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身擋劍後,陛下將我丟在密林,我被百般折 001
我是佛子,因仰慕九王英姿,為他入紅塵。
我以為自己那隱秘愛慕不曾被人察覺,殊不知人人稱頌的九賢王,卻以戲耍我為樂。
他登基後,下江南尋訪美人時,我捨身為他擋劍中毒,他卻將我丟在密林中。
任由叛賊淩辱……
後來,我瘋了,他卻後悔了
“不……不要……”
密林之中,我手腳麻痹,在泥濘地上不住蹭行,袈裟被泥水玷汙。
月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我顫抖的身上,像是夜的嘲笑,無情地嘲弄著我此刻的絕望。
那群叛賊卻離我越來越近,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愈發清晰,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他們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遊走,彷彿我不再是人,而是一頭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宰割。
“嘿嘿,這小國師長得真水靈,咱們今晚可有福了。”為首的一個叛賊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黃牙,那笑容中滿是淫邪和貪婪。
“是啊,看這細皮嫩肉的,咱們可得好好享受一番。”另一個叛賊也跟著附和,眼中閃爍著淫光。“誰讓他救了狗皇帝?”
他們圍了上來,手中的刀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彷彿下一刻就要將我撕裂。
我不怕死,卻害怕他們眼中的淫光。
我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噩夢般的場景,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逼近。
“不要……求求你們……”我的聲音微弱,幾乎被風吹散,但仍是拚儘全力哀求。“我乃國師,可以給你們金銀珠寶,你們若有冤屈,我會上報聖上,聖上仁德,定會……”
然而,他們哪裡會聽我的哀求,一個個如同餓狼撲食,將我按倒在地。
粗糙的手掌在我身上遊走,撕扯著我的衣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屈辱。
“啊!”我尖叫著,聲音在密林中回蕩,卻無人應答。
我隻能感受到他們的粗暴和無情,尊嚴在這一刻被踐踏得粉碎。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無力地躺在濘中,任由他們擺布。
我麻木地走出密林,筋脈儘斷,滿身汙血。
月光如銀,灑在我那破敗不堪的袈裟上,映出一片慘淡的光影。
沈其言沒來接我,想必正與女子尋歡作樂。
細細想來,這麼些年他從未護過我,自然,我是男子也不須他護。
可人人都說我是他的男寵,我也因此被逐出師門。
是我犯了斷袖之癖,破戒在先,業障熾心,合該被逐。
人人也都說他是因我而得天下。
我知他心中不悅,顧著他的感受,不顧自己,不澄清謠言,追了那麼多年。
值得嗎?
我不知。
我做事,從來沒有值不值得,隻有情不情願。
暗夜裡突然有人策馬而來,舉著火把,是侯府謝世子。
他冷冰冰地問我為何不回去。
我竟顫抖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從噩夢中被掙脫。
眼中隱約有淚意,很不爭氣。
他大概從沒見過我這幅模樣,愣住了,嗓音變得溫柔,想接我上馬。
我默默躲了躲,怕弄臟了他。
他大約覺得我是嫌棄他吧,很快又恢複了冷漠:“佛子既然不願上馬,便赤足走回去吧。”
又補充一句:“聖上的旨意。”
我抿了抿唇,低聲道:“你同沈其言說,我不回去了。”
謝侯愣了愣,麵色是少有的嚴肅:“為何?”
他大概很驚訝吧。
畢竟這些年我對沈其言百依百順,他們都私下議論,我像條被打斷了脊梁骨的狗。
神山自我之後,名聲一落千丈。
我也曾心懷愧意,跪上千級石階,求佛祖原宥。
無人見我,門扉緊扣。
佛門不入紅塵,隻收孤兒,我是他們已斬的塵緣。
那日沒有起風,我卻被風沙迷了眼,淚流滿麵。
沈其言執起我的手,說他會是我的家。
此後哪怕他娶妻納妾,哪怕他登基後便下江南尋訪美人,我都暗藏嫉妒,隻是默默誦經千遍。
直到那一劍。
叛賊行刺,我捨身擋劍。
劍上有毒。
他驚怒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隨即被嬌滴滴的女子哭啼吸引了注意力。
最終將美人攔腰抱起,擰眉讓我跟上。
我沒跟,他便將我丟在密林。
那一劍要不了我的性命,所以他才這樣肆無忌憚。
可叛賊去而複返,用儘手段折磨。
真可笑啊,我一身才學武功,不知救了沈其言多少次,也最終殺死了他們的軀殼,卻沒有救回我自己。
我欲開口向謝侯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麼。
謝侯道:“聖上心疾犯了,要你的血治病。”
他還說了很多彆的話,我聽不清,最後隻聽見一句:“彆讓我為難。”
沈其言也說過很多次,溫柔地、責怪地、懇求地說:“彆讓我為難。”
他當年來神山,就是為了尋治心疾的藥。
我苦笑一聲,心中竟生出隱秘奢望。
再見一麵吧。
再見一麵……沈其言。
這幅身子破敗,全靠我一息撐著,就這麼出去,必死無疑,若回去,還能苟延殘喘。
回到府中,我取了血給沈其言,隔窗遙遙望他一眼。
他擦拭唇角血跡,不輕不重地道:“不過是抱了個美人,他便鬨脾氣,難怪當年上神山時,聖僧等人皆不願見。”
話語像是尖刀,將我的心寸寸攪爛。
傷口已被包紮,我卻覺得那一劍刺穿了心臟,汩汩流血。
謝侯在回來的路上曾叮囑我,如今陛下身份與從前不同,我不可再直呼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知道,他跟當年不同。
好像隻有我停在當年。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邀我去下棋,並說原諒我了。
他總這樣,氣頭過去之後,就邀我共眠。
我被他緊緊抱著,也曾覺得有偷來的幸福。
哪怕那一路,滿是流言蜚語,嗤笑我堂堂男子卻這般等人傳召,如同後宮妃嬪。
禦前太監來的時候,我正在沐浴,熱氣氤氳間神誌朦朧,恨不能化在熱水裡。
太監叫了三聲。
我纔回過神,慢吞吞道:“不了。”
太監不敢置信,遲疑片刻,又道:“您剛才或許沒聽清,是陛下說——”
“我聽清了。”我稍稍提高了聲音,竟帶著幾分怒意,“我不去!”
此生未有過強烈怒意,沒料到第一次表露,竟是對他。
罷了,左右也時日無多。
我一遍遍清洗身子,想要洗去那些屈辱的痕跡。
可門卻被重重踹開,我慌亂轉頭,正對上沈其言銳利惱怒的目光。
他見我在沐浴,不著痕跡的嚥了咽口水,隨即目光緩緩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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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你連朕的話都不聽了嗎?!”他怒斥著,隨即看清我身上的曖昧痕跡,瞳孔劇震,“你乾了什麼?”
沈其言怒氣衝衝闖入,我驚駭之下,竟忘了遮掩,他見我滿身痕跡,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化作憤怒。
“江喻,你竟敢背著我找野男人!”他厲聲喝問。
沒來得及反應,他已將我按在浴桶邊緣,不顧我微弱的反抗,強行侵入:“誰乾的?他碰了你哪裡?嗯?”
我閉上眼,身體疼痛不堪,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忽然就不想辯解。
侵害我的人……不止一個……
腦海中霎時回憶起那肮臟場景,那羞辱與痛楚再度浮現,喉口腥甜,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
沈其言見我流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憤怒所掩蓋。
“你為何背叛我?”他逼問道,“就因為我上了彆人不上你?江喻,從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樣跟妓子有什麼區彆!”
沈其言見我不再反抗,以為我預設了背叛,眼神中閃過失望。
“我是天子,你竟敢如此對我!你若這麼想要,為何不來找朕?”他怒吼著,動作愈發粗暴。
我卻覺得兩耳嗡鳴,根本聽不見。
“你這樣的品性,難怪會被神山逐出。”見我不言,他冷笑著,言語中滿是嘲諷。
我倏然恢複神智,不知不覺,已滿臉是淚:“沈其言,我,我疼……”
“好疼……”
他卻紅著眼質問:“江喻,你背著我找彆人的時候,怎麼不說疼?”
可我真的好疼啊,好像五臟六腑都被剪碎了,像個破布娃娃。
不知什麼時候,這場酷刑才結束,沈其言的辱罵沒有停過,我一開始是說不出話,後來是心如死灰,說不出口。
這一生難聽的話都被他說儘了。
見他詞窮,我才白著臉開口:“若我沒有背叛你呢?”
沈其言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迫不及待地問:“是不是故意裝出來騙我的?”
又冷臉斥責道:“你何時學會這樣爭寵手段?還記得自己是個佛子嗎?初見之時本王要邀你共眠,你還說自己是個出家人!想不到全是裝矜持,跟那些女人沒有區彆?”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沈其言的模樣。
腦海中回蕩的全是他待我好的場景。
可是沈其言……我好像聽不清楚聲音了。
我隻是喃喃地一遍遍重複沒有背叛,最後,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謝侯敲門的時候,江喻好像已經瘋了。
沈其言無措地抱著他,看見謝侯眼中的愧疚與憐憫,驀地暴怒:“是你對不對,你對江喻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
“陛下,密林中三名叛賊,均是泄精後才死,地上還有佛子破裂的袈裟……”謝侯重重跪在地上,“他們的劍上,均抹了令人麻痹的劇毒,佛子今日並非因嫉妒不尊聖命,而是中毒了!”
沈其言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向懷中人。
沒人知道江喻是怎麼逃出那樣的煉獄。
他從地獄裡掙紮著逃生,來見他年少傾慕,墮入紅塵的愛人。
沈其言失去江喻那年二十四歲,終年二十六歲,有一位男皇後。
男皇後是個佛子,下山時滿身佛光,眼神清亮,死在自己最愛的人的手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