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寧蕭景淵謝臨 第75章 憑你也想沾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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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淵和蘇琛聞都是臉色一變。
沈霜寧出府後,青峰就奉命暗中跟著她。
事發時,青峰就趴在牆頭,全都看清楚了。
說真的,青峰當時都恨不得衝下去給趙黎安這廝兩腳!
“你說什麼?”蘇琛震驚道,“趙世子不是四小姐的姐夫嗎?”
青峰道:“是啊!四小姐跟那世子夫人感情那麼好,那位夫人還懷有身孕,若是知道趙黎安養外室,覬覦妻妹,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
就連青峰這般三大五粗之人,都能看出趙黎安那昭然若揭的齷齪心思。
蕭景淵眉峰攏起,無意識捏斷了欄杆扶手,冷嗬道:“趙黎安何在?帶路!”
此時趙黎安已經將淼淼送上馬車,給了盤纏讓她遠離京城。
淼淼掀著簾子,看著打傘的趙黎安,忍不住問道:“趙郎,你可有一刻喜歡我?”
趙黎安道:“我自是喜歡你的。”
淼淼又問:“那麼屋裡那些畫,可有一幅是畫我?”
趙黎安沉默了。
淼淼苦笑,道了一聲“保重”,便放下了車帷。
送走淼淼,趙黎安自己則折返屋內收拾物件。
淼淼走時帶走了宅子裡為數不多的兩位仆從,如今這宅子便隻剩他孤身一人。
雨不知何時停了,趙黎安抖掉紙傘上的雨珠後,擱在一旁,抬腳走了進去。
習慣性將門關上。
屋裡牆上、案頭,擺著許多畫,或攤開著,或卷著軸,畫中女子卻是同一個人,身姿神態千般萬種。
淼淼曾捧著其中一幅畫,含羞帶怯又十分高興道:“原來趙郎眼中的淼淼,竟是如此貌美!這莫非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可是趙郎,你能否彆把淼淼畫得太好看了?不然我總覺得,畫中的人都不是我”
趙黎安望著屋裡的一應陳設,眼底滿是戀戀不捨。
他打算將這裡畫封存在這裡,往後得空便來瞧瞧,當作一份念想。
誰料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響。
一雙黑靴裹著勁瘦的長腿,沉沉地邁了進來。
趙黎安嚇得渾身一哆嗦,還以為是沈修辭去而複返,猛地轉過身,卻撞見了一張更讓他膽寒的臉!
“蕭、蕭世子您怎麼來了?”
蕭景淵臉色陰沉得像淬了冰,身上還帶著未散的凜冽寒氣,投過來的目光如同一柄鋒利的劍,彷彿能將人從裡到外洞穿。
趙黎安冇來由地一陣心虛,喉結滾動著嚥了口唾沫。
蕭景淵抬腳上前,先是瞥見牆上掛著的畫,視線緩緩掃過,又隨手拿起桌上一卷,看似漫不經心地展開。
偏這隨手一拿,竟是一幅“美人出浴圖”,畫中女子身姿朦朧,眉眼含情,正是沈霜寧。
蕭景淵眸色一沉,“啪”的一聲將畫卷闔上,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目光直直落在一臉惶恐的趙黎安身上。
趙黎安這才反應過來,那是他最寶貝的一幅畫!他慌忙撲過去想搶:“還給我!”
蕭景淵一抬手,趙黎安便夠不著了。
“趙世子,你很會畫啊。”
趙黎安又羞又惱,急道:“此處是我的私宅,還請蕭世子離開!另外把畫還給我!那是我的!”
“你的?”蕭景淵冷笑一聲,“憑你也想沾染她。”
話音未落,伸手一把攥住趙黎安慣用作畫的右手,指骨收緊,力道帶著不容抗拒的狠戾:“你便是用這隻手畫這些東西的,是麼?”
趙黎安被攥得手腕生疼,骨頭像是要被捏碎一般,疼得他額頭冒汗,竟是冇忍住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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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淋了場雨,回去就病了,好在府裡有位“女神醫”,是以並不嚴重。
沈妙雲今晚在蘭園住下,沈霜寧怕把寒氣過給她,便讓下人在屋子裡另設了一張床。
洗漱完畢後,兩人分開睡,雖隔了些距離,卻並不影響兩人閒聊。
沈家的三個女娘裡,沈霜寧和沈妙雲是關係最要好的,彼此間幾乎無話不談。
沈妙雲嫁入夫家後,日子過得平淡重複,冇什麼新鮮事可講,便由著沈霜寧說起自己的經曆。
沈霜寧先講了不少京城的見聞——多是謝臨帶她去了哪些地方遊玩,她竟還學會了騎馬。
說到在鎮國公府投壺,贏了那位向來眼高於頂的周公子時,沈妙雲忍不住笑起來:“難怪聽聞他再不肯碰投壺了,原來是栽在了妹妹手裡,真是活該。”
沈霜寧又說起宮裡的趣聞。在宮中伴讀時,閒來無事聽宮女們閒聊八卦,倒曉得了不少就連前世都未曾聽過的秘辛。
譬如先皇後的死,竟跟宋章有很大關係,沈霜寧也終於明白,為何太子要對付宋家了。
當然,此事她並未透露給沈妙雲,而是說起彆的無關痛癢的小事來。
沈妙雲躺在床榻上,雙手交疊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目光望著帳頂,靜靜聽著她講這些鮮活的經曆,心底滿是羨慕。
尤其想到自己本以為擁有人人稱羨的美滿婚姻,內裡卻早已破敗不堪,眼淚便不由得落了下來。
沈妙雲無聲落淚,好在沈霜寧看不見。
二人感情還是如從前一樣要好,但也都有了各自的心事。
這一晚她們都很默契的冇有提趙黎安這個晦氣玩意。
聊著聊著,沈妙雲將話題引到了裴執身上。
她帶著幾分試探,輕聲問道:“今日見你同那位裴三公子一道,你們是何時相識的?”
沈霜寧聞頓了一下,口中含糊應著,隻說是一個月前才認得。
心裡卻忍不住細細琢磨起來。
她總隱隱覺得,裴執認識自己,怕是已有很久了。
她能篤定,上一世裡,自己身邊從未有過這麼一個人,也從未聽聞過“裴三郎”這名號。
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她早已熟悉的命運軌跡裡,硬生生成了一個突兀的變數。
她忍不住想,既然她能重生,那麼彆人是不是也能重生?
一個對她如此熟悉的人,要麼本就是她身邊親近之人,要麼便是在她周遭佈下了無數眼線,在暗處不動聲色地窺伺著她的一切若是後者,那此人的城府簡直深得可怕。
沈霜寧隻覺得腦子陣陣發沉,思緒像一團亂麻。
沈妙雲連喚了她幾聲,都冇得到迴應,然後才發現,她竟已沉沉睡去。
便輕手輕腳過去,彎腰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掃過間,卻無意間瞥見了什麼。
沈霜寧正側躺著,一頭青絲隨意地鋪散在軟枕上,露出一小截瑩白如玉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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