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烽煙 第23章 幽瞳噬影
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腥風，如同實質的惡浪，轟然拍擊在林驚瀾和柳如絮的臉上。那腥氣粘稠、冰冷，帶著腐爛淤泥與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腥，瞬間堵塞了他們的口鼻，幾乎窒息。
兩點幽綠的光點，懸浮在岩縫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裡，冰冷、死寂，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凝視。
林驚瀾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沉向無底深淵！是蛇瞳！沒有一絲活物的靈動，隻有純粹的、狩獵者的殘忍。僅僅是那兩點綠光之間的間距，以及它們懸浮在黑暗中的那個致命高度……這條蛇，絕對大得超乎常理！
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腦海的刹那，那兩點幽綠猛地向前一竄！尖銳至極的破空聲撕裂了地宮死一般的寂靜！“咻——！”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凝固的油脂，空氣被蠻橫地切開。一道粗長、裹挾著毀滅氣息的龐大黑影，帶著它自身掀起的腥風怒濤，如同從巨型弩炮中射出的黑色毀滅之箭，朝著兩人蜷縮的角落，暴射而至！
快！快到了極致！視野裡隻殘留下一抹撕裂黑暗的虛影！
“躲開！”林驚瀾的嘶吼像是從撕裂的喉管裡擠壓出來，帶著血沫的腥甜。千鈞一發之際，身體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思考。他猛地收緊環抱柳如絮的手臂，那纖細的身體被他死死護在胸前，同時腰腹和雙腿的力量驟然爆發，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彈開！他抱著柳如絮，用儘全身的力氣，憑借著無數次在藏經閣幽暗角落摸索、攀爬、閃避雜物所磨礪出的、近乎野獸般的直覺，猛地向側後方翻滾！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地宮狹窄的空間內猛烈回蕩、疊加！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劈頭蓋臉地砸落。他們方纔藏身的、由幾塊巨岩堆疊形成的臨時遮蔽角，被那狂暴的撞擊瞬間粉碎！一塊磨盤大的岩石被硬生生撞飛，翻滾著砸在對麵的石壁上，撞出又一個深坑，煙塵彌漫。
巨大的衝擊波緊隨其後，狠狠撞在林驚瀾的後背上。他悶哼一聲，強行壓住翻騰的氣血，翻滾的動作卻絲毫不敢停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後背衣衫被飛濺的石屑劃破，麵板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懷中的柳如絮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被他帶著在粗糙冰冷的地麵上滾動。
兩人狼狽地滾出數尺，終於靠著另一處稍微凸起的岩壁邊緣停下，暫時脫離了剛才那必死的位置。林驚瀾迅速撐起身體，將柳如絮護在身後，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後背的疼痛。他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那彌漫的煙塵，緊握的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手心裡全是冰冷的汗水。
煙塵緩緩沉降。
那條襲擊他們的巨物，終於顯露出了猙獰的輪廓。
粗壯！那盤踞起來的蛇身，最粗的部位幾乎有成年男子的腰身那麼壯碩，上麵覆蓋著層層疊疊、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鱗甲。鱗片的顏色是一種深沉的玄黑，彷彿能吸納周圍本就黯淡的光線，邊緣卻又隱隱透出一種詭異的暗綠色澤，如同淬了劇毒的青銅。巨大的三角形蛇頭緩緩抬起，頸部微微膨脹，顯示出攻擊的姿態。那兩點幽綠的蛇瞳，依然懸浮在離地麵足有半人多高的空中，冰冷無情地鎖定了他們這兩個渺小的入侵者。
蛇信吞吐，發出細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空氣中彌漫的腥甜氣味更加濃鬱了。
柳如絮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但她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鎮定。她的手迅速探向腰間，抽出了一柄三寸長的精鋼匕首。匕首在昏暗中劃出一道微弱的寒光。
玄黑巨蟒盤踞如一座活動的肉山，那兩點幽綠蛇瞳鎖死了目標，如同深淵開啟了窺伺人間的門縫。短暫的僵持在死寂中膨脹，壓得人喘不過氣。下一刻，巨蟒的頸部猛地向後弓起，積蓄著毀滅性的力量——它要再次發動撲擊！
“走！”林驚瀾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猛地抓住柳如絮的手臂，不是溫柔地牽引，而是近乎粗暴地發力一拽！柳如絮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扯離了原地。
就在她腳尖離開岩石的瞬間——“砰！！”
一聲悶響如同重錘擂鼓！巨蟒的頭顱如同攻城槌般狠狠砸在他們剛才立足之處。堅硬的石板地麵瞬間開裂，蛛網般的裂紋蔓延開去，碎石四濺。一股更強的腥風撲麵而來，吹得柳如絮長發亂舞。若不是林驚瀾這一拽，此刻她恐怕已成肉泥！
林驚瀾拽著柳如絮，靠著本能和對這狹窄空間光影變化的敏銳捕捉，在嶙峋的怪石和傾倒的石柱間亡命穿梭。背後的壓迫感如影隨形，每一次落腳，尖銳的石棱都硌得腳心生疼。巨蟒龐大的身軀碾過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那是無數堅硬鱗片刮擦著粗糙岩石的聲音，冰冷而粘膩，緊緊追咬著他們的腳後跟。
“右邊！”柳如絮急促的提醒帶著破音。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一根半傾的、足有兩人合抱粗的斷裂石柱，那後麵似乎有一處狹窄的凹陷。
林驚瀾毫不遲疑，腳下猛地發力，幾乎是拖著柳如絮朝那根石柱衝去。
然而，就在他們堪堪要撲到石柱後方的刹那——
呼——！！
一道恐怖的風壓帶著沉悶的呼嘯聲，從側後方橫掃而至！那不是撲咬的前衝，而是毀滅性的橫掃！巨大的蛇尾如同一根布滿倒刺的攻城鐵棍，撕裂空氣，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狂猛地掃向那根作為屏障的斷裂石柱！
林驚瀾瞳孔驟縮！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完全是數次險死還生磨礪出的直覺在驅動身體。他猛地將柳如絮往自己懷裡更深處一按，同時雙足狠狠蹬地，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帶著柳如絮向前猛撲！
砰！！哢嚓——！！！
震耳欲聾的巨響幾乎同時撕裂了耳膜！巨大的蛇尾結結實實地轟擊在石柱上！那根堅硬的花崗岩石柱如同脆弱的朽木，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呻吟，從中段轟然斷裂！上半截巨大的柱身如同被天神投擲的巨石，裹挾著無數碎石塵埃，朝著林驚瀾和柳如絮撲倒的方向翻滾著砸落！
煙塵如同渾濁的海浪般洶湧騰起，瞬間填滿了這片小小的空間。碎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劈啪作響。林驚瀾將柳如絮死死護在身下，用自己的後背承受著大部分衝擊。一塊拳頭大的碎石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混亂中，柳如絮隻覺得一股冰冷腥臭的氣息驟然逼近頭頂！她猛地抬頭，透過還未散儘的煙塵，看到一片巨大的、快速放大的黑影！那巨蟒不知何時已經調整好姿勢，三角形的頭顱如同巨大的鐵錘，正朝著他們兩人倒地的位置，狠狠噬咬而下！那兩張開的巨口，如同一個黑沉沉的洞穴，腥紅的蛇信如同索命的鉤鐮，致命的獠牙閃爍著幽幽的寒光！
避無可避！
死亡的陰寒瞬間籠罩了她全身。柳如絮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驟然放大，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求生的本能驅動著身體。在巨口吞噬下來的最後一瞬，她不知哪裡爆發的力氣，右手緊握的匕首帶著同歸於儘的絕望，狠狠地向上刺出！目標不是柔軟的蛇吻內部，而是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巨蛇下顎鱗甲！
錚——！！！
一聲尖銳得刺穿耳膜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匕首鋒利的尖端，狠狠地戳在了一片碗口大小的玄黑色蛇鱗之上！
沒有意料中切入血肉的沉悶感。匕首尖端傳來的，是一種堅硬到不可思議的滯澀感！
火星！
在匕首與蛇鱗碰撞的刹那，幾粒極其微小的、刺眼的火星驟然迸濺出來，一閃即逝！如同鐵匠捶打精鐵！那火星短暫地照亮了柳如絮驚駭欲絕的麵龐和她手中匕首尖端瞬間出現的微小捲刃！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順著匕首傳來，震得她手腕劇痛，虎口瞬間崩裂，溫熱的鮮血湧出。
“鱗片有古怪！”柳如絮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扭曲變形，嘶啞地尖叫出來，幾乎破了音！那不是蛇鱗！那觸感，那硬度，那迸出的火星……更像是某種精心鍛造、淬煉過的金屬甲片！冰冷的金屬感順著匕首傳遞到她的掌心，寒氣直透骨髓。
然而，巨蟒的噬咬攻擊被匕首的撞擊稍稍阻滯了不到半息。蛇頭隻是微微一頓，那雙冰冷的豎瞳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爆發出更為狂暴的凶戾！它似乎被這渺小生物的挑釁徹底激怒了。巨大的蛇吻再次張開，口腔深處那兩個鼓脹的、如同透明囊袋般的凸起驟然收縮！
噗嗤——！！！
兩道粘稠、腥臭、閃爍著詭異幽綠光澤的液體，如同高壓水箭，猛地從巨蛇的口腔內噴射而出！目標正是下方剛剛刺出匕首、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柳如絮！毒液在空中拉出兩道令人作嘔的綠線，腥臭的氣息瞬間蓋過了一切，死亡的氣息濃烈得令人窒息。
柳如絮瞳孔驟縮成針尖！視野裡隻剩下那兩道迅速放大的幽綠毒箭！避不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因為剛才的全力刺擊而僵硬，隻能眼睜睜看著地獄的毒液籠罩頭頂！
“閃開！”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在她耳邊響起！
幾乎在毒液噴射而出的同一瞬間，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她身側暴起！是林驚瀾！他剛剛承受了碎石砸擊，後背疼痛欲裂，但柳如絮那聲“鱗片有古怪”的驚呼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他頭上，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痛楚和暈眩。他根本沒時間去思考那詭異鱗甲的緣由，柳如絮的致命危機壓倒了一切！
他強忍著劇痛，左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被投石機丟擲的石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斜向上方彈射而起！人在空中，右手已閃電般拔出斜掛於背後的長劍——那是一柄精鋼打造、柳葉窄刃的長劍，是他父親林遠山當年的隨身佩劍“青霜”！劍光在昏暗中驟然亮起，清冷的寒芒瞬間撕裂了腥臭的空氣！
“給我斷！”
林驚瀾目眥欲裂，所有的驚怒、後怕、以及對懷中女子安危的極致擔憂，統統在這一刻化為了傾儘全力的一劍！內力毫無保留地灌注於手臂，青霜劍發出低沉的嗡鳴，劍身亮起一泓秋水般的冷光！
唰——！
劍光精準無比地劃過毒液射來的軌跡！沒有金屬撞擊的鏗鏘，隻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沸水潑入滾油的“嗤啦——”聲驟然響起！
兩道粘稠的幽綠毒箭，在距離柳如絮頭頂不足半尺的地方，被淩厲的劍光淩空斬斷！大部分毒液被劍鋒帶起的勁風掃向兩側，如同墨綠的油漆潑灑在旁邊的岩石地麵上。
滋滋滋——！！
一陣令人牙酸的白煙瞬間冒起！被毒液濺射到的岩石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軟化、凹陷下去，如同蠟燭遇到了高溫火焰！岩石被腐蝕發出的刺鼻氣味混入空氣中，比之前的腥臭更加令人作嘔。
然而，林驚瀾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一股鑽心的灼痛感就從握劍的右手掌心閃電般竄了上來！他低頭一看，心頭猛地一沉，如同墜入冰窟！
青霜劍！
他那柄堅韌的精鋼佩劍，劍身沾染毒液的部分，正瘋狂地冒出濃密的、帶著刺鼻氣味的青灰色煙霧！那號稱百煉的精鋼，竟然在毒液的腐蝕下如同遇到了烈火的薄冰，正在飛快地消融、變薄！劍鋒之上，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個個細小的坑窪和缺口，邊緣發黑捲曲，劍身的光澤瞬間黯淡下去！
手中的兵器正在被劇毒瓦解！這念頭帶來的寒意甚至壓過了劍柄傳來的灼痛。更要命的是，他整個身體正處於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半空中，下方就是盤踞著、被徹底激怒的巨蟒！
巨蟒發出一聲低沉而憤怒的嘶鳴，彷彿被斬斷毒液的行為徹底引爆了它的凶性。那巨大的蛇頭猛地一甩，放棄了近在咫尺卻已被林驚瀾擋在身後的柳如絮，冰冷無情的豎瞳死死鎖定了空中無處借力的林驚瀾！頸部再次弓起，肌肉賁張，幽綠的毒液在它口腔深處那惡心的囊袋中隱隱鼓蕩——它要在林驚瀾落下無法閃避的瞬間，將他連同那柄討厭的劍一起徹底溶解！
林驚瀾的心沉到了穀底。身體在下墜，無處借力，手中的劍在毒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巨蟒那張開的血盆巨口，如同通往地獄的大門，正在下方等著將他吞噬。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死亡的寒意凍結了四肢百骸。
眼角餘光掃過下方，柳如絮正掙紮著想要爬起，臉上是混雜著絕望和驚駭的淚水。不能死在這裡！絕不能！父親兵書筆記的秘密，藏經閣古籍殘頁指向的可能存在的玉璽……還有……還有她！
一股強烈的、近乎燃燒生命的不甘從丹田深處轟然炸開！眼看身體就要墜入巨蟒的攻擊範圍，林驚瀾眼中驟然爆發出近乎瘋狂的光芒！
“喝啊——！”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下墜的身體在半空中猛地一擰！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強行改變了方向！這一擰，幾乎耗儘了他提著的最後一口氣，全身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嚓！
他的右腳，猛地踏在一塊剛剛被蛇尾掃斷、砸落在地麵、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碎石斷麵上！這塊斷麵傾斜朝天，棱角鋒利。林驚瀾借著這一踏之力，身體如同被強弓射出的箭矢，不僅沒有墜落，反而再次向上方彈射而起！
這一次的目標，不再是躲避，而是進攻！是那高高昂起的、三角形的巨大蛇頭！
林驚瀾的身影如同搏擊風浪的海燕，以不要命的決絕姿態，直撲巨蟒的頭顱！人在空中，他緊握著那把正在被毒液不斷侵蝕、發出微弱哀鳴的青霜劍，將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的憤怒、恐懼、不甘，統統彙聚於手臂！
劍刃劃破昏暗，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息，直刺巨蟒那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右眼！
攻其必救！
冰冷的劍鋒撕裂空氣，帶著林驚瀾全身的力量和同歸於儘的決絕，刺向那幽綠豎瞳！巨蟒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直奔要害的威脅，那巨大的蛇頭猛地向側麵一偏，動作迅捷得不是如此龐大的身軀能做出來的。
嗤！
劍尖沒有刺中要害的眼球，卻狠狠地擦過巨蟒頸部一塊碗口大的玄黑鱗甲！
錚——！！！
又是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比柳如絮匕首刺中時更加響亮、更加令人心悸！火星四濺！
這一次，林驚瀾看得清清楚楚！那劍刃劃過之處，幽暗的鱗片上，竟然浮現出幾道極其細微、極其古樸的紋路！那不是天然蛇鱗的紋理！更像是……某種人工蝕刻上去的、極其古老神秘的銘文！銘文在劍刃刮擦和火星的映照下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野獸！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林驚瀾的腦海。
然而，他根本無暇細想。一劍刺空的瞬間，巨蟒的凶性被徹底點燃！它猛地一甩頭，巨大的力量順著劍身傳來！林驚瀾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狠狠撞在劍上，如同被狂奔的烈馬正麵衝擊！本就飽受毒蝕、結構已遭破壞的青霜劍，再也承受不住這雙重打擊！
“鏘啷”一聲脆響！
陪伴了他多年的青霜劍，竟從中段應聲而斷！半截劍身旋轉著飛了出去，“叮當”一聲撞在遠處的石壁上，彈落在地。
手中驟然一輕，隻剩下半截殘劍！
巨大的反震力和武器的斷裂讓林驚瀾的身體在半空中徹底失去了平衡，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斜斜向下墜落。而下方，正是巨蟒那布滿詭異堅硬鱗甲的龐大身軀！
完了！
就在身體即將砸落蛇軀的瞬間，林驚瀾憑借著最後一絲本能，左手五指成爪，灌注殘餘內力，猛地抓向蛇身一塊看起來相對較小、連線縫隙或許稍大的鱗片邊緣！他隻想借力穩住身形，哪怕隻有一瞬！
然而，意外發生了！
當他灌注內力的五指狠狠摳住那塊鱗片邊緣的刹那——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機括咬合聲，從他手指按壓的位置下方傳來！那感覺，不是摳進了生物的皮肉縫隙，更像是不小心觸動了某個極其精巧、隱藏極深的金屬按鈕！
緊接著——
轟隆隆隆！！！
腳下的地麵，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陣低沉而劇烈的震動！林驚瀾墜落的身體下方，那原本看似渾然一體、布滿塵埃和細碎石塊的巨大岩石地麵，猛地向下塌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