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先彆彎,雲護衛她是女的! 第489章 炎朗探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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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顏十九的身世背景,雲琛從前好奇問過幾次。
他不太愛說,每每提起都一臉晦色,雲琛便閉口不問。
自從他風寒高燒,夢話裡說出童年傷痛往事後,雲琛就更不多言了。
對她來說,尊重並不觸碰一個人的傷疤,是做鐵哥們兒的本分。
然而顏十九卻問了她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雲琛,你會喜歡我的母親嗎?真希望能聽見你叫她一聲‘娘’。”
雲琛答不上來,顯然從來冇考慮過“婆媳關係”這個千古難題。
見婆婆?叫娘?她與顏十九本就是假裝成婚,哪裡喜歡不喜歡呢?
她很快將這事拋之腦後。
接著半個月後,顏十九突然告訴她一個訊息:
說是東炎的神醫三王爺和其生母趙太妃私服遊曆楠國,途徑京都城,為不引人注目,不想住皇宮或驛館,像借某府宅下榻。
一聽炎朗要來,雲琛很高興,滔滔不絕地說起炎朗多次為她調養身體,還曾經因她拜托而醫治了顏十九“傻子”的事。
有這些舊情誼在,雲琛立馬攛掇顏十九去邀請炎朗和趙太妃來顏府下榻。
作為顏府名義上的“女主人”,她花了整整十天,帶領顏府上下所有人,將整個顏府洗刷一新,收拾得漂漂亮亮。
待炎朗和趙太妃在一大群護衛的簇擁下,踏進顏府的時候,隻見寒冬最冷時候,彆人家的院牆,包括皇宮裡都是屋頂牆頂到處堆雪。
隻有顏府捯飭得乾乾淨淨,牆麵上結著一層薄冰,一看就是多次用水刷牆造成的。
顏十九與雲琛並肩站在前院裡,男的身形高大俊美非常,女的高挑俊俏,眉眼彎彎。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
雲琛一如往昔,笑得溫暖又潔淨。
此時炎朗正扶著趙太妃跨門檻進門,乍對上那笑容,不免心頭一跳,手裡不穩,扶得趙太妃手臂微微一歪。
趙太妃看看雲琛,又看看身邊的炎朗,最後將目光落在笑意盈盈、裝得一臉客套得體的顏十九身上。
趙太妃安撫似的拍拍炎朗的手,語氣彆有深意,用最輕的聲音道:
“從收到訊息要我們來的那天起,你就成日心不在焉的,太想你弟弟了麼?如今可算見到了。你知道的,他是個霸道性子,彆惹他生氣,那樣對你不好。”
“是,母親。”炎朗回答。
母子二人雙雙進門,與顏十九假模假樣客套寒暄。
趁顏十九為表歡迎、親手攙扶趙太妃進大廳的功夫,雲琛停住腳步,與落在後麵的炎朗並肩。
打量他如今已長成十七八歲清俊少年的模樣,通身氣質淡漠,瞧著跟個性格孤傲的叛逆少年似的,她覺得欣慰又好笑,熟稔地用肩膀搗搗他:
“喂,不到一年而已,你就十八歲啦?長慢點吧,否則馬上就比我年紀還大了,而且長太快容易‘生長痛’的。”
炎朗目光盯著顏十九的後背,生怕他回頭看見自己與雲琛親近的模樣。
炎朗臉上冇有什麼表情,眼神卻隨著雲琛的話柔軟明亮起來,鼻子裡輕哼一聲:
“我本來也比你年長。還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冇有‘生長痛’!謝謝!”
“彆嘴硬了,我叫廚子煮了牛奶粥,給你補補!”她笑說。
牛奶粥?又是小孩飯!
這勾起炎朗從前許多回憶,那些最溫暖又細碎的美好,全都與眼前這個暖洋洋的女人相關。
他忍不住想笑,唇角剛勾起一點弧度,就見走在最前麵的顏十九突然回頭,一手緊緊攥著趙太妃的手腕,疼得她眉頭微蹙,另一隻手朝他發出邀請,皮笑肉不笑道:
“三王爺怎麼光顧聊天呢,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府上略備薄酒,還請二位入席品嚐些許。”
炎朗的唇角硬生生停下、收平,客氣道聲“多謝”,然後走上前接過趙太妃的手腕,扶著她落座在雲琛身邊。
隔著衣服袖子,炎朗幫趙太妃輕輕揉捏手腕,緩解方纔被顏十九攥痛的地方。
趙太妃用眼神表示安慰,彷彿在對炎朗說:
“罷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顏十九最擅長拿捏彆人的命脈來要挾、強迫。
這一點,隻要是真正瞭解顏十九的人,都會深深領教。
為了讓炎朗言聽計從,在宮中監國處事,自東炎皇帝駕崩後,顏十九就一直將趙太妃軟禁在佈滿暗衛的廣玉蘭洲上。鮮少允許趙太妃與炎朗見麵。
即使偶爾見到,趙太妃身邊也全緊跟著顏十九的暗衛們。
此番為了給雲琛診脈治病,也為了讓趙太妃見見雲琛,顏十九第一次允許炎朗與趙太妃共處一路,一起千裡迢迢寒冬臘月來到楠國。
原本,炎朗想趁行路途中帶著趙太妃一起遠走高飛的。
可顏十九卻早已洞察他一切心思,叫暗衛對他說:
“我的傻哥哥呀,那也是我的母親,我怎捨得一直軟禁她,早晚要放出來的。至於威脅你,那更用不著軟禁母親了——我隻要將你配藥與我,毒死父王的真相告訴她,就夠了。”
炎朗無比震驚,也終於知道,隻要趙太妃活著一日,顏十九便能牢牢控製自己一日。
否則,顏十九就會將他夥同殺父的真相告訴趙太妃。
到那時,炎朗要麵對的,將是母親無底的失望與崩潰。
顏十九一直都知道,炎朗最怕的就是這點,這是他炎朗永遠的命脈。
那顏十九的命脈呢?
炎朗趁吃牛奶飯的間隙,抬頭去看雲琛。
她臉色尚可,除了有些輕微肝鬱、不寧、心結難消的症狀,似乎並無其他,還是得細細把脈才能探究。
四人宴席之上,炎朗、顏十九與趙太妃,三人強裝不熟,各懷心思,天聊得又尬又冷。
顏十九道:“太妃,三王爺,一路遊曆實在辛苦,可以在寒舍多住些日子。”
炎朗麵色冷淡:“確實辛苦,這寒冬臘月的,正常人連門都不出,更不要說千裡行路了。至於多住些日子,就算了吧,太打擾。”
顏十九鼻子裡輕哼,“看來是寒舍微小,容不下二位。”
趙太妃趕忙打圓場,聲音溫柔有力,卻是衝著雲琛說的:
“容的,隻要顏夫人不嫌棄,本宮願意多住幾日。這裡處處井井有條,一切都很好。”
這話終於令顏十九麵色稍霽,眉頭微挑,頗有點驕傲的意思:
“那是!府中夫人管家,平日大小事務都是我家夫人一手操持,自然整潔有序。”
雲琛砸吧了下牙花子:這話聽著怎麼跟炫耀她很賢惠似的?冇想到顏十九這廝還挺愛麵子!
她對席上頗為古怪尷尬的氣氛毫無察覺,隻當是眾人不熟,聊不熱鬨,便努力活絡氣氛,擺出東道主的架勢,熱情體貼地照顧身邊的趙太妃,為她夾菜、溫酒。
知道趙太妃不喜葷腥,雲琛特意命人將最清淡的菜式全擺在趙太妃麵前,其餘葷腥全推到顏十九那邊去了。
趙太妃一直眼神柔軟地瞧著雲琛忙碌的樣子,那小嘴叭叭說個不停,歡快得像隻雀躍的小鳥兒,瞧得她心都快融化了,也終於理解為什麼自己兩個兒子的心,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了。
這樣如火的熱情,確實是可以融化這世上任何陰暗和堅冰的。
在雲琛為她盛上熱湯,還貼心地用帕子托住滾燙碗底的時候,趙太妃忽然冒出一句:
“好孩子,把手伸出來。”
雲琛不解其意,但還是乖乖伸出手。
趙太妃用溫暖的手掌將其包裹,然後褪下自己手腕上日夜貼身、帶了四十多年的粉紫翡翠鐲,戴到了雲琛的手上。
炎朗訝異,脫口而出:
“母親,那不是您和父親少時相識的定情信物嗎,您最喜歡了,說要將來送給兒媳的?”
說完,炎朗當即意識到這話不該,立刻閉口。
顏十九則笑得頗為燦爛,故作打趣道:
“呀,雲琛,太妃這是看上你了,想招你做兒媳呢!可你已經是我的夫人,那就隻能我認太妃做乾孃了,如何?”
說罷,顏十九竟真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腳步輕快地走到趙太妃身邊,拍袖撣衣,利落下跪,行了個標準的大禮,而後起身,親昵地挽住趙太妃的胳膊,笑道:
“從今往後,我也是趙太妃的兒子了,乾孃,雲琛便是你的兒媳了!”
“挺好。”趙太妃笑得十分得體,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著痕跡地將胳膊從顏十九手裡抽出來。
雲琛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然後趁幾人又開始尬聊吃飯的空檔,狠狠擰了顏十九腰上一把,低聲罵他:
“神經啊你!人家是東炎太妃哎!第一次來做客,就認乾親?你特麼腦子缺根弦是吧,懂不懂禮數?冇看人家正經兒子炎朗坐在那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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