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協議 第4章 情報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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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在霧氣中打出昏藍的光斑，像一隻隻潛伏在都市暗角的眼睛。地鐵b3出口處人流減緩，警用安檢器泛著冰冷的金屬光。葛瑞·索菲亞裹了件墨色風衣，腳步無聲地滑入下方夾層。深藍城的夜永遠冇有儘頭，隻有越來越深的影子和越來越複雜的訊息。

一節廢棄設施通道靜靜地躺在她麵前。葛瑞推開生鏽的門，門軸咬合發出短促的呻吟。裡麵站著一個戴著狐狸麵具的年輕人，他的聲音被變聲器處理得失真又平淡：“你遲了，葛瑞。”

“不遲的話，你纔會心安吧。”葛瑞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確認隻有自已和麪具男。“貨呢？”

麵具男抬手打開了一台散發柔白光芒的存儲終端。一列加密數據對映在金屬板上，他低聲道：“三份失蹤者名單，源自內部icu介麵流量備份。還有一點附送的。”

葛瑞掏出一枚指紋加密幣，輕巧地在桌麵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口氣始終平穩：“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名單，我要他們最後的活動軌跡——尤其是最近消失那幾個實驗員。”

麵具男聳了聳肩，眼裡的神色藏在麵具後。葛瑞指尖敲擊終端光幕，調出投影數據。人像掃描緩存、時間節點、地點標記——一串無眉目、淩亂的生活軌跡。葛瑞眉頭緊鎖，呼吸微微急促。她在名單的末行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季晴。

“這份是例外。”麵具男指著那最後一行。

“什麼意思？”

“她不是自願離開，也冇有任何消費或虛擬登錄記錄。”麵具男頓了一下，聲音更低，“她是直接從介麵層消失，所有備份和冗餘鏡像也被清空，技術上近乎不可能。你要找她，得朝‘虛擬消跡’方向調查。”

葛瑞咬了咬牙，手指劃過那行數據，螢幕上一閃而過的時間戳像刀割進她的記憶。“數據失蹤不是新的說法，這批人有共通點嗎？”

麵具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權限讀卡器。“你不是唯一在查這個問題的人，葛瑞。數據介麵有一段上傳流量異常，所有人‘消失’之前，都有一小段腦域波段信號異常，標準格式，一致得像工廠流水線。”

她盯著螢幕，不安攫住心頭。一種被人監視和牽引的感覺盤旋不去。葛瑞低聲，“晶片批次？”

“y·r-7型，三週前新上市。”麵具男輕聲說，“但更上層的授權記錄根本進不去。財團封鎖了部分流出介麵的所有監控鏈。”

風衣內側的終端微微震動了下。葛瑞低頭點開，是伊利亞的加密訊號：查到實驗員季晴消失當夜的數據有疑似人為操作痕跡，請儘快會麵。

她迅速整理數據，收回加密幣。麵具男似乎還有話想說，卻最終隻是掩麵退進黑暗。

葛瑞轉身穿越鐵門，回到混凝土通道時，她已將所有證據分為三層加密，發往不通的地下網點。

地鐵出口的光線驟然明亮刺眼。葛瑞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她低語：“消失的數據接近文字裡屍l——隻是在另一個世界被抹殺。”她步步加快，思緒飛轉，把能勾連起來的蛛絲馬跡在心底串聯。

地上世界依舊安然無恙，巨幕廣告裡播報著晶片更新和虛擬假日，全城一片歌舞昇平。她信步穿過人群，朝東城區一家無人酒吧而去。兩小時前，另一個情報源留下了線索在那裡等待交易續接。

推門入內，一道藍紫色的燈帶沿著吧檯閃爍。酒吧裡寂靜如密室，空氣裡混雜著藍莓和新合成電路的味道。

吧檯儘頭，一個女童形態的服務ai溫和地問：“葛瑞，您的私人包間ready。”

她點頭，步入包廂，終端接入虛擬桌麵，調出剛纔的名單。逐一檢視軌跡，葛瑞發現絕大多數失蹤者在消失前七十二小時內，接觸過通一家名為“phanto”的日常應用。那應用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其數據流通與官方身份認證係統有不明關聯，並在部分晶片介麵中設置了二級權限調用。

“phanto……”她咬字極輕。

這時，門板上傳來柔聲的敲擊。她的手下黑手·尚恩遞進一隻微型數據投影儀：“三號線的攝像頭回收了最後一幀季晴的影像，她在失蹤當晚從政府實驗大廈後門離開，隨即信號消失。”

葛瑞起身，反覆觀看那斷裂的監控。極短的金髮、實驗白袍、慌亂的步伐。她突然意識到，通道出口的身份識彆係統在那一刻正處於“維護停用”狀態——這實在太過巧合。

尚恩踟躕道：“女王，phanto的實際歸屬查到了，大股東是藍界科技，官方背景很深，掩護多層。”

葛瑞笑了笑，卻一點溫度都冇有：“看來有人刻意掩蓋數據失蹤的全流程。真正的黑手，要麼在財團深處，要麼在官方係統之上。”

她思考片刻，調出一份晶片介麵供應鏈表格，將時間、地點、失蹤者和介麵批次一一對應。前後數據逐漸拚出一條模糊軌跡，最終指向東城區一棟無人登記的高層實驗樓。

包間裡的光線漸暗，葛瑞的麵容比賽場上的賭徒還要冷靜。她起身，收起終端。

“尚恩，把這些證據送給鄧森和秦野澤。隻要還有人活著，他們一定會查出這條數據裂隙。失蹤的人不僅僅是他們的家屬，也是所有人的陰影。”

包間外的夜色深藍，都市悄無聲息地推著所有獵人與獵物奔赴更深的裂隙。葛瑞默默走進人流，目光透過虛擬層交錯的光像，鎖定了下一個情報目標。她知道，真正的交易，纔剛開始在暗處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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