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貓貓勇闖娛樂圈 暈車與中暑
暈車與中暑
“沈奕安,你怎麼不開燈”進屋的女子輕輕推開門,並“啪”的一聲開啟了燈。
房間瞬間被刺眼的燈光填滿,沈奕安拿手遮住眼睛,不滿低聲地“嘖”了一下,擡頭看向女子。
燈光下,女子濃重的眼妝已經有些暈染,唇角的紅暈也略顯斑駁,她身上那件剪裁精緻的黑色晚禮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珠光材質的手包被隨意的丟到沈奕安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但如此濃的妝容卻遮不住她的疲憊。
“你打算養貓了”女子看著沈奕安腳邊的一袋貓玩具,驚訝地挑了一下眉。
“嗯,看見一隻三花貓很漂亮。”他心不在焉的用手把袋子放到一邊。
“我今天刷到你的視訊,被三花貓踩了下麵。”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揚。
沈奕安看到她上揚的嘴角,更加的不爽。
“那孩子怎麼樣?”沈奕安的手指無意識撥弄著尾端帶著羽毛的逗貓棒。
“哎,彆提了,我去了之後就不鬨了,”女子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聲音有些低沉,“這種生活真是受夠了,我這麼忙還要……”
見她又準備徹夜長談,沈奕安沉默地起身,骨節分明的手帶走了裝著幾支煙蒂的煙灰缸。
“你先休息吧,我明天還有節目。”
“好……”女子用力的閉上眼睛,沒說其他的話。
沈奕安走出門後,他的手機突然震動,在褲子口袋裡發出沉悶的嗡鳴。
點亮螢幕的瞬間,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時,雲塵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
她雙手抱臂,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那團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卷”。
“老姐,該起床了。”
能叫醒雲錦的一定不是鬨鐘,而是雲塵。
“不要啊,我想和床融為一體。”雲錦翻身裹緊被子,。
雲塵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抓住被角,“老姐,快點,百萬薪酬在向我們招手。”
老舊的床墊被姐妹倆壓得“吱呀”作響。
“起了,不要撓我。”雲錦真是認輸了。
雲塵這才把餐盤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清湯寡水的麵條上可憐巴巴地漂著幾根蔫了的青菜,連油星都看不見幾滴。
“我的雞蛋呢?”雲錦大失所望,頓覺得人生無望。
對於雲錦而言,煎雞蛋大於荷包蛋大於煮雞蛋,如果沒有雞蛋,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用完了,最近都沒有時間買,”雲塵歎了口氣,“拍攝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可是百萬薪酬在向我們招手。”說完,雲錦像陣風一樣卷進浴室,三下五除二完成了洗漱。
“行吧。”雲塵無奈地搖了搖頭。
牙膏泡沫還沾在嘴角,雲錦就急匆匆地蹦回床邊,盤腿坐進皺巴巴的被窩裡,開始了餓貓進食。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雲塵無奈地看著姐姐狼吞虎嚥的樣子,順手遞過一張紙巾,“嘴角還有泡沫。”
“那個丁梔子……你知道她的情況嗎?”雲錦放下筷子,碗底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看到資料都是來源於網上,不保真,”雲塵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敲著。
“她媽媽叫丁藍,曾經是商業女強人,在事業最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宣佈閃婚閃育,五個月後就生下了丁梔子。”
“沒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誰,隻是從丁梔子的外貌推斷是歐美人,再加上隨母姓,就被惡意推斷是不是傍大款失敗。”
雲錦看見手機照片裡的丁藍利落的短發,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眼神銳利如刀。
另一張照片是嬰兒車裡的丁梔子,正含著奶嘴睡得香甜,就像一個標致的洋娃娃。
“然後呢?”雲錦追問道。
“然後就是教科書級彆的造星計劃,”雲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丁梔子五歲上各種綜藝,到十五歲就已經演了三十多部電視劇,都是些小角色。”
“不過,丁梔子沒什麼演戲方麵的天賦,即使有這麼多小角色,也隻是混了個臉熟的程度。”雲塵頓了頓,接著講。
“丁梔子風評不好還有一個原因,網友本來因為她的虎媽很憐愛她,支援她斷絕母女關係……”
“但母女關係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在這種拉扯中,她就慢慢了變成願打願挨的媽寶女。”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
雲錦的手停在半空,腦海中浮現出丁梔子那雙湖藍色的眼睛。
“所以網友的態度就從同情變成了……厭惡?”雲錦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是的,後來丁藍在公共場合的大發雷霆在關注她們的人看來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覺得,老姐你其實不用太在意這些人的,大家各有各的故事。”雲塵垂下眼睛。
“你不用勸我,我有自己的想法。”雲錦的身形變小,這次是氣鼓鼓的三花。
“好的,老姐。”雲塵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把她塞進了貓包。
寵物專車的鳴笛聲從樓下傳來,這次的目的地是安慶山風景區。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城市輪廓逐漸被蔥鬱的山色取代,安慶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盤山公路像條灰白的綢帶纏繞在其中。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小姑娘,你們也是去那個網紅節目拍攝?”
“不是,我們去湊湊熱鬨。”雲塵在心裡盤算著時間。
司機師傅單手搭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劃拉著手機,“嘿,你看這短視訊沒?就那什麼網紅柯基,吃頓飯要專人伺候,吃什麼進口的牛肉……”
“不要危險駕駛呀,司機師傅。”雲錦用爪子撓了撓耳朵,無奈的歎了口氣。
司機師傅見沒人理他,繼續說道:“嘖嘖,現在的世道,寵物比人金貴,我跑一天車賺的,還不夠給這些祖宗的貓糧,狗糧。”
雲錦聽著這些話本有些心虛,但車裡彌漫著廉價香煙和汽車香氛混雜的味道讓她已經要昏過去了。
雲塵也好不到哪裡去,雲錦可以看她臉色蒼白,一直在出汗。
“快點到吧,都要不行了。”雲錦無力的擡起爪子扒拉著貓包。
幸好工作日的客流量不多,雲錦她們也是極限踩點到達節目組的拍攝地,當車輛終於停在景區入口時,距離開拍隻剩五分鐘。
場務拿著對講機焦急張望,看到她們時明顯鬆了口氣:“小雲老師!她到了,不用打電話了……”
雲塵腳步虛浮地抱著貓包,沒走幾步胃裡翻江倒海的酸水猛地湧上喉頭。
“嘔——”
場務小姐姐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掏紙巾,把她扶到一邊休息。
“沒事,就是有點暈車,車上的味太大了。”雲塵氣若遊絲的說。
“哎呀,早說你們沒車呀!”劉麗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誇張地拍了下大腿,“節目組有車可以接你們的,下次需要的時候,說一聲,彆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雲塵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貓包拉鏈突然被頂開一道縫隙,橘色的毛腦袋急切地鑽了出來。
雲錦的耳朵支楞了起來,胡須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雲錦用鼻子碰了碰雲塵的手臂。
雲塵笑了笑,手輕輕撫過雲錦的背部,“真沒事,就是暈車了。”
場務小姐姐拿來了冰水和濕毛巾,還有工作人員拿來了小電扇,慢慢的,雲塵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
這時,雲錦才鬆了一口氣,又看向一邊的嘔吐物,腦海裡天人交戰。
作為貓的本能在讓她遠離這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異物,但作為姐姐和有素質公民的責任感又讓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離開。
思考了片刻人生,雲錦走上去,深吸一口氣,立刻後悔了。
混雜著胃酸的食物殘渣氣味直衝鼻腔,刺激得她胡須直抖,強忍著後退的衝動,她伸出前爪試探性地刨了刨旁邊的鬆軟泥土。
千萬不要碰到,不然爪子可以不要了,雲錦如是說。
“好有素質的小貓咪呀,可是我們要去拍攝了,”場務小姐姐一把抱起雲錦,“會有清潔工來收拾的。”
“對不起,清潔工叔叔或者阿姨,我替雲塵先道歉了。”雲錦在心裡無聲的祈禱。
來到拍攝現場,工作人員用警戒線把這一片區域給圍住,搭著幾個棚子,一捆捆黑色電線蜿蜒在地麵,連線著嗡嗡作響的發電機,不遠處停著幾輛房車。
幾個工作人員手持對講機穿梭其間,喊話聲此起彼伏:
“三號機位再往左一點!”
“這個發電機怎麼故障了,快叫人來修。”
“為什麼你家藝人還沒來”劉麗火冒三丈高,“全組等他們幾天了,連彩排都不參加?真當自己是大明星了。”
“劉老師消消氣!”一名經紀人點頭哈腰地湊上來,手機螢幕還亮著未接來電的界麵,“剛聯係上,說是車拋錨在高速上了……”
抱著雲錦的場務小姐姐被叫走了,她被隨意的塞進一個航空箱裡,而像這樣的航空箱已經堆成了小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烈日將片場烤得發燙,地麵蒸騰起扭曲的熱浪。
雲錦趴在航空箱裡,舌頭不受控製地吐出一小截,像小狗一樣喘著氣,粉色的肉墊早已被燙得發紅。
人可以脫衣服,貓不能,而且貓剃了毛就不可愛了,也不能拍攝了。
“喵喵喵!——不行了,要熱死了。”雲錦用爪子扒拉著航空箱的小鎖,每次都差一點點,真是急死了。
視線開始有些模糊,眼前的網格扭曲起來,恍惚間,雲錦似乎看到母親最後一次離開時的背影,月光把那道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喵嗚嗚嗚嗚——完了,這回不是真要死了吧,被熱死在這裡嗎?雲塵……”
“哢嗒。”
鎖扣突然彈開的聲響將她拉回現實。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托起,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雲錦本能地抱住這個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