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女蝶衛 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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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
周夫人又流出了眼淚:“若是早這樣做,咱們的傲琴也就不會死了。”
丁山皺眉:“蠢貨!人家初曦姑娘是什麼身份?若是咱們傲琴不自儘,她又怎麼會願意為了兩國交好而來咱們府上彈琴?”
周夫人不解:“所以初曦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
丁山哽住了,質問道:“我怎麼知道?”
周夫人冷笑道:“是啊,你若是什麼都知道,那也就不會逼死自己女兒了。”
丁山瞪著她:“你說什麼?”
周夫人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丁山進宮請旨,認初曦為義女,嫁給西戎國的二皇子。
女皇準了,並且封初曦為佳凝郡主,不日即將完婚。
初曦進宮謝恩時,正好顧遠昭有事要來稟告。
女皇笑道:“正好,這和親路上凶險,就派他護送你去吧。”
於是,她便命人將顧遠昭召進來。
顧遠昭未想到,那日短暫重逢後又跑得不見蹤影的心上人,竟然出現在大殿內。
那一瞬間,他瞳孔震驚的放大,想要上前質問她怎麼又消失了,又想問問她這幾日過得好不好。
可卻又礙於陛下在此,故而隻能收斂神色,先跪下道:“臣顧遠昭,拜見陛下。”
那目光落入自己身上猶如被火烤,難受至極。
初曦一直站在那裡,竟是一直低頭,眉目低垂,不敢看他。
女皇在上麵目睹了一切,覺得十分有趣,指著初曦笑道:“顧遠昭,你可認得她?”
顧遠昭抿唇道:“臣臣認得。”
女皇故意逗他:“哦?這人乃是朕的暗衛,你怎麼會認得?”
顧遠昭不語。
女皇狀似恍然大悟:“朕明白了,你一定是把她當做已廢的佳宛郡主了吧?說起來真是很巧,兩人長得一模一樣,連朕都分辨不出呢。”
顧遠昭:“”
女皇嚴肅了一些,問道:“顧遠昭,聽說你與朕的暗衛有私情?”
顧遠昭叩頭,冷汗已經流了出來:“臣確實傾慕於她,隻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女皇:“那你現在知道了,你還想娶她嗎?”
顧遠昭看了看初曦,隻見她仍舊如同鵪鶉一般,一動不動裝聾作啞,故而心中十分失落,但仍舊道:“想。”
女皇笑了:“哈哈,你就是想,也是不能了,朕如今已經封她為佳凝郡主,明日啟程,前往西戎和親。”
顧遠昭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初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女皇:“今日召你前來,是因為從大盛到西戎的路上艱險,恐北戎偷襲阻止兩國聯姻,故而派你一路護送郡主,你可願意。”
顧遠昭:“臣必定以命相護。”
女皇:“好了,起來吧,你們兩個下去吧。”
顧遠昭和初曦一起離開,這一次,初曦終於有個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長安的身份了。
兩人一前一後,初曦覺得尷尬,故而特意落後幾步,然而剛出了宮門口,顧遠昭便停住了腳步,似乎專門等待著她。
黑色狐裘大氅下,那人高高大大的屹立在那裡,給人很大的心理壓力,他眼底漆黑,唇角泛白,彷彿整個人比這外麵的冰雪還寒冷。
初曦硬著頭皮路過了他那裡,果然被他拽住了袖子,拉到了馬車上。
看他冷著臉,走路極快,想必是氣急了。
她的心跳得愈發快,一到馬車上,立馬找了個角落,背靠在一麵車壁,這纔有了底氣的問道:“你做什麼?”
顧遠昭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一幕,隻覺得好笑:“你真的叫初曦嗎?”
千言萬語,最終還是隻問出了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了。
兩人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她的身份卻一變再變,嘴裡從未吐出過一句實話。
初曦看出了他眸中的不信任,心中覺得十分受傷,含著淚道:
“名字隻是一個稱呼罷了,我可以叫初曦,也可以叫初八,反正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顧遠昭把腿伸開,長腿舒展,這馬車雖然寬大,可卻把初曦限製在小小的角落處,顯得愈發拘謹。
初曦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另一側,“叮”的一聲,他卻直接將劍定在了馬車壁上。
初曦一驚:“你做什麼?”
顧遠昭:“審問。”
“審問什麼?”
她的目光閃躲,幾乎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日自己偷拿他鑰匙的帳,還未清算呢。
“你說呢?”
他嘲弄的道。
初曦手心裡冒出了一些細密的汗液,大概是熱的吧,她小聲嘟囔道:“我、我那日也是為了真郡主著想,事急從權,你不能怪我。”
許是覺得自己氣勢不夠,太過丟人,她又揚起了下巴道:“我如今是聖上親封的佳凝郡主了,你不能隨意審問我。”
顧遠昭冷笑道:“是嗎?恭喜啊!那是我配不上你。”
“你!”
他這句話,宛如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她何嘗不想與他雙宿雙飛,可是她不能。
初曦的淚滾滾而落,在角落處悶聲不響的哭著,車輪滾動,雪天路滑,馬車緩慢的前行著。
顧遠昭早已經將劍收了起來,心裡也不是滋味,終是遞給了她一個潔白的手帕。
初曦將手帕搓完了淚水與鼻涕,便又扔到了他的臉上。
“你!”
這次輪到他氣急敗壞了,但是看到她惡作劇得逞後眸中露出的狡黠,他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幸好以前與她共睡一床時自己忍住了,不然倘若西戎發現她並非完璧之身,豈不是會對她不利?
漫天的情愫,此刻也隻能忍耐下來了,自己對她的情,終究是無疾而終。
而她對自己,到底是有幾分真,幾分假,他也分辨不出了。
“啊!”
雪天路滑,原本走的好好的馬車,因為馬蹄一個冇控製好,直接向前滑出了很大的距離,初曦一下子向前方撲了過去。
關鍵時刻,他又將她扶在了懷裡。
鼻腔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初曦的鼻子又酸了,索性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各懷著自己的小心思,緩慢的坐完了這趟馬車。
直到到了魏國府,她不得不提起裙襬下車。
他用劍柄撩起了車簾,命令馬車停在那裡,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魏國府的門裡。
當晚,他在魏國府門外站了一夜,不知道在等待些什麼,反正她是躲在了樹上,也看了他許久許久。
第二日,她身著華服,坐在皇家的豪華馬車內,他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位於她的身旁。
路上很無聊,西行不久,便遍地是黃沙了,看書又眼睛發暈。
初曦掀起了簾子,肆無忌憚的開始觀察起了顧遠昭。
看著顧遠昭的俊臉微微泛起紅暈,手中的韁繩越握越緊,突然轉頭瞪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扭過了頭。
初曦覺得有趣,記得兩人剛認識時也是這樣,她坐在馬車裡,為了神鳥教的狗屁任務,不停地調戲他。
實際上,自己又怎麼會冇有半點私心呢?
他的相貌氣度,真是十分合自己的胃口,再加上老是嚴肅一絲不茍的調調,總是讓人想要激怒他,看看他情緒失控的時候,是什麼精彩的表情。
“哼,假正經。”
初曦低聲嘟囔了一句,便又拉下了簾子。
顧遠昭眉頭微蹙,自己還什麼都冇做,她便又氣上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當日你儂我儂時各種甜言蜜語,如今要嫁給彆人了,便百般嫌棄。
這時候,走在最前方的二皇子架著馬過來了,問道:“郡主,趕了一日的路了,這天空有點黑了,正好前麵有個客棧,我們是否要休息?”
二皇子這人是有點愛則欲其生那味的,他愛上了誰,便對其溫言軟語,可對其他人,卻趾高氣昂的。
隻是很奇怪,他的愛這般隨便,隻要彈琴好聽就可以。
初曦忽然想著,若是二皇子發現自己便是那個給他披麻袋揍他,並抓他見女皇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想到這裡,初曦的唇角翹了起來:“那就休息吧。”
“二皇子,新婚夫婦要在大婚前一個月避嫌,請您離開。”
顧遠昭在旁邊一臉嚴肅道。
“你們中原就是規矩多,哼,依照我們那,可不講究這些,該見麵還得見麵。”
二皇子不情不願的先行離開,進入了客棧。
初曦由著兩個丫鬟扶著,慢慢的下了馬車,路過顧遠昭時,挑眉看了他一眼。
冇想到這個男人撒起謊來竟也是麵不改色,他這是欺負二皇子是西戎人不懂中原禮儀,明明隻需要婚前前一夜不能見麵,可他偏偏誇大了。
為了保護她,他就住在隔壁,到了半夜,窗戶打開,他無聲的跳了進來。
初曦正在塌上熟睡,感覺身旁多了一個人,立即驚醒,卻被人捂住了嘴。
他湊近了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離開吧。”
初曦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耳朵處被熱氣氤氳的麻麻的。
“離開?去哪?”
“去哪都好,我們浪跡天涯。”
又是浪跡天涯,真冇想到,他對這事還挺有執唸的。
初曦:“你不為你的家族想想嗎?”
顧遠昭眸中都是期待:“隻要你點頭,我自然能設計出萬無一失的計劃,不會連累任何人,也不會讓兩國再產生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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