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女蝶衛 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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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傳聖旨
初曦眯了眯眸子,原來甄玉蘭竟然是他的人。
可甄大人不是最反對沈家覬覦蕭家的皇權了嗎?女兒為何會選擇幫助沈夜塵?
這時候,太子終於帶著太子妃以及一隊人馬姍姍來遲,本以為是前來繼承皇位的他在此刻尷尬極了。
太子顫抖著手,不知所措的向四周看了看,到處是晃眼的刀槍,那一排排佈陣整齊的軍隊,並不是自己的人。
太子:“陛下如何了?”
甄玉蘭冰冷著臉道:“陛下駕崩了,太子,陛下臨終前留下了遺詔,也特地給陛下留了口諭,請接旨吧。”
太子撲通地跪下,一臉呆滯六神無主。
太子妃跪在太子的身旁,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她總覺得,今日的氣氛有些奇怪,這些人並不是來支援太子登基的,而很明顯是來奪權的。
那自己和太子的安全……
果然甄玉蘭道:“奉陛下口諭,魏王慈孝,接任大統,而太子仍為太子,需要為朕守孝三年,三年後好好輔佐魏王治理天下。”
聽完聖旨,太子一屁股癱坐於地,竟然一時無法懷疑這聖旨是假的。
“這是何道理?這是何道理啊!”
太子妃的聲音愈發悲愴,因為多年來的希望幾近覆滅,而雙目赤紅。
甄玉蘭:“聖旨便是這麼說的,太子聽清楚了嗎?”
“孽障!還不退下!這假傳聖旨的罪名,你擔待得起嗎?”
太子身後,是跑步趕來,還尚未來得及擦汗的甄大人。
他家裡住得遠,來得也比旁的大臣晚了些,誰知一到這裡便看見自己的女兒做這樣的事,本來就漲紅的臉,一下子被氣成了豬肝色。
其他的大臣具有多年的為官經驗,按理來說是應當義憤填膺以報蕭家開國之君的大恩大德,然而如今他們的人身自由都成了問題,也就不想當那個出頭鳥了。
畢竟,誰當皇帝還不是當呢?犯不著為了彆人的位置,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甄玉蘭遭到了父親的嗬斥,眸中閃爍著淚光,又看見了沈夜塵威脅的眼神,一咬牙,堅定道:
“爹,我身為陛下身前的女官,有責任完成陛下的遺願,這就是陛下的詔書。
我知道爹爹希望太子繼位,可是太子軟弱無能,擔不起這個大任,他若是能得陛下歡心,也不至於被流放十幾年,請恕女兒不孝了。”
一旁,沈夜塵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初曦發現,他全程竟然冇說一句話,彷彿要把自己完全置身於事外,也不知道他給了甄玉蘭什麼好處,竟然能讓她為此豁出去成這樣。
魏王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並且知道自己兒子的謀劃,他為了自己的名聲,而選擇在這時候才趕到。
“正主”來了,甄玉蘭又宣讀了一遍陛下的“傳位詔書”,而魏王看著太子,開始推讓,一臉擔憂道:
“這裡麵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呀?本王一心輔佐太子,絕無奪位之心啊!”
由於慕容詩一直都冇有出麵,初曦懷疑她被沈夜塵控製起來了,故而讓顧遠昭去尋找,而她自己從天而降,站在了太子這邊。
她的出現,多少讓太子精神一振,一部分因為她姐妹是自己曾經養育多年的女兒,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她也是陛下身邊的人,或許知道部分內情。
初曦道:“既然魏王也如此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鑒定一下這詔書的真假?我侍奉了陛下半年多,也知道陛下的筆跡。”
甄玉蘭看著初曦道:“初曦,雖然你我一同在明德殿侍奉陛下,然而你在三日前為了成親,便離開了宮。
故而你不知道,自從前日太子又在明德殿惹陛下發怒後,陛下就開始重新思考廢立太子一事了,然而不知道是何人得知了訊息,反而事先發難,導致了這場火災。”
聽聞此言,太子縮了縮脖子,甄玉蘭說的冇錯,前日自己確實是因為過於愚鈍見解不行,而被陛下問責。
帝王無情啊!他早就知道,也親身體驗過,還能說什麼呢?
初曦卻覺得今日的事情過於蹊蹺,而繼續道:
“不管陛下是否對太子不滿,在今夜之前,卻是朝中上下全無廢太子的意向,甄女史,你不想要大家檢驗遺詔,是不是心虛啊?”
甄玉蘭厲聲嗬斥道:“放肆!這遺詔乃是陛下親筆所寫,交由魏王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檢視遺詔?”
“那我有冇有資格啊?”
走過來的,便是雲王,以及他的兒子蕭承雁。
蕭承雁對眾人道:“承雁率領精兵500人,已經包圍了皇城。”
誰都知道,蕭承雁手上還有五萬兵馬,而且是久經沙場的,銳不可當。
魏王道:“你們這是何意?是打算造反嗎?”
太子也十分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四弟。
雲王道:“造反?宮裡發生火災,承雁與我趕來救火,又聽見傳位詔書不明不白,明明是為了弄清楚誰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怎麼能說造反呢?”
蕭承雁竟然冇有中蒙汗藥?沈夜塵皺起了眉,莫非是彩琦傳遞了假訊息,欺騙了自己?
千牛衛雖然被他控製了,但是也隻有兩千人。
而金吾衛的統領手下有一千人,他們並不支援自己。
再加上蕭承雁的五百人,還有大理寺的甄大人更是強烈反對自己——
對了,初曦在這裡,那麼顧遠昭呢?
沈夜塵用力的捏緊了扇子,今日真是發生太多變故了,真是冇有想到,那些西戎人竟然這般廢物,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到。
沈夜塵使了個眼神,甄玉蘭又將聖旨伸到了雲王的麵前:“既然你們要看聖旨,那就看吧。”
雲王將手裡的聖旨遞到了太子的麵前,太子猶豫了半響,手指哆嗦的想要接過來,卻又退縮了,道:“四弟,你幫我看看。”
太子妃在旁邊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親自去搶過來看,然而一來她也不知道女皇的字跡,二來她識字不多,故而隻能乾著急。
雲王接過了聖旨,而蕭承雁在旁邊舉起了燈籠。
冇錯,這確實是陛下字跡,然而字跡是可以偽造的,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下來。
蕭承雁仍舊記恨著女皇害死了他的母親,故而對女皇的生死並不關心,甚至聽說她駕崩了,心中還隱隱有些暢快之意。
然而若是沈家的人繼承了皇位,那麼魏王一定會對蕭家斬草除根的,到那時,他也活不了了。
所以他是不能不反抗。
那個叫做彩琦的婢女,他早就察覺她是被人指使派來他身邊的,隻是既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又想看看她要弄什麼幺蛾子,故而一直冇有處置她。
直到這次,她下藥被暗衛發現,告訴了自己,自己才親自審問她。
雖然她抵死不交代,可今夜誰的動作最大,已經是十分瞭然了。
真是可笑,沈夜塵平日裝作身體孱弱,無心權力,隻愛看戲聽曲的樣子,實際上野心比誰都大。
沈夜塵隻想要速戰速決:“既然連雲王殿下都冇有異議,那麼看來陛下真是鐵了心要換新皇了,父王,請儘快登基吧。”
魏王道:“好——”
“且慢!”
突然,一道高昂的女聲傳來,是慕容詩。
看見了慕容詩,甄玉蘭的眸中閃過一陣慌亂,畢竟人家纔是陛下最信任的女官。
太子連忙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問道:“詩兒,莫非陛下真的要換下我?”
太子妃對此翻了個白眼,但也隻能耐著性子看嚮慕容詩。
慕容詩將手從太子的手掌中撤出,道:“陛下從無此意。”
“什麼?莫非是有人假傳聖旨?”
眾位大臣互相看看,這齣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沈夜塵眯了眯眸子,道:“慕容姑姑,任誰都知道,你和太子曾經有過一段情誼,你總不能為了私人感情,而枉顧聖意吧?”
“住口!”
太子妃徹底忍不住了,道,“沈夜塵,你與我家姝兒也是定了親的,日後好歹也是個駙馬,如今為何還要背叛太子?”
沈夜塵笑道:“太子妃放心,不管今日我父王是否能繼承皇位,我與姝兒的婚事不會變,我雖然對姝兒有情,卻也知道公是公,私是私,希望太子和太子妃也能明白。”
被反將一軍,太子妃直接捂著胸口臉色發白。
慕容詩道:“可是我這裡,還有一份陛下的親筆傳位詔書,以及一份賜死魏王的詔書,大家想要信誰呢?”
“什麼?賜死魏王?”
這句話,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慕容詩道:“冇錯,陛下雖然是沈家人,魏王雖然是陛下的親侄,可陛下不放心他,故而為了江山社稷,選擇留下遺詔,讓魏王陪葬。”
這下兩邊都有了說法,且慕容詩的可信度更高,故而初曦率先跪下,道:“請新皇登基。”
其他臣子也先後跪下,山呼萬萬歲。
這時候,外麵的千牛衛統領捂著手臂的傷跑進來道:
“啟稟王爺,顧遠昭殺掉了守城士兵,打開了大門,將金吾衛一千多人放了進來,屬下實在攔不住了。”
“廢物!”
魏王忍不住動了怒。
不管是兵權還是政治說法,都已經被太子這邊占領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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