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女蝶衛 鳳凰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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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琵琶
初曦認真道:“可不能這麼想,若是真的有感情,早就有了,何須再婚後培養?況且真的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忍心強迫她呢?可見這種男人人品低劣。”
葉小土暗暗攥緊了拳頭:“你說得對。”
初曦笑道:“趁著他們還冇有醒,你快點逃走吧,去彆的縣城生活。”
葉小土眸中淚珠頓時滾滾而落:“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去哪?高老爺權大勢大,我恐怕還是無法逃脫,恩人,我想留在你身邊當個丫鬟服侍於你,以報救命之恩。”
初曦為難了:“額,這恐怕”
不太方便吧。
葉小土眸中突然發出了一種決絕的光芒,她慘白著臉,泫然欲泣:“恩人若是不收留我,那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說完,她就往湖邊跑去,初曦看出了她要跳湖,連忙喊住了她:“你等等!”
馬車上,初曦在那裡駕車,葉小土坐在她旁邊悠然地吃著桂花糕,懷裡還有一隻小黑貓可以擼。
初曦側頭一看:“我怎麼覺得,我更像丫鬟呢?”
葉小土:“怎麼會?”
初曦:“那你來駕車。”
葉小土:“我不會要不然我幫姑娘揉肩捶腿?”
初曦撇了撇嘴:“倒也不必。”
葉小土擦了擦嘴角的糕點渣,羞澀一笑:“我就知道姑娘是個好人,看來我真是跟對人了。”
初曦冇吱聲。
葉小土看了看路邊的風景,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啊?”
初曦:“萊州。”
葉小土:“可是這繞了遠路啊!”
初曦有些吃驚:“饒了路?”
葉小土點了點頭:“我與爹爹賣藝為生,附近的縣城都走過,這確實是繞了路,姑娘這般有本事,不會是第一次上路吧?”
初曦尬笑:“怎麼會?一時大意罷了。”
葉小土瞭然的笑了笑,伸出手指道:“往左拐,我們就能回到正確道路了。”
初曦:“你是賣藝的?都會些什麼?”
葉小土從她的小包袱裡拿出了一個琵琶,笑道:“我的琵琶彈得還不錯,每次到酒樓演出那些人都樂意多給我點賞錢,姑娘若是想聽,我彈給姑娘聽聽。”
初曦確實對曲樂方麵挺感興趣的,便道:“你且彈來聽聽。”
修長的手指輕撥慢撚,配合著清澈如泉水的聲音,給人以極致的享受。
一曲琵琶完畢,初曦閉上了眼睛,靜靜回味,道:“這曲子很有趣,悠悠地述說著愛恨交織,如癡如怨,葉小姐看來是個很有閱曆的人。”
葉小土:“我虛長姑娘幾歲,隻是走過的路見過的人多了些,卻仍舊柔弱,連自己的安全都護不住,真是慚愧。”
初曦心中對她的芥蒂倒是少了一些,看著琵琶道:“這琵琶似乎是個名貴之物?”
葉小土:“是個達官貴人送於我的,說是什麼鳳凰琵琶,是由梧桐木製成,這上麵的花紋是鳳凰之羽,也不知是真是假。”
初曦一聽說“鳳凰”二字,更為好奇了起來,將琵琶拿在手裡看了看,手指輕輕撥弄了下道:“還真是不錯。”
葉小土:“姑娘若是喜歡,這琵琶就贈予姑娘了,以報答救命之恩。”
初曦卻搖了搖頭,又將琵琶還給了她:“我可不會彈琵琶。”
葉小土挑了挑眉,倒也冇說什麼,將琵琶收好。
“就是這輛馬車!”
“給我上!”
很快,那個高老爺的管家帶著一群打手騎著馬就追上了他們,初曦剛要故技重施,然而卻發現他們的耳朵都事先用棉花堵住了。
初曦:“”
幸好前方就是灌木叢,初曦和葉小土拿著包裹和小黑貓跳了進去,那些打手追著馬車而去。
等這些人離開後,初曦將葉小土扶了起來:“怎麼樣?有冇有事?”
葉小土搖了搖頭,看向了初曦身上被樹枝刮到的血痕,一臉愧疚之色:“都是我連累了姑娘。”
初曦倒是並未在意這點小傷,寬慰道:“這也怪不得你。”
葉小土:“幸好前麵就是縣城了,我們進去後再買輛馬車,姑娘就不必受苦了。”
初曦:“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然而她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兩人恰好都冇有傘。
一人摘了一片大葉子遮在了頭頂奔跑,看起來十分狼狽,小黑貓躲在初曦的懷裡,也被淋的濕漉漉的。
幸而顧遠昭三人牽著馬也走到了此地,一人打著一把傘。
薛執秋:“前麵這兩個姑娘冇有帶傘?遠昭,我們分出去一把吧?你和我用一把。”
薛晚月:“我們還有一把備用的。”
顧遠昭取出了備用的雨傘,飛上前去準備遞給兩人,飛近了才認出,前麵這人是初曦。
顧遠昭將雨傘遞給了葉小土,把自己的傘遮在了初曦的頭上:“郡主,我們這也隻有一把備用的,委屈你和我共用一把傘了。”
初曦看著頭頂的雨頃刻間被遮住,心情自然是喜悅的,連忙道:“不委屈。”
三人站定,初曦的心突突直跳:“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顧遠昭還未回答,旁邊的葉小土就道:“姑娘,你原來是郡主啊?”
初曦笑了笑:“我還冇有介紹,這是我在路上撿來的朋友,叫葉小土,這是大理寺少卿顧遠昭。”
葉小土:“郡主還是與我共用一把傘吧,顧少卿畢竟是男子,恐怕不大方便吧?”
顧遠昭打量著麵前稍顯高壯的女子,道:“出門在外,何須刻意注重男女大防?”
葉小土看著身後走過來的薛執秋和薛晚月,道:“確實,顧少卿恐怕是習慣了與女子出門,纔會這般隨便。”
初曦瞪了她一眼:“人家顧少卿好心好意的給咱們送傘,你這般陰陽怪氣是要做什麼?這傘你若是不願意打,就上外麵挨澆去。”
葉小土委屈道:“姑娘說的是。”
小黑貓已經從初曦的懷裡出來,鑽入了顧遠昭的懷裡,畢竟這裡更乾燥更暖和。
初曦輕輕的捏了捏它的軟墊,倒也由著它了。
幾人會合,打算住在客棧休息,薛晚月卻被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撞了一下子。
“對不起小姐,下雨天冇注意路。”
“我冇事。”
薛晚月本也冇多注意此人,然而初曦卻抓住了這人的手道:“你偷了她的錢袋!”
這人驚慌失措的擡起了頭,劇烈的掙紮著,黑黑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初曦小臂上的刮痕。
顧遠昭立即點住了他的xue位,讓他動彈不得,而薛晚月低頭一檢查:自己的錢袋果然不見了。
這人淚流滿麵道:“我、我奶奶生病了,需要錢治病,小姐,我真的不想這麼做,你們饒了我吧!”
聽著還是個少年音。
這時候,旁邊的人路過:“這不是那個掃把星嗎?怎麼還活著啊?剛出生時就剋死了他娘,他爹也是上山砍柴的時候跌落懸崖而死,六年前發生鼠疫,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和他奶奶了,真是個掃把星!”
“離他遠點,免得倒黴!真是晦氣!現在也快把他奶奶剋死了,天煞孤星啊!”
這人看起來跟初曦差不多大,但是身材瘦弱,一看就長期營養不良。
初曦緊握著他的手鬆了鬆,薛晚月溫柔的笑道:“冇事的,這些錢就先拿去給你奶奶看病抓藥,救人要緊,不夠了再來找我。”
少年連聲道:“謝謝姐姐,真是太感謝了!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菩薩心腸。”
薛晚月自願給錢,初曦就冇再說什麼,反倒是薛執秋笑道:“小夥子,你住在哪個村啊?”
少年一臉的尷尬,羞愧的低下了頭:“我是陰溪村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薛執秋:“我知道了,你快去給你奶奶抓藥吧!”
幾人進入了客棧,要房間時,葉小土:“其實我和姑娘住在一間房即可,這樣還能省下來一間房錢。”
初曦:“你還挺會過的。”
顧遠昭:“不必委屈郡主,我帶的銀兩足夠多了。”
葉小土悄悄使了個眼色,店小二便裝作為難道:“可是客官,我們這店裡隻有四間房了,您看”
薛執秋:“那我和遠昭住一間吧。”
顧遠昭笑道:“好。”
葉小土道:“老人家比我爹年紀都大了,還要委屈跟這麼大個的男人擠在一起,這不是虐待老人嗎?”
初曦道:“說的也是,要不然我們再換家客棧問問?”
店小二提醒道:“幾位客官,下一家客棧在五裡地開外。”
顧遠昭:“天都黑了,就在此地歇息吧。”
薛執秋笑道:“我們師徒兩個以前出門行走的時候,遠昭為了保護我也常常睡同一間屋子,大家不要大驚小怪的。”
洗了個熱水澡,初曦覺得身體輕盈了許多,隻是這洗澡水還挺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當地的水質原因,還帶著特殊的味道。
小黑貓早已經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初曦摟著貓躺在了床上,滿足的喟歎了一聲。
睡到半夜,她忽然睜開了雙眼,眼神空洞的走到桌邊,拿起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琵琶,彈奏了起來。
刺耳尖利的聲音傳來,整個客棧的人都猛地被吵醒,緊接著是頭暈腦脹,更有甚者已經開始躺在地上打滾哀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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