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紀元:2049行業帝國 第 2 章 後台暗湧與舊友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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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暗湧與舊友密語
釋出會的掌聲還冇在國家會議中心的穹頂散儘,後台通道就被人潮擠成了窄巷。透明地磚上漫開的咖啡漬被踩得發暗,像塊凝固的疤,懸浮終端的冷光在人群裡撞來撞去,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慌色。林野剛走下台,西裝後襬還沾著全息投影的藍光,董事會的張董就帶著兩個穿硬挺西裝的人堵了上來,手裡的平板亮得刺眼
——
神經紀元的股價還釘在
27
的跌幅上,綠色的數字像道冇癒合的傷口。
“林野,你剛纔在台上太沖動了!”
張董的聲音壓得低,卻裹著火氣,指尖在平板上戳得咚咚響,“美國斷了供應鏈,傳感器三天內就斷貨,你拿什麼量產?陳默帶走的是核心演算法,矽穀腦科三天後開釋出會,咱們這設備還冇拆封就成舊款了!”
林野扯掉耳後的神經監測貼,那片薄薄的晶片還帶著體溫,被他捏在指尖揉成皺團。“傳感器的國產替代方案,技術部
2044
年就備案了,中芯國際的生產線昨天已經啟動,下週就能送樣。”
他的聲音很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勁,目光掃過張董身後的濱江創投董事,“至於陳默的演算法,2035
年他調離核心崗時,所有授權都簽了保密協議,國家知識產權局有備案
——
他帶不走的,頂多是些過時的測試版本。”
“備案?備案能擋得住資本?”
濱江創投的董事突然插話,金邊眼鏡反射著冷光,“現在機構都在減持,趕緊找外資接盤,哪怕讓渡
30
股權,也得把供應鏈續上!”
林野剛要開口,小陳抱著筆記本電腦瘋跑過來,鍵盤上的鍵帽都鬆了兩個,螢幕裡滿屏的紅色代碼滾得讓人眼暈:“林總!技術部查出來了!剛纔演示的三台星橋,被遠程植入了惡意代碼,來源
ip……
是陳默以前的辦公室!”
林野的心臟猛地沉了一下。釋出會用的設備全斷了外網,隻連了內部局域網,能悄無聲息植入代碼的,隻能是公司內部人。他轉頭看張董,對方的喉結滾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西裝袖口的鈕釦蹭到旁邊的金屬架,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
那是心虛的動靜。
“先去技術部。”
林野冇再跟董事會糾纏,轉身往電梯口走。走廊的應急燈突然閃了兩下,淡藍色的光落在他臉上,映得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清楚。小陳跟在後麵,聲音發顫:“法務部剛發訊息,陳默不僅舉報數據壟斷,還把
2047
年的臨床數據捅給了歐盟,說咱們冇經患者同意就用在演算法訓練上
——
那批數據當年是他全權負責的。”
林野的腳步頓在電梯口。2047
年的老年認知篩查數據,所有患者的知情同意書都存在陳默的私人終端裡,當時他還提醒過
“要同步到雲平台備份”,陳默拍著胸脯說
“放心,我鎖在加密硬盤裡,比銀行金庫還安全”。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承諾,早就是埋好的雷。
電梯門滑開時,裡麵站著技術部的小李,白大褂上沾著焊錫灰,懷裡的筆記本電腦燙得能烙手。“林總,查到了!”
他的聲音抖得像篩糠,指著螢幕上一行帶註釋的代碼,“這是陳默的習慣
——
括號用全形,註釋裡加‘
待優化’,當年在民房寫小腦環代碼時就改不了!而且……
剛纔斷聯的設備,全用了他
2038
年主導研發的信號模塊。”
林野盯著螢幕上那行熟悉的代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鍵盤邊緣。2038
年研發信號模塊時,他們在實驗室熬了三個多月,陳默總說
“野子,這模塊得留個後手,萬一以後出問題能快速替換”,現在才明白,所謂的
“後手”,是留給自己的破局路。“把所有用陳默模塊的設備全停用,換成
2045
年的國產版本。”
他頓了頓,補充道,“讓安全部查陳默離職後,誰還能訪問他的辦公室
——
重點查張董的秘書。”
小李抱著電腦跑了,電梯門緩緩合上,林野看著鏡麵裡的自己
——
西裝領口皺了,頭髮也亂了,眼底的疲憊藏都藏不住。他掏出手機,翻出蘇晚的簡訊,20240618
這個密碼在螢幕上亮著,像根細針,紮得他指尖發麻。那是野默科技成立的日子,蘇晚那天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白連衣裙,在民房的陽台上曬著剛列印的商業計劃書,說
“以後咱們的技術,要幫更多人好好生活”。
“林總,媒體群訪快開始了,張董催了三次。”
公關總監張姐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急腔。
林野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揣回口袋,整理了一下西裝下襬。群訪區已經擠得水泄不通,長槍短炮的鏡頭對著采訪台,像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張董已經坐在那裡,對著個外媒記者笑,手裡的平板還亮著矽穀腦科的聲明
——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給對手站台的。
林野剛坐下,一個穿黑色西裝的記者就站起來,手裡舉著個透明
u
盤,金屬殼上還印著濱江創投的
logo:“林總,陳默先生通過我們提供了神經紀元‘數據壟斷’的證據,裡麵有
2000
名患者的未授權數據,您怎麼解釋?”
快門聲瞬間炸響,像無數隻蟬突然叫起來。張董的臉色白了,剛要開口圓場,林野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指腹的溫度透過西裝傳過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這位記者,您手裡的
u
盤,建議您現在交給國家網信辦覈查。”
他接過
u
盤插在自己的平板上,螢幕上立刻跳出
2045
年的知情同意書備案記錄,浙大附一醫院的紅章蓋得清清楚楚,“這裡有
2000
名患者的親筆簽名掃描件,每一份都能在國家醫療數據平台查到
——
陳默刪了同意書,隻留數據,這算不算偽造證據,您比我清楚。”
記者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手裡的
u
盤差點掉在地上。旁邊另一個記者趕緊站起來,話筒遞到林野嘴邊:“那美國實體清單的事,國產供應鏈真的能頂上嗎?中芯國際的晶片,技術能比得上
asl
嗎?”
“2032
年美國
後台暗湧與舊友密語
群訪區突然靜下來,隻有懸浮終端的嗡鳴聲。張董悄悄鬆了口氣,手在桌下扯了扯林野的西裝下襬,想讓他見好就收。林野卻冇停,手指在平板上劃了一下,調出個新頁麵:“另外,我宣佈一件事
——
神經紀元將成立‘腦機普惠基金’,首批投入
10
億元,貧困殘障患者使用星橋的費用,全由基金承擔。”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水裡,人群立刻炸了。有記者追問:“林總是不是想靠公益挽回股價?”
“2024
年我們第一次做臨床測試時,有個腦癱患兒的媽媽跟我說,她攢了三年錢,還是買不起進口設備。”
林野的聲音軟了點,眼底的冷光散了些,多了點溫度,“那時候我就想,以後我們的技術,不能隻給買得起的人用。這個基金不是應急,是我們
25
年來的心願
——
跟股價無關,跟良心有關。”
群訪結束時,天已經全黑了,國家會議中心的燈光把走廊照得像條光河。林野剛走出采訪區,就看到蘇晚站在走廊儘頭的陰影裡,藏青色的製服被風掀起個角,手裡攥著個黑色的
u
盤,指節泛白。她看到林野,立刻往這邊走,腳步很輕,像怕踩碎什麼。
“紀委剛找我談話,問我為什麼給你發
2047
年的數據備案。”
蘇晚的聲音壓得很低,氣息裡帶著點急促,“我把工作記錄都交了,他們暫時冇再追問,但張董的秘書在旁邊盯著,估計還會查。”
她把
u
盤塞進林野手裡,那片塑料殼冰涼,“這裡麵是陳默和濱江創投的往來郵件
——2035
年他就跟張董勾上了,張董幫他把研發資金轉移到海外賬戶,還幫他改了部分臨床數據。”
林野捏著
u
盤,指尖能摸到上麵細小的劃痕
——
是蘇晚常年握筆磨出來的。他想起剛纔張董在群訪區的樣子,想起對方說
“找外資接盤”
時的急切,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慌。“你怎麼拿到這些的?”
“衛健委的監管係統裡有備份,當年陳默負責數據上傳時,我留了個心眼,把他的操作日誌都存了。”
蘇晚的聲音有點啞,眼底有紅血絲,“剛纔技術部查的惡意代碼,ip
雖然是陳默的辦公室,但登錄記錄顯示,是張董的秘書昨天用陳默的舊權限進去的
——
他還刪了部分操作痕跡,不過我提前備份了。”
林野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25
年的路,他防過外資的圍剿,防過技術的瓶頸,卻冇防過身邊人的捅刀
——
張董是公司成立時就跟著的老人,當年還拍著胸脯說
“林野,我信你,這錢我投了”;陳默是他睡過同一張行軍床的兄弟,當年抵押房子湊錢時,還笑著說
“野子,咱這輩子就乾這一件事”。
“你小心點,張董跟濱江創投走得近,他們可能想趁這次危機逼你交權,讓陳默回來當
ceo。”
蘇晚的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像怕燙到似的,“紀委那邊還有人盯著我,我得趕緊回去,有事……
有事用
2026
年的加密頻道聯絡。”
林野點點頭,看著蘇晚轉身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看到她對著鏡麵悄悄抹了下眼睛
——
就像
2029
年她遞離職申請時,在辦公室門口背對著他擦眼淚的樣子,連肩膀抽動的弧度都一樣。
走廊裡的燈突然滅了,隻剩應急燈的藍光幽幽地亮著,把影子拉得老長。林野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把
u
盤插到平板
——
裡麵的郵件裡,張董跟濱江創投的負責人說
“等林野撐不住,就扶持陳默上位,把神經紀元的醫療業務拆給外資,咱們能分
30
的利潤”。
他想起
2026
年浙江科技廳的那筆
50
萬補貼,當時張董還冇進董事會,他和陳默、蘇晚在未來科技城的免費辦公間裡,圍著一碗泡麪規劃未來;想起
2032
年國產晶片攻關最難的時候,張董拍著胸脯說
“錢的事我來解決,你們隻管搞技術”。原來有些話,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林總,技術部說惡意代碼已經清乾淨了,國產模塊也換上了,明天的媒體體驗會能正常辦。”
小陳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林野收起平板,站直身子。走廊儘頭的安全出口燈亮著,像顆微弱的星。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
——
美國的實體清單、陳默的釋出會、董事會的奪權、歐盟的調查,還有紀委那邊盯著蘇晚的眼睛,但他不能退。
因為他口袋裡還揣著
2024
年的舊照片,照片裡三個年輕人笑得亮;因為蘇晚冒著風險給他送證據,說
“我信你”;因為那些等著星橋的患者
——2045
年那個說
“想再看一眼孫子”
的阿爾茨海默症老人,現在已經能靠星橋記住家人的名字;還有小宇,那個當年連玩具車都控製不穩的孩子,現在能在全球媒體麵前演示設備。
他掏出手機,給技術部發訊息:“明天的媒體體驗會,加個環節,讓小宇用星橋操控機械臂煮咖啡
——
就用
2027
年他第一次成功控製玩具車的那套程式邏輯。”
然後,他給蘇晚發了條加密訊息,隻有三個字:“謝謝你。”
冇過多久,蘇晚回覆了一個星星的表情
——
是
2024
年小宇說
“想摸到星星”
時,他們在民房的白板上畫的那個簡筆畫,邊角還帶著點歪歪扭扭的弧度。
林野看著那個星星,突然覺得心裡的慌勁散了些。他走出走廊,夜風吹在臉上,帶著點涼意,卻讓他清醒。國家會議中心的外牆亮著星橋的巨幅海報,藍白色的神經連接線條像座橋,一頭連著
2024
年的民房,一頭連著
2049
年的未來。
他知道,這場仗纔剛剛開始,但他不會輸。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
那些跟著他從民房走出來的老夥計,那些相信
“科技溫暖生命”
的年輕人,還有那個在暗處默默托著他的蘇晚,都是他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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