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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妖鬼修羅場的日日夜夜 第第 1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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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176



陡然對上那雙眼,

池白榆險些嚇一跳:你躲那兒做什麼

沈見越卻仍藏在門後,反問:天色已晚,仙師緣何來鎖妖樓

樓門處的燭火搖曳,

映出那張蒼白的臉龐。

恍惚瞥見他臉上的濃厚倦意,池白榆竟有種他被述和奪舍了的錯覺。

怎麼看起來跟八百天冇睡過覺一樣,

連臉頰都似是消瘦些許。

她壓下這怪異念頭,說:來找伏大人有些事——馬上就到牢門關閉的時間了,你怎的還守在門口。

白日裡察覺到妖氣波動,所以在此處看看情況。還有……沈見越頓了頓,

這幾日都未曾見過仙師。

其實見過。

不過是在夢中。

前些天又出現了她進入他夢中的情況。

是在昏黃空曠的學堂裡,

起先僅他與仙師兩人。

而他竟已不知廉恥到那般冒犯仙師。

他竟——

想起那彼此交融的急促喘息,

朦朧模糊的親近,沈見越便不自覺抿緊唇,

眼見惱意。

實在太不該。

這些天他雖醒著,

可思緒始終陷在那夜的夢境中,反反覆覆地浮沉著。無時無刻不想見她,

卻又根本拿不出臉麵來麵對她。

眼下已經見著了她,可他連眼神都不大敢往她身上落,唯恐被她看出些什麼。

他躊躇再三,終是問道:仙師這幾日可還好

池白榆分神瞥著其他的妖獄,

同時點頭:好得很。

那……夜裡可曾做過什麼怪夢擔心被她發現端倪,沈見越特意補充了句,我是說,

此處妖氣與鬼氣太重,有可能影響到仙師安眠。

冇啊。池白榆想也不想道,

睡得挺好,冇做過什麼夢。

她是做夢了。

可那些夢她能跟他提起嗎

冇一個字能說的。

這樣麼……沈見越知曉她八成又忘了,

說不清是何心情,隻覺得心裡那塊兒像是被手給死死捏住,悶得慌,還泛著點道不明的疼。

想到快到關門的時間點了,他又問:那仙師可要去府中小坐一會兒弟子近些天找著了一些不錯的花苗。若您喜歡,儘可拿去。

要放之前,池白榆興許就去了。

但現在最多在這兒待個二十多天就要走了,再奇特的花苗她也冇了興趣。

於是她道:下回吧,我還有要緊事。

沈見越垂下眼簾,半晌才應了聲好。

又捱到關門的時辰,他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妖牢。

池白榆則徑直去了懲戒室。

但懲戒室裡竟也冇人,不光伏雁柏,述和也不在那兒。

跑上跑下都冇見著兩人的身影,她步子一轉,打算去八號房碰碰運氣。

剜心刀裡的血怨之氣雖然還冇引出去,可也還剩些許空隙,如果能找到銀無妄,紮著哪怕一點血也好。

跟上回一樣,八號房中仍是漫天飛雪的景象,冷得人連骨頭都在發僵。

四周白茫茫一片,難以視物,她便試了下銀無妄之前給她的羅盤,確定還能指明方向,這才放心進門。

天地一片白,她也不清楚該往哪兒走才能找著他,索性往前。

冇走出多遠,一棟小木屋陡然出現在前方。

木屋前還昏倒著一人,遠遠望見隻見黑黢黢的一團,瞧不清是誰。

又是鬼嗎

池白榆屏住呼吸,頂著風雪小心翼翼靠近。

雪風呼呼地吹,隔著影影綽綽的雪簾,她逐漸看清了那人半埋在雪裡的臉。

竟是銀無妄。

頭髮烏黑,用一根細長的紅繩束著,頭髮間露出的耳朵上扣著枚銀色的耳骨環。

寬袖衣袍也是玄黑色的,遠遠望去,活像隻蟄伏在雪地裡的鴉鳥。

池白榆在心底盤算著,目前她遇見過的一共有三個銀無妄。

頭一個遇見的是白髮銀眸。

他會法術,修為也高,還可以遠距離用風雪攻擊裴月烏。

另外兩個都是烏髮。

不過她刻了印的那個是銀瞳,同樣會法術。

另一個是黑瞳,不會法術,跟她一樣是普通凡人。

也不知道昏倒在這木屋跟前的是她刻了印的那個,還是那凡人,又或是她從未見過的另一個銀無妄。

但不管是誰,終歸是被她給找著了。

既然找到了,今天說什麼也得捱上一刀。

她摸了把僵冷的臉,從白皚皚的雪裡艱難拔起腿,謹慎近前。

以防他中途醒來衝她發難,路上她始終攥著製成了符囊的第二道保命符,好在直到走到他麵前了,也不見這人睜一下眼。

走近後,她看見他的身旁散落著一些柴木,用來捆柴木的繩子還被他攥在手中。

……

不是雪妖嗎

怎麼還抱起柴火來了。

她左右望了幾眼,想弄清楚他的行蹤。但雪大,將地麵的痕跡掩埋得乾乾淨淨,瞧不出什麼印子。

唯有他附近的地上還印著些淺淺的鞋印,再結合這雪勢,看樣子他應該冇昏迷多久。

池白榆在他身邊蹲下,打算用最簡單的法子判斷他是誰。

她利索解開他的外袍,再掀起裡麵的衣服。

腹部上冇有她留下的刻印。

不是那一個,那很可能用剜心刀紮他也攢不到血了。

她正思忖著要不要用刀子試一把,地上的人許是被冷風吹著了腹部,眼睫微微顫了下。

瞥見這細小的反應,她分外利索地將他的衣裳理好,又扯起他的一條胳膊,假模假樣地往木屋的方向拽去。

冇拽兩下,銀無妄就緩緩睜開眼。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過來,他便感覺身體像是被鋸成了兩半。一小半高高懸在半空,被人拽得生疼;另一半則埋在雪地裡,凍得骨頭縫都似乎黏在一起。

他吃痛地低喘一聲,眼睛往上一挑,就看見正使勁兒拽他的池白榆。

你——他扯開嘶啞的喉嚨,惱聲道,你做什麼!

池白榆頓了步,擺出副才發現他醒了的模樣,往他身邊一蹲。

你可算醒了。她匆匆揉搓了兩下手,又拂去他臉上的碎雪,我看你昏在外麵,怕你凍成冰塊兒,就想著把你拉進木屋裡去。不過天太冷,有些使不上勁,實在拖不動。

雪風茫茫,銀無妄的臉上也落了不少雪,視線本來有些模糊。

但她的手忽撫過他的臉,將碎雪拂淨的同時,也帶來一點暖意。

分外微弱,可在這冰雪天裡又格外明顯。

他眼皮一抖,倏然避開,再一手撐著雪地踉蹌起身。

低聲道了句歉後,他躬身去撿地上散落的柴木。

池白榆也跟著撿了兩塊,說:怎麼弄了這麼多柴

到這會兒,她已經確定他是那個凡人身份的銀無妄了——掉在地上的東西還得用手撿,也冇問她是誰,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天冷。銀無妄臉色蒼白,眼梢上都沾著細碎的雪沫。手上的動作不大靈活,明顯是被凍著了。

池白榆訝然:你竟會怕冷

普通凡人,又怎會不懼嚴寒。銀無妄抱著一堆柴,推開木屋門。

他竟還真是個從裡到外都普通至極的凡人。

池白榆分外自然地走在他身後,也跟著進了小屋。

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銀無妄偏頭看她一眼,似在用眼神無聲詢問她要做什麼。

幫你送柴。池白榆雙手一擡,以讓他看見懷裡的兩根柴木,送完了我就走。

銀無妄移回視線:放在角落裡。

池白榆應好,環視著四周。

這木屋並不大,空落落的冇什麼東西,連椅子都隻有一把。

右側的角落裡堆放著柴木,中間則鑿了個火坑。坑裡的火已經快熄滅了,上麵懸吊著一個銅爐,看樣子水也冇燒開——銅爐嘴上根本不見丁點兒白霧往外飄。

粗略看下來,清冷得很。

她把柴木堆放在角落的柴堆上:這柴木浸了雪水,一時半會兒估計燃不了。我看你這下麵還有些枯枝子,要不先往火裡丟些枯枝,免得待會兒火徹底熄了。

嗯。銀無妄的態度格外冷淡。

池白榆瞧出他不打算留她,也不提這事。

她揉搓了兩下手,又用搓得暖和的手焐了下臉,說:那我就先走了,今日也就是例行巡查,冇什麼其他事。

她轉身往外走,瞟了眼火坑裡紅通通的炭火,走到門口,又在門檻外的台階邊沿上磕了兩下鞋跟,抖乾淨鞋上的雪。

銀無妄始終冇出聲,冷冰冰看著她攥住木門邊沿,眼見就要拉上門。

等等。他忽道。

池白榆偏頭看他:還有什麼事

風雪見大,你現下走

再大不也得走池白榆的嘴邊嗬出陣陣白霧,臉也凍得略有些發紅,說話都不大通常,有何事就直接說吧,你這兒實在冷得厲害。

一刻鐘後,雪會停一陣。銀無妄稍頓,眼微微往旁彆去些許,進來,門口淨是雪。

池白榆也不客氣,轉身就進了屋,順手帶上門。

風雪聲被隔絕在外,但屋裡仍然是冷的,得虧她還戴著枚金烏石,不然真要凍死在這兒。

那銅爐裡有水嗎和銀無妄一起去取枯枝柴木時,她問了句。

嗯。銀無妄將枯枝折斷,放進火堆裡,方纔取的雪水,不能喝。

池白榆點頭,蹲在火坑旁,剛伸出手,就覺有何物碰了下她的側臂。

她偏頭望去。

銀無妄一言不發地將那把椅子放在她身旁,自己則盤腿坐在火邊。

池白榆見狀,索性也坐在了他旁邊。

銀無妄看她一眼。

低著頭跟你說話怪累的。池白榆說,左右衣袍上已經沾了雪,回去也得換——你是凡人,怎麼會到這兒來

銀無妄再不看她,隻道:此事與你無關。

池白榆也冇追問的打算。

這次離得近了,她才發現他和之前那兩個銀無妄比起來,多少有些出入。

他的衣袍要樸素些許,身上的玉飾冇那麼華貴。雖然也是冰冰冷冷的,可又少了些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說不定能找著機會攢到血。

池白榆滿心都想著這事,思緒逐漸放空,她忽聽見聲輕響。

她一怔,轉頭就望向銀無妄的腹部。

你肚子叫了。她說。

銀無妄一動不動:冇有。

我都聽見了。

說了冇有!

它還說了聲‘你好’。

你在說什麼荒謬話!銀無妄斜過黑眸,冷冷瞪她一眼,人有饑飽,不該是常事

我冇說不是啊。池白榆反問,你以為我就飽得很嗎下午就扒了兩口飯。

銀無妄卻道:我也不過才吃了一筷子菜。

水也冇喝兩口。

銀無妄掃一眼火堆上到現在都冇冒熱氣兒的銅爐,意思分外明顯——他連一口水都冇喝著。

池白榆:……

這人好幼稚。

這也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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