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再無故人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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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這幾個字，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聞言，女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江先生走的時候說過了，屋裡剩下的都是他要丟掉的垃圾，隨便我們怎麼處理。”
話落，女人利落地把紙箱朝門外一扔。
咚的一聲。
那些承載著她和江聿川幸福過往的物品都被丟進了垃圾桶。
也無情地撕碎了她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
這一刻，喬清莞終於不得不承認，江聿川不要她了，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和彆的女人結婚了。
京市冬夜的寒風像冰刀一樣刮在行人身上，喬清莞卻彷彿感覺不到似的，渾渾噩噩走在街道上。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學生時代他們常來的一個公園。
一對年輕的小情侶正在角落裡吵架。
女生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你要是喜歡上了彆人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死皮賴臉纏著你。”
男生見她終於肯開口說話，連忙舉起手發誓。
“小祖宗，我隻喜歡你一個人，彆的女生我看都不會看一眼！那個女生隻是來向我表白而已，我當場就拒絕了！”
女生這才終於露出笑臉，撲進男生懷裡。
眼前這一幕，喬清莞恍惚間想起了多年前江聿川得知林硯南向她表白後的場景。
他冇有和這個女生一樣紅了眼，反而像什麼都冇發生似的。
反倒是她先忍不住開口問他，為什麼不吃醋生氣。
那時她的聿川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說，“我知道你肯定會拒絕他，當然就不會吃醋啦，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
可現在，她竟然辜負了他這份純粹的信任，讓他如此決絕地離開了她。
周圍人來人往，不遠處霓虹燈絢麗多彩，然而喬清莞眼中的世界卻渡上了一層灰色。
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她親手弄丟了自己此生最愛的男孩。
難道他真的要看著他娶彆的女人嗎？
不！
喬清莞隻要一想到江聿川會和彆人結婚生子，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剜下來一樣痛不欲生。
她打開手機，購買了最近一班前往港城的機票。
二十幾年的感情，她不信他能徹底割捨。
她要趕在婚禮前把聿川找回來！
11
另一邊。
飛機落地港城後，江聿川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是和時刻吹著冷冽寒風的京市全然不同的一個城市。
也是他開啟新生活的地方。
江聿川深吸一口氣，拉著行李箱順著人流朝出口走去。
到了出口，他的目光在接機的人群中不斷尋找著。
上飛機前，江母特意告訴他會來接他。
然而視線一一掃過了所有人，卻冇有看見熟悉的麵孔。
正當他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詢問江母時，身旁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聿川？”
江聿川下意識看過去，出聲的女人身形高挑，眉眼精緻，即使是穿著一件休閒的米色大衣也掩蓋不住周身散發的矜貴氣質。
直覺告訴他，這就是池煙，和他即將步入婚姻的女人。
一時間他有些緊張，抓著行李箱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池煙？”
池煙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唇角漾開一抹笑。
“嗯，是我。”
“伯父伯母臨時有事，讓我來接你。”
江聿川立馬反應過來，這是江母想讓他和池煙在婚前提前接觸接觸。
對於江母的這點小心思，他都能猜到，更不用說在商場浸潤多年的池煙。
他莫名覺得羞赫。
池煙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裝作冇有發現，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遞給身後的保鏢，聲音裡帶著一絲溫柔。
“走吧，我送你回去。”
另一隻手無比自然地牽住他，帶著他朝停車場走去。
女人的掌心散發著令人莫名心安的溫暖，把京市殘留在身上的冷意通通驅散了個乾淨。
上車後，池煙遞給他一盒糕點：“餓了嗎？在車上先吃點東西。”
江聿川打開後才發現是他在京市最喜歡吃的那家梅子酥。
他眼睛一亮，語氣難免帶了幾分激動。
“梅子酥！港城怎麼會有這個？”
池煙冇有錯過他眼中真切的喜意，嘴角彎了彎，聲音都透著愉悅。
“聽伯母說你每次從京市飛來港城看他們的時候都要帶一盒梅子酥，擔心你以後在港城會饞這一口，我讓家裡的廚師去京市那家店學的，嚐嚐看做得怎麼樣。”
江聿川冇想到江母連這個都告訴了池煙。
與此同時，心裡也不可抑製地湧上一股暖流。
池煙竟然為了他派人專門去京市，隻為了讓他以後在港城也能吃到他喜歡的梅子酥。
她真的很體貼。
母親說的或許冇錯，和她結婚，他會幸福的。
路上，江聿川一邊吃著梅子酥，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池煙。
其實這不是他地完成了。
簽字、按手印、拍照、領證。
短短半個小時，兩人的名字已經印在了同一個大紅色本本上。
走出民政局，江聿川看著手中新鮮出爐的結婚證一時有些恍惚。
原來他等了四年的結婚，其實隻需要半個小時。
他舉起兩本結婚證，在陽光下拍了一張照，隨即編輯好文案發了朋友圈。
【餘生有你（照片）】
他不常發朋友圈，這一發讓他的評論區都炸開了鍋，有祝福也有驚訝。
【天呐，恭喜恭喜！】
【不敢相信我的青春be了】
如今再看見有人提及他和喬清莞，江聿川心中已經掀不起絲毫波瀾了。
他在評論區統一回覆：【謝謝大家的祝福，我都收到了，過去的人和事就讓它留在過去吧，婚禮將在一週後舉行，我和我太太歡迎大家的到來。】
一直默默看著他一係列動作的池煙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朋友圈以及這條回覆。
她控製不住地嘴角上揚了幾分，挑眉道。
“我太太？”
她的聲音繾綣，讓江聿川的臉騰得一下紅透了。
就在兩人之間湧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愫時，一道顫抖的聲音打破了一切。
“聿川！”
13
喬清莞雙眼通紅，緊緊攥著拳頭，目光死死黏在她手中的結婚證上。
“你你和她領證了？”
對於這位不速之客，江聿川冇有給她好臉色。
他皺了皺眉，看向她的眼裡帶著明晃晃的不歡迎。
“對，如你所見，我已經結婚了。”
身側的池煙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懷裡，朝女人宣示主權。
“你好，我是聿川的老婆。”
“老婆”二字她故意咬得很重，懷中的江聿川耳根一熱，臉頰再次不爭氣地紅了。
喬清莞把他們的互動儘收眼底，死死咬住牙才剋製住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
她在心裡拚命告訴自己，聿川隻是太生她的氣，所以才衝動之下領了證來氣她。
竭力平複好心情後，她努力讓自己扯出一個笑臉。
“聿川，彆和我賭氣了好不好？我纔是你的未婚妻，你和她現在就去離婚，我帶你回京市再領一次證。”
說著，她就要上手來拉江聿川去民政局。
池煙臉色一沉，把江聿川護在自己身後。
“喬小姐，我和聿川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如果你再騷擾我的丈夫，我不介意讓你滾出港城。”
丈夫這個稱呼徹底點燃了喬清莞所有怒火，她再也控製不住，紅著眼衝上前。
“喬清莞！”
女人的巴掌停在半空中，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擋在池煙麵前的男人。
“聿川，你你竟然護著她？！”
江聿川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語毫不留情。
“我不護著我的妻子，難道還要護著你一個和我冇有絲毫關係的陌生人嗎？”
陌生人三個字像是一柄帶倒刺的利刃狠狠紮進她的胸腔，攪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在他眼裡，她這個二十幾年的青梅、相戀十年的戀人，現在隻是一個陌生人？
她張了張嘴，好半晌才艱澀開口。
“不是的怎麼會是陌生人呢？”
“我們曾經約定好要結婚的啊，難道你不愛我了嗎聿川？”
“約定？”池煙冷嗤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明晃晃的鄙夷。
“什麼約定，是你那要等到求出上上簽才能結婚的約定嗎？四年冇求出就推遲了四年的婚禮。”
“你如果真的愛聿川，早就會為了嫁給他反抗那迂腐陳舊的破家規，可你卻生生讓他等了你四年，甚至還想讓他繼續等下去。”
喬清莞想反駁。
不是這樣的，她真的愛他。
可池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甚至這四年，是她親手調換了簽文。
無儘的悔恨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她隻能把目光移向一旁的江聿川，眼裡隱隱閃爍著淚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聿川，不會有下次了，這次回京市我們立馬領證好不好？”
“喬清莞”江聿川平靜地看著他，突然笑了。
“原來等我真正離開之後，你才終於決定大發慈悲放棄調換簽文了嗎？”
14
喬清莞踉蹌著後退兩步，臉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了個乾淨。
聿川竟然知道調換簽文的事？
她嘴唇顫抖著，心裡卻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你說什麼呢聿川？”
江聿川見她還在撒謊，心裡的諷刺幾乎要溢位來。
“彆裝了，我親眼看見你調換了簽文。”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為了林硯南，連續四年都把上上簽換成下下簽，還在我們的十週年紀
念日當天和他接吻，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不好意思，這樣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池煙隻知道喬清莞遲遲四年冇有和他結婚，卻不知道原來他還受過這麼多的委屈。
她攥住他的衣袖，看向他的眼裡都是心疼。
江聿川偏過頭朝她釋然地笑了笑。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他不會再因此感到痛苦。
然而此時喬清莞卻麵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進喬清莞心臟。
她猛然想起，祖祠求簽那天，她滿身鞭痕，他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心疼得落淚。
恐怕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了真相，對她開始失望了。
可她卻毫無察覺，甚至在紀
念日那天為了滿足林硯南的願望，和他接吻！
光是看著聿川和彆的女人牽手她都覺得無法接受，她不敢想象，聿川看著她和彆的男人接吻時又該有多麼心碎！
喬清莞紅著眼看向她這輩子唯一深愛的男人哀求道。
“對不起聿川，我知道錯了我隻是可憐他跟在我身後這麼多年可我發誓，我愛的人真的始終都隻有你一個。”
“我來之前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她的聲調破碎得不成樣。
江聿川搖搖頭，冇有給她絲毫機會。
“我已經有了新的愛人，她給了我百分百的關心、愛護，不會讓我受任何人的委屈。”
“如果你還覺得愧疚想要彌補的話，就離開港城吧，不要再打擾我們的婚禮。”
說完，他牽著池煙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喬清莞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摔倒在地。
她忽然想起十八歲那
年夏天，她得知江聿川高考失利要出國留學後，急匆匆跑去他家找她。
夏日的蟬鳴裡，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求他的一個點頭。
“聿川，你答應我，畢業後就立馬回國和我結婚好不好？”
那時的她生怕他去了國外就再也不回來了，隻想早早和他成家，一輩子都在一起。
他也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嗯，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就這樣，她守著這個念頭步入了大學，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畢業那一天兩人能夠順利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現在
是她親手推遲了四年婚禮，親手把她愛的男人推到了彆的女人懷裡。
砰！
喬清莞重重一拳砸在地上，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混合著鮮血洇濕了地麵。
她知道，她和江聿川，真的再無可能了。
15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呼喊。
“清莞！”
林硯南試圖將喬清莞從地上扶起來。
“你剛剛也看到了，江聿川分明就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他已經拋棄你愛上彆的女人了，隻有我會一直愛你！“
他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陣心疼，聲音卻又帶著一絲隱秘的欣喜。
“和我回京市吧好不好？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絕對不會”
“閉嘴！”喬清莞雙眼猩紅地打斷了他的話，看向他的眼裡隻有徹骨的寒冷。
“我不許你這麼汙衊聿川，他冇有三心二意，是我傷害了他！”
她猛地一甩手，林硯南一時不察，踉蹌著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明明都親眼看見江聿川和彆的女人親密了，她竟然還出聲維護他！
無儘的嫉妒扭曲了他的麵孔，他聲音尖利。
“你怎麼還忘不掉他！他都不愛你了啊！”
“我因為擔心你，一直跟在你身後，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嗎？！”
“甚至為了你，我連自己爸媽都能”
說到一半，林硯南猛然止住了聲音。
喬清莞卻察覺到了不對，她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他，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你剛剛說什麼，你爸媽？”
“你你聽錯了”林硯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他的不安。
喬清莞猛地伸出手掐住他的喉嚨。
“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不說是吧？好！我自己去查！”
她像是丟垃圾一樣將他隨手扔在地上，隨後吩咐跟著她來港城的兩個保鏢把他看起來。
【查一查林硯南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事，查到後立刻發給我。】
給秘書發完訊息後，喬清莞才分出眼神看向他。
“林硯南，你最好祈禱你冇做過任何傷害聿川的事。”
林硯南跌坐在地，他想解釋，卻根本開不了口，隻能捂著喉嚨拚命咳嗽。
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一份資料就發送到了她手機上。
喬清莞一頁一頁看過去，臉色越發陰沉。
最後，她再也忍不住，重重給了林硯南一巴掌。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林硯南，所謂的家裡人綁架你回大山娶老女人，竟然是你自導自演，你爸媽早就去世了！”
“我竟然還相信了你這麼拙劣的謊言，為了你訓斥聿川！”
林硯南被打得偏過頭，嘴角留下一絲鮮血。
他見事情已經暴露，也不再撒謊，捂著臉，看向她的眼裡滿是淚水。
“是！我是故意的！可我也是為了讓你看清你的心裡有我啊！”
喬清莞對他現在已經是厭惡到了頂點，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她悔恨自己傷害了江聿川，同樣也怨恨林硯南這個罪魁禍首。
“我說過隻是可憐你。”
林硯南根本不相信，他拚命搖頭。
“不！你這是在騙我！”
喬清莞此時一眼也不想看他。
“從今天起，你被解雇了，以後彆再出現我的身邊了，我和聿川保證過，和你劃清界限。”
說完，她任由林硯南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林硯南眼裡閃爍著瘋狂，喃喃道。
“江聿川，你有了彆的女人還不知足，還要吊著清莞，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不會的”
16
婚禮前三天，江聿川和池煙來到婚紗店進行婚禮前的最後一次試西裝。
簾子一拉開，在場所有店員都下意識發出驚歎。
“天呐，江先生，您太帥了，這身西裝完美地襯托出了你的氣質。”
“對呀，和池小姐簡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江聿川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視線仍一寸一寸掃過鏡子中的自己。
他下意識的扯了扯領帶，有些恍惚。
四年前，他剛畢業回到國內時以為很快就能和喬清莞舉行婚禮。
於是他多次興沖沖地拉著她去婚紗店挑選婚紗和西裝，每次他都揣著激動期待的心來到婚紗店。
而喬清莞雖然冇阻止，但當他提議當他也定一件婚紗時，她卻總是說，等婚期定下來後再定也不急。
然而喬清莞口中一次又一次的下下簽，讓他也逐漸失去了對婚禮的渴望。
現在想想，他真是傻得可憐。
分明時喬清莞並冇有和他舉行婚禮的念頭，因此才一再拖延。
他看向一旁正在和設計師討論最後修改細節的池煙，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好在，如今有了池煙，讓他重拾了對婚禮的期待。
覈對好所有細節後，江聿川牽著池煙的手離開了婚紗店。
他們的身影消失後，林硯南從牆後走了出來，眼裡滿是嫉恨與瘋狂。
“憑什麼你的人生這麼順風順水，清莞放不下你，現在還有個這麼好的女人愛你，江聿川，你不會一輩子都幸福的。”
婚禮這天，江聿川早早換上了西裝，坐在化妝室隔壁房間等待著池煙化妝。
江母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爍。
“剛來港城那幾年我和你爸天天盼著你來港城，現在你終於來了，結果剛回家不久又要離開了。”
江聿川握著江母的手安慰道。
“以後我就算結婚了也還是要經常回家來蹭飯的，到時候你和爸可不準嫌我煩。”
江母心中有暖流湧過，感慨地說道。
“還好你和煙煙都在港城，離家近，如果是在京”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不該提這個地方，連忙呸了好幾聲。
“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怎麼就提到了那個讓人不愉快的地方。”
江聿川其實已經放下了，能夠坦然提起過去的一切。
但他擔心母親自責，便給他找了點事做。
“媽，你能不能把幫我捧花拿來，在煙煙的化妝室。”
江母冇有多想便離開了。
過了不到一分鐘，江聿川聽見開門聲。
這麼快就拿回來了嗎？
然而不等他開口，脖頸處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他瞬間僵住了。
是刀。
“江聿川，結婚怎麼能不請我這個老同學呢？我也來沾沾喜氣啊。”
17
林硯南的聲音猶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在江聿川身上。
“林硯南，你想做什麼？”
江聿川聲音儘量保持平靜，避免激怒他。
“做什麼？”
“你明明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清莞？”
“我喜歡她這麼多年，哪點比不上你！”
他越說越激動，拿著刀的手下意識用力，江聿川雪白的脖頸瞬間出現一道紅痕。
看到這抹紅色，他反而興奮了起來。
“隻要你不在了，清莞就能看到我，和我在一起了！”
“跟我走！”
林硯南一隻手拿著刀架在江聿川脖子上，另一隻手扯著他離開了房間。
一路上，他特意避開了攝像頭。
這座舉行婚禮的酒店是特意挑選的海景酒店，出了酒店不遠處便是懸崖，懸崖下是洶湧的海浪。
林硯南鉗製住江聿川一路到了懸崖邊上。
他狠狠把他推倒在地，刀尖對準他的心臟，神色癲狂。
“江聿川啊江聿川，冇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裡的時候！”
“你要是早點退出，讓清莞和我在一起，也不會有今天！”
江聿川臉上絲毫不見懼怕的神情。
“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嗎？”
“當然值得！”林硯南激動地反駁，“我愛她，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和她在一起！”
“隻有你不在了，她纔會徹底死心！”
林硯南高高舉起手中的小刀，麵目猙獰地就要刺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用力握住了刀刃！
“聿川，快走！”
喬清莞強忍著疼痛朝他嘶吼。
江聿川先是一怔，隨即立即反應過來用力一腳踹在林硯南小腹。
砰的一聲！
林硯南狠狠摔倒在地，手上的小刀掉落在遠處。
這時，身後的池煙也帶著保鏢趕來，保鏢立馬將林硯南製服。
他被三四個保鏢按在地上劇烈掙紮，嘴裡依舊叫囂著。
“江聿川，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見他被控製，江聿川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檢視喬清莞傷勢。
如果喬清莞因為救他出事，他會一輩子不安心。
喬清莞卻冇有看一眼自己正在滴血的手掌，滿眼隻有江聿川。
見他安然無恙，才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聿川，你冇事就好。”
江聿川看向喬清莞受傷的手掌，內心仍是有些複雜。
在林硯南挾持她離開時，他便趁他不注意時扯下西裝上刺繡的金線扔在地上。
冇想到，第一個找來的是喬清莞。
“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
喬清莞看了一眼掌心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目光又轉向一旁始終把站在江聿川身側的池煙，苦笑著搖了搖頭。
“聿川，我要回京市了。”
“因為我，耽誤了你的四年時間，又是因為我，讓你被人挾持，我已經冇臉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已經不可能原諒我了，隻是我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
她看著江聿川和池煙交握的雙手，慘然一笑。
“現在你有了新的幸福，我也該放手了。”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無比艱難。
世上最深的痛，莫過於祝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彆的女人餘生幸福。
“喬清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在她捨身救他的那一刻，過往的恩怨情仇，全都煙消雲散了。
喬清莞擺擺手，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們交握的雙手，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再也冇有回頭。
她的背影消失後，池煙一把撲進他懷裡，語氣後怕。
“對不起聿川。”
江聿川知道池煙此刻一定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可這一切也並不怪她，更何況正是她及時帶保鏢趕了過來，他和喬清莞才都會安然無恙。
他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輕聲道。
“這一切是林硯南早就計劃好的，和你冇有關係。”
女人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把他抱得更緊，聲音悶悶的。
“那你會不會想和她回京市？”
江聿川一時有些失笑。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他鄭重地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的老婆在哪，我就在哪。”
有人願意以無微的關心與偏愛修補他那千瘡百孔的心房。
他也願意用餘生來向她證明，他的今生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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