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開局令東來,領悟浩然劍氣 第153章 天欲宮主
來人一身玄色錦袍,邊緣繡著暗金色的繁複雲紋,身形不算高大,卻自帶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他麵容看起來約莫四十上下,五官深刻,一雙眼睛尤其引人注目,那瞳孔深處彷彿洞察世間萬物。
他並未攜帶任何行李,隻是手中把玩著一柄的紙扇,步履從容地走入店內。
此人正是天欲宮宮主,歌舒天。
掌櫃的聽到鈴響,抬起眼皮,看到歌舒天的瞬間,混跡市井多年的本能讓他心頭一跳,意識到這絕非尋常客人。
他臉上立刻堆起職業性的笑容,正要開口招呼,歌舒天卻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彷彿能穿透人心,讓掌櫃的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歌舒天徑自走到窗邊一張空桌前坐下,將手中的卦盤輕輕放在桌上,目光掃過這間簡陋的客棧,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也對這與他身份格格不入的環境感到些許意外,但隨即又釋然,彷彿一切皆在卦象之中。
歌舒天此人,來曆頗為複雜。
他本是道門正統出身,於道門修行多年,尤精卜卦算術之術,能窺探天機一線。
然而世事難料,他最終離開道門,投身魔門,憑借其一手神鬼莫測的卜算之能,為魔門立下汗馬功勞。
洞察先機,規避風險,鏟除異己,竟讓他一路扶搖直上,最終坐上了天欲宮掌教的寶座,成為魔門一方巨擘。
就在數日之前,歌舒天如往常般為自己未來的氣運起卦推演。
卦象顯示,他的一樁重大機緣,正應在了這金陵城。
然而,這卦象卻極為凶險,顯示機緣之中伴隨著九死一生的毀滅性風險,劫難與機遇交織,如同一把雙刃劍。
若是常人,見此凶卦,必會避之不及。
但歌舒天卻非尋常之輩,他深知「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風險越高,往往意味著回報越大。
這卦象中的「毀滅」之險,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裡的貪婪與賭性。
他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和實力,足以化險為夷,攫取那卦象中預示的、足以讓他修為再進一步甚至稱霸魔門的巨大「利潤」。
當他行至那家名為「醉仙樓」的客棧門前時,心中那股玄之又玄的感應驟然變得清晰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告訴他,卦象中所預示的機緣與風險,其交彙點,正是眼前這座看似平凡無奇、甚至有些破落的小店。
「就是這裡了。」
歌舒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混合著貪婪與謹慎的光芒。
他沒有絲毫猶豫,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邁步走了進去。
櫃台後的老闆正打著哈欠,盤算著今天唯一的收入——楊過給的那錠金子。
風鈴再響,他抬頭看見又一位氣度不凡的客人,尤其是對方手中隨意把玩著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扇子,頓時精神一振。
歌舒天甚至懶得廢話,直接屈指一彈,一小塊黃澄澄的金子便「嗒」一聲輕響,落在了櫃台上,聲音不大,卻異常悅耳。
「店家,一間上房,要清淨的。」
老闆的眼睛瞬間被那金光填滿,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金子掃入袖中,動作嫻熟得令人歎為觀止。
「有有有!」
「客官您真是好眼光,小店彆看門麵不大,房間那是又乾淨又雅靜!」
「快裡邊請,裡邊請!」
他一邊說著,一邊心裡樂開了花。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前腳剛來個闊氣的少年郎,後腳又來了位出手不凡的爺!」
「光是這兩單,就夠我去翠香樓找小桃紅快活上兩個月了!」
喜悅之餘,他也沒忘了那個不靠譜的夥計,扯著嗓子就朝後院吼:
「阿吉!」
「你個死小子又滾到哪裡偷懶去了?」
「還不趕緊死出來迎客!」
「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喊聲未落,阿吉揉著惺忪睡眼,一臉不情願地從後廚磨蹭了出來,嘴裡還嘟囔著。
「來了來了,催命似的……」
歌舒天的目光隨意地掃過阿吉,起初並未在意,但下一刻,他眼中猛地掠過一絲極淡的驚詫。
以他魔門巨擘的敏銳靈覺,立刻感知到眼前這個看似憊懶的跑堂夥計體內,竟隱伏著一股精純綿長、中正平和的氣息——那是正宗的佛門真氣!
雖然隱藏得極深,卻逃不過他的法眼。
「佛門真氣?」
「一個身懷佛門內功的人,竟會在這等市井小店當跑堂?」
歌舒天心中念頭飛轉,非但沒有感到不安,反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有趣,果然有趣!」
「這間客棧藏龍臥虎,絕非尋常之地。」
「看來卦象指引無誤,此地定然便是我的機緣所在!」
他不動聲色,臉上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淡然表情,對阿吉吩咐道:「帶路吧。」
「哦,客官這邊請。」
阿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打著哈欠,領著歌舒天走上了吱嘎作響的木樓梯,將他安排在了二樓走廊儘頭的一間廂房。
巧合的是,這間廂房,恰好就在楊過所住房間的隔壁。
一牆之隔,一邊是身負神秘使命、實力深不可測的儒門高手;
另一邊是心懷鬼胎、精於算計的魔門梟雄。
而樓下,還藏著一位身世成謎、身懷佛門絕學的跑堂夥計。
這間小小的「醉仙樓」,在今夜,註定無法平靜。
客棧內短暫的平靜,被一個清脆卻帶著幾分理直氣壯的女聲打破。
「阿吉!老財迷!我回來啦——」
話音未落,隻見一名身著利落白衣的女子,拎著一個半滿的菜籃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她約莫二八年華,眉眼靈動,肌膚勝雪,雖作普通布衣打扮,卻難掩一股勃勃英氣,正是這醉仙樓的另一位員工,名喚白佑微。
她將菜籃子往門口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副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模樣。
櫃台後的老闆正美滋滋地回味著今天接連入賬的兩錠黃金,盤算著去翠香樓的逍遙日子,被白佑微這一嗓子嚎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他抬頭一看窗外的天色,已是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再瞅瞅白佑微那副模樣,氣頓時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就罵:
「好你個白佑微!」
「上午太陽還沒曬屁股就讓你出去采購,你這倒好,天都快擦黑了才磨蹭回來!」
「你這是去城外種菜去了還是怎麼著?」
「這個月的工錢,你看我扣不扣你的就完了!」
白佑微聞言,非但不懼,反而把纖細的腰桿一挺,下巴微揚,理直氣壯地反駁。
「哼!你懂什麼?」
「本女俠這是去行俠仗義了!」
她頓了頓,又瞥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客棧大堂,補充道:
「再說了,瞅瞅咱這店,這個點兒了,哪還有什麼客人?」
「早回來晚回來有啥區彆?」
「而且我告訴你,這時候去集市,那些賣不掉的剩菜纔有折扣呢!」
「我這可是給店裡省錢,你不表揚我也就算了,還要扣我工錢?」
「有沒有天理了!」
「你……你你你……」老闆被她這一番連珠炮似的歪理噎得滿臉通紅,手指顫抖地指著她,半天說不出句完整話來。
白佑微卻懶得再跟他鬥嘴,得意地哼了一聲,拎起菜籃子,像隻驕傲的小孔雀般,昂首挺胸地徑直朝著後廚走去,將食材交給了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廚師。
老闆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低聲罵咧:
「一個個的,都是祖宗!」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招了這麼兩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