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寧蕭景淵謝臨 第86章 他的確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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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反正不是你!”
沈霜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發了狠的將男人猛地推開,耳鐺劇烈搖晃。
她抬起紅紅的淚眼,眼裡有悲涼和倨傲。
蕭景淵看了她半晌,吐出一句話:“所以你記得。”
沈霜寧聞一怔,隨即咬了咬牙:“我記得又如何?”
蕭景淵忽然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他抬手抹了一下被她咬出血的唇,然後纔開口道:
“你記得,卻不願承認那個人是我,甘願將錯就錯。”他輕輕抬起眼,目光如刀,“還敢說你不是早就認識我,對我避如蛇蠍?”
他已然篤定,沈霜寧也有前世的記憶,可令他費解的是,她知曉的事情似乎比自己多出許多。
男人的目光幾乎將她看穿。
沈霜寧頓時噎住,她冇想到這種時候蕭景淵還能理智的給她下套,相較之下,她的心神早已亂作一團。
也是,對蕭景淵而,他隻是做了場夢,所以才能輕飄飄的說出這些話。
而她,是真實經曆過,從那條佈滿荊棘的路走過來的人。
老天何其不公
沈霜寧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顫抖的陰影,掩去了眸中翻湧的澀意。
恰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是景瑜公主派來的人到了。
沈霜寧側過臉,用衣袖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不去看他,冷淡道:“世子今日救霜寧於危難,先才的冒犯我便不與世子計較,但是世子如今已經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我會試著跟公主殿下提議,另換騎射老師,還望世子海涵。”
說完,她背脊挺直地站著,指尖卻死死攥著袖角,連帶著聲音都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發顫。
她半點不願同他提及前世的糾葛,也不管他此刻都在想些什麼。
因為這世間從無真正的感同身受,若是再被翻攪出來,不過是將她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撕開一遍,淩遲一遍罷了!
“世子也冷靜冷靜,平白讓人看了笑話。”沈霜寧的聲音淡得像覆了一層薄冰,聽不出半分情緒。
蕭景淵不語,從袖中取出一方繡著暗紋的錦帕,上前遞到她麵前。
沈霜寧一把接過來擦了擦眼淚。
直到這時,蕭景淵才緩緩開口道:“上次醉酒失態,我並非有意,那日神誌昏沉,竟錯把當下認成了前世……是我唐突了,對不住。”
沈霜寧頓了一下,手指用力握了握錦帕,下一刻猛然回身,狠狠砸到男人胸口上,似是忍無可忍。
“世子自重!這種瘋話,往後休要再提,省得讓人說世子魔怔了!”
分明是她不想聽。
蕭景淵抬手接住從胸口緩緩滑落的錦帕,布料上浸著女子溫熱的淚痕,濕漉漉的一片。
那樣輕薄的一方帕子,落在掌心時,竟沉甸甸的,像墜著千斤重負。
他緩緩垂下眼睫,眼神晦暗不明。
他心想,自己確實是魔怔了。
否則,怎會對著眼前人,一遍遍拉扯著那些連自己都辨不清真假的過往,徒惹她這般動怒,徒增彼此的煎熬。
蕭景淵垂眸看著她緊繃著的側臉,緩聲道:“我方纔說的話,絕非戲。沈霜寧,我不會將你讓給謝臨。”
沈霜寧冷著臉,一聲不吭,似是多說一句都欠奉。
蕭景淵非要做那無情無義的小人,她可管不著!
不消片刻,遠處的一行人便策馬來了。
景瑜竟是親自騎馬來尋她了。
“寧寧!你怎麼樣?有冇有事?”景瑜幾乎是翻身跳下馬背,急匆匆朝她奔過來。
換作往日,沈霜寧定會先憂心她怎敢獨自騎這麼遠的路。
畢竟景瑜的騎術尚算生疏,金枝玉葉的身子,若是途中有個閃失,那可真是天大的麻煩。
可此刻,沈霜寧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欠奉。
她望著景瑜關切的臉,勉強扯出一個淺淡的笑,搖了搖頭:“臣女冇事,勞殿下掛心了。”
景瑜看她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的樣子,心想她一定是被嚇哭的,連忙拉過她的手柔聲安慰: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彆怕啊,現在安全了。方纔是永寧侯府的兩個小公子誤闖進馬場,才惹出了禍事,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
景瑜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喜事,眼睛一亮,語氣也輕快了幾分:“對了,還有樁事,我猜你聽了定會歡喜。謝小侯爺已經成功剿滅了黑風寨,算算日子,這幾日就該凱旋迴來了!”
她說著便去瞧沈霜寧的神色,原以為會看到她露出些雀躍,卻見對方隻是微怔了怔。
“小侯爺要回來了?”沈霜寧複問。
景瑜道:“對呀,此事假不了,正是如此,我父皇才召見了永寧侯夫人呢。”
沈霜寧神色流露出一絲瞭然,她看了眼身旁不遠處的蕭景淵。
方纔她還奇怪,這人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原來如此。
是謝臨要回來了。
沈霜寧心中冷笑,收回了視線。
景瑜則看著蕭景淵,視線落在他嘴唇上,也未深究其緣由,隻隨口說道:“世子也受傷了。”
蕭景淵則看了沈霜寧一眼,道了句“無事”。
沈霜寧想起方纔那般激烈的親吻,耳根洇出點紅暈,也不看他,忙將景瑜拉了過來。
“殿下,時辰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景瑜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沈霜寧臉上,又恰好看到她唇脂冇了,唇瓣還帶著些微紅腫。
若是往日,景瑜定不會多想,可此刻不知怎的,忽然福至心靈。
景瑜張了張嘴,圓圓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驚得成了個小小的“o”形,像是要說出什麼來。
沈霜寧心下微驚,左右還有不少人呢!
“殿下!好像要下雨,我們快些走吧!”語氣透著幾分急促。
景瑜聞,思緒被打斷,她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還真是要下雨了。
方纔萬裡無雲的,這天怎麼說變就變?景瑜在心裡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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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行人便策馬離開,沈霜寧跟景瑜同乘一匹馬,蕭景淵則騎著逐風落在後頭。
剛回到營帳,天上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如此一來騎射是練不了了,沈霜寧跟景瑜準備回去,期間她跟蕭景淵再無任何交流,景瑜的視線倒是在兩人之間來回梭巡,愈發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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