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指揮官的我絕不遇見重女艦娘 第287章 夜晚靜靜喧嘩
“好了，去睡吧。”洛林俯下身，拍了拍小狐狸的肩膀。
“明天早上還要出去看看，早點休息~你和共和國都是。”
“嗯。”春雲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然後行禮，在洛林的目光下走進房間，關上門。
共和國放下手邊的書，坐到春雲旁邊。
“都說了吧，沒事的，他不會怪你的。”共和國和春雲一起看著窗外。
小狐狸低著頭，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好啦好啦。”共和國看見春雲不說話，於是拍了拍手。
她正想要起身，春雲先快了她一步。
“我來吧。”她開啟窗戶。
晚風讓空氣不那麼粘稠。
共和國愣了下，輕輕笑著開口：“去洗澡吧~明天可不能睡到自然醒呢。”
春雲猶豫片刻。
京都輝煌的燈火讓天上的星星都黯淡了很多。
她輕鬆的辨認出了北鬥的位置——
“很耀眼，對嗎。”她輕聲說著，多少有些無厘頭。
“嗯，很耀眼。”共和國滿是理所當然。
“他一直都這個樣子嗎？”
“嗯，你來之前，他可要瘋多了。”共和國似乎想到什麼，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瘋……？”春雲有點不能理解。
“嗯，瘋，就像……不，就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辛苦了。”春雲隻能這麼說。
“哪有，跟著長官亂來也是艦娘職責的一部分不是嗎？”共和國忍不住露出溫和的笑。
“所以……”共和國輕聲道，“隻要能夠在他身邊，哪怕是像現在這樣，也足夠了。”
“甘心嗎？”春雲好像是明知故問。
“你覺得呢？”共和國沉默了，在這種地方，她總是能精準的理解意思。
於是，她隻是看著靠在床頭的旗幟，第一次迴避了問題。
可撫摸著嘴角的動作，依舊出賣了她。
“為什麼要唯唯諾諾的呢？”春雲不是很理解。
共和國身為執旗者，大家的信標，戰場上的定海神針，主君的秘書艦。
如此耀眼，為什麼也會這個樣子呢？明明隻差一步了，卻猶豫不決。
共和國隻是看著北極星，什麼也沒有說——
好像觸手可及，卻隻能觸碰到它灑下的光。
春雲偏過頭，也重新看向北極星。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喜歡……喜歡這種蠢貨的人。
“令人喜悅卻又讓人寂寞。”小狐狸輕聲開口。
“令人揪心卻又讓人心愛。”共和國輕聲回應。
“好啦好啦，快去洗吧，明早又要出去了。”共和國晃了晃春雲的肩膀。
“嗯。”小狐狸點點頭，起身準備去洗漱。
共和國坐回自己的床上，將臉埋進雙腿之間。
今夜是如此安靜，安靜到能夠無限放大內心的喧嘩。
甚至大過了浴室的水聲——
它在焦躁……
共和國有些疲憊。
她不由得任由自己身子一歪，蜷縮在床的一角。
除開焦躁不安之外，居然還有兩三分慶幸。
也許是慶幸同伴沒接著問下去，也許是慶幸如今擁有的一切。
悲哀的殘魂，更可悲的自我否定，以及不合適的洞見。
長官救了自己三次。
共和國不由得溫和的笑了笑。
長官還真是……
滿是他的影子——從前的長官的影子。
但那個從前的長官，又滿是如今長官的影子。
長官一直都在，長官從未離開。
就像星星，不會因為其他的因素，消失不見。
當春雲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共和國蜷縮在床上，看樣子是快睡著了。
“共和國小姐，共和國小姐？”春雲輕輕搖了搖。
“唔……嗯？”共和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去洗洗吧。”春雲還是如此乾脆。
“啊，好。”共和國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看著共和國走進浴室，春雲這才躺下。
可是也不太睡得著。
夜風吹起窗簾，春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關窗。
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當沒有發生的。
應該，不會斥責自己忘了關窗吧。
她用胳膊遮住眼睛。
就像童話一般。
輕微的響動，讓春雲放下手。
睜開眼，淡藍色的蝴蝶慢慢飛過窗棱。
春雲不由得懊惱自己的不小心，她下床，走到窗邊。
可是看著圍繞著自己飛舞的蝴蝶，她有些不知所措。
殺死還是……
她歎了口氣，終歸是有些猶豫不決。
畢竟的確喜歡這種東西，這種和春日的雲朵一樣短暫的生命。
春雲伸手，那隻淡藍色的蝴蝶就像受驚了一樣，向後飛去。
小狐狸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準備回去再次躺下。
自己的心臟，就像被包裹一般，根深蒂固。
就如同夢一般，似曾相識——
隻是重新再來一次必經的路，然後讓短暫的故事就此結束。
然後戰沉或是報廢，然後輪回。
本該如此，僅此而已。
可是夜晚如此靜謐，沒有突然炸響的炮火，沒有突然拉響的警報。
“碰！”
春雲瞬間回頭，蹲在窗台下的陰影裡，腰間的匕首已然出竅。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可映入眼簾的，是被絢爛的火光點亮的夜空。
“花火會今晚就開始了嗎？”剛好，共和國擦著頭發，從浴室裡出來。
春雲愣愣的看著爆散的煙火在空中極速消逝。
刹那的芳華，照亮了大神木一角的粉色雲霞。
好美。
櫻粉色的眸子微微顫抖著，春雲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流光。
也許抓住了，也許沒抓住，畢竟最後，總還是要還給時間。
如果，如果自己能有刹那的閃耀，那也好啊。
春雲慢慢的俯身，趴在窗邊。
巫女袖口露出的五指，接住一片逆飛而上的殘櫻。
共和國也走到窗邊。
轉頭看向旁邊的窗戶，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也在。
洛林從窗中探出頭，似乎是注意到了共和國的視線，於是也扭過頭，招了招手。
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轉頭。
花火亮櫻影，
春星墜入此世間，
刹那幻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