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流狼人殺[無限流] 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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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閥
進入了c級,副本與副本的時間便顯得冇有這麼緊湊了。他在閒來無事時碰到了一次華衝,華沖和他閒聊了幾句。
比起顧梔子,華衝要更“不務正業”一些。
華衝在他麵前不太想擺前輩的架勢,他依稀記得空溪冇參加幾局副本就升到了這個等級。
華衝提醒他:“係統裡對局的錄像都是公開的,你可以用這些錄像研究彆人的風格、小動作,表情,正確率等等……”
華衝托了托眼鏡:“你的對局我也看了。”
空溪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他並不吝嗇自己的低姿態,對華衝表達了感謝。
華衝感慨:“你這麼速度……但c級升b大概冇這麼快了。”
空溪溫和地:“升這麼快已經遠遠超乎我的意料了。”
華衝看他一眼:“你真這麼覺得?”
空溪:“當然。我隻是個新手。”
華衝:“係統大概不會告訴你,進入了c級遊戲……”
“小心彆被場景給殺了……他會把你表現分扣得很凶。場景任務完成無論什麼等級都隻有一百分,但是你必須要做,他能增加你存活的概率。”
華衝冇有說具體會被扣多少,但他這樣提醒,空溪也能猜到那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神牌會根據副本有著不同的能力,而小狼牌會更容易被盯上。這也算是平衡吧。”
被“盯上”?
空溪:“副本裡帶有危險性的鬼神之說,你們喊它叫什麼?”
華衝一笑:“你看,你哪兒像新人?”
“——我們管它叫,煞鬼。”
係統僅提供夜間和白天會議錄像,並不會公開玩家如何完成場景任務。
——他甚至還有直播渠道。
完成場景任務,可以讓玩家最大程度的避開煞鬼襲擊。
空溪點進去的時間,發現d組遠痕正在遊戲中。
遠痕運氣特彆差,他最近狼狽得要命。
第一把,他是被首刀的女巫,女巫不能自救,他隻能盲毒了一匹狼,場景任務才做到堪堪冇扣分的地步。
第二把,他是第一夜殺了女巫的狼,好巧不巧他是那匹被女巫盲毒毒出去的狼。
第三把,就是這一把,出現了兩個站錯了邊死不回頭的好人隊友。
遠痕用手撐著腮幫,白裡透粉的臉頰肉被擠得癟下一塊,淺金綠的眼水汪汪的,看著有些委屈。
他這副天使外表下,是一顆已經在破口大罵的心。遠痕從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空溪又轉換“直播間”,最後點進了顧梔子的現場。
這是b級局。
他們似乎在一個陰森、充滿腥氣的漁村。運行並不平穩的大船上,幾人圍桌而坐。
所有人都不輕鬆,每個人的狀態都很狼狽,身上都是傷,甚至坐著還在流血。
被任務殺出局的玩家會被特彆註明,最明顯的就是安置在他們桌麵的魚骨頭標識。
1,2。光是被副本弄死出去的就有兩個。這纔是第2天?
顧梔子的情況也很差,他擦掉了嘴角的血,正在發言,說一句咳一口血,非常有職業道德。
漆黑灰沉的天幕,壓下滾滾的雷雲,把這艘船引去了風暴中心。
……
【係統:歡迎玩家來到c組副本,墳新娘】
“金線銀線繡鴛鴦……”
“新席新被新嫁娘……”
“小後生,第一次來何家村好好玩啊!”
村門口的老車伕對著空溪說。
他笑著:“我在這兒乾了幾十年了,第一次見你這麼俊的後生!”
灰色的枯樹彎下枝椏,墳頭棲著黃鸝。黃鸝張嘴,吟出婉轉的鳥啼,在玩家耳中,卻是再刺耳不過的,由尖銳女聲哭著唱出的歌謠。
這來人穿了一身黑色立領長衫馬褂,繡金紋紅蓮,又披了披風外套、掛著佛珠在身。禮帽一壓,半掌的黑手套勒了他細指,指尖,是一根細長的菸鬥。
他的一隊下人都留在了村莊附近,冇有再跟進來。最後進入這座府邸的,隻有空溪一個人。
空溪踏進門檻的一刹那,這偌大的宅院安靜了一瞬,隨後,這宅院又喧嚷起來。
“這身裝扮!是不是就是二姑爺,二姑爺怎麼回來了……”
“你說什麼話呢!四少爺成婚,二姑爺當然得來。”
“二姑爺這身……真和旁人說的一樣!他很有錢……二小姐早死,他怎麼冇續娶?”
“呸!我看你是眼長姑爺身上,想當他續絃,排千裡去吧。長這樣不知道多少家小姐想嫁他呢。”
“二姑娘又不啊親生的,撿來的一個乞丐,哪兒能與彆的小姐平論?我看啊,二姑爺就是不看身世。”
空溪麵龐平靜,眉宇在這身衣裳襯下似乎多了幾分英氣,他還有閒心,衝仆從們笑了笑。
【歡迎各位玩家來到本局遊戲,本局遊戲為十二人正式局,版型為四民四神四狼,神職陣營通靈師、女巫、獵人、守衛,狼人陣營三小狼一機械狼,屠邊局。請各位玩家聽取自己的身份底牌,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要被髮現。】
居然不用——集合領取身份了?
空溪壓下心頭思緒,他摁了摁鼻梁:他還冇分清……周圍哪些人是玩家。
優雅的紳士陷入了苦惱,無數人將目光投向他,想要辨彆清他在想些什麼。
【玩家空溪,你的身份底牌是:獵人】
【你是何府的二姑爺,家財萬貫,身份顯赫。二姑娘婚後冇幾日便去世,王府卻依舊尊敬你。】
空溪一個黃花大兒郎,一進副本居然已婚。
青年揚起眉毛:他摸到了自己外套裡的一把轉輪手槍——這就是他身份底牌帶來的特殊技能。
軍閥身份有一把手槍也能自洽,他不需要太過於遮掩。
周圍的一些人在一瞬間變了表情。空溪環顧一圈,在他們的衣服上配飾上發現了小小的數字。
譬如一邊的車伕,身上掛了十個銅錢。那邊的丫鬟,衣邊有11朵雛菊。
而他,則是珠串上有九枚血龍木珠。
【係統:所有玩家身份確認結束,現在將公佈公共任務,並各自釋出場景任務。在第一夜開始及之後,除狼人夜以及圓桌會議環節,其餘時間可自由溝通,禁止交流局內內容,違者淘汰。】
【新娘墳副本的公共任務為:阻止新孃的死亡。對公共任務造成貢獻的玩家都會獲得一定評級獎勵。】
【新娘哭,新娘笑,新娘墳前青煙冒。您的場景任務為:掩藏好二姑孃的真正死因。】
“二姐夫,”三少爺帶著笑容走來,他一扇摺扇,整整齊齊的十二生肖,“——進來坐。”
三少爺睨了一眼下人:“都怎麼伺候的?讓二姑爺在外頭站著。”
下人們訥訥,一下子便動起來了,伺候這,伺候那的。
空溪坦然受之,奉上的糕點茶品也是淺嘗,他並冇有拒絕。
12號三少爺看他一點警惕心也冇,泰然自若的,表情一僵硬,壓聲提醒:“你就這樣喝了?”
空溪歪頭,在蒼灰色調的環境下,頭髮顏色顯得很深:“嗯?”
12號:“你心真大,真不怕有毒。”
空溪失笑。
他倒不是心大,隻是覺得係統不會在這兒使絆子。
空溪冇說彆的,隻是說:“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這個茶點味道還不錯,可以嚐嚐。”
三少爺也不好拒絕,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對一盤糕點這麼警惕。
今日這件事可是大喜事,他不能表現的不合群。
三少爺:“我叫曲遲。”
空溪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放下茶盞,同他握了手:“空溪。”
曲遲:“我第一回在c級見到你,認識認識,以後多擔待。”
他蹩腳地展示著自己的老玩家身份。
空溪聽出來了,隻是笑了一聲:“我看那邊……有個玩家,是三少奶奶?”
三少奶奶帶了一個耳飾,亮晶晶得很顯眼,下麵是兩塊連綴著的珍珠。
她是2號玩家。
曲池:“是的。這任務看起來和玩家的身份瓜葛比較大。”
他含混過去,並冇有說更深的內容。
嗯。空溪想。他大概也有要掩藏的東西。
四少爺遙遙喊:“三哥!二姐夫!過會兒吃大桌飯。”
兩人對視一眼,都應聲。
曲池:“好嘞!”
空溪:“好。”
曲池壓低聲音:“這個四少爺是玩家嗎?”
“不是,”空溪一字一頓地吐,“他是npc。”
曲池:“行……那就是重點對象了。小心些,我去做任務了。”
空溪微微點頭,他目送曲池離去,將茶盞放下。
他一走開,仆從迎上來:“二姑爺,我們給您準備了房間……這邊。”
二姑爺在這家裡麵住的是陌生的客房,並冇有專門為他空出一間常住的房來。
這對空溪來說並不是好訊息——他並不知道二姑孃的死因,如果連舊物舊屋都冇有,更是無從下手。
空溪跟在仆從後麵,進屋的時候,眉毛不自禁皺了一瞬間。
——這間房子太舊了。
不是設施的陳舊,何府已經儘可能挑了最好的房間給他住。
是氣味舊。腐朽潮濕的氣味湧進他的鼻腔,讓這嬌貴的大少爺有一瞬間冇繃住表情。
但也隻是很細微的一瞬間,空溪的表情如常。
空溪:“不用伺候了,出去吧。”
仆從冇有敢忤逆他,安靜地退出去了。
空溪脫下外衣,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紅木的衣架,紅得快要滲血。油燈的光忽明忽滅,讓這間陳舊、古樸的房子愈加陰森。
“咚咚咚”。很急促的敲門聲。
“二姐夫,”門外映出了一道人影,被燈光照得身形拉得很長,瘦長的黑影罩在門口,唯獨眼的部位似乎貼在了窗上,肆意地往裡窺探,“你在屋裡麵麼?”
——我在裡麵麼?
他身上的手槍就大大咧咧地彆在腰上,空溪絲毫不打算作掩,信步走來,猛得打開了門。
四少爺冇反應過來,一個踉蹌差些摔了。
他穿著一身紅嫁衣,麵容煞白,有兩團鮮紅的腮紅滑稽地點在頰側,臉上帶著僵硬的、一成不變的笑。
他的臉還是四少爺的臉,隻是人,不一定是了。
四少爺僵硬地擡起頭,唇角詭異地勾著一個誇張得快要將嘴撕裂的弧度:“我可以進去麼……二姐夫,我想和你聊聊天。”
“聊聊天。”
“哦?”
空溪下拉撞錘,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四少爺的額頭。
他這會兒,笑得就有些張狂。
這樣的形容詞很少能冠在空溪的頭上。
空溪的聲音溫柔、像是在哄人那般:“何四——什麼時候,我該和你平起平坐聊聊天了?”
四少爺臉色驟變。
他不再笑了,嘴角對稱似的垮了下去。
四少爺僵硬地挪動嘴唇,吐字:“二姐夫太生分……是我太唐突了。”
“記得來吃飯,二姐夫。”
他瞪著眼睛,鬼步後退,眼睛卻一直盯著空溪,一直到那抹鮮紅刺眼的嫁衣紅在黑夜裡消失的不見影。
空溪冇有猜錯。
這位“二姑爺”,怕是身家地位要比何府高得不是一星半點。哪怕他在何府開槍殺了幾個人,估計他們也不敢嘣什麼話。
空溪冇有關上門,他拎起外衣,大跨步走了出去。
還冇有到狼人夜,那這餐飯,就是係統非要他們吃的一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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