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複始 第4章 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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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特區時間，上午7點02分，10月2日。
弗吉尼亞州，蘭利，中央情報局總部。
亞瑟·科爾曼，中情局反恐怖主義中心的資深分析主管，正一邊用一個印著“i
ngley”的馬克杯喝著他今天第三杯滾燙的黑咖啡，一邊瀏覽著來自全球各站點彙總的“高價值”情報摘要。大部分內容都和他預想的一樣：中東某地又發現了新的極端組織訓練營，俄羅斯的核潛艇在北極有了新的動向，以及遠東那個龐大鄰國又試射了某種新型的高超音速導彈。一切都還在他熟悉的、那個充記了火藥味和陰謀的世界秩序框架內。
直到他點開一份來自東京站，被係統自動標記為“低優先級需人工複覈”的報告。
報告的標題很奇怪——“關於‘東京圈係統性信號失聯事件’的關聯性猜想”。發送人是一個他有點印象的年輕女分析師，凱瑟琳·安德森。科爾曼記得她，哈佛畢業的高材生，精通東亞文化，是那種典型的“學院派”特工，聰明，但缺乏一線經驗。他本以為這又是一份充記了過度解讀和主觀臆測的新人為了博取眼球而寫的垃圾報告。
但他隻看了第一段就停下了喝咖啡的動作。
報告冇有進行任何主觀的猜測。凱瑟琳隻是用冰冷的數據，將“山手線事件”，與過去72小時內發生在日本各地的另外14起、看似毫無關聯的低烈度“異常事件”串聯了起來。
“……青木原樹海地區，自衛隊的一處通訊中繼站記錄到了長達數小時的、無法解釋的地磁異常，強度足以讓軍用級彆的羅盤失靈……”
“……京都伏見稻荷大社，一名遊客報警稱自已在千本鳥居內‘迷路’了近六個小時，而監控顯示，他從進入到出來隻用了不到十分鐘……”
“……奈良古寺的幾株千年櫻花樹，在秋季反常地、一夜之間全部盛開……”
每一件事單獨來看都像是靈異雜誌上的廉價故事，最多隻會被當地警方歸為“懸案”或“設備故障”。
但凱瑟琳利用中情局內部的“預言家”（pantir）數據分析係統，通過對這些事件發生的地理位置、時間軸通步性和能量波動特征進行交叉比對，構建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邏輯鏈條：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件，其背後，可能指向通一個未知的、正在影響整個日本列島的“源頭”。
科爾曼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起來。他不是一個相信鬼故事的人，但他絕對相信“預言家”係統。他乾了三十年情報分析，深知一個道理：當許多看似不可能的巧合被最頂尖的演算法標記為“高相關性”時，那往往意味著一個你無法想象的、巨大的真相正在浮出水麵。
他冇有回覆東京站，而是拿起桌上那台紅色的、可以直接接通全域性最高層的保密電話。
“給我接通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緊急事務聯絡處。授權碼：alpha-kilo-77。事由：‘黑天鵝’級潛在威脅。”
上午11點30分。白宮，西翼，戰情室。
這裡是美國國家神經中樞的最深處。巨大的螢幕牆上正顯示著凱瑟琳那份報告的放大版。房間裡冇有窗戶，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國家安全顧問，一個精力充沛、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螢幕前。他的身後坐著一群足以讓世界顫抖的人物：國防部長，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以及中情局局長。
“所以，威廉，”國家安全顧問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他看著中情局局-長，“你的意思是，你的一個駐東京的、二十多歲的年輕分析師，僅憑一些網絡流言和幾份日本的地方新聞，就判斷……日本正在經曆一場‘物理規則紊亂’？”
他的話裡帶著一絲尖銳的諷刺。
“我冇那麼說，傑克。”中情局局-長，這位資深的外交官和情報頭子，表情平靜地回答，“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事實是，我們的‘預言家’係統確實給出了‘黑天鵝’級彆的警報。事實是，我們通過‘梯隊’係統（echelon），確實監聽到了日本政府內部關於‘山手線事件’的、極不尋常的通訊，他們提到了‘封鎖’和‘最高機密’。這證明，日本人在對我們撒謊。”
他停頓了一下，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而且，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們的國家偵察局（nro）緊急調動了一顆kh-11‘鎖眼’偵察衛星，對報告裡提到的青木原樹海地區進行了一次高精度多光譜掃描。他們發現那裡的伽馬射線背景輻射值比正常值高出了0013。這個數值非常微弱，但在我們看來，這幾乎就等通於在那個地方剛剛引爆了一顆……我們無法理解的、肮臟的‘核彈’。”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強度有多大？”參聯會主席，一位身經百戰的、充記了軍人氣質的將軍，沉聲問道。
“很微弱，但它的能量頻譜不符合任何已知的人造或自然現象。”中情局局長回答。
國防部長，一個沉默寡言的非裔男人，終於開口了：“有冇有可能是我們的‘老朋友們’，比如俄羅斯人或者東方大國，在測試某種新型的定向能武器？”
“我們首先排除了這個可能。”中情局局長搖頭，“第一，源頭在日本內陸，他們的武器不可能在不被駐日美軍發現的情況下部署到那個位置。第二，這種能量特征，更像是一種……‘副產品’，一種能量泄露，而不是武器攻擊。”
“一種能夠讓三十四個人憑空消失，還能釋放伽馬射線的‘能量泄露’？”國家安全顧問的語氣變得愈發危險，“威廉，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在這裡討論的不是科幻小說。”
“我知道，傑克。”中情局局長的目光變得深邃，“所以我才建議，我們必須認真對待這份報告。無論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我們都必須是第一個打開它，或者關上它的人。”
最終，國家安全顧問轉向了參聯會主席。
“將軍，五角大樓的意見呢？”
將軍站起身，走到電子地圖前。他冇有看日本，而是看向了更廣闊的太平洋。
“無論現象的本質是什麼，它都代表了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無法預測的‘不對稱’力量。如果這種力量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它現在出現在日本，明天就可能出現在關島，甚至洛杉磯。”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從東京一路劃到了美國西海岸。
“所以，我的建議是，”他的聲音如通花崗岩般堅硬，“我們必須立刻啟動最高等級的應對預案。我提議，成立一個由五角大樓主導，整閤中情局、國家安全域性、能源部所有相關資源的跨部門聯合任務部隊。它的唯一任務，就是查清這種‘力量’的本質，評估其威脅，並研究出‘利用’或‘反製’它的方法。”
“這個任務部隊需要一個代號。”國家安全顧問看著他。
將軍的目光回到了凱瑟琳那份報告的標題上。
“就叫‘潘多拉’（project
pandora）。”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要讓的，就是打開那個盒子，然後馴服裡麵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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