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燼土:燭與如意 第39章 舊令牌的秘密
通道突然晃了晃,林野的加農炮誤打誤撞轟在頭頂,震下片帶著黴味的塵土。「小心點!」王如意把令牌揣進懷裡,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哢嗒聲,回頭正對上林野機械臂的炮口,「你乾嘛?想把我們炸成奶油味的?」
「不是我動的!」林野舉著另一隻手投降,機械臂卻像有了自己的主意,炮口轉著圈瞄準通道深處,「這玩意兒自從吞了九爺的爆米花,就跟手機中了病毒似的——哎?它在打摩斯密碼!」
少年突然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畫橫線:「短長短短是『守』,長短長是『門』……連起來是『守門人血脈啟用』!」話音剛落,王如意懷裡的青銅令牌突然發燙,燙得她差點扔出去——令牌表麵的花紋正順著血管往上爬,和之前蝕心石碎片的軌跡一模一樣。
「彆慌!」青璃突然蹦到王如意肩上,紅狐尾巴掃過她的脖頸,「你脖子後麵也有這花紋!上次你在祭壇被淨化光掃到時就冒出來過,當時我還以為是汗漬——」
通道儘頭突然亮起紅光,林野的機械臂自動調轉方向,射出顆裹著黑霧的爆米花。爆炸聲裡混著陳九爺的咳嗽聲:「小狐狸眼睛挺尖!當年你娘用狐族精血給如意紋的守護咒,現在被荃南燭的血脈一激,總算顯形了。」
三人猛地停住腳步。陳九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石室中央,灰袍下擺還沾著玄真淨化光灼燒的焦痕,手裡舉著的「守」字令牌正在滴血,血珠落地時竟變成了小小的爆米花。荃南燭的令牌被他按在石牆上,牆麵應聲浮現出幅巨大的投影:王父抱著個繈褓站在月牙泉邊,繈褓裡的嬰兒胸口正閃著月牙形的光。
「這是二十年前的錄影。」陳九爺轉過身,渾濁的眼睛突然亮得驚人,「你父親從守舊派地牢裡偷出這孩子時,他胸口的胎記還在流血——那是被鎮魂鈴傷的,隻有王家血脈能暫時壓製。」
王如意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裡夾著的嬰兒照片,當時以為是小時候的自己,現在才發現照片背麵有行模糊的字:「守門人最後的火種,需以王家血脈溫養。」
「所以荃南燭是……」林野的機械臂突然收起炮口,變回正常的手臂形狀,「等等!九爺你剛才說老夥計?你認識我太爺爺?他當年總說有個愛偷他爆米花配方的狐朋狗友——」
「你太爺爺那黃油配比簡直是災難。」陳九爺突然笑起來,鬍子上的爆米花碎屑簌簌往下掉,「當年我們三個在淨化塔當看守,你太爺爺負責搗鼓機械,老王負責研究契約,我負責……嗯,負責在他們吵架時遞爆米花。」
石室突然劇烈震動,青璃的耳朵唰地豎起來:「玄真的淨化光快穿透岩層了!」紅狐突然拽住王如意的手腕,爪子指向石牆投影的角落,「看那嬰兒的繈褓!上麵繡著的狐狸跟我娘留給我的玉佩一模一樣!」
王如意湊近細看,果然發現繈褓邊緣繡著隻銜鑰匙的狐狸,正是陳九爺的標記。更驚人的是,王父當時手裡握著的青銅令牌,竟和自己現在揣著的這塊完全相同——連邊緣磕掉的小缺口都分毫不差。
「當年老王把這孩子托付給我時,說要是守舊派找上門,就用這令牌啟動血脈共鳴。」陳九爺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濺在荃南燭的令牌上,令牌突然嗡鳴起來,「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玄真那老東西早就布好了局——淨化塔的特供奶油裡摻了神族追蹤劑,林小子你剛才吃的爆米花,現在估計已經把我們的位置報上去了。」
林野突然捂住肚子:「怪不得我總覺得燒心……那我妹妹的藥會不會也……」
「放心,藥瓶塞了狐族結界符。」陳九爺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開啟一看是半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三個年輕人正舉著爆米花桶合影,中間戴眼鏡的正是年輕時的王父,左邊叼著扳手的顯然是林野的太爺爺,右邊穿灰袍的年輕人舉著酒葫蘆,眉眼間竟和陳九爺有七分像,「當年我們三個約定,要是誰先走了,就把真相藏在老槐樹的根須裡——可惜啊,最後隻剩下我這把老骨頭。」
王如意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麵的字:「契約碎片實為三把鑰匙,需守門人與王家血脈共同啟用。」她猛地掏出青銅令牌,令牌與石牆上的投影產生共鳴,浮現出段新的畫麵:王父被綁在淨化塔核心室,玄真正拿著塊蝕心石碎片逼他滴血,「老王,隻要你讓那混血兒的血與碎片共鳴,我就放你女兒一條生路——」
「我父親絕不會——」王如意的話被陳九爺打斷。
「他當然不會。」老頭把酒葫蘆往石桌上一墩,葫蘆口噴出的煙霧化作王父的模樣,「他選擇用自己的心頭血啟動淨化塔自毀程式,可惜被玄真攔住了——現在他的魂魄還困在覈心室的結界裡,成了神族要挾我們的籌碼。」
林野突然拍了下大腿:「難怪九爺你給我的爆米花機總漏電!裡麵肯定藏著定位器吧?剛才機械臂發的摩斯密碼,其實是在給我爹報信?」
「你這小子倒不笨。」陳九爺從袍子裡摸出個爆米花形狀的通訊器,「你太爺爺當年在機械臂裡留的後門,現在正好派上用場。玄真以為能靠淨化光逼我們現身,卻不知道老槐樹的根須早就把淨化塔的能量引到這兒了——」
石室突然劇烈搖晃,青璃突然指著牆角尖叫:「看!那是什麼!」
隻見荃南燭的「守」字令牌正在滲出黑霧,黑霧落地後竟化作個模糊的少年身影,正是荃南燭本人。身影張開嘴,無聲地說著什麼,王如意湊近細看,發現他的嘴唇在重複三個字:「血脈鎖。」
「他是說血脈鎖!」陳九爺突然激動起來,抓起王如意的手按在石牆上,「快!把你的血滴在令牌上!當年老王說過,隻有王家和守門人血脈同時啟用,才能開啟舊神祭壇的最後一道門——」
王如意的指尖剛觸到令牌,就被股灼熱的力量吸住。青銅令牌突然裂開,露出裡麵嵌著的半塊蝕心石碎片,碎片與她掌心的傷口接觸的瞬間,整麵石牆突然亮起金光,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畫麵:群黑衣人正在屠殺守門人,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張與玄真一模一樣的臉。
「原來三百年前滅門守門人的是神族!」林野的機械臂突然自動組裝成盾牌,「玄真這老東西一直在演戲!」
金光突然變成紅光,陳九爺的「守」字令牌開始發燙,燙得他不得不撒手。令牌落地的瞬間,石室中央突然升起個圓形石台,台上擺著個金屬盒,盒蓋上刻著隻銜著爆米花的狐狸。
「這是老王留給那孩子的。」陳九爺喘著氣指金屬盒,「裡麵有解除血脈詛咒的方法,還有……他藏起來的最後半塊契約碎片。」
王如意剛要開啟盒子,就聽見青璃大喊:「小心!」紅狐猛地撲過來把她撞開,道淨化光擦著王如意的耳邊飛過,打在石台上炸開,金屬盒瞬間被金光包裹。
玄真的聲音從通道入口傳來,帶著冰冷的笑意:「陳九爺,藏了這麼多年,終於肯把東西交出來了?」
眾人回頭,隻見玄真站在通道口,白袍上沾著黑色的血跡,手裡舉著根纏著鎖鏈的權杖,鎖鏈另一端拴著個昏迷的少年——正是荃南燭。少年胸口的月牙形胎記正在發光,與石台上的金屬盒產生共鳴。
「放開他!」王如意掏出青銅令牌,卻被陳九爺按住手。
「彆衝動。」老頭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他要的不是盒子,是這孩子的血脈。三百年前他沒能得到守門人首領的血脈,現在想拿這孩子的補上——」
玄真突然拽動鎖鏈,荃南燭疼得悶哼一聲,胸口的胎記射出道紅光,正好擊中石台上的金屬盒。盒蓋「哢噠」一聲彈開,裡麵沒有契約碎片,隻有塊會喘氣的石頭,石頭表麵的花紋正規律地收縮,和之前通道裡的「喘氣石」一模一樣。
「老狐狸果然留了一手。」玄真冷笑一聲,權杖突然指向陳九爺,「你以為把真正的碎片藏在老槐樹裡,我就找不到了?」
陳九爺突然笑起來,笑得咳嗽不止:「你以為我為什麼讓林小子在老槐樹裝爆米花機?那玩意兒摻了蝕心石粉末,現在估計已經把你的淨化塔炸成奶油味的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整個石室都在搖晃。玄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權杖上的鎖鏈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高強度能量反應,來源:老槐樹方向。」
「我們走!」王如意拽起林野,青璃已經咬開了通道另一側的暗門,「荃南燭我們之後再救——」
「等等!」陳九爺突然把自己的「守」字令牌扔給王如意,令牌在空中劃過道弧線,正好落在荃南燭的令牌旁邊,兩塊令牌接觸的瞬間,突然彈出段全息影像:王父正對著塊發光的石頭說話,「九爺,要是我沒能回來,告訴如意,她脖子後麵的花紋不是詛咒,是鑰匙——」
影像突然中斷,玄真怒吼著擲出權杖,陳九爺猛地撲過來擋在王如意身前。金光穿透老頭身體的瞬間,王如意看見他灰袍裡掉出個東西——正是林野太爺爺的爆米花配方,上麵用紅筆寫著:「加半勺狐族精血,能解神族詛咒。」
「往左邊跑!」陳九爺的聲音變得微弱,手指著暗門後的通道,「那裡有……會喘氣的石頭……」
王如意咬著牙鑽進暗門,林野的機械臂自動展開成加農炮,青璃則用狐火點燃了滿地的爆米花。身後傳來玄真的怒吼和陳九爺的笑聲,笑聲裡混著爆米花炸開的脆響,像是場盛大的告彆。
通道裡漆黑一片,隻有王如意懷裡的兩塊令牌在發光。林野突然拽住她:「聽!有聲音!」
仔細聽去,黑暗中傳來規律的「呼哧」聲,像是有無數塊石頭在同時呼吸。王如意掏出青銅令牌,令牌表麵的花紋開始閃爍,閃爍的頻率正好和呼吸聲一致。
「九爺說的鑰匙……」王如意摸了摸脖子後麵的花紋,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我們的血脈。」
林野的機械臂突然亮起,投射出幅根須地圖:「看!老槐樹的根須果然通到這兒了!還有……這標記是爆米花機!」
青璃突然指著前方:「有光!還有……香味?」
通道儘頭透出微光,空氣中飄來股熟悉的黃油味。三人加快腳步,跑出通道的瞬間都愣住了——眼前是間巨大的地下倉庫,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爆米花機,從手動搖柄的老式款到林野改造的機械臂款應有儘有,最中間的貨架上擺著個熟悉的金屬盒,正是剛才被玄真擊中的那個。
金屬盒旁邊站著個穿灰袍的身影,正慢悠悠地往爆米花機裡倒奶油。聽見腳步聲,身影轉過身,竟是陳九爺——隻是這老頭的眼睛裡沒有之前的渾濁,反而閃著狡黠的光。
「驚不驚喜?」老頭舉起手裡的爆米花桶,「剛才那個是我用幻術變的替身,真身子早就在這兒烤爆米花了——對了,這是你爹藏的最後半塊契約碎片。」
他從懷裡掏出塊發光的碎片,碎片與王如意的青銅令牌接觸的瞬間,突然投射出完整的畫麵:三百年前,神族、人類和狐族聯手封印舊神,守門人首領用自己的血脈鑄成三把鑰匙,分彆由三族保管——而玄真當時是神族的叛徒,偷偷留下了第四把鑰匙。
「所以玄真想要的是四把鑰匙?」林野抓起把爆米花塞進嘴裡,「那他現在有幾把了?」
「三把。」陳九爺的臉色嚴肅起來,「他從老王那裡騙到了人類的鑰匙,剛才又拿到了守門人的……現在就差狐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