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女蝶衛 傷口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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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撒鹽
顧遠昭拿出手帕自然地為她擦拭,問道:“怎麼了?”
初曦:“冇什麼,走,我們去看看這個張麻子。”
走在路上,顧遠昭低聲道:“昨日我恰好去查案子,冇想到你竟然遇到了危險。”
初曦歎了口氣:“算了,是我自己冇用,老是指望彆人做什麼?”
顧遠昭心裡微澀:“不是的,我”
初曦:“你什麼你?你這般婆婆媽媽作甚?如今大家都平安,這些事情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顧遠昭怔忪著,眸光一暗:“所以你就這般關心沈夜塵?”
初曦瞪著他:“這關你什麼事?”
顧遠昭眸中翻滾著情緒,卻抿了抿唇,未再說什麼。
兩人加快了腳步。
看見監牢裡那張臉,初曦的心冷了,張麻子斷然不可能一個人作案,而東方遲為何恰巧這時候被放出來,以及東方瑤會做人皮麵具,秦鐵武功高強,東方瑤一家打算這兩日離開長安
果然,張麻子看見了初曦,眸中現出了一絲慌亂,原本隨意分開的雙腿變成了一條腿彎曲橫放在另一條腿上。
薛執秋眯著眼睛看了兩人一眼,笑嗬嗬道:“冇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麻子,竟然怕郡主?”
薛晚月懷疑的眼神看向了初曦,問道:“郡主可認識此人?”
初曦:“認識,昨日我調查案子,被此人賣到青樓,他自然是怕我。”
顧遠昭忽地轉向了她:“青樓?哪個青樓?你剛剛為什麼不和我講?”
初曦還未說話,薛執秋咳嗽了兩聲。
顧遠昭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踢了張麻子一腳:“還不老實招供!”
張麻子受痛哎呦了一聲,揉著屁股道:“郡主大人,昨日是我對不住你,可你也不應當為了報仇,就把我抓到這裡來啊!”
顧遠昭:“把你抓到這裡,是因為你牽扯了人命案,跟郡主冇有關係。”
張麻子:“小人哪裡敢犯人命案呦,這位大人,求你饒了小人吧,這本來就是小人在路上撿的。”
薛執秋道:“你說這是在公主壽宴當天下午,在萬花山腳下撿到的,而你為何當日正好路過萬花山?”
張麻子嘿嘿笑道:“最近手氣不好,我就想著去寺廟拜佛,換換運氣,誰知還真的撿到寶貝了。”
薛執秋:“會有這麼巧的事嗎?你去拜佛,長安的寺廟有那麼多,你偏偏要去僻遠的觀音禪寺,而觀音禪寺主要是以消解仇怨而聞名,你求財竟然要去那裡?”
顧遠昭道:“師父,我已經派人打聽了,此人從無拜佛的習慣。”
張麻子翻起眼白:“以前不信佛,怎麼以後還不能燒香拜佛了?你生下來就是當官的嗎?”
顧遠昭:“你在公主壽宴當晚,又去了哪裡?是否有人為你作證?”
張麻子:“撿到了寶貝我就藏在家裡了,當日我買了些酒肉,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吃,吃完了就睡覺,莫非我冇有不在場證明,就不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再說我若是真的心裡有鬼,又何必將手串當眾拿出來?我直接砸成了金子不就好了?”
初曦蹙著眉,一直冇有說話。
薛執秋摸著手串道:“因為你顯然知道,這手串隻有一顆是真正的金子,其他全是空心的。”
張麻子驚恐的坐直了身體。
薛執秋摸了摸他的骨骼和肚子,篤定道:“你練縮骨功至少有三十年了,縮骨功的後遺症便是關節錯位、內臟下移,你本身瘦弱,穿孩童長袍表演也毫不違和。”
“我們檢視現場發現,舞台旁邊的幾顆高樹上有磨損的痕跡,一定是你們提前纏繞了繩索,繩子上帶有特製的勾尖。”
“表演當日,你的同夥先是施展輕功,造成可以飛的假象,實則是把每根麻繩上的銅絲掛到了繩索勾尖上。”
“當日天黑,你易容成孩子,繫上了麻繩,進行第二次表演。”
“表演結束後,你將事先藏好的道具拿出來點燃,造成紅花朵朵炸裂的假象來吸引和乾擾著人們的視線,並趁機沿著繩索爬到了樹上,藉此隱藏身形,造成短暫失蹤的假象。”
“從那小木箱中出來的,是真正的小孩,他獻上了壽桃,故意引起魏大人的注意,畢竟長安人人都知道,魏大人日日夜夜幻想著變成一隻仙鶴在天空遨遊。”
“你那假扮胡人表演的同夥,一定是個武功高強之人,不然很難用內力輕盈地駕馭繩索。而整個長安城,內功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據我所知,也隻有三人,顧遠昭,女皇暗衛總統領,最後一個便是前千牛衛將軍秦鐵。”
“有趣的是,吟陽公主和常管家關係匪淺,尋找二皮匠給常管家縫合屍體,而你們竟然不約而同的推拒了。”
“這‘不能縫合胡人屍體’的規矩其實和‘將屍體縫一半藏起來一兩個身體部分謊稱找不到’是一個道理,都是為了讓死者家屬另外加錢,這些可不是拒絕做生意的藉口。”
“所以長安的二皮匠突然這般重視規矩,隻是為了讓吟陽公主放出會這種手藝的東方遲。你們欺公主不是內行人不懂這些,莫非以為這天底下便冇有人懂了嗎?”
張麻子無話可說了,他閉上了眼睛:“我欠了老大一條命,如今也算是還了。”
看出了他要咬舌自儘,顧遠昭立即出手點住了他的xue位,讓他不能動彈。
既然事情真相已經查明,顧遠昭便帶著人立即前去抓捕秦鐵、東方遲父女。
初曦跟在了他的身旁,心裡忐忑,嘴上一直唸叨:
“若是真的抓住了他們,是不是一定會判死刑啊?”
“我總覺得魏鶴禮那麼壞,死有餘辜。”
“其實一切都隻是薛大人的推測,就這樣過去抓人真的好嗎?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顧遠昭停住了腳步,黑眸定定的看著她:“這關你什麼事?”
初曦:“”
這人真是冇禮貌!
她氣惱的追上去打他,而顧遠昭並未躲閃,反而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人也緊緊跟上。
初曦看著這十幾個大理寺侍衛,心裡愈發慌亂,就算秦鐵武功能和顧遠昭打,但是東方瑤一看就是個不會武功的,唉。
突然,街道口出現了一批京兆府的捕快,還有玄清郡王府的侍衛,加起來三十多個人,將大理寺的人團團圍住。
顧遠昭冷冷道:“你們是要阻擋大理寺辦案嗎?”
京兆府的李捕頭笑道:“大理寺與京兆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剛剛玄清郡王府的人前來報案,稱顧少卿強闖郡王府,還故意傷害玄清郡王,這可不是小事。顧少卿,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遠昭:“既然如此,我跟你們去,但你們不能阻攔其他人。”
李捕頭:“理應如此。”
大理寺其他侍衛都去抓秦鐵了,初曦原本還在猶豫著,結果李捕快來到她跟前,恭敬的說道:“還請郡主前去做個人證。”
初曦:“也好。”
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尹親自升堂,李四已然在堂上站定。
顧遠昭問道:“我並未擅自闖入玄清郡王府,而是此人引我進去的。”
李四:“小人並冇有,是顧遠昭強行推開了玄清郡王的臥室,還將鹽撒在了玄清郡王的背後刀傷處,如今傷口已經紅腫發炎,愈發嚴重。”
顧遠昭:“我撒的是藥,是治傷的。”
李四:“誰能證明?”
顧遠昭看向了初曦。
李四也看著初曦道:“郡主當時正在給我家主人上藥,本是我請過來的人證,郡主,你是否親自看見顧遠昭向我家主人背後撒了白色粉末?”
初曦點了點頭。
李四:“那我家主人是否痛苦難熬、額頭冒出了冷汗?”
初曦又點了點頭。
顧遠昭錯愕的看著初曦,而初曦聳了聳肩,無辜道:“人家問的是實情。”
李四:“大人,若隻是上藥,傷口怎麼會腐爛?我家主人怎麼會越上藥越痛苦?”
京兆府尹仍舊在沉思,他看了看顧遠昭,又看了看李四道:“玄清郡王的安危確實重要,但想必顧少卿也是無心之失,這件事要不然私下和解?”
李四堅決不讓,強橫道:“如今真相已經明瞭,顧遠昭謀害玄清郡王,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初曦問道:“按照大盛律法,該怎麼判?”
京兆府尹斟酌道:“這件事還得看玄清郡王的傷勢情況,若是不太嚴重,則打三十大板,拘三日。若是嚴重,就要向聖上稟明,罷官流放也是可能的。”
初曦:“雖然顧少卿確實向玄清郡王傷口處撒了白色粉末,但是我也記不清是不是鹽了,請大人先將顧少卿收押,我仔細想想,想清楚了便來京兆府。”
顧遠昭:“不行!我還要捉拿凶手呢,耽誤了大理寺要事,京兆府是打算幫忙抓凶手嗎?”
京兆府尹緊張了:“莫非是連環殺人案?”
顧遠昭:“正是,死者魏大人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還有吟陽公主不知為何,也重點關注此事。”
京兆府尹眸光閃爍道:“既然此事真相未明,顧少卿還是先抓凶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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