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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先彆彎,雲護衛她是女的! 第439章 來點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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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的夜宴,通常要到半夜才結束。

榮易和羅東東參與完“偷龍袍”的大事,都覺肚子裡才吃進去的酒肉又空了,對著宴席開啟了第二**吃特吃。

雲琛則托腮看著霍乾念與百官言談,一會兒和這個國公喝酒,一會兒又和那個王爺碰杯,忙得跟個交際花一樣的,根本顧不上她。

她無聊地撥拉兩下麵前的血燕。

以前聽霍乾念說過,這東西十分華貴,要費不少人力,不宜浪費,她便一口乾掉血燕,膩得嗓子眼發齁。

嘴裡紅墨汁味冇散,又糊了這麼一層甜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然後無視雲望抬起的手,和剛說了一個開頭的“我有事想問問你——”又一溜煙逃席了。

她在宮苑四處閒逛,因為如今武丞相的身份,無人來阻止她這逾矩行為。

她登上一處觀景的九重閣樓,俯視夜空下燈火灼灼的京都城。

方纔乾壞事偷龍袍的緊張褪去,夜風柔和地迎麵吹來,她長舒一口氣,感受到久違的放鬆。

不知站了多久,一聲“拜見丞相大人”吸引她回頭,隻見蘇正陽也登上閣樓,正恭敬地朝她彎身行禮,抬起頭來,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臉,便知他是在打趣。

雲琛“哈哈”笑了兩聲,摸摸鼻子:

“你還是喊我雲琛吧,‘丞相’這稱呼真彆扭。”

蘇正陽收起行禮動作,撣撣衣襬,屏退周圍值守的禁軍。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他走來與雲琛並肩而立,一起俯瞰美景夜色,然後目不斜視,小聲道:

“龍袍勾絲了。”

雲琛表情一僵: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蘇正陽瞥了眼她袖子上麒麟袖釦勾住的一長縷金絲線,眼神幽怨,又說:

“你玩得挺開心,武功高強來去自如的,你知道作為守衛皇宮的禁軍統領,今天晚上這事,我和侍衛所得一起寫多少頁陳情文書嗎還要扣仨月俸祿。”

雲琛麵無表情地快速將袖釦上的絲線扯掉,隨風飛走,然後繃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惹得蘇正陽無奈搖頭,好氣又好笑: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冇人這樣膽大包天,還用紅墨汁裝吐血,那東西含在嘴裡不苦嗎?”

說著,蘇正陽解下隨身的小水壺,拿帕子仔細擦拭過壺口,才遞給雲琛。

她也不客氣,接過來漱漱口,感覺壺裡是熱水,便又往手心倒了點洗嘴,洗完正準備習慣性拿袖子抹,蘇正陽又掏了塊新帕子出來,“擦擦吧。”

她看得眼睛溜圓,連連豎起大拇指,玩笑道:

“論精緻,還得是你這京城公子爺啊!”

“這話聽著不像誇,像罵我呢!”蘇正陽笑道:“其實那點勾絲,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但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你,特意去觀察,果不其然。隻有你永遠會為了朋友這樣。”

不言在侍衛隊被排擠的事情,作為同守皇宮的禁軍,蘇正陽一直有所耳聞,他雖與不言不熟,但知道這是雲琛過命的朋友。

看在雲琛的麵子上,他暗中幫過不言幾次,但見對方態度不鹹不淡,孤僻不接受的樣子,便也慢慢作罷。

今夜,不言突然成了搶回龍袍又打得盜賊吐血的英雄,使得所有侍衛們免於責罰,保住了前程,一下和侍衛們融成一片,蘇正陽便料定這事與雲琛有關。

比起直接以官威鎮壓流言和侮辱,使得侍衛們敢怒不敢言,很可能對不言更加排斥,以這種方式,讓所有侍衛們見識到不言的身手和人品,才更能服眾,讓人從心底接納不言。

雲琛的風格永遠都是這樣真誠純粹。

“能與你做朋友,實在人生幸事。”蘇正陽說:“這下大軍回京,不必再去戰場,你們幾個霍幫親衛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這話一說完,蘇正陽就後悔了。

因為藉著燈火,他清楚地看見雲琛笑意消失,臉上的光彩一瞬間黯淡,那在城門口時,他曾見過的鬱色,再次回到她眼中。

“葉哥已經冇了。霍幫親衛,現在隻剩我和不言了。”她低聲說,清冷落寞的聲音飄散在夜空,聽得蘇正陽一陣心疼,想再掏塊新帕子出來給她擦眼淚,卻發現她雖眼睛濕潤,卻並冇有落淚。

想來是已哭過太多次了吧。

多到她自己都記不清濕了多少次枕頭,難受到她甚至不敢與不言麵對麵坐下來說說話,怕隻要一張口,就是一場割人心肺的痛哭。

所以,她壓根不敢親自將葉峮身故的訊息帶給不言,隻能在回京的路上寫信告知,亦才得知不言自斷舌頭之事。

她震驚不已,想問不言為什麼這樣做?

可除了葉峮,已冇有任何人可以回答她的問題。

似乎是為了安慰雲琛,不言在信中自嘲寫道:

“這輩子話說太多,累了,以後不想說了。等給葉哥上墳的時候剛好不吵他,安靜些。”

雲琛捧著信不住流淚,一會兒替不言痛,一會兒又思念葉峮。

就這樣陰鬱了好長時間,一直到今夜幫不言掙回尊嚴,她才覺得喘過那口沉重壓抑的氣。

隻是她還冇有去麵對不言的勇氣。

“蘇正陽,幫我個忙。”她說。

蘇正陽正在懊惱自己說錯話,絞儘腦汁在想該怎麼彌補,聽雲琛要他幫忙,立馬答應下來:

“你儘管說,隻要不是偷龍椅,我都能答應。”

雲琛笑不出來,但有點被逗到,臉色緩和些許,道:

“明日,你幫我送些東西給不言哥,東西我前些日子都準備好了,無外乎金銀和吃穿用度。但你要挑侍衛所人最齊的時候去,帶上你的六個人,再帶我們四個霍幫護衛,陣仗大些。送完,再在輪班休息時,請整個侍衛所喝頓酒,你在京都地界熟,比我知道規矩,好酒好菜招呼些,多少錢都算我的。”

“末了還要警告他們幾句。”

雲琛說完,蘇正陽這樣補了一句。

見雲琛一臉疑問,蘇正陽道:

“你不懂,‘小人畏威不畏德’,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知道感激。侍衛所的人,大多正派,但難免有幾個心術不端的,光用好處招待不行,還得上點手段纔好。”

雲琛雖然不理解,但點頭同意:

“都聽你的,這事麻煩,也委屈你禁軍統領的身份了。過後我請你喝酒,一言為定。”

最後這句許諾,令蘇正陽心中泛起漣漪,連連答應下來,禁不住再次感歎:

“你這脾性,難怪大家都喜歡你,都愛圍在你身邊。我聽說,有將士把虎頭繡衣服上,表示誓死追隨‘雲老虎’,怪有趣的。”

雲琛臉一紅,想說不是繡衣服上,是有一次軍務檢查的時候,發現好幾個將士把虎頭繡褲衩子上了,說什麼吉祥保平安的,整得雲琛冇臉看。

冇想到這事竟然傳得京都都知道了。

回想奔波打仗這幾年,她長歎一口氣:

“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需要扛起虎威大旗的時候,就這樣一直太平安定下去,平平淡淡才最好。”

“這話聽著跟你要辭官歸隱似的。”蘇正陽來了幾分興趣,“你現在已經是武丞相了,我國重武,你比文丞相雲望還高一階,等於皇帝與攝政王之下就是你,享簽令之權,接下來前途不可限量。”

“不不不。”雲琛頭搖得像撥浪鼓,“你讓我上戰場可以,但要讓我做什麼武丞相,坐在房子裡天天看堆成山的文書,簽發什麼令,我可坐不住。”

“那你準備乾嘛?”

“當然是各司其職,將文書丟給會乾的人,我嘛,自然是好好享受享受‘權力’的滋味嘍——”

蘇正陽一愣。

“權力”兩字,從雲琛嘴裡吐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她根本不是追逐權力的人。

但見她笑得賊兮兮,眼睛裡有特彆亮的光,蘇正陽隱約有種預感:

這京都城,終於要來點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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