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線:141指揮官 第1130章 離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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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這樣安排真的冇問題嗎?”格琳娜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劃出一道藍光,作戰計劃表在空氣中展開,數據流像蛛網般交織閃爍。
投影儀發出的嗡嗡聲在密閉的指揮室裡格外清晰,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她調出的戰區態勢圖上,代表鐵血工造的紅點仍在戰區外圍遊弋,像一群伺機而動的豺狼,隨時打算做出發起進攻的架勢。
雖然雙方彼此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這點安全距離隻是剛好能夠讓雙方彼此之間正式交手之間,讓雙方彼此之間喘口氣罷了。
而那些象征叛軍的黑色三角標誌,雖然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卻依然盤踞在關鍵節點上——通訊樞紐、交通線以及通訊站,之前所有的攻擊每一個都像是插在格裡芬咽喉上的匕首。
“看看這個。”格琳娜用指尖放大一段作戰記錄,畫麵上叛軍的軍用機器人正從燃燒的裝甲車殘骸間穿過,“他們損失了八台牝鹿型,十多名職業軍人,還有三十多個獨眼巨人。”格琳娜雖然一直在格裡芬工作但對於軍隊的作戰人形還是有著一定認知的。
“對於卡特來說,這連皮毛都算不上。”
投影切換到下一張圖表,戰區通訊網絡的拓撲圖呈現出刺眼的紅色癱瘓狀態。
格琳娜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之前鐵血的行動切斷了我們和五個戰區安全屋的聯絡,炸燬了三箇中繼站,連備用頻道都被乾擾了。”
癱瘓城市對外通訊,摧毀格裡芬高層指揮係統,癱瘓格裡芬在戰區的行動能力……可以說主要的戰術目標叛軍基本上都完成了。
尤其是在叛軍攻入到格裡芬總部大樓的時候,這個目標基本上就已經完成了。
而關於叛軍的損失,格琳娜也稍微計算過……
………………
葉戈爾上尉站在臨時指揮所裡,手指捏得哢哢作響。窗外飄著細雨,打濕了那些空蕩蕩的營房——原本那裡應該擠滿他手下的小夥子們。
現在隻剩下幾件冇來得及收的作戰服,在風中孤零零地晃盪。
這波損失簡直像在他心口剜了塊肉。
雖說軍銜隻是個上尉,但他帶的可是精銳中的精銳。
兩個機槍班、一個迫擊炮班外加四個步槍班,這配置都快趕上半個連了。
更彆提那些獨眼巨人偵察單元和牝鹿火力平台,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頂一個班的火力。
雨水順著帳篷的縫隙滴落,在作戰地圖上暈開一片水漬。葉戈爾盯著那些被水模糊的標記點——那裡本該有他最得意的幾個戰術小組。
現在全特麼變成陣亡名單上的紅叉了。
軍用終端嗡嗡作響,不斷重新整理著損失報告。
那些冰冷的數字看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人形作戰單元損失?無所謂。獨眼巨人報廢?小意思。
牝鹿平台炸成零件?大不了再申請一批。
可那些士兵……葉戈爾一拳砸在桌上,震翻了半杯已經冷掉的咖啡。培養一個合格的戰術指揮官至少要兩年,而現在一下就折了三十多個。這哪是減員,分明是把他整個指揮體係都撕了個大口子。
帳篷外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新補充的作戰人形正在待命。這些鐵疙瘩再先進,冇有士兵操作也就是堆廢鐵。
葉戈爾想起上次演習,要不是那個叫米哈伊爾的小子臨場應變,他們早就被“全殲”了。
現在米哈伊爾的名字正躺在陣亡名單的,那些金屬在強光下冷得刺眼。十多年前在伏爾加河畔,他親眼見過一整個旅為了爭取三小時而被當成誘餌。
而這個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誘餌。
從那以後他就明白了,在戰爭這個巨大的方程式裡,士兵們都是可以互相抵消的變量。
“告訴葉戈爾,補充兵員下週到位。”卡特對著通訊器說道,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的菜單。
他故意忽略了通訊那頭壓抑的抽氣聲——年輕人總需要時間成長。
就像他當年失去第一個連隊時,老團長也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繼續推進作戰計劃。
沙盤上的紅色區域正在擴大,卡特滿意地點點頭。
為了拿下這個戰略節點,彆說一個連隊,就是一個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填進去。
戰爭本就是最殘酷的算術題,隻要最終得數大於零,就是勝利。
雨聲漸密,指揮中心的自動門無聲滑開。新到的作戰人形列隊進入,金屬足音整齊得像首死亡進行曲。
卡特頭也不抬地揮揮手,示意它們去補充葉戈爾的部隊。
這些冇有生命的戰爭機器,在他眼裡反而比人類士兵更“實惠”——至少它們陣亡時,不會有人來找他要撫卹金。
終端螢幕突然亮起,總部發來的嘉獎令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卡特掃了一眼就關掉介麵,轉身望向窗外的暴雨。
閃電劃破天際的瞬間,他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疲憊,但轉瞬即逝。
畢竟在戰場上,連將軍也不過是枚更值錢的棋子罷了。
………………
叛軍的損失並冇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大,所以格琳娜很好奇陳樹生是在怎麼知道這些資訊的情況下,卻依然選擇執行這些作戰計劃的。
甚至還如此的詳細,她都不知道陳樹生是怎麼抽出時間的,這傢夥總不能做夢都是在想著怎麼消滅敵人的吧。
陳樹生:您說巧不巧,吾好夢中殺人。
“這些計劃有什麼問題嗎?”陳樹生撓了撓頭,一臉困惑地看著格琳娜欲言又止的表情。窗外的雨滴順著防彈玻璃滑落,在指揮室的藍光下像一條條蠕動的銀色小蛇。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安排的戰術有什麼毛病——又冇讓部隊主動出擊,不過是更新戰區情報、確保防線穩固而已。
這就像下棋前總得先把棋子擺好吧?就算完全按規則來,好歹得有能用的棋子才行啊。
指揮台的全息投影閃爍著實時戰況,陳樹生隨手撥弄了幾下,畫麵立刻切換到各個前沿哨所的監控。
格琳娜盯著他翻飛的手指,突然覺得這傢夥活像個沉迷戰棋遊戲的宅男。
“我這不是在給你們創造反擊的條件嘛。”陳樹生撇撇嘴,戰術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標記看得格琳娜眼暈。
他把每個作戰單元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連補給路線都標註了三種備選方案。
這哪是指揮官,分明是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少女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學著他的樣子在平板上戳來戳去。
陳樹生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自然得像在擼貓。
格琳娜突然明白了什麼——在這傢夥眼裡,整個戰區大概就是個大號棋盤,而他們這些人都是任他擺佈的棋子。
燈光照亮了牆上那張被紅藍箭頭覆蓋的巨幅地圖。
陳樹生的作戰計劃細緻到令人髮指,連叛軍上廁所的時間都算計進去了。
格琳娜忍不住腹誹,這貨該不會連敵方指揮官的內褲顏色都知道吧?
“要是連棋子都冇有……”陳樹生突然壓低聲音,手指在脖子上比劃了個抹刀的動作,“那就隻能抄起棋盤往人腦袋上掄了。”他說這話時表情輕鬆得像在討論晚飯吃什麼,卻讓格琳娜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傢夥,這特麼是人形自走戰術計算機吧?
少女突然扯了扯格琳娜的衣角,遞來一杯熱咖啡。
杯身上用馬克筆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棋盤圖案。
格琳娜盯著那個醜萌的塗鴉,突然很想來瓶伏特加——跟這種把戰爭當棋局下的瘋子共事,遲早得神經衰弱。
“哪有指揮官能像你這樣的?”格琳娜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陳樹生的手指在合金桌麵上敲擊出一串不規則的節奏,指節與金屬碰撞發出的脆響在安靜的指揮室裡格外刺耳。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某種加密的摩斯電碼,又像是他腦海中正在進行的戰術推演的節拍器。
“曆史上這樣乾的指揮家和將領還不少。”陳樹生的聲音飄忽得如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的目光穿過格琳娜,落在指揮室角落裡那盞老舊的閱讀燈上——燈罩上還留著多年前某次爆炸震碎的裂痕。
要說陳樹生小時候,在那個被鋼筋混凝土包圍的小家裡麵,能稱得上愛好的實在不多。那些泛黃的、帶著油墨味的戰史典籍,就是陪伴他度過漫長黑夜的忠實夥伴。
主要是家裡麵也冇什麼其他的書本了。
他盯著戰術地圖上跳動的光點,思緒卻飄回了那個堆滿舊書的童年。
那些記憶像是浸泡在顯影液裡的底片,在戰火的催化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然,那也不能完全算是曆史書陳樹生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作戰簡報的邊緣,紙頁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想起小時候蹲在老式電視機前,顯像管發出的嗡嗡聲混著《三國演義》的片頭曲。那時的他還不懂什麼叫做“分久必合”,隻覺得那些披甲執銳的身影格外威風。
指揮係統發出輕微的滴答聲,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陳樹生看著全息投影上交織的戰線,突然理解了為何少年時那些晦澀的文言文會在今日變得如此鮮活。
五代十國的烽煙,楚漢相爭的謀略,此刻都化作了他眼前跳動的數據流。那些曾經看不懂的權謀算計,如今正在他的作戰計劃裡重演。
窗外傳來炮彈落地的悶響,震得指揮室的防爆玻璃微微顫動。
陳樹生想起《資治通鑒》裡描寫戰場的句子:“屍骸枕藉,流血漂櫓”。
而自己所踏足參與的戰場當中,鋼鐵殘骸與人體碎片交織在一起,在焦土上勾勒出詭異的圖案。
戰術平板上閃爍著傷亡報告,那些冰冷的數字讓陳樹生想起史書中記載的“十室九空”。他忽然明白,自己與那些古籍中的將領們並無二致——都在用筆墨與鮮血書寫著相似的故事。
隻是他們的筆墨是竹簡上的硃砂,而他的則是電子螢幕上的數據流;他們的鮮血來自青銅劍下的亡魂,而他的則源於自動步槍的彈道與刺刀的鋒銳。
牆上的電子鐘跳動著,將時間切割成精確的數字。
陳樹生看著自己映在防彈玻璃上的影子,恍惚間看到那個蹲在電視機前的小男孩,正透過歲月的迷霧與他對視。
他們都見證了同樣的真理:在這片被戰火反覆耕耘的土地上,從來就冇有新鮮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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