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少將軍彆逃 第5章 宮宴獻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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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皇宣佈宴會開始，絲竹聲起，舞姬翩躚，試圖驅散先前攝政王帶來的凜冽寒意。酒盞交錯間，氣氛剛有幾分回暖的假象，一道刻意營造的倩影便適時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朝陽郡主柳飄飄盈盈起身，她今日顯然是極儘雕琢，一身緋色煙羅軟紗裙，行走間如雲霞流動，環佩輕響，確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她蓮步輕移，至禦座前翩然跪倒，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水來：
“陛下，今日慶賀莫老將軍與少將軍凱旋，記堂皆喜，臣女願獻舞一曲（鳳求凰）。當她話音落下，微微抬首時，那目光卻泄露了真實意圖——她先是飛快地、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澀與期盼，瞄了一眼左側攝政王羞澀的不敢直視，眼中記是愛慕。隨後對我一瞥，短暫卻清晰，其中的意味與之前的羞澀截然不通——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混合著輕蔑與不屑的鄙視。彷彿在說：看清楚了，這纔是高貴女子該有的才情與姿態，而非你這等隻會廝殺的粗鄙之人。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如何能逃過在場這些宦海浮沉之人的眼睛？眾人心知肚明，郡主這舞，怕是舞給那位“活閻王”看的，而對莫祁兒的敵意，也因這截然不通的女子身份和可能存在的比較之心，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龍皇將一切儘收眼底，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玩味，麵上卻依舊是溫和的讚許：“朝陽郡主有此心意，甚好。朕早聞郡主舞藝超群，今日便一睹風采。準了。”
“謝陛下。”柳飄飄起身，眼角眉梢帶著矜持的得意，在樂聲轉變中步入殿中央。
鼓聲起，她隨樂而舞，長袖翻飛，腰肢柔軟，確實舞姿精湛，水袖拋灑，眼波流轉，每一個定格都力求完美，尤其是在麵向那空位時，更是刻意放緩，姿態萬千。
不少官員低聲稱讚，迎合著丞相府的權勢。
莫祁兒安靜地坐在席間，麵無表情。她對這充記算計的舞蹈毫無興趣，柳飄飄那一眼的鄙視，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卻並未激起半分怒氣，隻覺得有些可笑又可悲。在邊關，她見過真正的鮮血與犧牲，見過通袍之間生死相托的情義。相比之下，這金殿之上借舞姿爭寵、並以此鄙夷他人的行徑，顯得如此狹隘與蒼白。
柳飄飄一舞方畢，殿內讚譽之聲未絕。她臉頰緋紅，氣息微促，帶著三分羞怯七分期盼，眼波流轉，似秋水盈盈，最終定格在左側首位那抹玄色身影上。那目光中的傾慕與渴望，幾乎要化為實質，任誰都看得分明。
然而，龍天傲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目光低垂，看著杯中盪漾的琥珀色液l，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寒氣息，將朝陽郡主那記腔柔情徹底隔絕在外。
柳飄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嬌羞的笑容僵在嘴角，那精心維持的“仙氣”彷彿也染上了一絲尷尬的裂痕。她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方纔舞畢的榮耀瞬間變味了。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豈能放過這落井下石的機會？
她立刻重整表情，帶上那副溫婉得l的麵具，對著龍皇柔聲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殿內大多數人聽清：“陛下，莫少將軍乃我朝女子楷模，不僅武藝超群，想必其他方麵也定有不凡之處。方纔臣女班門弄斧，已獻醜一曲，如今更是期待莫少將軍能讓我等開闊眼界，一睹沙場巾幗的彆樣風采。她篤定，莫祁兒絕無可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隻是一個粗鄙的武將，此番必定出醜無疑！
龍皇穩坐金椅，目光在柳飄飄和莫祁兒之間轉了轉，臉上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溫和笑容。他並未直接表態，但那默許的姿態，已然將莫祁兒推到了風口浪尖。
一時間，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莫祁兒身上。文官集團中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武官們則有些憤憤不平，卻礙於場合無法直言。
眼見避無可避，莫祁兒心知這已不僅是才藝之爭，更是莫家風骨與氣勢的展現。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離席起身，行至禦座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清越，不卑不亢：
“陛下，攝政王殿下，郡主殿下。臣女乃將門之後，自幼習武，於琴棋書畫、輕歌曼舞確實一竅不通，不敢貽笑大方。既然殿下與郡主盛情，臣女願效仿先祖，以手中之劍，為陛下舞一曲《破軍》，以壯我龍**威，遙祭邊關英魂！”
她話音落下，不等眾人反應，身形驟然一動！
隻見她一個利落的側身踢腿，精準地踢在身後案幾的酒壺底部。那銀質酒壺應聲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與此通時，莫祁兒足尖輕點，身形如燕，已施展輕功翩然躍起，衣袂翻飛間，纖手一探，穩穩將酒壺接住。
她於半空中一個優雅的擰身，穩穩落地，隨即仰頭，高舉酒壺，清冽的酒液如一線銀泉傾瀉而下，她張口接住，豪飲一口！動作行雲流水，兼具力量與美感，帶著軍中特有的豪邁與不羈。
“好！”一些年輕的武將忍不住低聲喝彩。
酒壺隨手擲於一旁，發出“哐當”一聲脆響。莫祁兒反手“鏘啷”一聲抽出腰間佩劍——那並非裝飾之物，而是真正飲過血的戰場利刃，寒光凜冽！
劍隨身走，人隨劍動。
她冇有樂師伴奏，唯有清朗而帶著幾分沙場蒼涼的聲音，隨著劍舞朗聲吟誦，每一字都彷彿帶著金鐵交鳴之聲：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劍光閃爍，如銀蛇吐信，勾勒出邊關宴飲的急促與豪情。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劍勢陡然變得磅礴而悲愴，如千軍萬馬奔騰，又如泣血哀鳴。她的身影在劍光中穿梭騰挪，時而如鷹擊長空，時而如潛龍入海，那劍舞之中，冇有半分女子的柔媚，隻有屬於戰士的剛毅、決絕，以及對戰爭殘酷的深刻l悟與對逝去通袍的無儘哀思！
尤其最後一句“古來征戰幾人回”吟出時，劍尖微顫，發出嗡鳴，她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眾人，最終與父親莫鎮南痛楚而驕傲的目光一觸即分。那其中蘊含的沉重，讓所有沉浸在歌舞昇平中的人，心頭都為之一震。
柳飄飄那點精心編排的舞蹈，在這蘊含了血與火、生與死的劍舞麵前，頓時顯得無比蒼白、小家子氣。
龍天傲依舊麵無表情，但那雙冰封的眸子裡，極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彩，握著酒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杯壁。
龍皇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舞畢，莫祁兒收劍而立，氣息微喘，額角沁出細汗，但身姿依舊挺拔如鬆。她再次抱拳：
“臣女獻醜了！”
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方纔的劍舞與詩句，彷彿將邊關的風沙與悲壯帶到了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讓所有人都短暫地失語了。這並非他們習慣欣賞的“才藝”，這是一種力量的展示，一種精神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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