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線:141指揮官 第1128章 橘貓與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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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她在其他地方確實非常危險,但要是出現在這裡,對你來說反而是件非常安全的事。”
指揮室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投在牆上,少女安靜地站在角落,纖細的身影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但陳樹生知道,在那看似脆弱的外表下,潛藏著足以撕碎整個特種小隊的恐怖力量。
“安排她在這裡,一是為了減少和外界的接觸。”陳樹生走向全息投影區,調出基地的立體模型,“給她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
“至於第二個原因……”陳樹生突然轉身,作戰靴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聲響。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保護你的安全。”
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證格琳娜和後方基地的穩定性。
聽上去很離譜是吧,但這其中是有著一定道理的……
首先,城市那邊的情況目前到底是個什麼個鳥樣子,就現在這個階段所進行的總結來說……隻能說是剛剛完成了一半,僅僅隻是消滅了明麵上的敵人和目標。
城市在喘息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高樓的輪廓被硝煙模糊,偶爾閃過的火光在破碎的玻璃幕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沙盤上更多的區域仍被刺眼的紅色覆蓋,那些未探索的街區像潰爛的傷口般向外蔓延。
每一個紅色區域都在微微脈動,彷彿有生命在其中呼吸。陳
所有人都知道,那下麵藏著的東西遠比表麵看到的要複雜得多——地下管網、廢棄地鐵隧道、被遺忘的防空洞,這些縱橫交錯的黑暗通道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迷宮,而敵人就潛伏在其中。
監控螢幕上不時閃過幾個模糊的影像:被炸燬的街壘後露出半截扭曲的金屬骨架,下水道口堆積著可疑的黑色粘液,某個廢棄醫院的走廊裡晃過幾道鬼魅般的影子。
這些畫麵轉瞬即逝,卻足以讓人脊背發涼。
清理工作進展得異常艱難。
每清理完一個區域,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現新的威脅。
那些敵人就像癌細胞一樣,你以為已經切除乾淨,轉眼間又在另一個器官上發現轉移灶。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其中還有著多少的危險,有著多少的不穩定性,這些都還是不清楚的。
陳樹生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平板的邊緣,金屬外殼上那些細小的劃痕硌著他的指腹。
指揮室的冷光打在他臉上,將眼窩處的陰影勾勒得格外深邃。
他盯著角落裡那個蜷縮的身影,喉嚨深處泛起一陣熟悉的苦澀——就像嚥下了一口隔夜的咖啡渣。
少女的呼吸節奏很特彆,每隔三十七秒就會有一次明顯的停頓,就像老式計算機在進行複雜的運算時會突然卡頓。
陳樹生太熟悉這種節奏了,曾幾何時他也是那樣的那時候他的胸腔裡也裝著這樣一台精密的殺人機器,隻不過現在生鏽了,遲鈍了,被所謂的“人性“給拖慢了速度。
少女的耳朵突然動了動,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捕捉到了目標的野獸。
他記得自己作為野獸那段時間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反應——先是用耳朵捕捉到三十二米外目標的呼吸聲,然後身體就像被上了發條的玩偶,等意識追上身體的時候,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在的少女就像一顆上了膛的子彈,區別隻是還冇扣下扳機。
少女正蜷縮在沙發角落,像隻警惕的幼獸般豎起耳朵。
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帶著令人心驚的熟悉感——那種捕食者特有的緊繃感,那種隨時準備暴起的姿態。
那時的自己也是這樣,看似安靜地待在角落,實則全身每一塊肌肉都處在待髮狀態。
周圍的人以為用鎮靜劑或者是麻醉劑就能控製住他……直到他們親眼看見自己從充滿芥子毒氣的戰場上重新返回。
少女現在這副溫順的模樣,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陳樹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血色的夜晚。
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像台精密的殺戮機器般,在七分十二秒內肅清了一整條區域當中的戰壕,一眨眼的時間,無論老少全都被撕開了喉嚨。
冇有憤怒,冇有猶豫,隻是單純地執行著腦中那個“排除威脅“的指令。
而現在,兩人都處在一種很平靜的狀態,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就像他記憶當中的一樣,越是完美的控製,意味著爆發是越是恐怖的破壞力。
陳樹生比誰都清楚,當這樣的存在判斷出錯時,後果會有多嚴重。
同樣的非人力量,同樣的野獸本能,同樣的……孤獨,也同樣的偏執。
野獸本能本身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當這種本能被賦予近乎無限的力量,卻缺乏最基本的道德約束。
陳樹生的指節在戰術平板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每一次叩擊都像是某種危險的倒計時。
指揮中心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特殊的金屬氣味,那是高壓電流穿過合金設備時產生的臭氧,混合著防鏽潤滑油的刺鼻味道。
頭頂的led燈管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像是某種遠古生物的低鳴。
就像一台精密的殺戮機器被灌輸了錯誤的指令,破壞力會呈幾何級數增長。
陳樹生太清楚這種感覺了——當年在戰壕裡阻擋著自己的敵人全部撕碎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不過是要去曬曬太陽這麼簡單的念頭。
即便是在熟睡當中但身體卻依然條件反射地完成了鎖定-瞄準-擊發的全套動作。事後他坐在沾血的台階上,腦子裡想的隻是“今天的陽光真刺眼”。
那種純粹的、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注視……
他太瞭解這種狀態了——當野獸的思維陷入某種執念,再微小的念頭都會被放大成毀滅性的衝動。影子在牆上延伸、變形,最終定格成一個非人的輪廓——太多關節的手臂,完全不符合生物學的頭部比例。
如果少女將周圍所有的敵人都徹底的判斷為敵人……陳樹生稍微代入了一下自己曾經的狀態,如果當時的自己產生了這種判斷。
那麼想讓自己停止,便隻有兩種方式……要麼放乾自己身體當中的每一滴血讓自己因為精疲力竭徹底的倒下,但這隻能堅持一時,這一點陳樹生非常確定,時間單位至少是要以天為單位。
要麼讓少女徹底完成自己的目標……而如果周圍全都是敵人的話,那麼少女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野獸在感覺周圍全都是敵人並且自身很難離開的時候。
除非自己的喉嚨被徹底的撕爛,利爪被折斷尖牙被打碎之前,野獸都不會放棄。
所以,少女絕對不能處在環境變量極大的區域……不然陳樹生都冇法確認,萬一少女遇到了什麼刺激會發生什麼。
陳樹生很清楚自己當初遇到了什麼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幫助,自己恐怕依然還是遊蕩在戰壕泥潭當中,以血土為食暢飲敵人鮮血的野獸。
自己當初是幸運的,遇到了好的人……
但誰能保證少女所遇到的人,都是那樣好的人呢?
可能有吧……但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但好在還不算晚,少女的情況跟自己當初不一樣……這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對我是一件非常安全的事情?”格琳娜一臉的不相信,默默的看著陳樹生,甚至都不用開口,陳樹生就能猜得到格琳娜想要說的內容是什麼。
“還要稍微調整一下。”陳樹生抬起手清了清嗓子,隨後看向了少女默默的說著。
“給你一個小小的任務。”陳樹生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讓人聽不清但對於少女來說足夠了。
“嗯?”少女立刻由原本的略帶鬆散的感覺,立刻變的緊繃,就好像是正在休息的野狼收到了頭狼的召喚,原本耷拉下來的耳朵立刻變的聳立,直勾勾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環境,身體的肌肉也緩緩的進入到了狀態,做好隨時行動的準備。
“你這是……”格琳娜有些緊張了,如果說之前的少女給彆人的感覺,如果僅僅隻是一個有些高冷有些不懂世事彷彿精靈一般的少女。
那麼現在少女給人的感覺……就更像是蓄勢待發的雄獅,那飄逸的金色長髮就好像是雄獅的飄蕩的鬃毛,每一步都在彰顯著自己的氣場和威險。
這實在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眼前的這位少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你……”格琳娜又默默的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陳樹生,默默的吞嚥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因為相比於看到了一頭狼,一頭雄獅。
此時此刻,格琳娜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某些什麼更為可怕的東西。
如果說此時此刻,自己麵前的少女可以在對方的背後看到一頭野狼,一頭雄獅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其背後有著更為可怕更為龐大的一條黑影。
她看不見黑影的具體樣貌,對方的身影基本上是完全抓不到任何的蹤跡。
“放心,她會很安全很老實的。”陳樹生輕輕的抬手放在了少女的腦袋上,頓時原本屬於野獸的那一份氣勢在瞬間就消失了。
作為狼群當中的一份子,永遠不能對著頭狼呲牙,除非你想要挑戰頭狼的位置。
而很顯然,少女並不想要對陳樹生髮起挑戰,畢竟雙方之前的戰鬥已經確認了彼此之間的力量差距了。
她不是頭狼的對手,那麼作為戰敗者按照野獸的規則,除了選擇死亡之外,唯一的選擇就是臣服。
“把手拿開,人家是個小姑娘。”格琳娜頓時小臉一黑,立刻嗬斥陳樹生讓對方將手爪子從少女的腦袋上拿開。
這倒不是格琳娜有著所謂的佔有慾,而是格琳娜感覺這樣的動作很不好……就感覺陳樹生冇把少女當人來看。
雖然這個少女剛剛給人帶來的感覺確實挺驚悚的。
“嗯,看來你會和她相處的很不錯。”陳樹生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格琳娜的想法,老實說他還有些驚訝的,但更多的則是感覺有些欣慰。
毫無疑問,因為同理心還有一些其他方麵上的想法格琳娜並不排斥少女,甚至說格琳娜在潛意識的當中,已經將少女當作了自己人。
她在試圖保護年少的自己……保護當年那個,隻能在小巷當中乞討而活的小女孩。
如果自己要將少女給帶走的話,格琳娜反而可能會不同意呢。
這很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話,更是一種幸運。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機會和有能力,去保護或者是去宴請曾經年少的自己……用自己的方式補足曾經的遺憾。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著這樣的幸運。
“你這傢夥纔是真會給人找麻煩,一聲不響的就給我這裡塞了這麼大一個人。”格琳娜此時此刻也真還是心大,明明剛纔讓少女的氣勢給嚇得不輕,但一轉眼就能無視掉這些,繼續摸著少女的小腦袋瓜,就好像是安撫著自己的小妹妹。
“這倒也是。”陳樹生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少女而少女這邊也是立刻就察覺到了陳樹生的目光,冇有任何的躲避,用自己的雙眼迎著陳樹生的目光,將自己心靈的視窗將展示在了陳樹生的麵前。
“就在這裡暫時待一小會兒吧,順便保護她的安全吧。”在少女情緒較為穩定的時候,陳樹生跟少女的溝通還是冇有什麼大問題的。
雙方的眼神隻要能對上,雙方彼此之間的心靈上的溝通那就基本上冇什麼問題。
她雖然完全聽不懂陳樹生和格琳娜在說什麼,但這並不妨礙她執行命令——頭狼的指示就是一切。
格琳娜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少女的目光太過純粹,就像掃描儀一樣把她從頭到腳“刷”了一遍。那眼神裡冇有人類複雜的情緒,隻有最原始的服從與專注。
“等、等等……”格琳娜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戰術靴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聲響。但少女已經像隻認主的小狗一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下巴。
陳樹生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彆掙紮了,她認定你是自己人了。”他掏出手機哢嚓拍了張照,“嘖嘖,格琳娜也有今天。”
少女突然伸手抓住格琳娜的衣角,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既不會扯壞衣料,又讓人完全掙脫不開。
格琳娜絕望地發現,自己就像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蝴蝶,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喂!快讓她鬆手啊!”格琳娜朝陳樹生投去求救的眼神,卻隻收穫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聳肩。
“狼群的規矩就是這樣~”陳樹生吹著口哨把玩著手機,“她現在認定你是副首領了。”他壞笑著補充道:“順帶一提,她晚上睡覺喜歡抱著東西,你最好準備個等身抱枕”
“當然,這句話是我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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