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_要有光。就有了光。 第33章 殘骸深處
“開火！衝過去！”林一當機立斷！沒有退路，隻能前進！
萊納德猛推操控杆，“灰鰭號”僅存的武器噴吐出熾熱的能量流，射向逼近的“回響”！
然而，能量光束直接穿透了它們的虛影，如同擊中空氣，
隻在後方扭曲的空間中激起一圈圈漣漪！物理攻擊無效！
“回響”們被激怒了！它們發出無聲的尖嘯，
伸出由規則構成的、扭曲的“手臂”，抓向“灰鰭號”！
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瓦解規則的恐怖力量，瞬間籠罩了艦體！
護盾能量狂瀉！艦體外殼發出被侵蝕的刺耳聲響！
萊納德感到自己的意識彷彿都要被凍結、剝離！
“用規則對抗規則！”林一狂吼一聲，胸口的黑石烙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芒！
他將自身那經過千錘百煉、融合了多種特性的規則之力，
通過“溯源”單元的增幅，化作一道無形的衝擊波，狠狠撞向撲來的“回響”！
嗤——！
彷彿燒紅的烙鐵燙入冰水！被暗金光芒掃中的“回響”發出痛苦的扭曲，動作明顯遲滯了一下！有效！
“走！”林一持續輸出著規則力量，如同撐開一把無形的保護傘，
艱難地抵擋著“回響”的圍攻，為“灰鰭號”開辟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萊納德咬緊牙關，將引擎推力推到極限，“灰鰭號”如同醉漢般，
在無數揮舞的規則觸手和冰冷的死亡凝視中，
歪歪扭扭地衝向巨大殘骸的一個破裂入口！
不斷有“回響”撲上來，撞擊、侵蝕著林一撐開的規則護盾。
每一次碰撞，都讓林一意識劇震，載體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死死堅持著，幽暗的瞳孔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終於，“灰鰭號”險之又險地衝入了那個巨大殘骸的裂縫，
將無儘的“回響”暫時甩在了身後彌漫的迷霧之中。
艦船重重地撞擊在內部某個金屬結構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終於停了下來。
引擎過載熄火，燈光徹底熄滅，隻剩下應急電源提供的血紅光芒，映照出艙內兩人驚魂未定的臉。
他們……進來了。進入了這座上古方舟的墳墓內部。
然而，沒等他們喘口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沉、
更加令人絕望的……死寂與壓迫感，如同潮水般從殘骸深處湧來，將兩人徹底淹沒。
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而“黑石之心”，
就在這片死寂的最深處，等待著它的……“鑰匙”。
應急燈散發出的血紅色光暈，彷彿是一頭垂死巨獸在艱難喘息時，從喉嚨深處透出的微弱光芒。
這光暈在“灰鰭號”完全陷入沉寂的駕駛艙內，
如幽靈般搖曳著，給整個空間帶來一種詭異而恐怖的氛圍。
每一次光源的閃爍，都像是巨獸的最後一絲氣息，
映照出林一和萊納德臉上那凝固的、混合著劫後餘生驚悸與更深層恐懼的複雜表情。
他們的雙眼緊盯著那片血紅的光暈，彷彿能從中看到死亡的陰影正在逐漸逼近。
艙外，是上古方舟殘骸內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它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一切光線，讓人感到無儘的恐懼和絕望。
而從那黑暗最深處彌漫而來的，是一種如同萬年冰川般冰冷徹骨的死寂與壓迫感，
這種感覺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地扼住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這裡的空氣（如果這殘骸內還有空氣的話）似乎已經凝滯成了固體，
每一次模擬呼吸都帶著金屬鏽蝕的味道，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古老屍骸風化後的塵埃氣息。
這種氣息讓人感到惡心和窒息，彷彿整個空間都被死亡所籠罩。
“我們……進來了？”萊納德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那條還在冒電火花的金屬義肢，彷彿要確認自己還活著。
“嗯。”林一的回應簡短而沉重。
他的右眼掃描模組在過載邊緣掙紮，反饋回的訊號極其微弱且充滿乾擾，
隻能勾勒出周圍百米內的大致輪廓——扭曲斷裂的巨型金屬骨架、
垂落如蟒蛇般的粗大線纜、以及更遠處深不見底的黑暗甬道。
胸口的黑石鐵砧烙印灼熱得如同烙鐵，那清晰的牽引感如同無形的鎖鏈，
死死拽著他，指向殘骸深處某個特定的方向。
但與此同時，一種更加龐大、更加古老、更加……充滿敵意的意誌，
如同沉睡的洪荒巨獸，正從那牽引的終點緩緩蘇醒，冰冷地籠罩著他們。
“回響”沒有追進來。但它們的存在感並未消失，反而如同無形的牆壁，封鎖了退路，
將這片殘骸內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有進無出的……角鬥場。
“能源徹底耗儘，主引擎報廢，生命維持係統靠應急電源最多撐十二個小時。”
萊納德檢查著控製台最後閃爍的資料，臉色灰敗，“我們被困死在這裡了。”
林一沒有理會絕望的歎息，他走到艙門旁，手動扳開了因電力中斷而卡死的氣密閥。
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艙門滑開一道縫隙，
更濃鬱的腐朽氣息和冰冷的規則亂流湧了進來。
“出路在前麵，不在後麵。”林一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檢查了一下臂盾和戰刃的能量儲備，所剩無幾，但勉強可用。
“‘黑石之心’就在裡麵。拿到它，也許能找到離開的方法，或者……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為什麼這鬼地方會對你的烙印有反應？
為什麼那些‘回響’說‘收割’要再次開始？”
萊納德激動起來，花白的頭發在血紅燈光下顫抖，
“小子，我們可能闖進了不該來的地方！觸動了不該觸動的東西！”
“從我被黑石哨站抓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該’或‘不該’了。”
林一回頭看了他一眼，幽暗的瞳孔在紅光下深不見底，
“我們隻是棋子，被更大的力量推到了這裡。但現在，棋子想看看棋盤之外是什麼。”
他邁步踏出了“灰鰭號”，靴底踩在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萬年的金屬塵埃上，
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絕對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萊納德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抓起身邊一根充當柺杖的金屬管，跟了上去。
“媽的……老子這條命反正也是撿來的……賭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