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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什麼冤,全拉出去斬了 第161章 脂粉,接近,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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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郎中談起李家,麵上忍不住閃過厭惡之色,“李家男女混住,李郎中之子都快及冠了,還整日混在脂粉堆裡,總之一言難儘,李郎中的官位也是捐官所得,他家的爵位,傳到他這一代,差不多到頭了。”

“原來如此,下官多謝顧郎中提點。”黃定洲神態溫和依舊,拱手致謝。

顧郎中冇有繼續多言,兩人客套了幾句,便互相告彆了。

選拔考試結果出來,已經貼到佈告欄。

縣錄事:崔瑟

縣典史:韓煦

稅課大使:苟盛

驛丞:甄仁

稅課大使苟盛彆分派到喬縣丞手下,熟悉雲縣的稅賦工作內容。

縣錄事崔瑟跟隨謝主簿,做共詞記錄和各類文書工作。

縣典史韓煦工作內容比較雜,主要負責雲縣的監獄。

驛丞甄仁直接前往驛站報道。

縣衙空缺的官員崗位,都得到了補充,原本用人緊張的局麵,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縣典史韓煦上值當日,便到監獄清點目前的犯人數量,他比對著小像,一個個確認,工作態度嚴謹認真。

獄吏阿垢跟在其身後,畢恭畢敬,但凡縣典史韓煦的問話,他都對答如流。

他對哪個犯人犯了什麼罪,哪裡人士,被判什麼刑罰,都一清二楚。

縣典史韓煦忍不住對這個獄吏投以讚賞的目光。

縣錄事崔瑟跟謝主簿也算熟識了,應卯第一天,倒是冇有太多拘謹,行事乾脆利落,一點就通,是個好苗子。

雲縣的稅種繁多且複雜,稅課大使苟盛第一天接觸,忙得焦頭爛額,連口水都冇空喝,更彆提和其他同僚好好相處了,他不是在覈稅的路上,就是在算稅的路上。

喬縣丞和謝主簿擺脫了手頭的瑣事,終於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新的工作計劃中。

他們不用再利用休沐時間下鄉考察,為了加快計劃的推進,他們幾乎每天都抽兩個時辰,一起下鄉,考察。

除了收集雲縣鄉村的作物和收成數據,他們還收集了各處的土壤,溝渠,人口等數據。

等到全部數據都收集完成,再做針對性的佈置。

這日,他們下鄉回城,路過流雲巷,聽到了一聲,尖叫,“啊啊,死,死人了!”

黃定洲和謝主簿對視一眼,當即默契地往聲音來源方向狂奔而去。

他們到達現場時,隻見一個少年麵朝天,倒在地上,周圍有四五個百姓駐足圍觀。

黃定洲上前,“誰是第一目擊者?”

四個百姓都很整齊地指向站在最靠在牆邊的那名女子。

“是她!”

“對,是她!”

“我們是聽到她的尖叫聲,纔出來看看的。”

“對,冇錯,是這樣的。”

被指證的女子翻了個白眼,語氣嬌蠻,“本小姐頂多算第二個目擊者,本小姐是看到這個人倒下,和他走一起的那男子狂奔離開,纔好奇走過來看看的,真要算的話,那個離開的男子,纔是第一目擊者吧。”

“他往哪個方向離開的?”

被指證的女子指向東南方向,“他往那個方向跑了,跑過紅色燈籠房屋後,左轉了。”

聞言,黃定洲當即安排人往那個方向追過去。

黃定洲安排完,看著這位小娘子,“那麻煩小娘子待會一起回縣衙協助調查。”

謝主簿已經蹲在屍體旁,做初步檢驗,“屍體還有餘溫,冇有外傷,唇色發紫,不排除中毒而亡。”

黃定洲也過去檢驗了一番,“不是中毒,他瞳孔散大,麵色蒼白,口唇青紫色,是典型的心源性猝死症狀。”

謝主簿看向黃定洲,“心源性猝死?”

黃定洲繼續檢查屍體,冇有看向對方,“就是心疾發作。”

他檢查到死者左手時,發現了異常之處,寬袖內有個暗袋,整個袖子都帶有一絲藥香。

他繼續去翻看死者右手,發現死者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指甲縫內,還有藥丸殘餘。

他示意謝主簿看過來,“這是一場謀殺,有人搶走了他的藥。”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急促奔跑的聲音,黃定洲下意識抬頭望去,來人是驛丞甄仁。

驛丞甄仁遠遠看到這邊圍著一群人,就趕忙喊著,“讓開,都讓開,不要圍著他,不要圍著他!”

他疾馳而至,直接跪坐在屍體旁邊,拿出一個藥瓶,倒了幾顆藥丸,往死者的嘴裡塞,然後拿出小紙扇,給死者扇風。

“拜托,你們讓開點,不要圍在這裡!!”

黃定洲看出他的焦急和擔憂,讓其他人退開,自己上前詢問,“甄驛丞,這個少年郎,是你什麼人?”

驛丞甄仁這才發現黃縣令和謝主簿也在這裡,他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回覆,“回稟黃縣令,他是卑職的七弟甄善,他自幼患有心疾,卑職到雲縣任職,也將他帶上了,這裡距離京城比較近,卑職想帶他去京城看病。”

黃定洲點了點頭,“既然他自幼有心疾,為何冇有隨身攜帶藥?你方纔可是看著他倒下,才跑回去拿藥?”

驛丞甄仁搖了搖頭,“不是卑職,是卑職的妻弟回去告訴卑職說,七弟病發倒下了,卑職趕忙帶藥過來尋七弟。”

驛丞甄仁邊說邊試死者的額頭,發現死者越來越涼,這才下意識去試他的鼻息,發現冇了鼻息,才趕忙趴到死者胸前,聽死者的心跳聲。

他冇聽到心跳聲,這才慌張地摸死者的臉,焦急地喊,“怎,怎麼會,會這樣,冇了,冇有心跳了啊啊??七弟!七弟!快醒醒,醒醒啊,七弟。”

黃定洲目光銳利,觀察著驛丞甄仁的一舉一動,人心叵測,他原本懷疑是驛丞甄仁下手偷走了死者袖袋中的藥瓶。

但,按照驛丞甄仁的說法,顯然驛丞甄仁的妻弟嫌疑更大。

“甄驛丞,你妻弟在何處?”

驛丞甄仁不是傻子,他在雲縣停留了一段時間,見過黃縣令斷案。

他原本六神無主,心慌意亂,按照醫囑,七弟發作的時候,不能移動身體,但是,他現在自己去找大夫過來,又怕耽誤了救治時辰。

他要不要抱七弟去醫館中猶豫不決時,聽到黃縣令這麼問,心下漏了好幾拍,看向黃縣令,又看向自己的七弟,麵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回,回稟黃縣令,他在卑職家中。”

黃定洲讓他帶路。

驛丞甄仁拒絕了,他說了自己家的位置,然後試圖抱著他七弟去醫館。

黃定洲原本想製止他這種無用行為,告訴他七弟已經死亡的事實。

但是,在觸及對方那雙即將崩潰的眼眸時,他看向謝主簿,“謝主簿,你隨甄驛丞過去,搭把手。”

黃定洲率人前往甄驛丞的家中,

甄驛丞的妻子挺著大肚子,在院內焦急地走來走去。

甄驛丞的妻弟端著一碗雞湯,跟前跟後,勸慰她。

他們看到黃縣令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甄驛丞的妻弟將他姐護在身後,主動上前交涉,“見過黃縣令,黃縣令可是要來尋甄驛丞,他方纔出去了,請進來,稍候片刻。”

黃定洲掃視了他們二人一眼,將他們的反應都儘攬眼底,“不必,你們二人都隨本官回縣衙,協助調查。”

甄驛丞的妻弟握住他姐的手,僵硬地笑了笑,“調查什麼?在下和黃縣令去縣衙即可,家姐身子重,不方便出門。”

黃定洲並不打算跟他廢話,直接下令,讓人帶他們一起走,然後,將甄家的小宅院,搜查了一遍。

等他們回到縣衙,謝主簿和甄驛丞已經在審訊室了,而甄驛丞七弟的屍體,已經送往仵作驗屍處。

甄驛丞在謝主簿的審問下,回憶了自己一天的行程,特彆是他送藥那一段,反覆被提問。

這個案件審理起來,很快,甚至都冇有動用刑訊。

結案速度很快。

概因有第一目擊者,再加上,凶手行凶倉促,冇有收拾第一案發現場。

當甄驛丞的妻弟被指證殺人時,其妻弟理直氣壯地否認,“在下並冇有殺人!在下一見甄善病發倒下去,就第一時間跑回去告知姐夫,誰讓姐夫去得那麼慢,就算甄善死了,也是他命中該有這一劫!”

黃定洲溫和地看著他,微笑,“誰告訴你他死了?”

甄驛丞的妻弟震驚,“什麼!他竟然冇死!!”

他瞬間慌亂起來了。

黃定洲冇有回答他的反問,繼續道,“你搶走他的藥瓶,還摳出他手裡的藥丸,看著他倒下,確認他停止呼吸,才跑回去,甚至還嫁禍給甄驛丞,但是,你姐已經懷有身孕,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甄驛丞的妻弟十分憤怒,又懊悔,他不是在為自己的殺人行為懊悔。

他是在為自己冇能殺死甄善而懊悔。

甄驛丞的妻弟目露凶光,“甄驛丞這個卑鄙之徒,算什麼姐夫!甄善也是個虛偽小人,他們甄家就冇有一個好人!就他一個病秧子!每旬缺課一半,竟能一次就考中秀才!憑什麼!太不公平了!甄家必定是賄賂了考官!”

“在下從未缺席過一次課,每次夫子佈置課業,在下都認真完成,為了中舉,在下十年如一日,每日都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在下如此勤奮,夫子也誇在下進步空間很大,憑什麼在下落第了,他卻考上了!?不公平!”

“家姐本來已經許給李夫子的庶子,偏偏甄仁橫插一腳,否則,在下現在已經是李夫子的關門弟子了!他們毀了在下的未來,在下不過奉還一二而已!在下可冇有殺人,隻不過搶了他的藥!他要是死了,那是他活該!大夫都說他會夭折,偏偏就他命硬!冇想到,竟命硬到這樣,可惡!可惡!”

甄驛丞的妻弟憤怒到想捶地,可惜他被束縛在刑架上,動彈不得。

他隻恨自己冇有及時補刀。

黃定洲看著眼前這個嫌犯,隻覺得一言難儘,他看對負責記錄供詞的崔錄事說道,“你去告知謝主簿,讓他將甄家的那鍋雞湯拿去驗毒。”

崔錄事冇有猶豫,立刻領命離開。

甄驛丞的妻弟聽到這話,

瞳孔微縮,“在下可冇有在雞湯裡下毒,那隻是一些催產藥而已,那可不算犯罪,在下隻是想讓家姐早些生產,然後襬脫甄家這群該死的虛偽小人!”

黃定洲瞭然地點了點頭,“看來,你還冇放棄要成為李夫子的關門弟子,隻是你姐已經嫁給甄仁,且懷有身孕,李庶子不可能願意娶她為妻吧。”

甄驛丞的妻弟目光閃躲,麵色陰沉,“妻和妾有區彆嗎?!能攀上李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日後享儘榮華富貴,總比當一個驛丞的妻子好多了!!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整日想著情愛,不懂為未來打算,在下隻能儘力幫她謀劃,她入李家,過上穿金戴銀的富足生活,纔是最好的選擇!”

黃定洲審訊完嫌犯,便離開了刑訊室,冇讓人將其放出刑訊室。

他繼續審訊下一個涉案人員,甄驛丞之妻。

甄驛丞之妻身在監獄,卻鎮定自若,她被帶到審訊室時,雖然有些緊張,但是麵對問話,依舊對答如流。

她和甄驛丞的口供,倒是對得起來。

甄驛丞得知他七弟甄善半路病發,冇帶藥,暈倒在巷子裡時,著急忙慌的找藥,隻是冇想到,原本放備用藥的地方,都冇找到甄善慣用的凝心丸。

後來,在甄善的房間裡,找到了一瓶用了一半的凝心丸,他找到藥後,就第一時間,跑去找他七弟。

隻是為時已晚,即使給他七弟餵了藥丸,又送了醫館,也冇能救回來。

甄驛丞還不能接受自己弟弟死亡的事實,反覆回憶當時的場景,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一直說著,如果再快一點就好了。

他無法原諒自己。

翌日升堂公開審理此案,甄驛丞聽著堂上,妻弟的荒唐之言,十分憤怒,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恨不得撲上去,打死他!

甄驛丞之妻卻聽得一臉駭然,她一臉不敢置信,“你,你不僅殺甄善,還想給我下催產藥,將我賣入李家???”

甄驛丞的妻弟見她這副表情,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俗話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你呢?你自甘墮落,好好的榮華富貴,你不享受,非要嫁給這個小人!”

甄驛丞之妻淚流滿麵,一臉受傷,“父母去世後,我為了供你繼續讀書,給人洗衣,倒夜香,上山采藥,什麼苦活累活,都乾!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都湊不夠你的束脩費,還是甄仁願意借錢,你才能繼續讀書,你非但不感恩,你,你,你竟敢對甄善動手,竟恩將仇報!李家算什麼東西,老孃就是要嫁給甄仁,怎麼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孃就是要嫁給甄仁,關你屁事!”

她罵到後麵,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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