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流狼人殺[無限流] 回家
-
回家
杜戰南告訴他,他已經進入了一次副本,淘汰了一個人。
“這種感覺很詭異,就像一瞬間不光我的靈魂、我的血肉都超脫了身體,在那個維度下我可以在這個世界為所欲為。估計通過這個方法,也可以逃過係統的監控。”
杜戰南斟酌著:“可能就是係統視角,那樣的感覺吧。”
他說自己還有點難適應,下死手的時候手都在抖。
空溪開玩笑道:“看來明天要傳有個手抖異端的傳聞了。”
杜戰南知道空溪在安慰他,哈哈一笑:“……我下回爭取不手抖。說到這個,我還發現一個事情。”
杜戰南:“一局遊戲異端可能不一定隻能淘汰一個人?我脫離那個狀態後,感覺自己還可以繼續進入。”
空溪:“有機會的話,我會去試一試。”
杜戰南和他聊完這個,似乎也是冇話可說了,突然想到,便順嘴提了出來:
一般的副本隻會開啟一次,倖存者那個副本左廣動手快,冇有爆發喪屍,也不知道韓連溪還活著冇有。
杜戰南想。希望他們還能活著。
杜戰南知道這樣的玩家是冇有辦法再回到屬於他們的現實了,還有點可惜。畢竟在當時,他們都是很厲害的首批玩家。
他看起來有點難過,頭也低了一點。
空溪知道這時候他需要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他很貼心地藉口上廁所走出了包廂,站在了包廂門口。
他關上門,擡起頭。
翟就站在另一個包廂門口,和他麵對麵撞上目光。
空溪很有禮貌地:“你好?”
翟生無可戀:“你好。”
這個包廂歸屬於唐乘風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翟在外麵。
唐乘風打開包廂門,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翟:“進來吧!幫你談好了……咦,你怎麼在這兒,空溪?”
空溪:“和彆的朋友聊了聊天,你們在……?”
唐乘風:“還不是之前那幾天的事情!現在他們非要鬨個說法,搞得我煩死了。”
唐乘風拉下護目鏡,看起來是真氣極了:“都叫你當時停手彆打了。現在好了吧?”
翟:“……”
華衝說著“好啦”“好啦”走出來,把唐乘風的腦袋摁了下去。
華衝笑眯眯地,全然不顧裡麵的人可能聽到:“要我說就給他們全部揍成豬頭得了。”
翟肯定到:“嗯!”
唐乘風幾乎快要發瘋:“大哥!!你倆真瘋了是吧?”
華衝隻是笑笑,他和空溪客套:“空溪,你要進去坐坐麼?”
“不了,”空溪婉拒,略略偏著頭,壓了聲音,“杜戰南在裡麵,他心情不是很好,需要一個人待一待。麻煩你們幫我轉告,我有急事要離開了。”
此舉不可不謂貼心。杜戰南還算是好麵子,哪怕緩過神來了,也肯定冇臉麵對空溪,他這個時候直接走了就是最好的。
華衝笑吟吟地:“冇問題。”
……
……
係統:“你最近怎麼一直去賭場?”
他往房間回的時候,腦袋裡響起係統冷不丁的聲音。
空溪無所謂地回答,笑得有些散漫:“怎麼還管上了這個?隻是有點累,緩解一下。”
係統急急地:“你明明都不上桌的!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不好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害你——”
“什麼事情?”空溪順著他的話講,將這四個字的字眼嚼了一遍,平和的眼少見的有些冷,他擡眼,“你們瞞了什麼事情?”
係統一下子就被他問住,不說話了。
係統沉默了一會,在過了幾分鐘之後重新開口:“你不知道就好。”
這句話有些冇頭冇尾的,它也不打算解釋,留下這句話,就火速失蹤了。
它有些太急了,急到破綻太多。倘若空溪真的完全不知情,也會因為這些話起疑。
他現在還有點疑慮冇有解開:係統裡為什麼會有他的身體數據?
這樣的疑慮冇有持續多久,他被彆的東西分走了心神。
一打開房門,空溪就看見被窩裡鼓著個圓。
他知道這是遠痕。
他昨天讓遠痕錄入了他房間的指紋,今天遠痕就往他屋裡鑽。
還直男?小學雞都知道談戀愛要循序漸進呢。
空溪冇有看他,直直路過了床鋪,去桌子上倒了杯白開水。
他本來是為遠痕倒的水,但遠痕聽到他進來,特彆反常地一點反應也冇有,就在那兒窩著,一動不動。
——這倒是有點稀奇。
空溪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走了過去。
他的一隻腿架在床沿,俯下身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軟蓬的被褥中,少年露出半張臉蛋來,睡得正香。他熟睡著,臉頰都睡紅了。儼然把空溪的床當成了自己的窩。
——倒是“自來熟”,就這般寬心地睡在了他的床上。
空溪定定地盯視了他一會,最後徐徐一歎,紳士地彎下腰,在他臉頰上落了個很輕的吻,又將被子蓋上了。
嗯,赫然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這樣溫馨的場麵他也曾想過,隻是這個場景不應該在這個逼仄的遊戲空間裡。
……
……
【係統:歡迎玩家來到a組副本,無人生還】
山雪的盛大,讓這一群聚會的旅人冇有辦法再離開這棟彆墅一步。
壁爐燒得很旺,柴火燃燒的聲音摧人困,屋內很暖和,和窗外的暴雪肆虐截然不同。
空溪穿著高領毛衣,掌心捧著熱咖啡,坐在沙發上。
青年略略耷拉著眼皮,深藍的眼是被暖爐融化的堅冰。他現在看起來暖融融的,相當無害。
這個副本裡,除了幾個玩家以外,冇有多餘的任何一個npc。
【本局遊戲為十二人正式局,版型為四民四神四狼,神職陣營通靈師,守衛,女巫,獵人,狼人陣營三小狼一機械狼,屠邊局。請各位玩家聽取自己的身份底牌,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要被髮現。】
【玩家空溪,你的身份底牌為:機械狼】
【你是一位出門散心的作家,長時間的宅家寫作讓你擁有了一點精神疾病。你接受了旅行團的邀約來到這裡,結果被困進了大雪中。】
【本局遊戲的公共任務和場景任務皆為:活下來。】
青年側過頭,看見自己的身邊擺放著一張紙,和一支筆。
他環顧身周,看到一個樂手正坐在位置上,表情像是掛了身份。
她有一頭染成淺藍的長捲髮,飄逸的長裙,身上的號碼牌是:4號。
其餘玩家也有各自的職業。
12個人按照順序編號依次是:導遊、攝影師、畫家、樂手、教師、律師、商人、無業遊民、作家、建築師、醫生、占卜師。
各行各業都有。
係統播報完任務後就失蹤了,像是冇有出現過一樣。
這個副本難道真有這麼簡單?
導遊提示到,話外有話:“大家都去房間裡看一看吧,我剛剛看了一眼,房間裡有很多個人物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空溪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推開了9號房門。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進去過,還是作家本人的習慣。空溪這間的房門隻是虛掩著,一推就開了。
屋內很整潔,桌子乾淨得要命,隻有幾盒藥物堆著,是治療他身份牌精神疾病的藥物,空溪對這些藥品不是很熟,也隻是掃略一眼就過了。
空溪把手探進褲袋,膠囊果然跟了進來,是變為“異端”的那盒藥,裡麵的藥片數量很多,估計已經變成異端的玩家手裡的數量加起來,可以把整個空間的人都淘汰了。
其實,原先的a級玩家大部分已經都被淘汰完了。這個副本裡的,幾乎都是從b被擡上來的玩家。
今後玩家的晉升隻會越來越快。
空溪把房間觀察了個遍,這個房間實在是太清淨,除了紙筆,和一些生活必用品,彆的東西就冇有了。空溪逛了一圈,在床邊坐下了。
他坐在床沿,敏銳地發現枕頭邊翹起了一個角。
掀開枕頭,下麵是一本日記,一本近乎空白的日記本。
整本日記隻有一段文字,文字的字跡潦草淩亂,但與“空溪”留下的文稿字跡相同:“無論你是哪個我,請殺掉攝影師,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哪一個我?
伴隨著他合上書本,係統的聲音響起:
【本局遊戲場景任務變更,請在場景環節和狼人殺環節淘汰掉2號玩家。】
【請注意:淘汰玩家不會讓玩家真正死亡。隻會扣去表現積分。未完成任務會相應扣去表現分。】
掉玩家……原來是這麼個無人生還,怕是所有玩家的任務都是黑吃黑。
這個規則……被空溪淘汰的人,可不一定是不死亡了。
空溪把日記本塞進櫃子深處,將副本裡治療的藥物統統藏了起來,分散在房間的各處。
他藏得冇有特彆認真,但絕對是一眼發現不了的位置。
任何一個人進入他的房間,都得搜尋一會兒才能找到。
至於為什麼藏藥物?
這個副本裡不會無緣無故有醫生。這個醫生很有可能會和他構成殺害關係——當然這個人也不一定是醫生。
空溪摸了一下窗戶,窗戶上起著白霧,摸上去還是冰冷的。
它被鎖死了。從裡麵打不開。不知道其他房間是不是也是如此。
這個房間的東西太少。
空溪的這具身體似乎精神有點混亂,冇有辦法提供給他太多資訊。不過其實並不是很有所謂,他參加a級遊戲不是為了贏。
要今天晚上開始嗎?空溪垂著眼,想。
這樣得天獨厚的副本,感覺把人淘汰光了係統也不會發現。
空溪回到了客廳,倒掉了原來的熱咖啡,重新衝了一杯。他坐在原位,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欣賞著雪景。
他是那麼的慵懶、愜意而自在,就像是在自家裡一樣,享受著下午茶的時光。
儘管現在天都快黑了。
建築師是除了空溪以外第一個出來的,他看見坐在客廳的是“作家”,似乎稍微鬆了一口氣。
大概在他的視角裡,作家的身份是“安全”的。
建築師是10號玩家,他狀似閒聊地走過來,道:“感覺這個副本有點危險啊……遊戲對局淘汰的會不會還冇有場景多?”
“興許。”空溪翻過一頁,他很放鬆地,“畢竟這個副本叫作無人生還。”
建築師看見空溪這副模樣,更加確定空溪對自己冇有威脅了。
他放鬆了很多,也往長沙發上一坐:“要不要一起去彆的地方逛逛?”
空溪很紳士地冇有直接拒絕:“這座彆墅有什麼地方可以逛麼?”
建築師:“也確實。我看我的資訊裡,我是來尋寶的,你呢?”
空溪如實回答:“散散心,尋找靈感的。”
建築師看著空溪無動於衷地坐在原地,鼓起勇氣提議到:“你知道任務了吧?我猜我們倆應該不構成利害關係,要不要一起抱團走,免得被落單刀了?”
那位英俊儒雅的青年愣了一下,他放下了報紙,給了他一個很柔和的笑:“……當然可以。”
他的眼是這麼的溫和,麵龐也是那麼的英俊。建築師卻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當然可以。
在這個遊戲空間奮鬥了這麼久——你可以早點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