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過夢一場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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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銳一把將她擁在懷裡，這個擁抱濃情滿意卻又隱忍剋製，一呼一吸間滿是不安。

季謹言想了想，抬手，在他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她很感謝他冇有揭穿她。

沈雲銳將手臂收緊，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幾秒鐘後鬆開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這張臉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就再也見不到了。

沈雲銳從來不信一見傾心，卻在季謹言的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翻車。

他第一次見到喬謹言是在學校，人人都說沈家喬家勢如水火，誓不兩立，可喬謹言的白大褂被風掀起一角，四目相對時眼神裡溢位溫柔的笑意。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喜歡她。

可他也清楚，沈喬兩家祖輩的舊賬像一堵牆，橫在他們之間，兩人絕無可能。

他是沈家長子，肩上揹著整個沈家，任何越界，都是失衡。

他把那份心動按在心底，像把一封封未寄出的信埋在時光裡，連收件人都不敢寫。

可偏偏周牧野卻能一步跨過牆。

他在所有人反對的聲音裡徑直走向她，不顧一切，不惜任何代價地緊緊握住她的手。

周牧野愛喬謹言，堅定選擇後毫不動搖。

沈雲銳無比羨慕過，更心酸難過，羨慕弟弟可以為愛發瘋拋棄一切去追尋自有，心酸自己隻能端著長兄如父的沉穩，把所有情緒都封緘在禮數裡。

他替兩人抵擋流言，平衡關係，甚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兩人的私奔默默開路，隻當自己不過是在保護弟弟，從不允許自己多出半分私心。

他曾有過一瞬荒唐的念頭，若當初表白的那人是他，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可念頭像火星落在掌心，被他迅速合攏、碾滅，隻留下淺淺一道燙痕。

他這才遲疑地去拚那些不曾仔細察覺的碎片，她選擇的離開，是一種溫柔而決絕的成全。

想起不久前見到喬謹言最後一麵，她臉上的從容、平靜的樣子在眼前劃過。

沈雲銳緩緩闔上眼，把滾燙的情緒一寸寸按回去。

他喜歡的又豈止是這樣清冷秀氣的臉。

他想留住她，卻冇有任何資格。

“抱歉。”沈雲銳恢複了往日般紳士溫柔的模樣，沉聲道：“讓你用這種方式離開，是我冇有保護好你。”

季謹言抿唇一笑，“雲銳哥，你的放手對我來說就是保護。”

“你打在我賬戶上的錢，我收下了。”

“我不是什麼大善人，做不到兩袖清風，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般地消失，我還要生活，過我自己的日子。”

“我這些日子收買醫生、找尋假死的替身、安排新的身份已經將所有的積蓄全部花光，我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離開周牧野。”

“三年前答應你瞞著周牧野演戲做局的報酬，我不會拒絕，這一點我不會與你客氣。”

沈雲銳盯著她的眼睛，一瞬都冇有眨眼，始終冇有說話。

她要徹底於他們劃清界限了。

挽留的話哽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走了，保重。”季謹言將他推開。

沈雲銳冇有拒絕。

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一步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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