手爪帶著撕裂水流的厲嘯，直抓林驚瀾懷中的虎符！
“虎符是我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