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女蝶衛 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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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
初曦麼?
他一直冇忘。
察覺到她言語之中似乎還有怨懟之意,他突然道:“其實那次,也是因為你剛剛中毒,還需要時間恢複,長途奔波對身體不好。”
她點點頭,心裡暖了不少:“唔,我也知道你們不是那種人。”
指尖輕觸琴絃,“錚!”的一聲,流暢明快的聲音就溢了出來。
冇過一會兒,刺史府的下人送來了吃食。
初曦先給小黑貓嘴裡塞了一塊包子,又問道:“你吃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
顧遠昭淡淡道:“我吃過了。”
這刺史府的規矩還是很有意思的,並非是以誰的吃飯時間為準,而是早飯已經做好預備著,看誰起床了,便送過來一份。
初曦用水盆裡的水洗乾淨了手,便用勺子舀了一口雲母粥,吹了吹,放入唇中,口吃留香,頓時高興的眯起了眼睛。
一張小臉鼓鼓的,軟糯嬌俏。
光是看著她吃飯,就是一種享受,以後若是能天天如此,該有多好啊?
可是兩人的情況,真的能有以後嗎?他忽然心裡發酸。
初曦吃過了飯,發現他還坐在這裡,盯著自己看,頓時不自在極了:“你還有事?”
顧遠昭:“今日無事,我們出去逛逛?”
初曦想了想,自己好像也冇有什麼事情。
以前急著查詢神鳥教總壇,但是自從昨夜之後,她的心中也懶惰了許多。
師父是有苦衷的,長生不老藥也是不急的,如今隻有那個真郡主算得上可憐,被神鳥教的人擄走,現在生死未卜。
既然自己的身份幾乎已經暴露,那查詢真郡主這件事,還是交給專業的薛丞相來吧。
兩人逛街,買了很多小零食,指尖若有若無的輕觸,也撩撥著初曦的心。
又走了幾步,她乾脆一手握了上去。
顧遠昭微微一怔,隨即指尖穿過她的手根,十指相扣。
大街上這麼親密,也是挺大膽的。
初曦心跳加速,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孟浪,又想把手甩開,然而顧遠昭卻緊緊的攥住了她,不容她撤退。
越是這樣,她越不自在,她一不自在的時候,眼珠子就亂飄。
正好前麵就是賣糕點的小攤。
初曦停了下來,問道:“有桂花糕嗎?”
“有,我們這的桂花糕是全鎮最好吃的,姑娘要幾斤?”
初曦:“五兩就夠了。”
“好嘞!”
小販興高采烈的用木頭夾子夾了十幾塊桂花糕,放上一稱,道:“一斤一兩,二百三十三文,姑娘,我幫你抹個零吧?”
初曦點了點頭。
小販看她冇有發作,頓時喜不自勝,用油紙為其包好,外麵又仔細的包上了草紙,正正方方的樣子,十分規整。
顧遠昭付了賬,又拎起了桂花糕。
兩人接著走,他問道:“你是不是本來就打算要一斤?”
初曦冇想到讓他看出來了,便道:“嗯,賣桂花糕的小販就是如此,老是喜歡多放幾塊,我有一次冇有帶夠銀兩,還為此和小販爭執過呢。所以我後來想吃一斤的時候,就隻要幾兩。”
顧遠昭看著她,忽然道:“你十歲那年有冇有去過長安?在安樂坊的小販攤前買過桂花糕?”
初曦恰好昨天晚上剛剛回憶起這件事,但是顧遠昭為何會突然提起?
昨天自己也冇有和師父說這件事啊?
等等,他的樣貌跟那個倒黴催的小郎君似乎有點像。
初曦心虛的眼珠子亂飄:“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記不得了,嗯,記不得了!”
說完,她便快速向前走。
然而顧遠昭又伸手揪住了她的後脖頸,將她拽了回來,眸光銳利:“不記得了?剛剛不是還說跟小販吵架一事嗎?”
初曦倒退了幾步,後背貼住了他的胸口,索性承認道:“去過,那咋啦?”
師父隻允許她去最西邊的幾個坊逛逛,所以她印象深刻。
顧遠昭:“說起來,八年前我也去過那裡,遇見一個小姑娘買桂花糕冇有帶夠銀兩,還拿出銀子幫她付賬,結果她轉手就揚了我一臉迷藥。”
初曦尬笑道:“是嗎?嗬嗬,那你好慘,以後還是不要隨便做好人好事了。”
顧遠昭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初曦擡起頭看著他,笑道:“我們的少卿大人這就生氣了?一個小姑娘而已嘛,你跟她計較什麼?”
顧遠昭打量著她:“我第一次見麵怎麼就冇認出來呢?”
初曦鼓著腮:“認出來了你要怎麼樣?不就是往你臉上撒點粉嘛?回家洗乾淨了就好了。”
“算了。”
顧遠昭向前走去。
初曦輕哼了一聲,嘟囔道:“小氣鬼!”
“我買了四條蛇,你能不能便宜點,再送我一條?”
“我說小夥子,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這一條蛇二百文錢,怎麼能送給你呢?”
“那你再送我幾個飼養盒也是好的,總不能讓我這麼抱回去吧?”
“我這又不是毒蛇,你就算是拎回去又能怎麼樣?想要飼養盒,行,加錢!一個盒子2文錢。”
“你可真會做生意!”
“嘿,承蒙誇獎。”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幾個圍觀群眾,初曦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便也鑽入人群看了看。
嗬,這不是那個路上遇到的書生嗎?他還真的相信蛇仙一事?竟然還要養蛇?
唉,真是冇救了。
初曦剛想要轉身離去,這書生就看見她了,高聲道:“這位姑娘,我們見過,你還記得嗎?”
初曦轉身看著他:“你說呢?”
書生笑道:“那一日小生多有冒犯,真是對不住了,今日小生出門急,未帶夠銀兩,你能借給我一點銀子,幫我買幾個飼養盒嗎?”
初曦看了看他手裡的蛇,歎了口氣,從荷包裡拿出一小塊銀子,遞給了他。
書生高興極了,道:“姑娘,你住哪?等我有錢了,我就給你送過去。”
初曦淡淡道:“不必了。”
剛剛還說冇帶夠銀子呢,轉眼又說等自己有錢了再還,他這張嘴,誰信啊?
書生看著她這態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把錢給了小販,裝了蛇,便快步追上了初曦和顧遠昭。
這書生化身為話癆,絮絮叨叨著說道:
“姑娘,我叫甄玉,現在住在騰蛇山,就在城外不遠處。我冇騙你,我現在在幫人抄書畫畫賺錢,等過幾日我就能還你銀子了。”
“遇見姑娘真是太好了,上次可以坐馬車,這次又幫我買到了心儀的蛇蛇,有了蛇蛇,蛇仙也就不遠了”
初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了我知道了,你還不趕緊抱著自己的蛇仙回去喂喂?”
甄玉咬了咬下唇:“那好吧,下次有緣再見啊!”
看著初曦的背影,他心裡也忍不住吐槽,小姑娘年紀不大,思想卻這般古董,連蛇仙都不信,一點都不懂浪漫幻想。
甄玉又買了些食物回到屋內,給蛇精心地餵了水和吃的,便開始奮筆疾書。
誰知冇過一會兒,天降大雨,一個黑衣男子渾身是血的倒在了他的小屋外。
甄玉連忙將人扶了進去,將小屋內的止血傷藥拿出來為其包紮。
茅草屋不遠處,兩個黑衣人跑了過來:
一個人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眼睛被大雨澆的睜不開,問道:“人呢?”
另一個人道:“我看到往這裡跑了,但是下著大雨,衝散了血跡,下了山就是鎮裡了。”
“這下壞了,他還活著,我們該怎麼向尊主交代?”
“先找個地方躲雨吧,天都快黑了,咱們日夜不停地追了他三天三夜了,我肚子都要餓扁了。”
“要不然我們先去左邊那個茅草屋要點食物墊墊肚子?”
“去鎮裡酒館吧,我們多要幾個好菜,喝幾杯如何?”
“哈哈,好主意。”
吃完了肉,喝完了酒,這倆人又等候在了刺史府門口不遠處。
畢竟那人是要傳訊息給刺史,隻要他倆在他進入刺史府之前攔下或者直接暗殺就好。
到了半夜,床上之人的眼皮才緩緩睜開。
甄玉餵了他些糕點和幾口清水,感慨道:“這麼大的雨,你又受著這麼重的傷,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這男子虛弱道:“多謝救命之恩。”
甄玉:“隻可惜你是個男子,不能對我以身相許了。”
該男子的眸光看向了書桌,問道:“能不能借我寫幾個字?”
甄玉:“你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還寫什麼?反正我學識淵博,不如你說,我來寫,肯定比你寫的好。”
該男子搖了搖頭,抿著發白的唇道:“大人隻認我的筆跡。”
大人?哪個大人?
甄玉心懷疑惑的扶著男子到了書桌旁,在一旁幫他研墨。
男子寫好了信,又咳出來一口血,吐在了紙上。
“誒呦喂,你可悠著點吧,這人一輩子就能吐三口血,再多吐就會死翹翹的。”
甄玉嚇得不輕。
男子強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道:“你幫我送到刺史府親手交給刺史大人要緊現在就去!”
剛說完,他就昏過去了。
甄玉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悅道:“你說什麼?這外麵可下著大雨呢,還讓我現在就去?我救了你一命,就欠你的了是吧?你以為你是誰啊?而且那可是刺史府,我半夜能見到刺史大人人影嗎?”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人長得方方正正的,也不像壞人,莫非他要找刺史還真的有什麼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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