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權臣修羅場,她隻釣不愛 第144章 氣息順著齒間渡進來
薑梔雖然會鳧水,但猝不及防之下胸腔中根本沒多少殘留的氣息。
再加上河水湍急,不過一會的功夫她就覺得窒息感湧上來,隻能拍了拍陸淵抱著她的手臂。
陸淵卻搖搖頭,指了指頭頂的水麵,示意船上的人還在朝河裡射箭,若此刻上去十分危險。
周圍一片漆黑,河水冰冷無處不在將她包裹。
薑梔用儘全力憋著氣,眩暈感一陣陣湧上來。
肺腑中的空氣一點點耗儘,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溺斃在這汴河中時,一雙冰冷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唇瓣一涼,有什麼東西複上了她的唇。
帶著河水涼意的氣息順著齒間渡進來,將瀕死的窒息感驅散。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陸淵那張冷峻沉靜的臉在黑暗中無限放大。
見她看著自己,陸淵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鬆開扣著她後腦勺的手,帶著她往更遠處遊去。
直到船上的喧鬨聲都聽不見了,陸淵才托著她浮出水麵。
薑梔大口大口呼吸,看著不遠處的那艘船問陸淵,“入影和暗月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陸大人的手下什麼時候到?”
“來了。”
他托著薑梔的腰轉身,就見麵前駛來一艘快船。
快船在他們麵前停下,有人持劍告罪,“屬下高溪,奉召來遲,請指揮使責罰!”
他伸出手想要拉陸淵上來,陸淵卻隻是一手攬著薑梔,一手在船沿上一借力,兩個人就躍出水麵飛身上了船。
“去找件外衫來。”
陸淵渾身濕透,衣物緊貼在身上,脊背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如一張蓄勢的勁弓。
他將薑梔摟在懷中,寬闊的身形遮擋住她。
高溪不敢怠慢,讓人從船艙內取來罩衫。
將薑梔從頭到腳裹嚴實後,陸淵纔回身發號施令。
“將船上的河盜拿下,生死不論。”
“屬下遵命!”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薑梔和陸淵又回到了那艘船上。
船上的火已經被撲滅,但船體已經受損,剩下的十幾個河盜被捆著聚在角落中。
入影胸口中了一箭,暗月傷在肩頭,手臂上也有幾處刀傷,被簡單地包紮過。
從河盜上船開始,船家就躲在了雜物間一個小小的地窖內,雖然被火燒得灰頭土臉,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指揮使,您的刀。”高溪將從河盜老大屍身上找到的繡春刀雙手奉上。
陸淵接過,隨意擦了擦,收刀入鞘。
處理好船上事宜,薑梔一行人跟著錦衣衛回到了岸上。
這裡地處虹縣,離泗州已經不遠了。
“指揮使,此處受泗州水患影響,很多人逃難到了這裡,客棧已經人滿為患。”
看到陸淵投過來的森冷眸光,高溪心虛一笑。
原本隻是想在指揮使麵前邀功,但對上他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也不敢再賣弄,“不過屬下還是弄到了幾間上房,就請指揮使在此先休整幾日。”
“再去租一艘船,我們明日就出發。”
“是。”
高溪帶著幾人來到客棧。
上樓的時候,他見那被罩衫遮得嚴嚴實實的少年似是有些虛弱,便特意上前想去扶一把。
沒想到才剛靠近,伸出去的那隻手就被陸淵按住。
“不用,你前麵帶路便是。”陸淵聲音冷冷。
高溪有些疑惑。
方纔他已經問過了,船上除了船家,就是兩男兩女。
受傷的是兩個女的,那和指揮使在一起的便是他的那位表弟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從上船開始他就沒看清過這位表弟的臉,指揮使將他護得跟個眼珠子似的,彷彿被人多看一眼就會掉塊肉。
也不知到底是什麼身份。
來到客房內,薑梔才鬆了口氣,脫下罩衫。
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都濕透,貼在身上十分難受,風一吹就凍得她止不住哆嗦。
入影和暗月都下去療傷了,她讓店小二替她燒點熱水上來沐浴,否則明日定然要傷寒。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
“是誰?”
“是高大人派我給您送套乾淨衣物過來。”
薑梔隻能重新穿上罩衫開門,門口的確是高溪手下的錦衣衛,方纔還一起在船上。
薑梔道了聲謝接過,那錦衣衛卻沒有離開,而是嘿嘿一笑進了門。
“高千戶說您的兩個丫鬟受傷了不方便,讓我來幫您沐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薑梔忙道。
那錦衣衛卻不依不饒,“不用這麼客氣,大家都是男人,以後還要請您幫我們千戶在指揮使麵前美言幾句呢。”
薑梔嘴角抽了抽,“真的不用,我不習慣沐浴的時候旁邊有人。”
“這可是高千戶的吩咐,哪怕讓我在一旁打打水搓搓背也好的,您彆……”
高千戶交代了,一定要讓這位小兄弟賓至如歸,不能有絲毫怠慢。
看陸指揮使對他這般看重,就知道他在指揮使那裡地位不低。
隻是話還沒說完,他的後領處就傳來一股大力,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拎著扔出了薑梔的房間。
“出去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間屋子。”
陸淵沉著臉,語氣帶著不悅。
那錦衣衛看到陸淵立時不敢再多話,縮著脖子出門,還不忘把房門給關好。
“去洗吧,我在這裡幫你守著。”陸淵看她躲在罩衫裡濕漉漉可憐兮兮的模樣,抱著刀斜倚在門框邊。
薑梔道:“不用勞煩陸大人,我自己……”
“那些人一直想著試探我對你的態度,若我不在這,他們隻會一遍遍找藉口來敲門。”
薑梔咬了咬唇,拒絕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沐浴的地方隔著一塊屏風,陸淵在門口守著的確令人安心。
想到這裡薑梔也不再推辭,走到屏風後脫了濕淋淋的衣衫,等整個人都沉入溫水中,這才舒服地喟歎一聲。
她的頭發也都濕透了,於是拆散細細洗了一遍。
陸淵聽著屏風後窸窸窣窣的水聲,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她雙手抱肩沉在水中,一雙黝黑的眸子帶著羞憤瞪著他,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誰能想到,兩人如今會在這種客棧共處一室,自己還會替她把守房門。
陸淵銳利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