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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港月未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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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一副篤定和高高在上的神態,好像我的戀愛在他看來,不過是耍脾氣,玩玩就過了。

我忍無可忍:“你有病吧?”

他大言不慚,毫無愧疚之心:“是啊,相思病。”

我冇在意他的情緒,分開後還這樣做鬼纏著前妻,說出去也讓人笑掉大牙。

偶爾他還會深夜打過來,攪人清夢,隻一個勁地問:什麼時候回香港。

也許深夜最能讓人心遁形,他夜裡的道歉顯得誠摯了一些。

不像白日那樣不誠懇,有幾次他聲音輕顫,一字一句道:“溫頌,我後悔了。”

醒來後,又當做無事發生。

偶爾有幾次,我接到他母親的電話。

她語氣很平淡:“阿琛受傷了,你過來香港看他嗎?”

我還冇來得及回話,她又自顧自地說:“不看也無事,總歸死不了。”

我不管他的人生如何。

我的人生已重新步入正軌,公司越做越大,有知己好友有可心情人,我不會再在深夜裡患得患失。

此後很長一段時光,我和鐘亦琛之間,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他想飛上海,想回香港,來去由他,我不會乾涉分毫。

我知道他在等什麼。

在等我哪一日“醒悟”,再次返程上他的賊船。

可是,鐘亦琛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錯的道路。

12

鐘亦琛從年會下來,一路開車到了老宅家裡。

他走進大廳,燈光依舊昏暗,好似長年不見光的陰濕處。

他不大喜歡老宅,他喜歡婚後住的那棟彆墅,被溫頌賣掉後,他著手又買了回來,隻可惜怎麼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

兩年的時間裡,他無數次往返上海和香港,恬不知恥地“監督”

溫頌。

她太自由了,有時候突然銷聲匿跡,想要翻遍整個世界都找不見。

溫頌十八歲就被他納入羽翼,那時她很乖,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人認真又多情。

哪怕鬨脾氣也好哄,有時甚至都不用哄,她就說服了自己,抱著他的腰惡狠狠又毫無威懾力地警告:“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麼快原諒。”

他從不知道,溫頌是一場如此自由的風。

這兩年裡,她對自己避如蛇蠍,反倒是常常給他母親做節日問候。

找不見溫頌時,他就來找胡婉華。

他斜靠在沙發上,低垂著頭,有一搭冇一搭地把玩著手裡的串珠,珠子被胡婉華盤得很漂亮他不信神佛,拿著串珠倒像是玩一般。

要是被胡婉華看到,預計會擰著眉看他不順眼,溫頌走後,她時常這麼看他。

不過這次,胡婉華坐了下來,倒什麼也冇說。

隻是桌麵上落下一個喜帖,看起來不像香港的樣式,封麵紅得要發光發亮,庸俗得很。

鐘亦琛眼神掠過那張喜帖,決意以它打開話匣,隨口問道:“誰的喜帖,好風光。”

胡婉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溫頌的,她要結婚了,你不知?”

鐘亦琛眼神定了定,彎腰伸出手觸碰了下,薄薄一張紙,半日冇打開,裡麵的內容不見天日。

胡婉華看著他的神色,恍然大悟,神色平淡地從他手中抽走喜帖:“明瞭,你冇被邀請。”

抽出的時候,喜帖掀開一個角,溫頌的名字落入眼中。

胡婉華走到樓梯,黎姐扶著她上樓,二樓走廊扶手往下望。

鐘亦琛仍舊一動不動,陷入半明半暗中。

黎姐免不了心疼:“做什麼搞到這個地步,你不知道他前日還跟我說,溫頌對他和氣了許多。說黎姐啊,溫頌心裡還是有他的,那麼大一個人,開心得像小孩。”

胡婉華收回目光,淡淡道:“你白費力氣心疼他,溫頌遠在內地不知,你還不清楚?溫頌談戀愛的時候,他當真閒下來守活寡?”

鐘亦琛半日冇動,手腳有些麻木。

他以為,和溫頌之間心照不宣,哪怕鬨得再凶,心底裡是不會進人的。

所以離婚時,他不覺得是大事,世人不總分分合合。

所以她談戀愛交男朋友,他總是趾高氣揚,分毫看不上。

那些男人都是她的消遣,玩一玩膩了就會收心。

到頭來,離婚也好,複婚也罷餘生糾纏不休的隻有他和溫頌。

他以為他會長久地擁有,卻在這一刻迎來長久的失去。

溫頌不知何時,已經從糜爛的婚姻和愛情裡出走。

卻徒留他困執在“仍舊被愛”的錯覺裡。

她怎麼可以允許,愛情再次發生。

怎麼可以有人能夠替代他,消除她對婚姻的恐懼,拾起無邊的勇氣。

桌麵的喜帖仍舊發光發亮,卻離他越來越u遠。

像在宣示溫頌的幸福,嘲笑他的不堪。

他開始有些憎恨她,由愛生恨,心底憂懼。

這樣的恨意,焦灼著心肺,怨不得,放不下。

終其一生,讓人不得好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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